第七章 當老子嚇大的?

    這封信的內容其實已經算的上是非常的清晰明瞭,秦培母親的字甚至比很多懸疑小說家寫的都好。

    但是這不是小說,這個故事裡的女主角就在我的面前,有些東西我曾經無法理解的,現在終於全部理清了。

    為什麼秦培會在半夜三更發出我在等待死亡的說說。——因為她真的,活著,就臨近死亡。

    又為什麼她一個大好年華的小姑娘會喜歡睡在棺材裡。還是那句話,死亡,就在不遠的地方,等待著她。

    信看到這裡,我心裡非常的凝重並且期盼著,我期盼那個龍虎山能活八百多歲的老神仙能夠救她。

    神仙嘛,當無所不能才對,不是嘛?

    可是信下面的內容讓我澆上了冷水,信下面的內容是這樣的:

    當年的那個老神仙告訴我們,他雖然知道這是鬼嬰,但是這個詛咒惡毒就惡毒在這裡,根本就無法可解。

    我跟你父親百般的祈求都沒用,老神仙就是那一句話,除了讓本來配陰婚的人結合起來,不然沒有任何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又是讓人無法接受的。

    所以培培,我希望你活著,堅強的活著,此生父母對不起你的,只有下輩子來還。

    如果有來生,你還做我的女兒,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看完信的我,不知道說些什麼,而秦培,已經無聲的啜泣起來,此刻,我除了擁她入懷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活了八百年的老而不死即為妖的神仙都沒有辦法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忽然想到了我看到的秦培身上的絢爛梅花,信裡說當二十六朵梅花綻放的時候,她將失去她的生命,我忍著心的劇痛問她:現在幾朵了?

    她抬頭看著我,兩朵紅霞映在她的臉上,淚水還懸掛著,讓人心疼,我俯下頭,吻干她的淚水。

    她閉上眼睛迎接著我的親吻,道:我想你自己數。

    我再也忍不住,對著她鮮艷的紅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她激烈而青澀的回應著我,這種感覺,讓人沉醉。

    這是一場清晨的戰鬥。

    當我一件一件的剝去她的衣服,她身上的梅花,依舊絢爛,嬌艷欲滴,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我能擁有她,能和她如此坦誠相對,如此的發展神,更不敢相信如此美麗的東西即將奪取她的生命。

    不用像其他故事裡的情節一樣,都這樣了我不知道怎麼發展下去,蒼老師不止是你們的啟蒙老師,也陪伴我走了無數個歲月。

    可是就當我準備衝破最後一道壁壘的時候,她沒有推開我,我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真正的問題出現在二樓。

    二樓想起了那種劇烈的撞擊聲,還有那種聲嘶力竭不知道怎麼去形容的,像是人極端的疼痛發出來的鬼哭狼嚎之音。

    這如同當頭一棒,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的身上,讓我本身已經火熱的身子迅的降溫,我們倆都心知肚明這是什麼。

    鬼嬰在發洩他的憤怒,他在表達他的東西被我搶走的憤慨,他在撞擊棺材。

    我害怕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這時候秦培卻勾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頭,摁向她的紅唇,用嗚咽不清的聲音小聲呢喃道:繼續。

    我強行分開,紅著眼睛問道:他不會衝出來?

    秦培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棺材上貼的是老神仙的符隸,我不死,她出不來。

    我還在猶豫,她卻咬住了我的耳朵,輕輕的撕扯著,道:你還在等什麼?

    你還在等什麼!你還在等什麼?!這溫軟的聲音如同一個導火索一樣,將氣氛瞬間的引爆,我像一頭餓狼。

    對,就是一頭餓了二十七年的狼。

    之後的風景,無限春光,這是人生最美妙的交響樂,唯一美不足的是,嬌喘聲夾雜的嘶吼聲不是來自於我,而是樓上的那一雙眼睛。

    風雨停歇,寧靜了下來,似乎樓上的鬼嬰也知道再怎麼憤怒也無濟於事,終於平靜了下來。

    秦培安靜的躺在我的懷裡,長長的睫毛閃動著。我的手就放在每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地方輕輕的摩挲,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我剛才吻過了那朵朵梅花,我知道,那一棵長在人體的藝術品,上面已經有了二十五個花瓣。

    二十五個春秋,離二十六道梅花劫,只差一朵。

    懷裡這個我的女人,只有一年可活。

    因為棺材實在太過狹小,根本就不可能容納兩人拚命的折騰,此刻的我們只是在地上鋪了棉被,當我看到潔白的棉被上那朵象徵著聖潔的花瓣時候,我的心劇烈的撕扯著,讓我幾乎抓狂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我小聲的對秦培道:只有一年了麼。

    她閉著眼睛,微笑著回答道:還有八個月,這是屬於我們的時光。

    淚水崩塌,我道:八個月太短,一輩子夠不夠?

    她捧著我的臉,擦乾我的淚,嘟嘴道:真沒用,我看上的男人,動不動就掉眼淚,不怕人笑話?

    我強裝笑臉道:小丫頭,為什麼會選擇我?

    她在我的胸膛上畫著圈圈,道:因為只有你每天等我下班回來,我做夢都想有一個在家等我的人。雖然是在遊戲裡,但是我就已經認定了你。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忍著不心疼她,笑道:如果我是一個老頭子呢?

    她哼了一聲,道:那我就給自己找個風水寶地埋了算了,反正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她的這句話,再次的將我刺痛,我不再說話,盯著屋頂的吊燈,愣愣出神,最終,我點上一根煙,不顧秦培詫異的目光,默默的穿上衣服,去牆櫃上拿了一瓶紅酒。

    走上了二樓。

    秦培在後面帶著哭腔的叫了我一聲:小三兩。

    我回頭對她笑了一下,道:別擔心,我只是找小舅子喝兩杯。

    我打開了二樓的房門,我既然選擇了做她的男人,就必須面對她的苦難,去承受她的一切,之前我可以懦弱的想要逃避,可是現在,我不能。

    靈堂還是那個樣子,棺材也還是原樣,看來那個老神仙的符隸的確管用,只是在我開門的那一剎那,棺材又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我的心是堅定的,但是我的身體,還是緊張到顫抖了起來,我笑道:哥們兒,別激動,我只是來看看你。

    棺材還在抖,裡面又傳來了嘶吼聲,像是他要衝出枷鎖來奪取我的性命一樣,我軟的已經用了,此刻他的挑釁讓我不由的一怒,指著棺材大罵道:我你媽!鬧什麼鬧?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罵完之後,我臉一空,發現了我這句髒話真的是毛病太大,如果不是兩隻手都拿著東西,我都要抽自己兩耳光。

    再怎麼說,他媽,不也是我丈母娘麼?

    可是真的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棺材真的在我大罵一句之後平靜了下來,我緩緩的走過去,摸了摸,像是摸一個孩子的頭一樣,相當有成就感的道:這就對了,我們現在也算親戚,對不?

    棺材裡沒有人回答我,我倒了兩杯酒,放在棺材上一杯,自己拿一杯,點上一根兒煙道:小舅子,我知道,你肯定沒抽過煙,更沒喝過酒,現在我既然是你姐夫了,這杯酒,我先敬你。

    我一口乾完了杯酒,辣的我嗓子冒煙兒,繼續道:哥們兒,我知道我叫你小舅子你不樂意,但是你不樂意能拿我咋樣?有本事出來咬我啊。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聽著我說話,我也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對不對?你是不是在心裡對我說有本事你拿掉黃符,然後跟我決一死戰對不對?可是我肯定不會拿掉的,不服氣你咬我?

    棺材在也不能淡定了,這一次搖晃的更加劇烈,裡面的鬼嬰似乎在用劇烈的嘶吼來表達他的憤怒一樣,搞的我都有點害怕了,這符紙他娘的,不會失效吧?

    我拍了拍棺材,道:你看你,又激動不是?說句掏心窩的話,反正現在培培也是我的人了,怎麼樣才能放過她?

    要錢你說吧,幾個億?一千億怎麼樣?哥們兒不差錢,真的,要多少你儘管開口,可能你不知道,我現在一塊錢買你用的那種錢,能買幾十億,面值都是一千萬的,你說你傻不傻,拿了這些錢,在那邊什麼樣兒的女人找不到?為什麼非要跟我搶呢?

    秦培她胸不夠大,屁股不夠翹,也就臉蛋兒湊合是不?真不行了哥們兒給你燒幾個紙人,要西施貂蟬還是楊貴妃?這都好商量,你看成不?

    來,再乾一杯。

    我再次一飲而盡,道:真的跟了你,你又能怎麼樣?聽說你長的挺磕磣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勸你,能走盡量走,不然真把我惹急了,一把火燒了你,你信不?聽說你上輩子跟秦培結了陰婚,信不信我找出你列祖列宗的墳全部刨一個遍?!

    鬼很牛逼?鬼很大?真當老子嚇大的是不是?

    棺材卻平靜了下來,像死一般的平靜,我不知道,鬼嬰是答應了我的條件,還是懶得跟我廢話。

    但是我說的絕對不是廢話,因為這是有典故的。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