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劫持

    二哥就這樣在我家定居了下來,我跟我大哥還好,年輕人比較容易接受新鮮事物,而我老娘卻在見到我二哥的那張隱藏的臉之後,一瞬間就臉色全白。

    直到她知道這只是我父親的一個私生子,也只是苦笑之後,沒有說什麼。

    這是一個可以等待二十年的女人,相對於漫長的等待,出軌算是什麼?

    而我二哥,說實話,我跟大哥對他的瞭解並不多,我曾經問過他的身世,畢竟現在的他已經三十歲了,那麼在他生命的前三十年的怎麼度過的?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找到了洛陽。

    他都不願意多提,並且似乎對他自己的過去諱忌莫深,那次我問起,他搖頭道:之前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活著,被一個神秘人一直圈養著,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前些天,他忽然告訴了我很多,並且讓我來了洛陽。

    我老趙家在洛陽當得上的隱藏的豪門,對於這種忽然出現的兄弟,按照嚴謹上來說,這可能是一個來奪家產的,可是我跟大哥都是對錢沒有什麼概念的性子,對他也懷疑不起來,那張跟我們老爹一模一樣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據。

    二哥更是一個寡言到讓人感覺他是一個精神自閉症的人,他在更多的時候,都是閉目養神,醒著的時候,也在翻看我們趙家祖傳的那本風水玄書。或許他給我家帶來唯一的改變就是生意。

    他是一個智慧的人,他的寡言只是說他不喜歡說廢話,三個月時間讓我見證了一個人可以帶來整個家族的改變。

    前面就已經說過在我父親趙建國失蹤後我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也就是近些年來大哥還闖出了一點名頭,但是絕對跟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我大哥雖然也是個猛人,有我父親的膽識,但是在為人處事上卻不行,倒斗這行,下地是一套,地上也另有一番講究規矩,論資歷講輩分暫且不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套自己的出貨渠道,不是每一個東西都可以拿到古董行去拍賣,或者拿到鑒寶欄目上去。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現在給你一個古董,你知道賣給誰麼?就算賣了怎麼知道會不會虧錢?會不會因為這個東西價值太高而被黑吃黑?

    二哥處理這些東西非常拿手,官面上的人他有自己的籠絡方法,至於道上的人物,他作為軍師般存在,大哥作為一員猛將,基本上所向披靡。

    就這樣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整個洛陽古董界內,誰都知道有趙家多了一個趙無極。

    這讓我非常納悶兒,問他道:當時你來的時候,異常的小心低調,生怕被別人發現,現在怎麼忽然高調了起來?你不是說我趙家在別人嚴密的監視當?

    二哥指了指臉上的人皮面具,道: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有一個跟趙建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回來了,我卻必須讓他們知道趙家多了一個趙無極。

    我當時聽的不明覺厲。或許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他隱藏在面具後面的那張臉到底意味著什麼。

    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我二哥極其聰明,可是他卻是一個單調到乏味的人,我們家經濟條件一直很好。我也算是個紈褲子弟,做盡了所有紈褲喜歡做的事兒。

    我大哥那人,平時卻偏愛少-婦,喜歡喝酒,更喜歡江湖義氣。

    可是我二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他想要什麼。

    雖然他把我們家搭理的井井有條,但是他身上,從來沒帶超過一百塊錢,更沒有見過他碰任何女人。

    除了我們兄弟兩個,除非必要,他也基本上不跟別的人說話。

    沒人知道他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在想些什麼。

    他要做的事兒,似乎只是一個等待,一個單純的等待那麼簡單。

    日子就這樣過著,有大哥二哥在打理家裡的生意,我更加清閒,古董店乾脆也不怎麼開了,安心做我的二世祖,直到有一天,我在從酒吧帶了一個身材火辣的妹子出來的時候,忽然就被幾個冰冷的物件頂住了腰。

    被冷風一吹,我的酒意就醒了大半,我能感覺到,頂著我腰的,是幾把火器。我先舉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然後從錢夾裡抓出一把鈔票,塞進那個妹子的胸罩裡,道:你先走,我有點事兒,改天聯繫。

    頂著我腰的幾個人也在對妹子笑,他們都穿著跟二哥初次來一樣的風衣,所以那個胸大無腦的妹子並沒有發現洶湧的殺機,還以為他們是我的朋友,趴在我臉蛋兒上親了一口,踩著高跟兒鞋走了。

    我在洛陽城很是囂張過一段時間,所以這樣的場面我並不是特別慌張,就道:幾位兄弟缺零花錢?多少,說個數。

    其有一個人道:我們家老大想見你。

    我點頭道:成,我見,放心,我跑不了,傢伙兒收起來吧,當心走火。

    我就跟著他們上了那輛破舊的金盃車,一路上無話,這幾個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人,因為通常的人在劫持一個人後,會非常慌亂,更何況劫持的是我。

    可是我感覺這車開的方向,卻是十八里鋪,這下我的迷茫了,這劫匪劫持我,還要開到我家的地盤兒上,這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直到停車,我才真的要失笑出聲,因為車子就停在了我的趙家古董行門口,他們卻壓著我,進了對面的一座小樓,可是鬱悶的是,我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偏偏不知道這棟一直大門緊閉的小樓裡住的是什麼人。

    上了樓,我看到房間裡的情況,當下就火了。

    窗台前,架了一架高倍的望遠鏡,房間裡還放了很多電視裡才能看到的竊聽裝備,一個一身西裝皮膚黝黑的年輕人,長的很陽光英俊,一個光頭男,個子不高,卻給人非常精神的感覺,他們倆就在房間裡,笑吟吟的看著我。

    這他娘的難道就是嚴密監視著我家情況的人?

    我握了握拳頭,道:哥們兒,這麼做不地道啊。

    西裝男笑了一聲,沒理我,而是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對著電話裡笑道:趙無極,我想,你一定等我這個電話很久了。

    你想跟我合作,對吧?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古玉殘片就在我的手,但是合作之前,我想搞明白,你到底有沒有傳說的那麼聰明。

    你家裡的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現在就在我的手上,給你十分鐘時間,如果你能找到我在哪裡,我聽你安排。

    找不到,就等著替你弟弟收屍。

    西裝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看向我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和藹,甚至拉了一把凳子給我,遞了一支我沒見過牌子的香煙,道:三兩少爺,坐,你不認識我,我可是對你非常熟悉,因為我已經關注你很多年了。現在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凱旋。

    我依舊強裝鎮定,畢竟這是在我自己的地頭上,雖然害怕卻不能表露出來,這玩意兒都是我看黑幫電影學來的,我輕笑道:十分鐘時間,找不到這裡,就殺了我?你信不信我死了,你們一個都走不出洛陽?

    西裝男跟光頭男對視了一眼,都沒隱藏彼此眼戲謔的笑意,光頭男甚至用他帶著濃烈陝西風格的普通話道:小朋友,哪個給你這麼大自信?

    西裝男卻道:別嚇他,趙無極是個聰明人,我倒是非常希望他能找到這裡來,跟聰明人合作,不累。

    他對我招了招手,道:三兩少爺,來盯著窗戶,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只有十分鐘時間,錯了,現在只有九分鐘了,我要是你,就祈求你的二哥能發現這個地方。

    我走過去,按捺住恐懼,死死的盯著對面趙家古董行,滿頭的細密汗珠,也就是長期以來的驕傲,讓我沒有求饒。

    三分鐘後,馬路上走過來兩個人,我喜出望外,一個消瘦修長的身影,一個虎背熊腰,不是我大哥二哥又是誰?

    可是我隨即想到這個房間裡隱藏著幾十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並且身上還帶著重火力的傢伙兒,他們倆來不是救我,算是自投羅。

    我立馬對著窗戶大叫道:你們兩個不要管我!快跑!

    二哥抬頭看了看窗戶,對我點頭示意,路燈下的他,滿臉淡然,反倒是大哥警戒著,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西裝男拿出對講機叫道:放他們兩個上來,放尊重點,這是貴客。

    大哥二哥推門進來,看到他們,我一瞬間都想哭,有一種被欺負的孩子找到了家長的感覺。

    而在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大哥忽然暴起!

    一個箭步衝上,目標正對那個一直很悶騷的西裝男。

    度非常快,讓我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西裝男卻沒動,光頭男也迅暴起,擋在西裝男身前。

    大哥如同小山般的身軀就那樣衝了過來,沒有出拳,只是側了側身子,用他的肩膀,就那樣撞了過來!

    我曾經親眼見過大哥用肩膀撞飛一個人,一撞之後,當時的那個人就飛了起來,氣息斷絕。

    光頭男雙臂交叉,用了一個格擋的動作,硬抗上了大哥的肩膀!

    下一刻!傳出了鞋底跟地面劇烈的摩擦聲。

    光頭男在後退。

    大哥卻也漸漸的止住了身形,暴怒的看著西裝男。

    光頭男使勁兒的揉搓著兩條手臂,對西裝男搖頭道:我不是對手。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