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老鼠軍團

    之前我們最想的,就是找到這個墓,解開所有的謎團,可是真正的這個墓就在我們的眼前的時候,「我們」成了兩個。擺在我跟朱開華眼前的最重要的是,等張凱旋,還是進去,按照我們對張凱旋的理解,他要是安全的通過了三岔口,來到了這個盜洞前,不出意外的話,會等著我們。

    可是我和朱開華卻琢磨著,這其最大的變數,就是白瑾,假如她遇到了張凱旋,解釋起我,要麼說我被幹掉了,然後他們兩個進墓。要麼,直接闖進去,那麼,張凱旋應該會追進去。

    這兩種可能是建立在他們相遇的基礎上。

    而另外一種就是,張凱旋還沒有通過那個巷道,我們倆也不敢含糊,想到就做,直接殺回張凱旋走的那個岔路,卻發現一切正常,沒有盜洞,沒有機關。

    那就是前面的兩種結果,他們倆都通過眼前的這個盜洞,進入了墓室。不過這個時候倒不必向尋常倒斗一樣在乎進墓的時間先後,要是論起這個,誰有我父親他們進入的早,更何況我大哥二哥更在我們之前,想到這個,我又迫切起來,拉著還在抱怨裝備太少的朱開華,一頭鑽進了盜洞。

    朱開華一進洞,就開始念叨:這絕對是你們老爹的手筆,這打洞下鏟的角度力度,都跟你大哥的十分相似。聽到他這麼說,我更加放心,這個洞直徑很小,是我在前,朱開華在後,空間狹小,爬起來非常的艱難,我還時不時的踩到他的頭,惹來他的一陣陣臭罵,後來我乾脆火了,一步踩他的頭一下借力,這下倒是效率多了,不多久雙手摸到了地面,雙手一撐就跳了出來。

    我剛一出來,就感覺到了不同。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讓我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後面的朱開華出來後,剛叫了聲:趙三兩**你大爺。之後聲音就打了一個抖,罵道:草,這裡開了空調麼,這麼冷?不對,怎麼感覺跟進了冰箱裡一樣。

    這時候身邊沒有了張凱旋,沒有了二哥,只有一個喜歡扯皮的朱開華,我反倒是成了最穩重的那個人,我整個人也沉寂在了進墓的喜悅之,沒有理會朱開華,把手電裝進背包,拿出了射程更遠的探照燈,這玩意兒耗電的很,而且還沉,所以在路上沒有拿出來用,我想著反正也到了墓室了,現在不拿出來,還到什麼時候去?

    探照燈一打開,剛開始的強光搞的我都有點不適應,揉了揉眼睛,順著燈光看去,嚇的我一個哆嗦,手差一點拿不住探燈,大叫了一聲「老朱!」

    雖然最近的經歷已經讓我的承受力升了不止一個台階,可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的震撼了。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這不是童話的白雪世界。

    而是鋪天蓋地的白骨!根本就望不到盡頭。

    朱開華也呆滯了,語無倫次的道:他***,我們不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吧,啊?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穩住,穩住,可是抖動的雙腿根本就不聽我的使喚,我甚至一直把頭轉回來看著朱開華,不敢去看那無數骷髏橫陳的模樣,看到朱開華也一愣一愣的,我不由的怒了,道:不就是一堆白骨頭嗎,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去看過沒,裡面這種場面多了,怕個毛。

    朱開華也怒了,道:你知道個屁,小爺會怕了這陣勢?我是想不明白,這樣的地方,還他媽好意思起名字叫千佛洞?我呸他一臉狗屎!

    我們兩個不管是互相嘴硬還是咋滴,總算是慢慢的接受了眼前的情況,而且朱開華也解釋了,在古墓裡,最不該害怕的就是骨頭架子,身上帶肉的,特別是完全沒有腐爛的才最難對付,一般要是血肉都腐蝕的,一般道行都不會太高深。我想起我在前面陷阱裡遇到會三次變異的骷髏,握著青銅劍的手不由的緊了幾分,不管怎麼說,手這玩意兒,才是我的底氣。

    事實上,漫天遍地的白骨也只是在初時給了我們倆很大的衝擊,穩住之後還真不覺得它都啥可恐怖,我所見識的,最不能接受的,也就是李忠志墓那個沒有頭還活著的祖宗了,而且很快的,遍地白骨的好處就彰顯了出來。

    魯迅先生說過,這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現在才琢磨出先生真的大才,白骨都是極不規則的橫列著,沒有路,可是在我們前面的那些人,我父親,大哥二哥,道士,白瑾,張凱旋,他們走過去,是踩著白骨過的,所以沿著他們走過的痕跡,這就是路。

    四周陰冷且安靜,只有腳踩到白骨上會出現白骨斷裂時候的卡啪聲,聽起來十分的清脆,可是我們倆誰也沒心情去注意這個節奏。

    我開始還有意數著白骨的數量,更是問朱開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死人,可是他也捉摸不透,只是按常理來說,應該是陪葬,但是常理上也絕對不會出現殺這麼多人陪葬的事情發生,而坑殺的,十有**是戰俘,聯想到秦時候的大將白翦能坑殺找過四十萬大軍,這裡這個數量還真的很一般。國,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怎麼殺都殺不完。

    事實證明,這些個白骨,還真的只是懾人,等我們沿著足跡走了大約都十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個台階,用探燈依照,台階之上,是一個古樸的石門。

    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我的頭皮,瞬間就麻了。

    我被抓到了腳踝,只感覺渾身一僵,嚇的我一動不動,只感覺到腳踝處陣陣的生疼,朱開華往前面走了兩步,看到我一動不動的回頭問我:你站著發傻的?

    我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一隻手使勁兒的指著我的腳,朱開華的手電往我腳下一照,這一下不打緊,腳踝處的力道一緊,隨即我整個人被拉的跌倒,那股力道還不止,拖著我就開始狂奔。四周全是骷髏,我像一個掃把一樣的掃過骷髏堆,跌的我七葷八素。我已經嚇傻了,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只能對著朱開華大叫,老朱救我!

    朱開華也踩著枯骨就追了上來,可是度卻遠遠的跟不上,眼看距離越來越遠,朱開華急切的對著我就叫:劍!用劍砍他!

    出於對青銅劍的依賴,我手裡一直抓著劍柄,哪裡現在被拖著跑了這麼遠,都緊抓著,朱開華這麼一叫,我反應過來,也顧不上身子撞在骷髏上的疼痛,回身對著我的腳下就是一刀。本來青銅劍是劍,但是好在非常的厚重,我也一直都拿它當砍刀用,這一刀砍的急切,卻是沒有砍,我正要舉起劍再來那麼一下。手臂卻被一個橫躺的骨頭架子刺了一下,我一個沒抓穩,青銅劍脫手就飛了出去。

    我暗道一聲壞了,連他娘的神器都丟了,這下肯定要掛了,不過我也沒有束手待斃,手上抓起所有能抓到的東西,砸向腳下,可是根本就沒用,這時候朱開華追到我丟掉青銅劍的地方,一把抓起劍,然後整個人忽然暴起加。

    我一看有希望,眼淚都快出來了,叫道,老朱,快救我!我給你加錢!

    朱開華在經歷了一個加之後,瘦小的身體一個拱起,以一個驚人的弧線跳了起來,不!是飛了起來!落地後,腳尖一個點地,身子再次騰空而起!

    如果換個地點,換個地方,我甚至都要拍手叫好了,可是眼前哪裡有這個閒心,朱開華經過這兩次騰跳,已經追到了我身邊,度再次暴起。舉起青銅劍就砍了下去,只聽見一聲吱哇的慘叫,腳踝處的拉力消失了。

    有一個東西,快的穿梭於骷髏海,消失了。我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停在了一堆白骨之。渾身上下不是放鬆,而是劫後重生的那種無力感。

    這時候我聽到身邊的響動,嚇了一跳,強撐著直起頭,卻是朱開華躺在了地上。

    一動不動。

    看到朱開華躺到地上,我一下子就又慌了神,湊到他身上一看,卻發現他臉色發白,我拿手拍了拍他的臉,急切的問道:老朱,你沒事兒吧?

    朱開華的嘴唇微弱的動了動,我趕緊湊上耳朵去聽。

    誰知道這時候朱開華炸雷般的大吼一聲:老子救了你一命,加錢!!!

    我嚇的一個趔趄就蹲在了地上,趁蹲下的間隙狠狠的踹了他一腳,然後我們兩個就狂笑,笑著笑著,笑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老朱,謝謝你,這句話還是真心的,其他你別說,錢一定加。

    朱開華沒接我的話,手臂艱難的抬起來,把青銅劍遞給我,道:接下來看你了,不管碰到啥東西,直接砍下去,我剛才發力太猛,虛脫了。

    我接過青銅劍,這時候才發現,我渾身上下全是各種擦傷,衣服更是殘破不堪,活脫脫的一個乞丐,假如手裡的青銅劍換成一根棒子,那就活脫脫的丐幫幫主了。想起剛才拖著我跑那麼遠的東西,心頭又是一陣惡寒,低頭檢查了一下腳踝處。卻發現,那裡有一道勒痕,深的已經見血。

    那是個什麼東西?

    本來我以為會是一個爪印,可是這麼一條勒痕,就好像繩子捆久了的樣子,難道是條蛇?我就問朱開華,剛才你有沒有看到到底是啥東西?

    朱開華道:不知道,都在白骨堆裡呢,沒看清。

    說完,他猶豫了一下,不確定的道:聽起來最後的慘叫聲,賊他娘的像一隻老鼠。

    我道你扯淡吧,你家的老鼠能有那麼大力氣,還是吃人的。

    朱開華撇了撇嘴道:你懂個P,這世界上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特別是在古墓裡,啥稀奇古怪的事都會變的不再奇怪。

    他話還沒說完,四周的骨頭堆裡,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趕緊對他噓了一聲,豎起耳朵聽,朱開華本來就是躺在地上,這下直接把耳朵貼在地面上,陸地的傳聲比空氣快多了,我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呢,剛才還躺在地上裝死的他一個驢打滾站了起來,拉著我叫道:快跑!

    我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雖然我都不知都發生了什麼,可是意識裡,聽老朱的,沒錯,開玩笑,能飛起來的人的話能不聽麼?

    跑的時候我還不忘回頭拿探燈看了下。這一看不要緊,我恨不得長了三條腿。

    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

    我甚至不知道用老鼠來形容是否恰當,我見過最大的鼠類,就是以前老家有人養的海狸鼠了,可是後面,體積比海狸鼠還要大!我草他奶奶!上次是大聖的後人,水猴子牛逼可以理解,人家祖先就是齊天大聖呢,可是這些老鼠是哪路神仙的後人,竟然長這麼大個?!

    我對朱開華叫道:老朱,還真他娘的是老鼠! 我們被包圍了!

    是的,包圍了,已經不用在跑了,因為眼前,也全是老鼠。

    我跟朱開華背對背站立著,渾身都不住的哆嗦,開玩笑,老鼠是不可怕,可是能把我拖著跑那麼遠的老鼠,誰敢把它當老鼠看?

    那些老鼠由急奔跑慢慢的減,直到緩緩的,把我們倆圍成一個小圈。

    我看著這勢頭不對勁兒,就用後背頂了朱開華一下,問道:老朱,這些老鼠,是想玩我們倆呢?

    是的,就是玩。

    明明可以一個衝鋒就沖死我們倆的,卻偏偏的,慢慢的圍。

    我一陣頭大,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什麼時候智商這麼不值錢了,猴子有就算了,老鼠也有!?

    這時候,老鼠群裡走出來一個體積超級大號的那種,整有差不多一直狐狸的大小了,渾身漆黑如墨,兩隻眼睛圓滾滾的,盯著朱開華,十分的怨恨。

    而且,這隻老鼠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戲謔的笑。

    仔細一看,那隻老鼠王的尾巴,卻是艱難的繫在他碩大的身子上,連接處,還帶著血跡,感情這只就是剛才拖我的那一隻?被朱開華一刀砍尾巴的那個?

    我對朱開華道:完蛋了,這下不死不休了,咱得罪了人家老大了,怎麼辦?

    朱開華這時候明顯比我冷靜,問我道,有汽油麼?

    我一想也對,老鼠肯定是怕火的,進鳴沙山的時候我們是有帶汽油,可是那些都在張凱旋身上啊,苦笑著對朱開華道:沒有。同志們都沒在一起,裝備不夠集。

    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我又想起了白瑾,心的某個地方,莫名的疼了一下。

    朱開華一怒道:你他娘都不知道帶一瓶在身上?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半個戰鬥力就算了,還忒拖油瓶,你翻翻我包裡,好像有幾瓶二鍋頭的,拿出來燒了。

    我一轉身,去翻朱開華的背包,拿出二鍋頭,擰開瓶蓋,拿出打火機點上,二鍋頭的搞濃度還真不是蓋的,一點就著,我抓著瓶子,對著老鼠的大軍就丟了進去。

    火勢的蔓延很快,不過這些老鼠體積是逆天了,本性還真是怕火,被我丟了瓶子這邊的老鼠,都其生生的退了開去。我一看有門,笑著對朱開華道:老朱,還真有門!

    朱開華扭過來,對著我的腦袋就是一打耳刮子!氣的都要跳起來,罵道!我草你大爺趙三兩!誰讓你丟出去的!!!

    說完他一個打滾,跑過去抓住酒瓶退了回來,這下瓶子裡就酒都撒了大半,他往我身上一倒,剩下的全澆都自己衣服上,打火機一打,酒精遇火就燃,而且不會燒到衣服我只感覺渾身滾燙,罵朱開華道:!

    他拉住我的手就往老鼠堆裡衝了過去,這下我再怎麼2B也明白了,心裡對朱開華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我們兩個身上起著火,狂奔著朝向階梯處,身上起著火,那些個老鼠雖然個頭大,但是不是一般的怕火,我們所到之處,自動分裂成兩行,看著那些老鼠恨不得衝上來卻又很是忌憚的亂轉,哥們兒心裡相當有成就感,就這道行,虧你們他娘的長這麼大個兒。

    可是那些老鼠雖然害怕火,卻在那只碩大的鼠王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對我們倆依舊保持著包圍的勢頭,眼見著我們就要衝上階梯,這個時候,身上的酒燃盡!泛著藍光的火苗撲簌幾下,滅了!

    酒精附著在衣服上,燃盡了酒,可是身上的衣服去沒事。

    問題是現在不是關心衣服的時候,問題是,隨著火滅,那些老鼠大軍馬上就衝了上來,朱開華大叫一聲,快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剛才那隻老鼠王拖著我都要朱開華拼勁全身力氣爆發才勉強跟上,這些老鼠行動如電,我們倆還沒有分開,卻已經有老鼠撲了上來。我的小腿瞬間就被纏了好幾道尾巴,還有的老鼠撲到了我身上,老鼠的爪子很利,本來我身上就破爛的衣服更成了條狀,勉強的掛在身上,好在這些老鼠小兵的力氣沒有那只鼠王的大,我在那邊蹦著跳著把身上的老鼠抖了下來,可是根本就不管用,抖下來一個,就又爬上來兩個,我只感覺漫天的鼠影。

    這時候我手裡的青銅劍更沒有閒著,用盡我全身的力氣揮動著,砍的那些老鼠也是吱哇吱哇的慘叫,我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我的,還是老鼠的。

    我伸手甩掉一直抓在我小臂上的老鼠,對朱開華叫道:老朱,頂不住了,怎麼辦?!

    朱開華也被弄的咆哮起來,我他娘的怎麼知道怎麼辦?剛才差點小弟弟都被這些老鼠一口啃了!!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