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強力後援

  楓羽雲被送到醫院去搶救了,七八個警察把客房的每一個角落都踩遍了,沒有找到傲邪。警察們雖然對陸南天挺客氣,卻不信有人能隱身,連陸南天自己也不太相信。後來有個警察弄來一大瓶黑狗血,賓館的經理強烈抗議阻擾不讓灑,只能不了了之。
  黑狗血對一些邪法有破除和克制效果,卻不是萬能的,對高級的法術或修為高的人沒用。以傲邪的修為,即使他還在房間裡,也不太可能被黑狗血破了隱身術。
  說實話關於隱身術我也是半信半疑,我的秘笈中也有隱身法,但是我沒有練成。這個法術比較難練,首先需要正月初一死的女人靈前的筷子作為媒介,還需要等到日食的時候設壇施法,這兩個條件都不容易滿足。即使有這個條件了,能不能練成還是一回事,練成了效果怎麼樣還是要看個人修為。
  其他一些旁門中也有自己的隱身法,每個門派練法不同,破除方法也不同。最關鍵的一點,破法的人實力要比施法的人更強才有可能成功,眼下修為比傲邪高的人只有王誠鈞的師父,可是他修的是正道,不瞭解旁門左道鬼蜮伎倆。
  回想當初楓羽雲使了隱身術還要躲在床底下,這證明隱身術不能完全隱身,或者隱身後不能移動。如果傲邪還在房間裡,我們這樣搜已經把他搜出來了,所以灑黑狗血已經沒有意義。我本來想叫段凝芷去老婆婆家把喵太帶來,但最終沒有,我相信傲邪已經逃走了,他用一隻鞋變成他的模樣時可能就逃走了,這應該是一種「金蟬脫殼」類的法術。
  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這個大邪人不除,一定會回來報復,以他的心狠手辣和神鬼莫測的法術,想一想就讓人心驚肉跳。
  段凝芷的青蚨蟲能夠追蹤敵人,但有一個先決條件,需要把青蚨蟲身上的鱗粉沾一點到對方身上,或者青蚨蟲在對方身上停留過,才能千里追蹤。可惜青蚨蟲沒有接觸過傲邪。
  最擔憂的人還是我,因為傲邪對段凝芷志在必得,絕對會再來找她,而別人卻不知道這一點。要對抗傲邪,第一要巴結拉攏王誠鈞的師父,第二要救活楓羽雲,只有他最瞭解傲邪的能力。還有警方的力量也要利用起來,為了她的安全,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我現在還無法行動,就必須借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楓羽雲與我在同一家醫院搶救,不是巧合,而是附近只有這家醫院上檔次。道士、王誠鈞和陸南天都去醫院等候消息,他們知道楓羽雲是傲邪的師弟後,也明白了他的重要性。
  在急救室外等候時,段凝芷暗暗歎息了好幾次。雖然她討厭楓羽雲,但楓羽雲兩次救了她,這一次更是拼了命給她機會逃走。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憐怋之心總是有的,這個我能理解,但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熱戀中的人,都希望自己就是對方的全部,最好對方連親戚朋友都不顧,心裡只有自己,所有時間和空間都是自己的,我也不能免俗。
  「姑娘,請問你是哪位高人門下,小小年紀,見識不凡啊?」道士靠近了段凝芷低聲說,語氣很溫和。
  段凝芷微微一笑:「還不知道道長怎麼稱呼。」
  「我叫紀宗常,是全真教龍門派的道士。」
  段凝芷道:「我叫段凝芷,我師父就是個鄉下老婆婆,不是什麼高人,您一定沒有聽說過。」
  紀宗常笑道:「那也不一定,據我所知民間有很多高人,各有自己的絕技。論正宗金丹大道,內家真氣,本派不敢妄自菲薄;若論奇法秘術,旁門左道,真正高手還在民間,以前的八大旁門我也有所耳聞。」
  他說的話很含蓄,實際上已經指出了段凝芷是八大旁門的人。
  段凝芷說:「我真的沒什麼本事,連怎麼中了那個壞蛋的邪法都不知道。道長您打了他一掌,他傷得有多重?」
  「這個……當時我怕一掌把他打死了,所以只用了六七成真氣,他的修為卻比我預料的要高,所以他傷得並不是太重。不過先天掌力傷人內腑,重創經脈元氣,他想要完全養好傷也得幾個月。」
  我暗鬆了一口氣,我被王誠鈞打過,對這種掌力有切身體會,傷沒有好之前劇烈運動簡直就是找死。傲邪吃了大虧,會更加小心,傷好之前就來報復的可能性較低。
  我的一些想法已經與段凝芷交流過了,段凝芷道:「他一定知道楓羽雲是他的最大威脅,所以很有可能會冒險回來殺他,希望你們能夠保證他安全。還有,您徒弟打傷了我朋友,害他九死一生,現在還是植物人躺在這家醫院裡,你們是名門正派,光明磊落,不會不管吧?」
  王誠鈞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聽到這話跳了起來,但是被他師父瞪了一眼,只好又坐了下去。紀宗常有些為難地說:「這個我們確實要負責,只是……只是我們出家人沒有家產,真的掏出不出幾個錢……」
  段凝芷「撲哧」一笑:「不是叫道長拿醫藥費,而是請道長保證他的安全,因為那些人還有可能來殺他。」
  紀宗常立即鬆了一口氣:「這是應該的,應該的,是誰要殺他呢?」
  段凝芷掃視左右沒有外人,說道:「陸南天,你還記得是誰帶你們擊斃了狀元吧?」
  陸南天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段凝芷一字一句道:「許承業,他報警剷除了江相派的一個重要據點,並帶你們擊殺了江相派的一個重要人物盧霄漢,現在江相派回來報復他了,你也要負責任,保證他的安全!」
  陸南天又驚又喜:「你是說許承業在這裡?」
  段凝芷白了王誠均一眼:「就是差點被他打死的人!」
  「啊?」王誠鈞也驚呆了,俊臉漲得通紅,「他他他,他沒說他叫許承業,要不然我也不會跟他動手啊!」
  段凝芷沒好氣道:「他被人追殺亡命天涯,能遇到人都報自己名字嗎?而且你也沒有問他名字。」
  王誠鈞說不出話來,陸南天一拍大腿:「難怪我調查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往這邊來了,原來是來找他的!他在哪裡,快帶我去找他!」
  段凝芷道:「現在他是植物人,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他的事我都知道,我也可以代表他決定大部分事情……」說到這裡她的臉紅了,有些心慌慌,這等於是公開她是我女朋友。
  陸南天道:「他有困難要找警察啊,怎麼獨自一個人扛呢?其實我一直在找他,上次他突然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他。」
  段凝芷道:「你也知道警察裡面可能有他們的臥底,求警察可能會自投羅網。現在你們都在這兒,我們就把話挑明了,你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直到他康復或者把江相派連根拔起。」
  三人都點頭,紀宗常問:「他現在的情況……有好轉嗎?」
  段凝芷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目前他完全沒有知覺,醫生說會變成植物人,現在只能等他身體的傷養好了,再另想辦法。」
  三人都不笨,聽出了弦外之音,只要身體的傷養好了,她有辦法救我。陸南天道:「我會請求這裡的警方派精幹人員二十四小時盯著。」
  紀宗常說:「我和劣徒也會留在這裡,另外再請附近的本門弟子來幫忙。這些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姦殺女子,當街詐騙,入室盜竊,還養小鬼和殭屍,我輩雖是方外之人,與世無爭,也得插手管一管了!」
  段凝芷代我問陸南天:「你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王誠鈞有些得意地說:「他是我表哥,我們在幫他追蹤採花賊。」
  難怪兩人眉目之間有些許相似,原來是表兄弟。陸南天說:「這個叫做傲邪的人,與十幾宗少女失蹤或被害案有聯繫,被害人都有共同特點……」
  說到這裡他看了段凝芷一眼,可能是不方便在女生面前細說,略一停頓接著說:「這個案子影響很大,已經在全國範圍內成立了一個專案組,但是屢次圍捕都沒能抓住他。因為懷疑他會邪術,所以請了我表弟幫忙,最近才追蹤到成都來。我在追蹤另幾個疑似與詐騙集團有關的人,發現他們也往西南來了,所以昨天趕到成都。」
  這麼說江相派的人因為我出現,高手往這邊集中了,再加上傲邪,我們變成風暴中心了。
  我通過段凝芷向陸南天描述了那個殺手的容貌,約四十來歲,黑色頭髮有些雜亂,眉毛一字齊平,眼窩較深,眼光冰冷,鼻樑比較尖沒有肉。我只有這些印像,因為當時我被他冰冷的眼睛所吸引,沒有注意到他的其他地方,一眨眼他就走了。
  陸南天在手機裡記下了這些特徵,開始聯繫當地警方,要求24小時保護我,並重新審查這起案子。紀宗常也開始打電話,聯繫在附近的同門師兄弟來幫忙,段凝芷也準備明天就向學校請長假,不去上課了。
《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