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惡鬼連屠史家莊

    咚咚咚,連著敲了數聲門也不見人來開。師父高喊一聲,討碗水喝得罪了,推開了門。院子擺放著一摞木柴,院子中有個鐵鏈子一頭拴在地上,卻看不見養的狗在哪裡。正屋是三件泥房,上面鋪地毛草稀稀拉拉的,看上去窮困不已。師父往屋內走去,正屋看到一個鍋台壘在靠東邊的屋外面,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看到一張大炕,炕上躺著個老頭,莫約有六十歲年紀,看上去鄒鄒巴巴的肉皮,精瘦精瘦的,愣愣的看著師父我倆,也不說話。
    祖父一抱拳道:「老丈,村子發生何事了?怎白日也不見村民耕作?您一人躺在床上也不開門呀。」那老漢撇了祖父一眼道:「你剛喊說你討碗水喝,水缸在屋外面。自己舀點水喝後快走吧,這村子不是你們外人呆的。」師父聞言道:「您著村子是遇到什麼怪事了嗎?我正好學過些驅鬼降妖的法子,不如給村子看看吧。」聞聽此言,那老漢的眼神亮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道:「沒用的,沒用的,請了好幾個神漢都不管用,你們也快走吧,別白白在這裡賠了性命。我一把老骨頭跑不動了,死也死在生我養我的根上了。」說完後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快離開。
    師父一時僵在那裡,不知如何說是好。我卻沒由來生出口氣,我們走了這麼遠想幫忙看看,不曾想吃這個閉門羹。越想越止不住著火氣,我不禁沖老漢嚷道:「反正你都放棄村子了,不如讓我們看看,死馬當活馬醫唄。你連死都不在乎了,還在乎我們看不好?」那老漢聽我這句話後,激靈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子,嚇了我一跳。
    「既然你們不怕把命折在這裡,我帶你倆看看又何妨!」說完走出了屋子,我沖師父得意的笑了一下子,趕忙追了上去。那老頭腳步還挺快,帶著我們走出院子往附近一家看上去富貴的石頭磚瓦房子走去,到了門口砰砰砰連著扣了三下門環。過了片刻一身子矮小的漢子開了門往門外踅摸著,看到我身邊的老頭才道:「劉三爺,您來了?」說完看向我和師父一臉警惕道:「這兩位是誰啊?」
    「你小子甭廢話,我總不能帶人來害村子,快進去。」說完領著我倆走了進去,師父和我交換了個眼神,沒想到看上去破破落落的老頭,在村裡的威信還不小。進了院子才發現,地方著實不小,怕是頂得上一般人家三四個院子那麼大。院子裡得有百十來人,原來村子裡的人全躲在了這裡。大伙看進來兩個生人,不明所以,全都盯著我們師徒兩人,百十雙眼睛看得我是渾身不舒服,倒是師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直直的站著。劉三爺快步走上前去,到一個和他模樣差不多的老頭身邊道:「二哥,這倆人是過來的高人,說要給村子降妖除魔,平定怪事。」「老三,都這樣了帶不帶人無所謂,請不少神漢也沒用,讓他們走吧。」那老頭歎口氣,對劉三爺道。
    「二哥,死馬當活馬醫吧,既然他們聽說事後還敢過來相比是有真本領的。再說,你想想你弟妹死得多慘呀!」劉三爺面紅耳赤的和他爭論著。聞聽這句話後,那老頭不再拒絕,道:「那叫過來給說說咱們村子怎麼回事吧,能不能救了大伙,只能靠天意了。」
    劉三爺快步走到我們跟前小聲道:「剛才那人是我家裡二哥,是新中國成立後認派的村長,在村裡有威信,待會一定要說服了他才行。」我和師父才恍然大悟,我說那老頭和他長得那麼像呢。難怪家裡如此破爛,人看著不起眼卻也有威信,原來這劉三爺是沾了他二哥的光。
    走到近前師父整了整衣服道:「我們聞聽此地有怪事發生,料想就是鬧了鬼怪。特此前來相助,修道之人驅鬼降妖份內之責。既然你們束手無冊不如讓我師徒二人試一把!」這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夾槍帶棒,直接給那劉二爺說愣住了。我不禁看了看師父一眼,這麼邋遢不著調的老頭竟然有這麼好的口才。劉三爺看了眼師父道:「我給你們講講村子最近發生了什麼,救救我們村子這百十號人吧!」
    「劉二爺,您把村子的情況給我們講講,捉摸一下是遇到什麼邪事了。」師父沉穩的說道。
    「我們這個村子叫史家莊子,村內姓史的其實就一戶人家,因為祖上為過官,一直是附近的大戶,村子也就叫著史家莊子。這兩年實行土改,也就把土地分到了農戶手中,這下子大伙都有股熱火朝天的幹勁,不用再從地主家租田了。但是分地到戶後不久,村裡就鬧出了怪事。開始時村子裡孫老二在自家田里種地,晌午累得要找樹下瞇一覺,一轉身就發現地裡的鋤頭、鐵掀不見了。當時並未有一個人來過,東西卻實打實的找不到了。他嚇得趕忙跑回了村子,村民卻當他是開玩笑並未在意。隨後幾天裡村民陸續發生丟失農具的情況,大伙開始懷疑有小偷,就派人守株待兔,但蹲伏好久也不見有人來偷,轉身的工夫東西就找不見了。一時人心惶惶,以為得罪了附近的大仙。」劉三爺說道。「村子裡趕忙找人尋個道士供奉上牛羊肉,點上香台,期望大仙們不在和村民過不去。法事也做了兩場,卻一點用都不管。不光農具,連牛羊都開始丟失。要知道一家子的財富全都在那頭牛上,沒了牛耕地便無法耕作。看著幾次都沒辦法,村頭李二娘,給家裡的老黃牛喂草料呢,老牛哞哞的叫個不停,轉個身不見了老黃牛的影子,直接給她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一頭老黃牛轉眼便能不見,那一定是邪物作祟。」師父篤定的說道。「誰說不是呢,村子受不了丟牛羊後,請了幾個神漢來做法。來之前一個個信誓旦旦的神漢,不但妖沒捉到,全都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村子開始人心惶惶的,總不能今年不耕作呀,沒糧食大伙怎麼活?大夥一天天愁眉苦臉,四處出去尋求高人,卻不想發生了可怕的變故。」。」劉二爺的話語中充滿無奈,歎息。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急忙問道。
    劉三爺向他二哥一揮手,悲傷的道:「二哥這事還是我自己說吧。」劉二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丟失牛羊時間過去了半個月,期間找了不少神漢,都說看見滿頭鮮血,腦袋都沒了半個的人,全嚇得跑了。高人尚未找來,村子就發生了件血腥的事。那天半夜我家老婆子起夜,翻身下床時動靜忒大,把我給弄醒了,我便吼了她兩句,又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上醒來發現老婆子不在身邊,我還以為她起來做飯去了,喊了兩聲也沒人應話。走到院子中一看,她直愣愣的趴在地上,我趕忙衝過去翻起來她身子,只見她雙目凸出,臉色發青,一雙舌頭長長的吊了出來,脖子上又兩道青紫色痕跡。一摸鼻息才發現早就沒氣了,當時我差點沒暈過去。我和老婆子無兒無女,相依為命四十幾年,未曾享過清福,不曾想晚年遇害。」說著說著,劉三爺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難道不是人為殺害的嗎?確定是鬼怪不成?」我疑惑的問道。
    「我家老婆子一輩子窩在村子裡,沒惹過任何人。誰會殺這麼個老太太呢?我在我家門上還發現了一雙血手印,那血順著手印流了辦門板,看上去血腥又瘆人。老婆子死後,我發瘋似的找得道高人來降服鬼魅,用自己全部錢財去請高人。
    前後來了兩個道士,一個最後嚇得瘋瘋癲癲,另一個腦袋不知被什麼東西拍碎了,白色的腦漿子噴了滿地,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敢來了。」
    腦海中想了一下腦子拍碎的場面,我不禁渾身發冷。攥著師父的衣服問道:「難道你們村子沒想過報官,找部隊?」「找了,但不管用,那些當兵拿槍的來了,就沒事發生。軍隊總不能日夜駐紮在村子裡吧?前些日子上頭有調動命令,便集體撤走了。前腳當兵的一走,村子當晚又死了人。每次死人都會在門口發現血手印。沒過幾天村子裡每戶人家竟然都被拍上了血手印,一下子人心慌亂起來。有些怕死的人家便拖家帶口的離開了村子,本以為這是一條出路,後來得到消息。離開村子的三家也全暴斃身亡了。沒有辦法大伙便全住在這個院子裡,也好有個照應,就等妖孽索命的那天了。這村子沒救了。」劉三爺說道。
    師父聽完愣了一會,道;「看你們說的情況,這是厲鬼索命,就不知道那鬼和你們村子有什麼深仇大恨,殺了這麼些人,陰氣法力也不低了。你們村子惹過什麼仇家嗎?」劉三爺等人都搖頭,說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能惹到什麼仇家呢?給我們開門那矮小的漢子倒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被劉二爺一眼瞪了回去。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