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鯰魚擺尾 眾人入腹

    聽完祝村長的解釋,我差點驚呼出聲。竟然有自願獻出魂魄供人驅使的詭異法子,三魂七魄缺一不可,這種傀儡術竟然能把魂魄中的真靈剝離而出,剩下的不過是一具魂魄軀殼,自然隨意驅使。以前便在典籍上看過傀儡術的厲害,料想不過是一些利用奇門遁甲、機關所製成簡單木頭或者石頭傀儡還驅使的手法,不曾想卻能作用於魂魄之上。按祝村長所言,這傀儡之術發展到後期,對魂魄的影響也是頗深,真應了師父生前那句「萬法根源為一,最終不過殊歸同途爾。」
    感歎一番後,又問了祝村長一些關於他們村子的私密之事,但他也只是說自己村子附近,包括此次因為水庫修建,不得不搬走的幾十個村子裡,有多一半都是他們共工後裔。早就全都參與到了此事中來。
    我一臉緊張的神色跑到方營長身邊,道:「這祝村長所言,足足有幾十個村子,怕是上萬口人是共工後裔,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傀儡異術。普通人沒有防備,不免被趁機禍害。要知道這些村子可入之前走馬莊一般,混跡在各個工地裡,常人並不知道他們身份,突然發難的話,恐怕營地中的人,凶多吉少。情況特別危急。」
    方營長聽我這麼一說,臉色也是一變,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汽車上直轉著圈子。最終走到我面前,臉色鐵青的盯著我的眼睛道:「知白,你仔細想像是否有其他的方法,能辨別出這些人。不然等他們突然發難之時,勢必會出事的。」話音急切短促,甚至有一些吐沫全都噴在了我的臉上,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激動。
    我低下頭,冥思苦想了良久,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道:「在祭祀用的大殿中,那名被發現真實身份的戰士,投入血池中自殺而亡,不過其臨死前,口中說他們共工後裔,乃是水神後代,受其保護。入水之中,凶狠水獸不敢靠近。歸根結底在於,他們一脈的後人,出生後不久便用特殊顏料,混以秘術在胸膛之上紋上獨角巨蟒。那紋身平日裡看不到,一旦入水之後便會慢慢出來,而且那紋身如同活的一般會游動。只需要合力利用他們身上這個紋身,必定能找出這伙共工後裔的身份。」
    聽完我這般的說,祝村長臉色有些難看,雙眼圓睜怒視我,看那模樣恨不得吃了我一般。我咧動嘴角衝他笑了笑,又回復他身邊,暗想繼續套出點什麼隱秘之事。他卻不在理會於我,不管我說什麼,皆是一言不發,弄得我大為光火。卻也無可奈何。
    汽車足足開到了近百十邁,速度飛快向前疾馳,站在汽車上往遠方望去,看到不遠之處,一道茫然連接數里的灰白色建築氣勢恢宏的矗立著,似乎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水庫大壩。
    那座大壩乃是用上萬噸混凝土鋼筋澆築而成,攔住水庫中的蓄水,距離水面約有近三十米的落差,兩座精鋼鑄成的閘門緊緊的阻攔住了上游的水流入潮白河肆虐。據說算上水下,這大壩足足一百多米高度,實在是可怕。這要在古代時候,這般的工程量實在是不敢想像。水庫建立之後,這大壩就是重重之重。天干地旱的年頭,則開閘放水,為潮白河注入水源,使兩岸農田得到保證。而趕上洪水氾濫的年頭,則大壩高高攔住水患,決不讓洪水肆虐。可以說這座大壩能調節潮白河水勢。而此刻從別的地方引水蓄在水庫之中,一旦大壩被鯰魚精弄毀,萬億噸水灌入潮白河,後果不堪設想。
    臨近大壩就感到沉悶的撞擊,巨大的聲響傳入耳畔,細細望去,只見水庫中不時激起足足七米高的水浪。一頭脊背為黑色,個頭足足有幾間院子大小的巨型鯰魚,不住的用身子往大壩上撞去。雖然一時三刻奈何不了那混凝土澆築的大壩,但每一次撞去,都能看到一些足足簸箕大小的石塊落入水中,激起大的水花。
    看到這一幕,眾人顧不得別得事情,把車停下後。一個個手裡提著槍彈跳了下來,跑入大壩之上,亡命的向哪裡飛奔而去。百十號人站在大壩之上,手裡的槍都對準了鯰魚精。「砰砰砰」一陣亂槍聲響,肉眼可見那子彈打在那漆黑光滑的身子上,卻全滑了出去。要知道鯰魚這東西雖然沒有鱗片,但身子光滑無比,皮膚肌肉瓷實,此時又長到這般大的個頭,那些不過幾厘米長的子彈,自然對其沒有什麼作用。
    站在鯰魚精頭前細細觀看,更能感受到那種震撼。鯰魚這種東西,頭部扁平,闊口長鬚,嘴中並沒有牙齒而是靠吞食來進食,並且身上有著翅膀一樣的魚鰭。常理來講,能長到三四米就算是鯰魚中的異類了。但眼前這條成精的鯰魚,怕是有裡六七十米長,那扁平的頭顱怕是有三間房那般大小,足足得十米左右。闊口中滿是巨大鋒利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光,猶如淬火之後的鋼刀一般瘆人。看它那巨口,怕是能一下把我們來時坐的那輛大解放車吞下去。據說這還不算鯰魚精真正恢復道行時候的個頭,真不敢想像這怪物原本能有多大。
    我們的子彈打在它身上,一點事都沒有,但卻給它激怒了。或許在它的眼中,我們不過是一群小蟲子,在它身邊亂叫嚷著。只見它巨大的身子在水中一扭,如同船一般大的巨尾巴在水裡一陣橫掃,最終躍出水面之上,帶出了大片的水花,衝向站在大壩上的我們一行人。
    當那鯰魚精在水中擺尾之時,我就感覺到不好,身子急速後退著。同樣後退的足足有六七十號人,但仍有二十多人毫不知道一般,傻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被擊打上來的水花一下子打了出去,有的戰士直接被水花打中胸口,猶如被巨石撞中之後一般,「噗」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去,面色如同白紙一般。更有十幾名戰士被水花打得身子不穩,往回流的時候給帶了回去。
    那大壩距離水面得有個近三十米的落差,這人要是直直的掉入水面之上,所受的力量不亞於被奔馳而來的駿馬撞在身上,恐怕能夠被拍暈過去。如果水性好些的,蜷曲著身子,一頭扎入水下,倒還能保得性命,不至於被水怕死過去。只是此時那鯰魚精在水裡虎視眈眈的,按說這鯰魚的眼睛並不大,但水裡這條,眼珠子足足有村頭推磨的石碾子那般大小,眼睛裡滿是凶光的盯著掉入水中的十幾個人。
    掉下去的十幾名戰士看著水下那史前巨怪般的鯰魚精著實被嚇破了膽子,一個個在空中大聲嘶吼著手舞足蹈,僅僅有幾名戰士強忍著懼意,身子在空中蹦著,猶如利劍般落下。
    那鯰魚精兇猛無比,未等眾戰士落下,搖頭擺尾的迎了起來,張開那足足九米寬的血盆巨口等待著,果不其然,足足五六名戰士倒霉無比的正巧落入鯰魚精的口中,它緊緊的合上血盆大口,能聽見數聲慘叫後,隨後便聲音全無了。想必六名戰士已經被它那尖刀般鋒利的牙齒,懶腰咬斷,化作了那畜生的餌食了。見此一幕,我只感覺身子發寒。其餘戰士面色也不好看,畢竟被活生生被這般身軀龐大的畜生當食物般吞食如肚子,任誰也不好接受的。
    我心裡也是一陣陣的打鼓,本以為憑藉著槍彈等現代化武器,對付這鯰魚精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畢竟海中鯨、鯊等大型魚類,遇到槍彈也只能含恨而亡。畢竟肉體再硬,又哪裡能和鐵傢伙媲美?
    但眼前這巨大的鯰魚精,或許是有著法力道行,肌肉緊實的令人震撼,加上那一身滑溜溜的皮膚,子彈根本打不進去。我之前和師父對付的妖邪,就算向魅魃、雲汐這般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妖,也不過是正常人類大小。至少是人形的怪物,但這鯰魚精完完全全就是未能化形的怪物,身軀龐大無比,性情兇猛,加上那防禦力,簡直就不是常人能夠對付的存在。平日裡對付個一般妖邪,我尚且能手裡拿著周天星宿劍衝上去肉搏。但這般個頭的怪物,如果衝上去和送死沒什麼兩樣。我想就算師父他老人家復生,恐怕也沒了主意。這種怪物本就不是人力可及的東西。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湧了出來,之前本以為修道獨行救世人是萬般的愜意自得,但此刻卻對自己一個人能力有了些許的不信任。就算我道行再高,人類身體制約下,怎麼也不會太過於厲害。如果下次依舊遇到這般龐大的怪物,一個人萬萬沒有辦法。
    腦海中正在胡思亂想著,周圍戰士的喊叫給我打斷了。抬眼往水中望去,看到令我渾身發冷的一幕。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