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年

    待周天星宿劍冷卻下之後,被我一下從地上拔起,手指輕輕撫過劍身,越發的喜愛。能感覺到我鮮血刻畫的符咒此刻在手掌的輕撫下竟然感覺如雕刻一般的凸起感,令我大感驚奇。其實此次引天雷而成劍我最初也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全憑對自己血脈之力的盲目信任,沒想到此刻竟然成真,也算是開了非雷擊木成劍的先河了。
    在原地收拾一番,把被天雷劈散的陣法用腳劃拉著土給掩埋上,而後抱著小九飛奔下山,一路上並未走大路,而是穿行林間峭壁下的山,全憑借自己那輕身功法,當年在道觀山上之時,與那群猴子經常飛躍林間,倒也不顯現的吃力。下山才到一半的功夫,便聽到上山那條大路上傳來人聲喧嘩,看來是政府部門派人去山頂查看為何會突然天雷滾滾劈香山去了。小九在懷中抱著之時,已經有些瑟瑟發抖,看來今晚著實嚇得不輕,我不禁低頭充滿歉意的看了它一眼,它卻伸出小舌頭舔著我的下巴,示意自己沒事。
    一路上飛奔回基地,到自己房間之時已經足足半夜三點了,把小九往床上一放,自己未脫衣服便囫圇睡去。今天夜裡施法費勁了氣力,加上天雷就在眼前不過幾米處劈下,也是心驚膽戰,連夜奔回足足幾十里路此刻稱得上了心神俱疲,不一會的功夫,便鼾聲四起。
    夜裡太過疲憊,清晨雷打不動的盤膝行功時間都沒有醒過來,還是小九咬著我的袖口,給我弄醒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起身慢吞吞的走到了屋子的角落之處,那裡的銅盆裡滿是清水,把頭一下子便紮了進去,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困意頓無。無聊的憋著氣數著泡泡,足足三分多鐘的時間,才抬起頭來。走到房間中央,盤膝而臥,靜心凝神,感受週身環繞的天地靈氣,吐納引導往自己體內丹田,最後運行周天。行罷三十六周天之後,我長長吐出一口濃白色如龍般的濁氣,最後站起了身子。最近一個多月經常在房間中央吐濁氣,以至於地面都被我氣息吹出個微微的小坑。如果在這裡呆上幾十年的話,恐怕地面都會被我噴出個深坑來。
    最近行功一直運行三十六周天,並未有突破,但我心中卻頗為滿意。畢竟之前兩次心境突破,自己根基不太穩當的情況下就氣運三十六周天了,放眼道門典籍歷史上,也是數得著的天才。但師父活著之時就對我講過,修煉一途如逆天行路,不在於快,而在與穩。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砸實,方能步步登高。所以當年他老人家一直在給我打穩根基,只是最近幾年接連的事情,以至於自己突破過快,正好最近壓一壓,好讓自己根基扎實一些。畢竟修行歷史上,十幾歲的年紀便如同道行高深,最後幾十年直至死都未有寸進之人也是大有人在。我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後塵。
    抱著小九漫無目的的在基地內走著,才走幾步就看到諸葛先生神色匆匆的往我們所住之地而來,看到我後,立刻喊了一聲道:「速度去石室,有事情要說。」說完後又急匆匆的拍向其餘人的房門說了一遍。
    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生怕是有任務,急匆匆回到屋裡把周天星宿劍、黃銅羅盤、百寶包與紫酒葫蘆戴上,最後一把抄起了山字鏡。手中拿著這些法器,不由傻笑出聲,連師父他老人家都沒有學會五雷之法,更沒有山字鏡這般防禦的法器,我卻般接連得到,料想他老人家若是活著的話,一定會拍著我腦袋,露著大黃牙笑著說我走狗屎運吧。
    武裝齊全後,便帶著小九走到通道盡頭,開啟那千斤石門,在圓桌座椅坐了下來,不一會的功夫,小喬、辛媛、和尚與頭陀等人接連走了進來,身上都掛著琳琅的武器。一行人落座之後,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禁竊竊私語起來。料想或許哪裡又有邪事發生了。頭陀就坐在我身邊,眼尖一下就看到我手中的周天星宿劍換了模樣,不禁問道:「知白你小子鳥槍換炮了,怎麼換了把劍,之前哥哥我想耍幾下那把劍,你卻說師門至寶,旁人不能輕易碰個分毫,怎麼卻換了,莫不是戲耍我?」
    他這話一落,眾人眼睛都看向我手中那把劍,之前滿是銅綠之色,現在卻黃銅色亮得晃眼,看上去的確如同鳥槍換炮一般。小喬坐在我對面,仔細看了幾眼道:「你們都什麼眼神,知白這把劍明明就是那把周天星宿劍,只不過銅綠色去了。」她剛說完話,小九噌得一下從我懷中撲到了她懷裡,逗得她咯咯直笑。連我也鬧不明白,為何小九對她這麼黏,除了我之外只讓小喬一人抱,別人摸一下都會呲牙嚇唬。
    「小喬妹子觀察夠仔細的啊,對知白這小子果然瞭解的不一般啊。」岳老大站在椅子上狹促的說道。由於他身子和侏儒似得,坐在椅子上根本看不到桌子,他都那樣顯得自己沒有男兒氣概,平日裡開會一貫都站在椅子上面。
    小喬一聽這話,臉一下就爬上了紅暈,連耳朵都是紅紅的,看上去甚是可愛。眾人一看這模樣,起哄得更歡了。我當時年級小,也並未和女子怎麼交談過,社會也不像現在這般開放,根本不明白她臉紅何意,眼光一掃看辛媛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
    我聽頭陀的問話,連忙大聲道:「最近苦思冥想怎麼修煉那雷法,昨夜外出引天雷祭煉我手中這周天星宿劍,經過天雷洗禮劍身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雷符已成,後便也能施展五雷之法了。」話語間滿是自得之意。
    眾人皆衝著我豎起了大拇指,在陰山之中,姚陌施展雷法的威力大伙都有目共睹,此刻我雷法煉成,以後出任務眾人的安全也就上升了一分。
    吵鬧正歡間,諸葛先生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清了清嗓子道:「昨夜子時,香山上忽然電閃雷鳴,如同銀蛇亂舞般瘆人,不少住在附近的村民都說看到有三色閃電直直劈在了山頂上。附近公安消防生怕引起火災,連夜跑了上去。事後有會些道法之人看過,說那地雷氣瀰漫,並不是普通打雷,而是天雷降世。所以上層拍咱們去查看一番,看看是何邪物引天雷降世,畢竟是京師重地,可得避免這事情。」
    他這話才說話,我就傻了。小九也在小喬的懷抱中瞪大著眼珠向我看,我有些心虛,卻沒有應聲。
    一時間議論四起,紛紛交談說平日去香山並未感覺到那裡妖氣瀰漫,更沒有陰氣肆虐,怎麼會引得天雷降世?岳老二眼神疑惑的望著我,嘀咕道:「天雷降於陰山,天雷祭煉周天星宿劍,知白這兩件事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說完之後,他嘴角掛笑的看著我,一副得意的神態,我才想起當初飛機上我整治他恐高一時,看來此刻報應來了。
    諸葛先生眼神一下就轉了過來,神情不善的看著我。我一看矇混不過去,趕忙解釋道:「昨夜確實我在香山祭煉法器所致,不過現在五雷之法已經能夠施展了。」
    他聽完後,愣了一下,道:「念在你學會五雷之法,這事也就不再與你追究了。不然你小子可就慘了。」我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
    時光如同山上流下的溪水一般,根本抓不住。數年時間過去了,卻依舊未曾找到陽山在哪裡,我們想封印住陽山,讓天下沒有妖邪禍端的想法一直無法實現,數年中我也出過無數次任務,卻最高不過乙等中的任務,對於雷法和山字鏡在身的我,倒也沒什麼難度。只是其餘人出過看似簡單卻凶險無比的任務,岳老大和寸頭男子都已經逝去,死在任務中。
    倆人連屍體都沒了蹤跡,所有人對著其生前的衣物參加了葬禮,葬禮上岳老二哭得瘆人,跪著對岳老大的衣物叫了數聲大哥。隨然倆人平日裡一直爭吵不休,爭著當老大,但其間的感情卻無比深厚。我也傷心不已,和倆人經歷過數次生死間的戰鬥,都是可以托付後背的好兄弟,不曾想卻天人永隔。諸葛先生臉色滿是悲意,強忍著不讓淚水留下。
    從一刻起我也明白了,我們不過也就是道行高一些的普通人,並不是神仙,遇到極難的任務,也會被妖邪殺死。
    一九六六年轉瞬而來,而我成了二十六歲的青年,在組織裡度過了好幾個年頭。期間只回家裡去祖父、父母和師父的墳塋上過兩次香,村裡一些年輕時候的小夥伴,如東子、狗子之流孩子已經不小了。而我依舊孑然一身,沒了父母親人便沒人給張羅親事,加上我也明白自己走了這一條路,指不定哪天也會死去,也不想耽誤人家。只是未給老張家留下香火,算得上不孝了。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