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浮屍,水中鬼(4)

    心裡想到不能讓那個叫做瑪雅的女人恢復過來,手裡的槍也指向了她。

    只是,這個時候,讓我對她開槍,我有點下不去手。畢竟她此時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我若是開槍的話,她必死無疑。而且她是個女人,我感覺自己有點做不到。

    猶豫了半天,指著瑪雅的手槍還是收了回來,與此同時,我心裡也一陣的後悔,因為就在這個當口,瑪雅已經逃到一塊岩石後面躲了起來,我再想殺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知道,一旦她身上的麻醉藥藥性過去,她定然會重新拔槍來和我拚鬥,到時候她和那個水鬼一起配合,我的處境可謂是極端危險。

    想到這裡,我覺得我有必要在那個瑪雅完全恢復過來之前,先將那個水鬼消滅掉。

    那個水鬼的能力非常獨特,可以與水融為一體,這讓他在水中擁有極大的優勢,普通人甚至連他的蹤影都無法捕捉,但是,我卻不是普通人。至少,我現在還剩餘一點精神力可以利用。而這點精神力,已經足夠我捕捉他的蹤跡。畢竟整個暗河的水面也只有不到一丈寬,所以如果我潛到河邊的話,我的精神力的探測範圍正好可以將河道完全籠罩進來。

    心裡這麼想著,我飛快向前一滾,來到距離河道最近的一塊岩石後面隱藏了下來,而這裡距離河道已經不足一米遠,我把精神力擴散開來,深入河水之中,很快就發現在水底隱藏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他隱藏地很深,說真的,若不是我還有這麼一點精神力,我絕對發現不了他。而他現在的情況,很顯然是在等待最佳的進攻時機。

    但是,他似乎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瞄準他的身影,打出了一槍。

    「彭!」一聲震響,子彈拖曳出一條火蛇,飛射進水中,直奔他的身影而去。

    這個狀況讓那個傢伙極為震驚,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影因此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即則是全力向側裡躲閃,但是卻依舊慢了一步,子彈擦著他的肩膀打了過去,立時一道血霧從水底升起。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一陣的欣喜,繼而又是一槍打出。

    這次,他真的是感到了死亡的恐懼,終於不再繼續隱蔽,而是呼啦一下從水裡躥跳出來,抬手一槍也向我打了過來。

    我連忙縮身躲到岩石後面,他這一槍在岩石上打出一片火花,但是卻沒有傷到我。

    形勢再次變成了僵持的狀態,那個水鬼一直冷眼死死地盯著我藏身的巨石,而我的精神力也將他鎖定,可以說,現在這個情況下,我們誰先動,誰就先死。

    良久,可能是因為僵持的時間太久了,那個水鬼居然開口用生硬的中文對我道:「程,我覺得,我們,可以,談坦。」

    「是嗎?看來你知道我是誰,那麼,你要談什麼呢,水鬼先生?」我微微皺眉,出聲回道,說話的同時,我已經在籌劃著怎樣偷襲他。

    聽到我的話,水鬼淡笑了一下道:「我們沒有必要這麼廝殺下去,說真的,我很敬佩你。你是第一個可以把我逼迫到這個境地的中國人。之前,我也和那個方大同交過手,他也很厲害,但是他依靠的是武器的力量,而不是自身的能力。你的能力很強,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一個。」

    水鬼的這個話語中明顯帶著奉承的意思,但是我聽了之後卻是一陣冷笑,心說你還沒見過我真正強大的一面呢。要不是一路上,玉嬌蓮和玄陰子這倆混蛋一直在想辦法消耗我的精神力,只怕現在我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捏死。這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你想說什麼,給個痛快話,我可沒時間和你扯淡,」我回道。

    「好,」聽到我的話,水鬼點了點頭道:「方大同很厲害,而且他手裡有很厲害的武器,我們任何一方,想要單獨擊敗他,都不太可能。我們情報局的特工裡面,不乏一些奇人異士,可是,真要和方大同進行戰鬥,只怕結果也是勝少敗多。就算我們出動龐大的軍隊,也不一定能夠消滅他。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下,一起對付方大同。」

    「條件呢?」我沉聲問道。

    「條件很簡單,最後勝利之後,戰利品一人一半,」水鬼說道。

    「哼,」聽到這個話,我不覺是冷哼了一聲。

    見到我似乎不太同意這個條件,水鬼不覺是皺眉道:「程,難道你有自信獨自打敗方大同嗎?我這個條件很公平,畢竟我們能夠調動的力量,是你無法想像的。最後的戰利品分你一半,已經是非常優越的條件了。」

    「那好,水鬼先生,在談條件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問你,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問你,我的身份是什麼?我希望你們情報局的特工人員給你提供的情報不要出現太大的偏差,不然的話,我就不得不幫你糾正一下了。」我對水鬼說道。

    聽到我的話,水鬼猶豫了一下,隨即對我道:「據我所知,你是中國一個非常古老的師門——陰陽師門的直系傳人。那個方大同是側枝傳人。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一直在暗中較量。你們師門有四樣寶貝,兩把尺子,兩顆寶珠。現在這些寶貝都在方大同的手裡。」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還說什麼戰利品對半分,難道你覺得我會把師門的至寶拱手送給你們這些外國人嗎?再者,你以為我會和你們勾結起來,一起對付自己師門的人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漢奸?賣國賊?哼!不要以為我們中國人這麼唯利是圖。實話告訴你吧,相比之下,我更加願意這些寶貝被方大同佔有,也絕對不想讓你們這些外國佬對它們有絲毫的染指和褻瀆!你明白嗎?那些寶貝都是無價之寶,都是聖潔的寶貝,只有我們炎黃子孫才配擁有,而你們,絕對,也休想有任何染指的機會!」我厲聲痛斥那個水鬼。

    聽到我的這個話,水鬼有些意外地愣在了那裡,很顯然,他一時間無法理解我所說的話。

    氣節,什麼叫做氣節?炎黃子孫的那種深埋在血脈之中的骨氣,這些外國人自然不會懂得,他們最多也就能夠明白尊嚴這個詞彙是什麼意思,氣節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是一種虛無縹緲的陌生概念。

    「小河,說得好!」水鬼沉默了,宋美齡的聲音卻是遠遠地傳來,她自然是聽到了我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似乎被我的話打動了。

    「這些外國人,沒有一個好人,不管是哪個國家,什麼英國、美國、日本、俄國,這些都是侵略過我們國家的邪惡國家。我們絕對不能和他們勾結!」宋美齡滿心正義地說道。

    宋美齡的這個話,讓我有些好笑,我心說別人說這種話倒罷了,你這個女人,自從蔣介石死了之後,就一直在美國定居,說起來算是大半個洋鬼子,你居然也來說這話,難道說,你之前那些崇洋媚外的行為都是假象?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沒心思和她爭論,而是繼續對那個水鬼道:「水鬼先生,如果讓我來提條件的話,我的條件就是,你們這些人都必須悉數撤離薩菲拉大峽谷,絕對不能在插手到我和方大同的鬥爭之中來。我們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麼,不管是誰勝誰敗,總之,這都是我們中國人自己內部的事情,不需要外人來管。你明白嗎?」

    聽到我的話,水鬼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程,你確信要這麼做?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條件呢?」

    「很簡單,今天我們就要分出個死活,而且,如果我能夠僥倖取勝,從此之後,只要有你們的人進入我的視野,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是你們的貪婪,逼迫我這麼做的!」我沉聲喝道。

    我這個話語之中,已經充滿了喪心病狂的威脅,那個水鬼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此時他的內心一定非常矛盾,可能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何況,他們那些人能不能撤出大峽谷,也不是他說了算,說起來,他也只是一個小嘍囉而已。在他上頭還有很多可以對他指手畫腳,發佈命令的人存在。

    「程,你的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一半,」良久,水鬼有些無奈地對我說道:「我自己本人會撤離這個地方,絕對不在插手你和方大同之間的爭鬥。但是,其他人我卻是管不了。不過,我會私下警告他們,讓他們盡量不去插手你們的事情。我這樣答應你,你還滿意嗎?」

    「這樣也可以,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行蹤洩露出去,我可不想被一群人圍困住,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我最後被你們殺掉了,那我也向你保證,在我死掉之前,一定會讓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我鏗鏘有力地對他說道。

    聽到我的話,水鬼點了點頭,對我道:「那好,我和瑪雅現在就開始撤離,希望你們也多多保重。」

    水鬼說著話,開始緩緩向後退去,試圖登上河岸,同時,他把手裡的槍收了起來,那舉動自然是為了表現對我們的信任。

    見到他的這個舉動,我也從岩石後面站了起來,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對面河岸上的一塊岩石後面,一支黑洞洞的槍管卻是已經對準了我。
《青燈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