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我能看到髒東西

    胖子校長聽到我說那個歪嘴混蛋正爬在斷牆上,等待救援,立刻驚得魂不附體,似乎那胡主任比惡鬼還嚇人。
    見到那胖子校長的樣子,我心裡一陣暗爽,知道他這是做賊心虛,於是就繼續道:「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聽到我這句話,還沒要那校長發話,周圍的老師,包括田先生都一起衝上了二樓,趴在護欄邊上,伸頭向外張望了。
    見到那些老師的舉動,那個校長幾乎是完全呆掉了,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不停哆嗦著手,全身篩糠一般地抖動著。
    我於是就趁著他這個失魂落魄的當口,迅速跑到了他的身後,掀起他的雨衣角,迅速地將打鬼棒拿了回來。
    「你,幹什麼?!」這時候,那個校長猛然驚醒,一轉身,把我逼在角落裡,神情非常莫名地看著我問道。
    「不幹什麼,我拿回我的東西,」我說著話,抬眼看了那校長一下,發現他嘴唇都發紫了,估計這會子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心裡又有些不忍,畢竟,他把那個歪嘴主任幹掉,其實也挺符合我的心意的,於是,我就一邊繞過那個校長,一邊靠近他身邊,對他低聲道:「放心吧,那混蛋已經死了,只是屍體被髒東西捲過去了。今晚髒東西可能要作怪,我得有東西才能對付他。」
    「啊?」
    校長聽到我的話,又是一愣,嘴巴張得老大,驚聲問我:「真的?他確定已經死了?」
    「嗯,」我點了點頭,對他道:「不信你自己上去看看,應該已經看不到了。」
    「是,是嗎?」那校長聽到我的話,連忙一邊抹著額頭的冷汗,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奔上了二樓,扒開那些老師,趴在護欄上,伸頭向學校後院的院牆方向看去。
    這麼一看之下,果然發現那邊沒有什麼人影了,這才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
    那校長鬆了一口氣之後,立刻又來了精神,一轉身看到正要路過的我,不覺一皺眉頭,上前攔住了我,冷臉看著我道:「方曉,你跟我來,到我辦公室來!」
    校長說完話,抬頭看著其他的老師道:「你們都在這看著,不要擅離職守,我已經打電話到鎮上求援了,他們馬上就要來救援。救援來了之後,馬上通知我!」
    那校長說完話,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辦公室裡面領。
    我本來可以掙脫他的手臂的,但是,又覺得這個時候,有些事情,不得不和他說一下,於是爽當橫下一條心,跟他進了辦公室。
    我不怕那個校長在辦公室裡面對我不利,因為,就他那矮胖的身材和那板磚拍人後腦勺的陰險舉動,還對付不了我,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活生生挖過兩個武林高手眼珠子的人。
    那個校長要是膽敢對我有什麼舉動,我絕對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我的陰魂尺可是一直還帶在身上的,我不對他不利,就已經算是他的運氣了。
    到了辦公室,校長一轉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接著轉身看著我,沉默了半天都沒有做聲,最後他自己走到辦公桌邊上,端起茶杯咕咚咚地喝了一大杯水,這才喘著粗氣,一邊坐下來,一邊點煙,一邊微微抬眼,盡量裝出鎮定的神色,看著我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什麼髒東西鬼東西的?你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怎麼知道這麼多迷信思想的?」
    「你自己不是也迷信嗎?」我聽到那校長的話,就感覺好笑,於是很直白地戳穿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那個校長聽到我的話,有些突兀地問我。
    我看到他故意裝出的懵懂神情,知道他是在試探我,於是就大搖大擺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也端起水杯,痛快地喝了一通,這才瞇著眼睛,盡量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壓低聲音對那個校長道:「你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廟裡面求的吧?開過光,可以對付髒東西吧?你應該早就知道這學校裡面不乾淨,對不對?」
    「這個,好吧,那這個先不說了,你先說說你是個什麼來頭,你這個樣子,我怎麼看也就七八歲的年紀,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那個校長岔開話題,開始追問我的身世。
    說實話,那個校長的話,其實說得沒錯的,我那個時候,外表給人的感覺確實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但是,實際上,我當時的心智卻是和成年人差不多的。
    所以,我只要認真起來,說話和做事的樣子,立刻就很成年化了,何況,當時在古墓裡面的時候,我曾經被逼無奈扮演過一段時間的小大人,所以,有了那個經歷之後,我現在裝大人,就更像了。
    當下,聽到那個校長這麼問,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一定要裝得高深莫測才可以,不然的話,他很難聽我的話。
    心裡想通了這些,我於是裝出一臉淡然的神情,看著那校長,微笑道:「你是校長,應該知道我是靠誰的關係,進了這學校的吧?」
    「額,知,知道啊,正是因為那個人的關係,我才和你這小孩說話,不然的話,你以為老子有閒心逗小孩玩?」那校長聽到我的話,有些心虛地對我發了一通牢騷。
    我聽到他的話,禁不住冷笑了一下,瞇眼看著他說道:「有時候,老子以為在逗小孩玩,可惜實際上卻是在被小孩逗著玩,你知道麼?」
    「哼,有話快點說吧,小子,不要耍嘴皮子了,我知道你來頭不簡單,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吧!」這時候,那校長被我反唇相譏,有些惱羞成怒,氣得鼓著死魚眼睛,看著我,說了一句沒用的廢話。
    「林士學,嗯,應該是新任的林副市長,在升任副市長之前,曾經破獲了一個非常重大的盜墓案,可以說,林士學基本上就是憑借這個功勞,才被提拔上去的。」我沒有理會那校長的屁話,繼續說自己的話。
    「林士學破獲盜墓案的時候,曾經請了兩位堪輿奇人,幫他偵破案件,你知道那兩位堪輿奇人是誰嗎?」我說到這裡,瞇著眼睛看著那個胖子校長問道。
    「是誰?哼,你不會告訴我是你吧?」那個校長聽到我的話,一邊抽著煙,一邊聳著肩頭問我。
    「不錯,就是我和我姥爺。」我說到這裡,站起身來,看著那胖子校長道:「所以,我是專門對付髒東西的,我從一進學校,就知道這學校不乾淨,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把髒東西清除掉,這是我的責任。不過,我要做到這些,還需要你配合我一下,因為,現在學校裡面人太多了,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是有人遭殃。」
    「你,你,方,方,」那個校長聽到我的話,愣了半天,最後才鎮定心神,看著我問道:「你真可以對付那東西?」
    「不知道,不過,有了這個東西,差不多可以對付一下,」我說著話,對那個校長晃了晃手上的打鬼棒,很得意地對他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這個棍子可以對付那東西,所以想吞掉是不是?要不然你非要拿著這個東西幹什麼?」
    「啊?哈哈,這個啊,呵呵,先不說啦,那個啥,方曉同學,來來,坐下來,咱們再好好談談嘛,」那個校長被我揭穿了之後,只好滿臉尷尬地笑著岔開了話題,親自起身給我搬好椅子,讓我坐下,然後才滿臉期待地問我:「那個,方曉同學,能說說你準備怎麼驅除那個東西嗎?需要我怎麼配合?」
    「那個東西得到了食物,按照我的經驗,晚上應該會作怪,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在外面擋住它,你要做的就是管理好老師和同學,讓他們不要出來搗亂就行了。」我看著那個校長,把自己初步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說實話,雖然我當時那麼說,但是實際上,我心裡壓根就沒底,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
    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要是那玩意膽敢來搗亂,我就在走廊上,和它戰個痛快。
    而當我對付那玩意的時候,那些同學和老師最好都能鎮定一點才行。
    他們那時,只需要躲在教室裡面就可以了。教室裡面有偉人像,罡氣很重,那東西再凶也進不去。
    「嗯,好,那,那你一個人行不?」那個校長聽到我的話,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能嘗試一下看看,我道行淺,不一定行。」我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告訴了那個校長。
    「嘿嘿,你看你這就謙虛了吧?好啦,你的意思我明白啦,放心吧,這事我全力配合你,嘿嘿,對嘍,方曉同學,你說那個髒東西把胡主任當食物了,那啥,你怎麼就這麼確定胡主任已經死了呢?你看到他落水的樣子了?」那個校長的話說到最後,不經意地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他說完那個問題,就滿臉專注地看著我,似乎想要捕捉我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這個時候,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是想要探我的口風,想看看我是不是看到他的犯罪事實了。
    於是,當下我就很淡然地對他說道:「我沒看到他怎麼落水的,但是我能看到髒東西。」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