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雞卵夜光石

    聽到姥爺的話,我不覺一愣,立刻想起了那本竹簡古書上說過的一個事情,當下不禁滿心的焦急神情。
    這時候,鬍子和趙山也都是滿臉好奇地看著姥爺,問他鬼籐蛇蔓是什麼。
    姥爺悠悠一笑,拍了拍我的手臂道:「大同,你給他們講講吧。」
    「鬼籐蛇蔓,是一種陰物。一般來說,活的動物長期被陰氣侵蝕,最後就會變成陰靈,而植物則是變成陰物。鬼籐蛇蔓,原本是一種生活在洞穴底部陰暗無光地帶的植物,生性喜陰,攀壁而活,觸鬚懸掛在空中,一旦有小動物飛過,比如飛蛾、蝙蝠什麼的,總之,只要是活物就行。這些活物一旦觸碰到那些觸鬚,那些觸鬚就會瞬間收縮起來,將那小動物抓捕住,然後將那小動物殺死,然後那些動物的屍體就成為它們的養料了。這種籐蔓還有一個別名叫做吸血籐。」我說到這裡,再次有些心有餘悸地抬頭看了看那頭頂巖壁上的籐蔓,不自覺就皺起了眉頭。
    「這玩意還會吸血?」鬍子看著那鬼籐蛇蔓,有些好奇地問道。
    「本來不會吸血,不過,它們的觸手上,遍佈細小尖利的毛刺,那些動物一旦被它纏住就很難掙脫,難逃一死,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籐蔓對光照有特殊的反應。那些籐條原本行動速度很慢,但是一旦被光線照射了,就會變得如同蛇一般扭動起來,行動非常迅速,而且極度嗜血。可以瞬間把一個活人身上的血液吸乾。所以才叫吸血籐。」我說著話,突然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覺靈光一閃。繼續道:「我想起來了,那猴子原本應該是偷偷躲在上面,想要偷襲我們的。」
    「嗯?什麼意思?」聽到我的話。趙山和鬍子同時好奇地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這鬼東西應該是躲在上面,想要作怪,但是沒想到它還沒出動,就已經被那些籐蔓給纏起來了。那些籐蔓原本是不足以對付它的。它平時也是在這黑洞裡面經常出入的,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籐蔓習性。它知道那些籐蔓上面的機關,但是覺得那些籐蔓並為難不了它,所以它就墜著那些籐蔓躲在上面了,想要趁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下來偷襲我們。但是誰知。我們進來之後,手電筒的光芒一照,那些籐蔓就變得凶厲起來了,先是把它纏住了。這畜生被纏住了,一開始還沒敢出聲,等到後來我們發現它,它就已經是被纏緊了,沒法逃脫了,然後就被活活勒成肉醬了。」我說著話。看了看那籐蔓大包,卻是發現。此時,那些原本攀爬在石壁頂上的籐蔓,有些居然是已經開始緩緩地向下攀爬而來了,那情形,讓人看在眼裡,不寒而慄。
    「火把,快,火把!」
    這時候鬍子也看到了那些四面攀爬下來的籐蔓,連忙一邊大叫著,一邊就去點火把。
    「沒用的,這種籐蔓含水量極高,普通火把不但燒不了它們,還會引來它們圍攻。」這時候,姥爺聽到鬍子的話,連忙出聲制止。
    「啊?那怎麼辦?」聽到姥爺的話,鬍子怔怔地停下動作,看著姥爺問道。
    「把手電筒都關了,沒有光,它們也就老實了。」姥爺淡淡道。
    「關了手電筒,那我們不是也看不到了嗎?」聽到姥爺的話,鬍子疑惑地問道。
    「沒關係,用冷光就行了。」姥爺說著話,從衣袋裡面掏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綠瑩瑩的圓球,對我們道:「手電筒關了,用這個照亮就行了。」
    聽到姥爺的話,我們連忙一起關了手電筒。
    手電筒關了之後,四周的光線瞬間就暗了下來。
    但是就在這時,我們抬頭看時,卻是發現姥爺手上的那個圓球正散發出一片綠瑩瑩的光芒。
    那光芒雖然不是很亮,但是卻如同月光一般,照得地道裡面一片清朗。
    此時,藉著那清朗的光芒,我們再次抬眼去看四周石壁上的那些籐蔓的時候,果然發現那些籐蔓都已經不動彈了,完全死的東西一般。
    見到這種狀況,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鬍子這時候喘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姥爺手上拖著圓球,不覺就說道:「老爺子,你這夜明珠個頭有點大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寶貝。」
    「放屁,你以為夜明珠這麼好得到的?虧你還在山上跟那兩個老怪物學了這麼多年的道,居然連這個東西都不認識,這個叫雞卵夜光石,只是一種比較稀罕的玉石而已,什麼夜明珠,不知道別亂說。」姥爺聽到鬍子的話,就斥責道。
    鬍子被姥爺這麼一說,滿臉尷尬地訕笑了一下,接著嘟囔道:「那兩個老怪物,可沒什麼寶貝,我怎麼會認識這些。」
    「別說了,這個東西可以照亮,不過要拿棍子挑高了,照明效果才會好一點,你的擀面杖哀棍正好用來挑這個,挑上吧。」姥爺說著話,把手向前伸了伸。
    鬍子伸手把那夜光石拿過來左右看了看,發現那夜光石是打對穿的,中間有個孔,裡面繫著一根絲帶,不由瞇眼笑了一下,拿過哀棍,不對,是拿過擀面杖,把那個月光石綁到了棍子的頂上,這才高高地舉了起來,滿臉歡喜道:「搞定了,這就是移動的燈台,你們趕緊以我為核心靠攏,我就是你們的黨、中、央。」
    聽到鬍子的話,我淡笑了一下,沒去理他,過去扶了姥爺,準備繼續前進,趙山則是有些生氣地沉聲呵斥鬍子道:「少開這樣的玩笑,黨是偉大的,不是你能隨口亂說的,知道嗎?」
    「噢,哦,知道了,不過,你咋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黨?」鬍子還是不服氣地強了一句。
    趙山也沒再爭論,只是放鬆語氣道:「我這是為你好,總之,不要亂開這種玩笑。這些玩笑,我聽了倒沒什麼,要是被那些小人聽了,把這些話當小辮子抓住了,背後搞你,你就慘了。」
    「屁,老子還怕他們?老子不問政,不做官,不貪錢,不賣淫,不嫖娼,還怕他們抓小辮子?你就少來吧。」鬍子聽了趙山的話,依舊滿心的不服氣。
    「哼,少年人,就是倔脾氣,非要吃虧倒霉才知道世道,你就自己得瑟吧,我也懶得理你。」趙山說完,把手電筒收了起來,彎腰把腳上的另外一把匕首抽了出來,倒握在手裡,又把工兵鏟也拿了出來,提在手裡,這才對鬍子道:「你好生挑著燈照亮,跟在我後面,我打頭。」
    「好說,您請。」鬍子聽到趙山的話,點頭蹭到趙山背後,舉起了夜光石,為他照亮。
    趙山冷哼了一聲,說了「跟上,」接著則是微微彎腰弓背,一步步走進那甬道另外一頭的石門裡面去了。
    鬍子挑著燈,也跟了進去。
    我看到他們兩個都進去了,連忙抽出打鬼棒握在手裡,同時扶著姥爺,也一起跟了進去。
    一陣陰冷潮濕的寒風,混合著淤泥污臭,撲面吹來,吹得人全身打了一個寒顫。
    我皺了皺眉頭,走進了那石門之中,接著抬眼一看,卻不覺都有些愣住了。
    此時,夜光石清朗的光芒照耀之下,我們放眼看去,所看到的場景,卻是如同深山密林裡面的沼澤地一般的。
    首先,在那巨大的地下石室的四壁以及頂壁,甚至是地面上,幾乎全部都密佈著鬼籐蛇蔓。
    那些鬼籐蛇蔓粗細不一,縱橫交錯,如同蛇一般扭纏在一起,將那石壁的本來面目都遮住了。
    那些籐蔓上面很少有什麼葉子,只是偶爾有一兩片灰黑色的,巴掌大的枯葉一般的葉子,除此之外,就剩下一些張牙舞爪的觸手了。
    那些籐蔓四下遍佈,同時,地面上,石室的中央靠後位置,卻是一片黑色的水面。
    那水面掩映在籐蔓層中,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也隱約看到幾根極為粗大的籐蔓都是從那水邊延伸出來的,因此,可以推測出,那水池就是這些籐蔓的根基所在。
    石室裡面冷風陣陣,看樣子倒是還有其他的出口,不過不知道在哪裡,夜光石的光線太淡了,不能把石室全部照亮。
    我們掃視了一番那地下石室,接著不覺都是對望了一眼,心裡多少是鬆了一口氣,因為,現在的情況顯然比我們預計的要好很多,我們進來之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什麼怪異。
    不過,就在我們正在慶幸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接著就看到不遠處,靠近中央地面的水池附近的一帶地方,突然就燃起了一溜慘白色的火焰。
    「,鬼火!」
    見到那火焰,鬍子先是低呼了一聲。
    「怕什麼,磷火而已,有什麼好驚訝的,這裡都是屍骨,沒磷火才奇怪。」趙山打斷了鬍子的話,彎腰四下看著道:「小心點,那鬼猴子恐怕不止一個,小心它們再來偷襲。」
    趙山這話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我們再次抬頭去看的時候,卻不覺就隱約看到四周那些縱橫密佈的籐蔓底下,居然是遍佈了一些白色的屍骨。
    那些屍骨現在經了風,不覺都開始燃起了慘白色的磷火,於是,一時間,整個地下石室之中,不覺就遍佈了一片片詭異跳躍著的火焰了。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