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我要你那雙眼珠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精神的壓力也一點點地劇增,窒息、痛苦、煎熬,如同放在油鍋裡面烹炸一般,感覺自己渾身的肉,都熟透了,發脆了,香氣噴噴。
    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也早已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彷彿自己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處於這種狀態一般。
    從一生下來,就注定要遭受痛苦和折磨,那麼,生,還不如不生。
    求死,已然成為唯一的出路和目標。
    堅持不住了,想要放棄了,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在放鬆的那一剎那,感覺是那樣的舒服,那樣的輕鬆,萬事萬物,都拋在腦後,人生,到了這裡,就是終點了。
    「哈哈哈——」
    見到我意志開始消沉,那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那雙血眼也開始瞇成了一條線。
    勝利在望,他,很開心!
    但是,等等,那站在我面前的白衣女子是誰?
    就在這時,我從自己瞇著的眼睛之中,赫然看到一個烏髮披肩,身材瘦削高挑的女人。正站在我的面前。
    她滿臉是血。兩隻眼睛,沒有了,只剩下了兩個血窟窿。
    她面無表情,微微抿著嘴,就那麼站在了我的面前,幫我擋住了那雙恐怖的血眼。
    血眼的光芒被她擋住之後,立時我感覺全身一陣舒暢,失去的知覺,回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恢復知覺之後,我立時緊握雙手,仰天大笑了起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那血眼似乎也看到了我的情況,不覺滿心驚疑地沉聲問道。
    「結束了,林子傑,這一次,你的死期真的到了,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自己殺死了你自己!」
    我一聲怒吼。抽手拔出了陽魂尺,頓時腦海中一陣陰風呼嘯,雙目之中噴射出了兩道猶如實質一般的金光,全身也迸射出了強烈的罡風氣場,瞬間將那些圍繞在我周圍的無盡黑暗,驅散了開啟。
    「呼——」
    猶如一陣風刮過一般,來時兇猛,去時卻是悄無聲息。
    我又回到了那條狹窄的甬道之中,我的四周,還是那些牆壁和鐵門。而在我面前不遠的地方,林子傑正緊咬著牙齒,張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怒視著我。
    他面前的地面上,流了一大灘血。
    原來。自從他用血眼的力量,將我控制之後。他自己也一直都沒有移動過。
    原本,他已經勝利在望了,但是,卻不想,在最後的時刻,有人打破了他的血眼鬼域,將我解救了出來。
    我冷眼看著滿臉暴怒神情的林子傑,冷冷一笑,抬腳向他走了過去。
    現在,我已經不用擔心,也不用著急了。
    剛剛經歷過陽魂尺的罡風洗禮,怨氣衝擊,此時就算是再凶戾的陰魂,也無法上我的身,林子傑更是無法控制我的心神。
    我有充足的時間,慢慢陪他玩,慢慢見他玩死。
    「該死!」
    林子傑緊咬血牙,一聲低沉的怒吼,艱難地站起身來,手捂著胸口,滿眼恐懼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放緩聲音道:「小王,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們沒必要這樣的,我沒有虧待過你。你放心,現在,只要你願意收手,我一定把一切都給你,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你看好不好?我可以把天部頭領的位置讓給你,我讓你當老大,我給你打下手,可以嗎?萬事好商量,小王,咱們合作這麼多年,實在沒必要弄到這一步。」
    「哼,我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聽到林子傑的話,我嘴角一撇,冷冷地看著他問道。
    「是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金錢、名利、地位、女人、實力,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饒了我的命,我什麼都給你,都給你,都是你的,好嗎?」林子傑聽到我的話,連忙滿臉期待地對我說道。
    「哦,」聽到他的話,我冷冷一笑,正想說我就要你的命,但是,就在這時,我卻是眼角一動,正看到側裡的牆角位置,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兩眼都是血窟窿的長髮女人。
    見到那個影子,我不覺心裡一動,眉頭一皺,抬眼看著林子傑道:「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給我一樣東西,你要是把這個東西,給了我,我就放過你。」
    「什,什麼東西?」林子傑滿臉驚恐地看著我問道。
    「眼珠子,我要你那雙眼珠子,你要是把你那對眼珠子挖出來給我,我立刻放了你。」我冷眼看著林子傑說道。
    「這,這個,這怎麼可能,我,我不能沒有眼睛,我不能,」林子傑說著話,驚慌地向後退去,一路縮到了牆角,這才橫握匕首,咬牙看著我道:「你,你休想要我的眼睛,我不會給你的,除非我死了!」
    「哼,你可以死,我沒讓你不要死,不過,你那雙眼珠子我是要定了。」我說著話,一步步地逼近林子傑。
    「啊!」
    林子傑無路可逃,一聲大叫,抬起匕首向我刺了過來,我一閃身躲了過去,接著手裡的陰魂尺向下一切,「卡嚓!」一聲脆響,已經砍斷了他的腕骨。
    「啊——」腕骨斷裂。林子傑不覺面容扭曲地怪叫著。緊握這手腕,全身一陣抽搐著,蹲到了地上。
    「哼,本來我想讓你自己挖出來的,但是,你不自覺,看來只有我自己動手了。」我說著話,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林子傑丟下的匕首。
    「啊,救命啊——」
    林子傑趁著我彎腰的當口,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沒命地大叫著,向外逃了過去,想要死裡逃生。
    見到他的這個舉動,我冷哼了一聲。飛身追到了他的背後,一腳踹到他背心上,將他踹倒在地,接著跟上一刀捅在了他的大腿肚子上。
    「啊——」
    一刀下去,林子傑頓時全身一挺,猙獰地大叫了起來,其狀痛苦無比。
    「你現在如果還能跑的話,那我真的就要佩服你了。」我說著話,一腳踩在了他大腿上的刀口上,狠命地擰著。擰得他全身哆嗦,臉色發紫,面容扭曲,肌肉抽搐,這才收起陰魂尺,伸手抓著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掰正,一刀下去,將他的一隻眼珠子挖了出來。
    「啊——」
    林子傑劇烈地掙扎著,嚎叫著。四肢連舞著,想要掙脫我的控制,僅剩的一隻手,更是死命地摀住了餘下的一隻眼睛,打死也不讓我挖。
    「垂死掙扎。」我冷笑一聲,手裡的匕首。寒光一閃,已經將他剩餘的那隻手臂,從小臂處,斬斷了下來。
    「啊——啊——啊——」
    這個時候,林子傑全身如同電擊一般抽搐了起來,不停地怪叫著,噴著鮮血的斷臂揮舞著,如同一隻怪異的甲蟲一般,醜陋而恐怖。
    「還有一隻,做好準備!」
    我話音還沒落下,匕首的刀尖已經挖進了他的眼窩,毫不猶豫地將他剩餘的一隻眼珠子挖了出來。
    「哼,這樣算是夠了,好了,你自由了,我不會再為難你了。」將林子傑的兩隻眼珠子都挖下來之後,我把匕首往旁邊一丟,任憑林子傑在地上翻滾嚎叫著,轉身走到了走道裡,將所有的鐵門都打開了來。
    「你們都自由了,都出來吧,跟著我,我帶你們離開這裡。」
    我站在走道裡面,拍著手,對那些女人喊道。
    那些女人顯然是已經被折磨地心生恐懼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們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獲得自由了。兀自猶豫了半天之後,方才一個個伸頭出來看了看,然後怯生生地縮著肩膀,走了出來,站在了我的面前,滿臉驚疑地看著我,連話都不敢說。
    我看了看她們,點了一下數目,發現還少兩個,不覺心裡一動,連忙跑到剛才林子傑取血的那個房間,將那個女孩從床上橫抱了起來,招呼著外面的那些女孩給她止血包紮。
    被取血的女孩,此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
    我幫她止血之後,招呼餘下的那些女孩照顧好她,然後才起身,向那個標著「三」字的房間走了過去。
    走進房間之後,我才發現,那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驚恐地縮身蹲在牆角,全身都在不停地哆嗦著。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吃我——」
    見到我走進來,小女孩尖聲叫了起來,小手驚慌地揮舞著,顯得無限恐懼。
    「小妹妹,來,大哥哥帶你出去,沒有人會傷害你,也不會吃你,」我走上前,向她伸出了手。
    聽到我的話,小女孩驚恐又疑惑地看著我,不知道我的話是真是假。
    「壞人已經被我打死了,咱們現在要趕緊逃出去,不然就來不及了,走吧,跟哥哥一起走,來,我抱著你。」我說著話,也不管那個女孩願意不願意,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向外走了過去。
    出了房間,來到拐角的甬道裡,我赫然看到,那幾個被我放出來的女孩,此時都是滿心驚恐地站在了林子傑的身體四周,低頭看著正在掙扎嚎叫的林子傑。
    見到我出來,其中一個比較大膽的女孩抬頭向我看來,問道:「他,我們可以,可以殺他嗎?」
    「隨便,記得把人頭給我留著就行,」我微微一笑,抱著小女孩,從她們中間穿過,捂著小女孩的眼睛,對她道:「小妹妹別怕,沒事的,哥哥帶你出去。」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