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 生與死的界線

    聽到我的疑問,泰岳在電話裡面沉默了一下,接著卻是對我道:「能不能復活,其實主要要看你是怎麼死的。」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新聞,有個老太太有一天突然停止了心跳,家人都給她準備後事了,但是去也沒想到,在入棺的時候,那個老太太又醒了過來?」泰岳問我。
    「這樣的事情,我倒是確實聽說過,而且似乎有很多類似的事情,但是,這又說明什麼了呢?那些人,應該只是間歇性的機能喪失,並不是真正的死亡,所以,他們能夠再次活過來,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人的身體就如同一部複雜的機器,偶爾卡機,然後再自行恢復,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對泰岳說道。
    泰岳聽了我的話,卻是冷冷一笑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有的人,在冰山裡面冰凍了上千年,然後被救出來之後,又奇跡般地復活了?」
    「那也是例外,畢竟他在冰山裡面冰凍著,身體一直保持著新鮮的狀態,功能都沒有喪失。這樣他被救出來之後,得到一定程度的救護,自然就可以醒過來了。這就跟昏迷不醒差不多,根本就沒有死去。」我再次辯解。
    「那在你看來,什麼才叫真正的死亡?」見到我不服氣,泰岳有些無奈地問道。
    聽到泰岳的這個問題。當下我不覺隨口就說道:「就是斷氣了唄。沒呼吸沒心跳了。」
    但是,隨即,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立時就愣在了當場,因為,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泰岳前面所說的那些狀況,其實都符合我的「死亡」定義。
    「不,不,」當下。我連忙糾正道:「應該是,是,確定已經死亡了。」
    「什麼樣才能算是確定已經死亡了?」泰岳追問。
    我頭上開始流汗了,心裡有些緊張。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一時間根本就沒法回答。
    「就是,就是,總之就是,就是反正就是死了,沒呼吸沒心跳,對,體溫都沒有了,身體涼了,變僵硬了。再也不會醒過來了。」我有些急促地解釋道。
    「那個冰凍在冰山裡面的人,應該很符合你的條件,但是他還是活過來了。」泰岳冷笑了一聲。
    「好吧,那就是沒呼吸沒心跳沒體溫,再也醒不過來,然後屍體都腐爛了,這個總歸是對的吧?」我被他追問地有些急了,不覺冷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再也醒不過來了呢?」泰岳抓住我話語裡面的漏洞,再次來了一擊。
    這下,我徹底有些無語了。
    話說。我怎麼知道他們再也醒不過來了?這個難道還有什麼官方的參考標準嗎?
    自古以來,大家不都是按照經驗來判斷的嗎?反正是已經失去了心跳和呼吸,然後身體都僵硬了,就是死了唄,這有什麼不妥嗎?
    可是。按照泰岳的說法,似乎這種約定俗成的判定標準。就是不妥的,而且是大大的不妥的,因為,死去的人,隨時都會醒過來,即使是在冰山裡面封凍了數千年,也依舊可以再次活過來。
    按照他的這種說法,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除非屍體腐爛了,化為肥料了,不然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法斷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過顛覆傳統的死亡概念了?
    泰岳想要告訴我什麼?
    他到底想要說什麼?我怎麼感覺這次的對話變得越來越怪異,越來越意味深長了呢?
    「那你說,到底什麼才算是真正的死亡?」無奈之下,我只好反問。
    「那我實話告訴你吧,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就算是已經化為泥土的人,只要天道機緣合適,他都是可以復活過來。方曉,你都已經是進過九陰鬼域,親眼見過靈魂和**,在時空之力的吸引下,一絲絲蒸發,然後又重新整合成一個大活人的人,為什麼,到了現在還那麼呆板地迷信死亡的存在呢?難道你就沒想過,九陰鬼域的那種力量,其實並非是單一存在的嗎?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類似的力量,它們都可以將死去的人,甚至是將一堆腐朽的白骨,還原到活人的狀態。這個事情,你有沒有想到過?」泰岳和我說著話,似乎在提示我,又似乎在批評我。
    我聽了之後,心中禁不住隨之一震,立時聯想到了盧朝天給我的資料上面,對於那詭異機器的描述。
    是的,那機器不是也可以將烤熟的肉實,復原成鮮活的狀態嗎?
    天吶,原來,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只要機緣達到了,就算是化為白骨,化為泥土,也可以回轉到活著的狀態!
    這——
    一時間,諸多的線索,在腦海中綜合起來,我徹底愣住了,心底那種伴隨我一生的固有思想,徹底動搖了。
    從此,我再也不相信生與死。
    這個世界之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死亡,也沒有真正的活著。
    一切,都不過是那浩繁無比的宇宙超級螺旋場的一部分唯一。
    它要你死,你就是死的,它要你活著,那麼你不想活著都不行!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原來,人類是如此的可笑和渺小,我們不過是天道的一粒棋子和玩物。
    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我們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試想,浩瀚星空,那是多麼的虛無和廣闊,滾滾紅塵,那又是多麼的紛繁和漫長。
    在廣闊的宇宙之中,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我們有沒有來過,對這個世界,又有什麼影響?
    那麼,既然這樣,那我們又為什麼活著,我們又為了什麼在爭鬥?
    呵呵,可笑,可笑的人類,可笑的人生!
    如同靈光一閃一般,我頓悟了,也徹底迷失了。
    我拿著手裡的電話,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有些人活著,其實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但是他依舊活著。」泰岳很適時地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但是卻只是引來我一陣冷笑。
    「好了,你不用再多說了,我明白了。」我打斷了泰岳的話。
    「你明白什麼了?」泰岳有些疑惑地問道。
    「生與死本來只隔著一條線,這之間並沒有明確的間隔,有的人,雖然死了,但是卻還是可以復活的,而有的人,雖然活著,但是卻注定要死去。」我皺眉感歎道。
    「嗯,其實每個人都注定要死去的,但是,實際上,每個人又都從未死去。」泰岳微微一笑道:「想知道你嫂子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倒不是很好奇,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我微笑道。
    「唔,那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具體的就不和你細說了。總之,那個時候,我也處於落難狀態,然後就無意中碰到了她。我們一起在那山香草層之中,躺了很久很久的時間。那段時間裡,我們雖然都沒有說話,卻早已通過靈魂的交流,深深地瞭解了彼此的前世今生,結下了永世情緣。」泰岳說著話,滿心的懷念神情。
    「哎,牙酸掉了——」我有些無語地說道。
    「哼,不信拉倒,反正,就是那麼浪漫,你不羨慕也不行,」泰岳說著話,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覺對我道:「不過你和那個藍頭髮的小丫頭,也挺浪漫的,你倒是不用羨慕我。」
    「你知道就好,行了,說說你的計劃吧,到底要怎麼做,」我拿著電話,懶洋洋地問道。
    「具體的事情,等你來了再說,對了,還要提醒你一個事情,就是那個九陰九陽的血髓的事情,」泰岳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道:「這次的事情,對血氣的要求並不是那麼苛刻,只要純陰純陽的童男童女精血就可以了。童男嘛,我看你就挺合適的。至於童女嘛,你隨便找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就行了。」
    「我考,你怎麼看出來我挺合適的?我怎麼覺得還是你最合適?你想給我放血,就直說。」我嬉笑著說完,卻是點頭道:「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滿意。」這個時候,我已經把冷瞳內定為那個貢獻精血的童女了。
    見到我這麼說,泰岳隨口說了一聲多謝,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我又在房間裡面坐了一會,接著則是走出房間,對坐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的冷瞳喊道:「喂喂,那個誰,對,就是藍頭髮的,通知你一件事情。大後天週末,大哥哥要帶你出去遊玩,到時候記得收拾一下,帶個包袱,把女孩子要用的小物品都裝全了,咱們這次說不定要出去好幾天的時間。」
    「嗯,好的,」聽到我的話,冷瞳點頭答道。
    「喂,你們準備去哪兒?怎麼不算我一個?」玄陰子抬頭看著我問道。
    「喂,老人家,你覺得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合適嗎?」我看著玄陰子問道。
    「你這小子,」聽到我的話,玄陰子不覺有些不悅地瞪了我一下,接著卻是問道:「我的人參呢?話說我好歹也把整個門派交給你了。你不會連這點小錢都捨不得花給我老人家吧?」
    「放心吧,我早就在益生堂訂購了上等的長白山參了,足足一斤重呢,明天就送來,夠你喝的了,當飯吃就沒問題。」我含笑對玄陰子說完,然後就回頭進了房間,坐下來,拿起電話,再次開始籌劃調度起來了。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