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沼澤魔域(中)

  一下我就醒了,猛地坐起來,頭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胸口,哎呀一聲,一邊的阿寧差點給我撞到樹下去。

  條件的反射的拉住她,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就發現自己靠在樹上,手扯著皮帶,已經扯開一半了,邊上就是蛇骨的挖掘地,雨還在下,四周的礦燈刺得我的眼睛睜也睜不開。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蛇骨頭上已經搭起了防水的布,礦燈架在四周的樹枝上,悶油瓶和潘子坐在那裡,而胖子睡在我的邊上,鼾聲如雷。阿寧捂著胸口,顯然給我撞的很疼。

  我這才明白剛才是在做夢,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一摸腦門,上面也還是濕的,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昨天雨水。

  我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一想就想了起來,之前把他們叫下來挖蛇骨,但是蛇的骨骸纏入籐蔓最起碼有十幾年了,裡面結實的一塌糊塗,挖了半天沒挖出什麼來,就輪番休息,沒想到一路過來太疲倦了,躺下去就睡著了。臉上還全是雨水,剛才阿寧的口水,就是這些東西。

  我尷尬的笑了笑,就站起來,抹了把臉就過去繼續幫忙。潘子就在那邊不懷好意的問我:「小三爺,你剛才做什麼夢呢?還要脫褲子?」

  我拍了他一下,心說這次有理也說不清了,不由想到建築師與火車的故事,心說原來這樣的事情並不只是笑話裡才有。

  看了看表,睡去也沒有多少時間,渾身都是濕的,也就是淺淺的瞇了一會兒,淺睡容易做噩夢,不過總算是睡了,精神好了很多。話說這夢也有點奇怪,真實得要命,都說夢是人潛意識的反應,我想起老癢以前和我講過的一些心理上東西,心說難道在我的潛意識裡,對阿寧這個女人有著無比的恐懼嗎?在夢裡竟然是這樣的情節。

  回頭看阿寧,她已經靠到樹幹上,接替我繼續休息了,閉著眼睛閉目養神,人顯的有些憔悴,不過這樣反倒使得她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減淡了不少,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夢境中阿寧扭曲的臉和現在的景象重疊在一起,一下子我又感覺有點後怕。

  轉頭看他們的進度,卻發現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進展,籐蔓纏繞進骨骸裡,經過一番折騰,都碎掉了,腐爛並且已經礦物化的巴掌打的鱗片散落在籐蔓堆裡,看起來像是古時候的紙錢。

  我就自嘲的笑了笑了,長出了口氣,就問潘子他們有什麼發現?為什麼不挖了。

  潘子拿起一邊的礦燈,往骨骸裡面照去,說沒法把這具屍體弄出來,一來骨頭都爛的差不多了,一碰就碎,再挖就沒了;二來,他們發現了這個東西。

  我順著礦燈的光往下看去,就看到蛇骨的深處,籐蔓糾結的地方,有一捆類似於雞腿的東西,只不過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結了一層銹殼,我趴下去仔細去看,就發現那竟然是三顆綁起來的老式手榴彈。已經銹成了一個整體。

  彈體的四周,有一條發黑的武裝帶,顯然這三顆東西是插在武裝袋上的,背在這具屍體身上的。

  我看著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走動都不敢用力了,小心翼翼的退回來。潘子就對我道:「這是胖子先發現的,要不是胖子眼睛毒,我們幾個現在都可能被炸上天了。」

  我驚訝道:「這具屍體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帶著這種東西?」就算是文錦他們的隊伍,要帶著裝備,也應該帶炸藥而不是手榴彈啊。這種木柄老式手榴彈完全是實戰用的武器,是以殺傷人為目的的,用來做工程爆破基本上沒用。

  「你還記得不記得定主卓瑪那個老太婆和我們說過,在1993年的時候這裡有一批搞民族主義分裂的反動武裝逃進了柴達木後,民兵追了到戈壁深處,這只隊伍卻失蹤了?」潘子問我道,「我看這具屍骨就是當時那批人之一的,也許是女匪,也許是家眷,他們當時失蹤,我看他娘的就是因為誤入了這片沼澤了。十幾年了,這批人沒有再出現,應該是全部死在這裡了。」

《盜墓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