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實意淫

    半個小時後,兩人清潔乾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陸言嚼著冰箱的冰塊,唐祖海坐在另一邊吞雲吐霧,悠然自得。
    「那麼說,你的能力是身手敏捷咯?」陸言不吸煙,唐祖海便把煙霧往另一邊吐去。陸言點了點頭,糾正道:「我覺得更準確的命名應該是精度控制,這個跟反應力、身體控制和恢復力有關。但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
    剛剛把自己的遭遇用春秋筆法簡略地跟唐祖海敘述了一遍,當然這不包括陶硯他們幾個的事情。
    對於初交的朋友,有保留的信任,遠比無原則的諸事付託要來得聰明多。
    之所以跟唐祖海透露這些,除了這些天來感覺海哥人品不錯、值得信賴外,更是因為陸言想與他,建立一種可以相互驗證、相互合作的夥伴關係。
    畢竟對於陸言來說,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太久,格外需要交流。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相互之間有個印證和比較,對於自己能力的提高和應用,有著莫大的好處。更何況,唐祖海的異能是如此強大,如果把自己這僅僅只是提高身體素質的能力比做小舢板的話,陸言感覺海哥的那種強大得逆天的真實模擬,簡直就是尼米茲級的航空母艦。
    存在於精神層面的能力,無法用生命科學來解釋的東西,最讓人敬畏。
    回憶起剛剛夢境中,這輩子都未曾經歷的瘋狂畫面,陸言朝唐祖海投去羨慕的目光,激動地問:「海哥,你的這能力叫什麼?都有什麼作用?什麼時候覺醒的?」
    唐祖海捏了捏鼻子,一五一十說道:「我開新書的時候吧,大概在兩個星期前。作用你都知道了吧,就是能在夢中進入電影裡面,然後跟裡面的人互動……嘿嘿。」他笑了笑,接著說:
    「我也不清楚這能力叫什麼名字,姑且叫做『真實意淫』吧?我經過這些天的嘗試,發現體內的能量,可以支持在一天之內兩次主動進入這種狀態;我還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將一個人帶入夢境,但是在一個地球自轉週期內的使用次數也變成了一次。
    在夢境裡,時間似乎也比現實要緩慢得多,比如夢裡面兩個小時,現實中才過了不到一個鍾;另外,通過夢中的能力鍛煉,現實中身體素質也會相應提高。」
    「那有什麼副作用沒?」陸言追問。
    「哦,有!」唐祖海很肯定地回答,指著自己腹部深陷的肋骨說道:
    「我第一次入夢的時候,被兩個蠢貨一陣猛揍,葷腥沒沾著,人卻差點沒被打死。你應該知道的,在夢裡的感覺,與真實一般清晰無異,我醒來的時候躺床上一天一夜才緩過來。而後我專挑只有一個孬貨的進,用偷襲的方法解決……」
    他揮舞著胳膊上的腱子肉:
    「從此好像殺怪得經驗值般,我的力量隨著入夢次數的增長,而越來越強悍了,現在進剛剛那種場面的片子也完全沒問題了。不過,我兩個星期之內,體重從115斤降到109斤,足足瘦了六斤。
    還好沒有虛弱的感覺,身體比之前更加有力氣了——不過,你得經常買點排骨啊、豬蹄來幫我補補,我最近食量大增了。」
    陸言笑著說:「沒問題。不過你怎麼知道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帶另外一人入夢的?」他把嘴裡的冰塊嚼完,又從手中杯子裡挑出一個更大些的冰塊放進口中。
    唐祖海看著奇怪,也捻了一顆放在嘴裡嚼,結果被冰得難受,趕緊吐出來,呸呸地吐完後才回答陸言的提問:「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表達,就好像腦袋裡面突然有的記憶,而且模模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哎,冰塊好吃麼?」
    「冰塊可以保持我頭腦的清醒,」
    陸言使勁地嚼著,手裡晃著杯中的殘冰,提問說:「除了這種影片,你還進過別的不?或者說,除了電影電視,你能不能進入別的形式的場景裡?」
    「別的電影,你是說歐美的啊?可是我不喜歡大洋馬唉,身材是火爆,但是皮膚太粗糙,語言也無法交流。」唐祖海沒有明白陸言的意思,認真解釋著。他還有一個原因沒好意思講,東西方人種,進行親密交流的尺寸不配——至少他的並不是很匹配。
    陸言歎了一口氣,奚落他道:「日本片你就能交流了?」
    「那是,我表哥沒告訴你,我大學讀的是日語專業?」唐祖海得意的說:
    「經過這麼時間的交流和學習,在這麼一個良好的語言環境下,我覺得我的日語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唉,當初上學時,我要是有這樣的條件,怎麼可能連學分都修不滿,畢不了業?」
    陸言無語,半天後方才幽幽地問道:「這兩個星期以來,難道你就沒有進行過別的嘗試?我是說進入比較正常的電影電視劇裡面,比如說《阿甘正傳》、《肖申克的救贖》、《越獄》,甚至是《醜女無敵》這種腦殘片?」
    「啊,這個呀,沒有哎。」
    唐祖海訕訕地笑著說:「我電腦裡面,都是愛情動作片,沒有你說的這種。而且像看電視劇之類的,我又來不了情緒。真實意淫的入夢前提,是要有一種很強烈、難以抑制的,想要代而取之的需求……我到目前為止,還不能夠很好的掌握這種情緒的建立。」
    陸言聽得直翻白眼,強烈地鄙視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幾個10T容量的移動硬盤,除了愛情動作片,居然容不下別的東西,果真奇葩。
    陸言在想,如果是自己獲得這個「真實意淫」能力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試驗在各種場景下的狀態,弄清楚如何入夢、夢境中的控制、夢境的現實拓展、意義以及本質。沒成想,這位大哥兩個星期來,整天就想著給各知名女優按排寵幸計劃呢。
    唐祖海是個很直的人,立馬表示悔悟:「得,我真的錯了,阿言老弟你才是聰明人啊,天天泡在愛情動作片裡,有什麼意思呢?我一會就去把《宮鎖珠簾》全集下載下來,跟楊冪一起穿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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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有的時候平淡無奇,有時又精彩紛呈。
    阿甘曾經說過:生活就像盒子裡的巧克力糖,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陸言每次清晨起來,都有一種活在夢裡的感覺。他有的時候在想,自己是不是一個夢裡的人物——有個小孩子在酣睡著,在他的大腦硬化皮質層裡,無數個神經元突觸串連,量子級的計算和交融之下,自己,和周圍所有的人物便像沙雕一樣,一點一點地澆鑄而成。
    然而在緊握拳頭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手中掌控的力量,正在洶湧的流轉。
    如此真實!
    真實如同他每天上班路上賣油條豆漿豆腐包的小攤子,如同公司大門口那個色迷迷胖保安滿是橫肉臉上的青春痘,如同公司迎賓大堂那個他暗自欣賞、優雅美麗的前台女神,那溫婉迷人的笑容……
    這天又是星期六,明媚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均勻地灑落在陸言的臉上,很溫暖,陸言甚至能感覺到15000萬公里外的那個時刻發生巨變的恆星,在他腦中的投影。
    是呵,如你一般的熱情,照耀著我冰冷的心。
    起了床,陸言把窗戶打開,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象。
    與同屋的另外一個超能者唐祖海的攤牌,已經過去了幾天。
    雖然無比羨慕這種極致娛樂自己的能力,但是在這個危機重重的社會裡,一個人的獨角戲顯然並不吃香,如果沒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和攻擊手段,那麼惟有隱藏自己,讓自己呆在黑暗之中,這樣似乎才能活得更滋潤些。
    相對於做夢,陸言更喜歡現實的極致真實。
    所以他斷然拒絕了唐祖海的邀約,沒有再去探訪一下日本國的眾位老師。這種經歷一次即可,自己的心志並不甚堅定,或者說那種誘惑對於男人來說實在難以抗拒。陸言害怕自己沉迷進去,就會變得逃避現實,最終碌碌無為起來。
    這個樣子,唐祖海可以,自己卻不行。徐春雲、段叔還有陳良偉,這些人一個一個都不是善碴,他們如同陸言心中的一顆木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不要忘記危險的存在。不過當陸言把這些事情和自己的擔憂說給唐祖海聽之後,這個一貫樂觀猥瑣,好色懶惰的傢伙也陷入了沉默。
    之後的幾天裡,除了勤奮的寫作之外,似乎忙忙碌碌地做著什麼實驗,而且還神神秘秘的,不給人知道。
    而且,飯量也猛增了許多。陸言看著此君的食量,不得不開始考慮起,伙食費收取標準是否應該提高一大截這種現實問題來。
    伸了一下懶腰,陸言去洗漱完畢,煮了掛面,再從冰箱裡把昨天的剩菜撥拉了一點來佐食。唐祖海沒起來,此君一般午後才會起床,出來活動。
    陸言便獨自吃完早餐,把家裡面簡單的收拾一下後,換上短袖運動服,出門去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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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申明:這是最後一次聲明,文中人物的語言、喜好和愛惡僅代表角色的個人看法,屬於人物刻畫的寫作藝術範疇,並不代表作者觀點……
《神恩眷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