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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和我上了車,我思緒十分紊亂,雙手放在駕駛盤上,並不發動車子:「一個人的顏色像是樹一樣,那是甚麼意思?」
  白素道:「我不知道……」她略停了一停,說道:「可是剛才,當我問及到他出生地方時,你可曾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得那麼怪,像是……」
  我立時接上去:「像一片樹葉。」
  白素轉頭向我望來,示意我發動車子。我發動了車子,向前駛去,那兩個便衣人員,立時也上了車,跟在我們的後面。
  白素等車子向前駛出之後,才道:「說一個人的臉色像一片樹葉,如果不是身歷其境,親眼看到,也不能理解!」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白素道:「同樣的,我們沒有看到白遼士站著不動的情形,說他像一株樹,我們也不能理解。」
  我「哈」地一聲,叫了起來:「我們可以學那少婦一樣,在溫室外面窺視,看看白遼士站著不動的時候,究竟是怎樣像一棵樹。」
  白素想了一想:「這沒有意義,無法知道他甚麼時候站著不動,不知道要等多久。」
  我道:「反正我們沒有事,可以等。」
  白素瞪了我一眼:「怎麼沒有事,可以去找祁士域,找馬基。」
  我悶哼一聲:「全國的警察都在找他們。」
  白素皺著眉:「馬基一定隱瞞著甚麼,航機出事,一定有原因,一定有。」
  我沒有再說甚麼,也知道航機失事一定有原因,但是馬基不肯說,有甚麼辦法?或許這時再見到馬基,他肯說,但是上哪兒找他去?
  我一直駕著車,回到了酒店,進入房間後不到五分鐘,就有人來叫門,進來的是一位高級警官,一進門就道:「你們探訪白遼士,為了甚麼?」
  我道:「只是普通的探訪。」
  那警官有他天生的職業懷疑,「哼」地一聲:「白遼士和馬基是同事,馬基逃出拘留所,白遼士是不是有參與其事?」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我在這裡,如果和一個陌生人交談幾句,你們也會懷疑那陌生人是罪犯了。」
  警官被我搶白了幾句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們一定會把馬基抓回來的。」
  我道:「我希望如此,事實上我還想問他很多問題,希望立刻見到他。」
  警官狠狠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我把門關上,看到白素皺著眉,看來正在思索。
  我不去打擾她,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過了好一會,白素突然道:「黃堂說,那輛將他撞倒的車子中,一共有四個人。」
  我不知道她這樣說是甚麼意思,只好望著她。
  白素像是想到了甚麼似地:「如果四個人中的一個是白遼士,其餘三個,會是甚麼人?」
  我道:「可能是任何人。」
  白素說道:「不。這另外三個人,也穿著航空公司飛行人員的制服。」
  我笑道:「那就可能是任何飛行人員。」
  白素道:「如果假設另外三人是連能、文斯和達寶,是不是接近事實?」
  我搖著頭說道:「一個人有『化身』,已經夠怪了,要是四個人全都有『化身』,我看我們會變瘋子!」
  我只不過是隨口這樣一說,白素卻陡地跳了起來。她平時決非這樣不夠鎮定,我知道她一定在突然之間,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了。
  她跳起來之後道:「當航機發生問題之際,駕駛艙中,只有他們四個人和馬基在一起,而馬基見你的時候,告訴你他甚麼也不知道,甚至沒有作過緊急迫降的要求!如果這四個人串通了,說馬基動作有異,神態不正常,馬基無論如何無法為自己辯白。」
  我一聽得白素那樣講,不禁「啊」地一聲。的確,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一點。
  雖然,那只是白素的假設,可是也只有「四個人串謀起來誣陷馬基」這樣的假設,才能解釋我和馬基會面時馬基那種怪異的態度。
  馬基一再問「他們怎麼說」,又說他「甚麼也不知道」,也不承認他看到了甚麼怪東西,更進一步說他甚麼也沒有做過。
  然而,白遼士等四人聯手陷害馬基,有甚麼目的呢?目的是令航機出事,那麼他們自己也在機上,一樣有極大的危險。
  白素又問道:「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我吸了一口氣:「有可能,但他們目的是甚麼?」
  白素皺眉,她當然答不出來:「我們還要去查,不單注意白遼士,還要注意連能、文斯和達寶。」
  我悶哼一聲:「他們沒像白遼士一樣休假,他們在飛行。」
  白素道:「可以找他們的資料,我相信不是難事,可以找得到他們生平的資料。」
  反正事情一點進展的頭緒都沒有,我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第二天白素一早就離開了酒店,到下午才回來,一進來,我就看到她臉上有一股掩不住的興奮,不等我開口,她就道:「你猜我找到了甚麼?」
  我道:「他們四個人,全是累犯?」
《第二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