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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作君:「時造先生不在東京啊,你們於什麼」(那居住單位的主人,叫時造旨人,職業是一位作家,這位時造先生,前些時也曾鬧出過新聞,牽涉到著名的棋手,現已進入精神病院裡的尾杉九段。)
  (那男的似乎不會講日語,女的日語極流利)
  女子:「我們知道時造先生不在家,可是時造先生的妹妹呢。不是和時造先生住在一起的麼?」
  (河作君用手敲自己的額頭)
  河作君:「啊,你們真來的太不巧了,芳子——她就是時造先生的妹妹,也遠行,聽她說,好像是時造先生有了什麼意外,她要去看他,芳子還請我照顧一下,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信件來,由我代收,可是我每天要上班,那裡能照顧什麼。」
  (那男的神情十分失望,和女的講了一句話,河作君聽不懂,女的十分鎮定,也回了一句。然後,女的又向河作君說話)
  女子:「那麼真是不巧極了,對不起,吵了你了。」
  「據河作君說,女子講話的神態,極其優雅高貴,這一點和上遠司機的描述相近。
  」那女子講了這句話後就離去,河作君回去睡覺,但由於睡著之後被吵醒,所以並不是那麼容易睡著,朦朧中恍惚聽到鄰室,也就是時造旨人的住所有聲響傳出來,但是他卻不能肯定。
  「以上所報導的,是警方人員和本報記者調查墜樓死者活動所得的結果。本報美術部人員所繪的素描,曾經和這各女子接觸過的人士過目,一致認為十分近似,若發現這名女子下落,請和警視廳高田警官聯絡,電話是……」
  看完了新聞,呆住了。
  要是我早看到這段新聞,我一定在來東京之前,先去做兩件事:找時造芳子和時造旨人。
  張強和白素行動的目的,顯然不是去找人,而是在於那個居住單位。
  河作新七後來「恍惚聽到鄰室有聲響傳出」,當然是白素去而復返,進入了旨人的住所。
  問題是在於她為什麼進入時造的住所呢?
  這真是難以想像:時造旨人在精神病院,而張強作為他的主治醫師卻老遠跑到日本來,想在旨人的住所之中找尋什麼!
  一定有重大的原因,不然白素不會跟著張強來。白素和我不一樣,性格不衝動,她深思熟慮,是什麼事情促使她那麼急趕來日本?
  他們進入旨人住所,不論懷有什麼目的,這目的可曾達到?
  不知有多少疑問塞在我腦中,卻沒有一個想得通,那種情形,真是悶人到了極點。
  飛機正以時速九百公里的速度在向前飛,可是我只覺得太慢,我甚至有點坐立不安,只好翻來覆去,看報上的那段新聞,看得快可以背出來了。
  報上的新聞說白素「下落不明」,但是高田警官卻告訴我,白素在精神病院,由此可知,在離旨人的住所之後,白素和張強可能分別行動,但是何以高田警官又說白素是謀殺張強的涉嫌者?
  航程結束,機艙門一打開,我第一個衝出去,向移民官員說明了外面一個警官在等我,有要緊的事。日本人辦事本來很古板,可能是我焦慮的神情打動了他們,居然變通了一下,讓我立刻過關,我高聲叫著:「高田警官?哪一位是高田警官?」
  才叫了兩聲,就有一個身材相當矮小,但是一臉精悍之色的中年人,向我走過來。一看到這個人,我就記起來了,我曾和他見過幾次,我也不和他客套:「我立即要和白素會面。」
  高田吸了一口氣:「可以,不過……」
  他說著,搖了搖頭,我急道:「不過什麼?」
  高田苦笑了一下:「尊夫人的病情很嚴重,我看就算你見了她,也沒有用處。」
  我又陡地一呆,「很嚴重」,那表示什麼?表示白素見了我會不認得我。或者神智不清到無法和我交談?我揮著手:「見了她再說。」
  高田並沒有異議,我們快步來到停車站,高田駕的是一輛小車子,汽缸容量不到一千立方公分的那種,他一面打開車門讓我上車,一面解釋道:「衛先生,我知道你對許多怪異的事,有獨特地見解和處理能力,所以才堅持要你來。可是我上頭卻主張按照平常的程序來處理。所以,我和你的會面,全是私人時間,只好用我的小車子。」
  我根本沒有耐性聽他解釋:「希望你用最短時間趕到目的地。」
  高田的駕駛技術相當高明,可是,從機場到醫院的路程相當遠,幸好高田和我不斷地在交談,不然這兩小時多,真不知道怎樣捱過去。
  我們兩人的交談,是我先開始的,我道:「關於張強墜樓的事,我已看過報紙上的報導。」
  高田「啊」地一聲:「是啊,報上登得相當詳細。還有尊夫人的素描。」
  我單刀直人:「你說白素涉嫌謀殺張強這話怎麼說?」
  高田抿著嘴,沉默了一會,才道:「根據普通刑事案件辦案程序得出的結論。」
  我道:「請你別繞著彎講話,是不是有相當確鑿的證據?」
  高田望我了一眼,現出抱歉的神情,立時又轉回頭去,點了點頭。
  我又道:「請你把一切經過告訴我。」
  高田連連點頭。我們發現時造旨人的住所,曾被人偷進去過。而且,在他的住所之內採集到了死者張強和尊夫人的指紋,所以可以肯定,他們兩人曹進過時造住所,目的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這一點,我早已猜到,所以我立時道:「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張強是一個精神病醫生,時造旨人是他的病人,如今仍在張強的醫院中治療。」
《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