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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堅道:「那條我發現的潛航海道,也因為地震而被封閉,連我那艘潛艇,也不見了。」
  我只好眨著眼,這時候,我的情形,一定十分滑稽,而我的心情也十分滑稽甚麼都消失了,甚麼都不再存在了,哈哈哈,這不是一個「結局」嗎?
  過了好一會,我才問:「那……怎麼辦?」
  張堅陡地跳了起來,用十分可怕的聲音叫道:「我要把胡懷玉掐死。」
  老實說,在知道一切全都不存在之後,我也有要把胡懷王掐死的衝動,所以一聽得他那麼叫,我竟然不由自主,大點其頭。
  張堅的面色灰敗,喃喃地道:「一點地沒有留下,一點也沒有……只要給我一點點,至少也可以研究一下,弄清楚那些生物的來龍去脈。」
  我難過地道:「你不會為了這樣的結果,而不再回南極去了吧。」
  張堅苦笑著,搖著頭:「當然不會,但是……打擊太大,我需要休息。」
  我和白素立時齊聲:「歡迎你在寒舍下榻。」
  張堅歎了一聲,抬頭著到了我書房中凌亂的許多圖片,他一著就知道我在研究甚麼,又長歎了一聲。
  我開始把圖片收起來,大聲道:「好,這件事,已告一段落,誰也別去再想。」
  胡懷玉的情形,彷彿有好轉,他的精神分裂症是遺傳性的,梁醫生說已有了可以控制的方法。
  張堅仍然恨恨地:「這王八蛋,應該把他關進瘋人院去。」
  張堅真的十分疲倦,需要休息,他幾乎睡足了兩天兩夜,才開始活動,我也不想陪伴他,由得他自由行就,又過了幾天,我在客廳中和一個精通術數的朋友閒談,門打開,張堅直跳了進來,高舉著手中的一樣東西,尖聲叫著:「看,這是甚麼?」
  對於張堅的怪異神態,我比較習慣,可是我那位朋友,卻著實嚇了一大跳,若他望著張堅的神情,簡直把張堅當成了一頭春情發動的雄狒狒了。
  這特,在張堅手中所舉著的,是一段黑漆漆的東西,也看不清是甚麼。我那位朋友,在震驚之餘,倒也不失幽默,他道:「那是甚麼?是日月牌,黑木崖釘黑木令?」
  我還未曾從錯愕中走過神來,忽然又有一條比較矮小的人影,一閃而入,斗道:「不錯,有不服教主命令者,一律要吃三斤腦神丹。」
  那人影還未站定,我就大喝一聲:「溫寶裕,你又來幹甚麼?」
  當然那是溫寶裕,笑嘻嘻地站定,有恃無恐,我想過去把他捉起來拋出去,可是張堅卻一下子攔在他的身前,對我怒目而視。
  頓時之間,客聽中亂成了一團,我那朋友看著勢頭不對,他是一個斯文人,哪經這樣的場面,雖然知道不會被餵食三斤腦神丹,若是混亂之中受丁點傷,卻也不是要的,所以他忙道:「我先告辭了。」
  本來我還想挽留他,可是張堅已經把他手中的東西,直送到了我的眼前。而在那一霎間,我也看清了那是甚麼。
  而在那一霎間,找他呆住了,不顧得再去挽留那位朋友,由得他離去。在張堅手中的,是一根著來像是木棍也似的東西,可是上面,有著不少尖刺,那東西,那東西,毫無疑問,是來自南極那座冰崖之中,其中某一個怪東西的一截肢體,毫無疑問是!
  我在陡地一怔之下,已經立即想到了這節東西的來歷,伸手向溫寶裕一指,大聲道:「哈!」
  溫寶裕也道:「哈!」
  按著,我真是從心裡高興,大笑了起來,張堅也高興地笑著,在我們的笑聲中,溫寶裕道:「我……想,好不容易有了這樣奇異的經歷,總要弄一點紀念品,所以找就偷偷藏了一截……」
  他講到這裡,我陡地想起一件事來,又「啊」地叫了一聲。
  溫寶裕作了一個鬼臉:「沒有,一藏起來之後,根本沒有經過低溫保持,一直到我回了家,才把它浸在酒精之中……一直到現在。」
  我和張堅互望了一眼,溫寶裕鮮蹦活跳,顯然沒有受到甚麼損害。這少年,真是膽大妄為之極,要是他愉愉藏起這截東西的經過,給胡懷玉知道了的話,只怕會把胡懷玉當場嚇死。
  一切都不再存在之後,忽然之間又多了這樣一塊「東西」,我和張堅的高興,都難以言喻,但是想起這段過程中可能產生的危機,我和張堅互望,都不由自主,伸了伸舌頭。
《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