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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世了的王玉芬,終於找到了轉世了的敵家健。可是敵家健卻成了一座玉像。
  不過王玉芳一點也不在乎,她當天就沒有離開敵家,敵文同夫婦給她整理了一間房間給她住,並且,三個人合力,把那座玉像,移到了她的房間中,王玉芳宣佈,那就是她的丈夫,敵家健。敵文同夫婦自然也很高興。可是,另外卻有人極不高興。
  首先不高興的是王玉芳的父母,到敵家去大吵大鬧了很多次,可是王玉芳一再表示一切全是她自願,還把她轉世的事說了出來,說這一切,全是命運的安排。
  但是她父母仍然不相信,直到王玉方說,要是不讓她這樣,她就自殺,她父母總算沒有再逼她回家,只是派了好幾個精神病專科醫生,去替她作檢查,而檢查也沒有結果,因為王玉芳除了堅決把一座玉像當作她的丈夫,異於尋常之外,其餘一切,都正常無比。
  兩個專家事後找到了我和白素,我問他們檢查的結果如何,以下是兩個專家和我們之間的對話。
  專家之一說:「這是一宗罕見的精神分裂症病例,患者完全投入了她自己的幻想之中,而迷失了原來的自己。」
  我皺看眉:「你們否定轉世再生。」
  專家之二喟歎:「衛先生,轉世、再生,全是她自己講出來的,沒有任何事實可以證明。」
  我反駁:「可是她知道汽車失事時的一切詳細經過。」
  專家之一苦笑:「她自小到大,一定不斷地聽她父母講述過關於她姊姊如何意外死亡的事,這件事,對她來說,印象深刻無比,漸漸地,她就把自己當作了是她的姊姊,精神分裂,於此開始。至於失事的經過,既然無從求證,不論她如何幻想都可以。」
  白素不以為然:「她何以見了玉像,就肯定那是敵家健?」
  專家之二道:「她進入了極度的幻想,自然看熟了敵家健的相片,那玉像,的確十分生動逼真,她既然無法找到家健,心理上再也無法負擔失望的痛苦,就把玉像當作了真人。」
  我歎了一聲:「當時你們不在場,玉像在見到了玉芳之後,神情完全變了。」
  兩個專家互望了一眼,過了片刻,專家之一才道:「如果你精神狀態正常的話,那麼只能說當時的氣氛相當動人,所以令你們起了心理上的幻覺。」
  我和白素都沒有再說甚麼,只怕再說下去,兩位專家要懷疑我們都有神經病了。
  送走了兩位專家,我對白素道:「任何事,一經所謂科學分析,就無趣之極,這件事本身,結局雖然這樣怪異,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悲慘,但十分浪漫動人。給他們一分析,甚麼都完了。」
  白素苦笑一下:「或許,他們的判斷是對的?」
  我搖了搖頭:「或許,誰知道!」
  除了王玉芳的父母之外,另一個極其不滿意的人,是陳長青。
  當玉芳伴著玉像,再也不肯見他,他在我家裡,一連醉了半個月,失魂落魄,可是卻又矢口不肯承認他失戀,他大聲叫:「失戀?笑話,要是我爭不過一座雕像,那我算是甚麼?」
  我和白素都不敢搭腔,都只好希望,隨著時間的過去,會治癒他心中的創傷。
  整個故事,大家不妨細細想想,幾乎沒有一處,不是和命運的安排有關!
  所以,把這個簡單的故事,拿來作《命運》的附篇。
《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