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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我看到的是一片汪洋之中,一個奇形怪狀的小島,那是極高高空的鳥瞰。再接著,高度在迅速降低,小島也在迅速變大,看到了島上的山巒、溪澗、森林,直到只看到一個山頭,山頭上有許多嶙峋的大石,最後,停在一塊看來很方整的大石上。
  那塊大石,看來一點也沒有甚麼特別,但等我「看」到之後不到半秒鐘,就一片漆黑,甚麼也看不到了。顯然,視覺形象的傳遞,到此為止。
  我又等了一會,只感到了鄭保雲聽來十分微弱的聲音:「快來,快來。」
  接下來,又等了三分鐘,不但甚麼都「看」不到,而且甚麼都「聽」不到了。
  我放下了金屬板,憑著記憶中的數字,打開一本十分詳盡的地圖集,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小島,那是太平洋中的東加群島的主島東加塔布島,經緯度的交叉點,正是島的中心部分。
  我望著地圖,急速地在想:鄭保雲要我到那裡去,忽然之間,事情又和東加群島有關,這未免有點不可思議,難道白素也去了東加島?
  但整件事,既然和至少兩種以上的外星人有關,星體和星體之間的距離,何等遙遠,通常以「光年」作為距離的計算單位,地球上,再遠的距離,也都只不過以公里計算,對外星人來說,忽然由菲律賓到了東加群島,也就和地球人走上一兩步路一樣,尋常之至。
  我又再把手按在金屬板上一會,沒有反應,想想鄭保雲像是十分焦切,白素又不知怎樣,我實在不應該再呆坐在家裡作假設,不能浪費時間了。
  人類的交通工具不但落後,旅行的手續,更是繁複無比,在和外星人有過接觸之後,更感到地球人不但落後,而且愚蠢之極──大家都在地球上來來去去,可是把甚麼出境入境的手續弄得費事失時,麻煩之至,真合了「紅人」的批評:地球人有狹窄的天生的排他性。
  這時,如果有「紅人」的飛船在,那有多好。我估計不必一小時,我就可以到達東加塔布島,直接降落在那個山頭的那塊大石旁──我相信那就是鄭保雲要我去的地方。
  當然我無法有「紅人」的飛船協助,所以結果,我在四十七小時之後,才到了該島南端的富阿莫圖機場,立時租了一輛車,向島的中心部分駛去,好在島不大,地勢也還平坦,一小時之後,已駛上了那個小山頭。
  我以前從來沒有到過這裡,可是卻自遠而近,在鳥瞰的角度下「看到」過。所以一切都十分熟悉,那些嶙峋大石塊,看來也絕不陌生。
  在這裡,我必須補充的是,當我在離開住所時,我做了幾件事:我留下了字條給良辰、美景(她們還沒有回來),告訴她們我有了白素下落的線索,正出發去找她了。我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行程,因為怕她們跟了來,由於一切全不可測,她們又膽大易闖禍,還是別招惹的好,在留字中,也叫她們不必擔心,因為白素很有應變能力。
  我也留下了字條給白素,因為我絕不能肯定白素是不是也在東加。我告訴白素,我到東加塔布島去──這留字是用我和白素約定的特別密碼寫的,別人絕看不懂。
  我在臨走的時候,當然帶著那塊金屬板,而且一直帶著它,希望再能通過它,得到訊息,但是卻甚麼也沒有得到,反倒替我惹了不少麻煩──在過海關的時候,這塊金屬板,在金屬探測儀上的反應異樣之極,使得海關人員大是緊張。
  我若不是有國際警方特別證件,只怕根本上不了飛機,饒是如此,也已大費唇舌了。
  所以,當我總算盡我所能,最快地趕到,看到了滿山頭的怪石之際,大大鬆了一口氣。
《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