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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時,我才算是真正知道:「兄弟姐妹號」的設備是何等先進,竟然可以根據探測所得,立即進行電腦的分析。
  我向李平望了一眼,覺得很奇怪,因為聽陳落說的話,他像是全然不知道那容器的來龍去脈,而我是曾向他說過的!
  李平一看到我向他望去,立即就明白我的意思,他笑了一下:「你沒有告訴我可以轉述你的話。」
  我歎了一聲,李平這樣做,自然是對的,就是由於有這種操守的人太少了,所以才會使我感到驚愕,於是我又把那容器簡單介紹了一下。
  等我說完,船已完全升上了海面,探測儀顯示那容器只在三百公尺開外,我們在這時,再也想不到會有什麼意外,因為三百公尺的距離,手到拿來,容易之至。
  當我們來到甲板上,卻都傻住了出不了聲,只見海面上,距離我們只有兩百公尺處,有一艘巡邏船,正用強烈的探射燈,照住了海面,在燈光照射的範圍之中,那只容器,正在海面之上載浮載沉。
  而那巡邏艇上的士兵,顯然已經發現了那容器,正在叫嚷指點。
  一看到這種情形,毛斯首先發出了一下慘叫聲,向我望來。我雖然知道,「兄弟姐妹號」可以輕易把這艘巡邏艇擊沒,可是我當然考慮不能這樣做。
  而且,我還十分慶幸我們升上水面的時候,沒有被這艘巡邏艇發現,不然,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只怕得進行一場小型的海戰不可了。
  我一時之間,沒有出聲,毛斯啞著聲問:「怎麼辦?」
  我反問他:「你和東海艦隊的司令員有沒有交情?」
  毛斯知道我是在說沒有辦法了,他雙手抱住了頭,沮喪之極。這時,我想到的是:「這容器落到了海軍的手中,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他們是不是可以打開它?打開了它,會有什麼後果?」
  而就在這時候,那巡邏艇上的官兵,也發現了我們,李平疾聲問:「是立刻逃走,還是搶了那東西再逃?」
  李平問得十分理智,如果是溫寶裕這闖禍胚,他一定會問:「是不是衝過去開火?」
  我問:「有機會搶了再逃走嗎?」
  李平點頭「有,這船的速度快,他們追不上,只要我們的行動快,我想沒問題。」
  我吸了一口氣:「那就請立刻進行。」
  李平作了一個手勢:「大家到駕駛艙去。」
  等我們進入駕駛艙時,通訊設備已收到了巡邏艇的警告:「船隻主表明所屬單位,請立即表明所屬單位。」
  李平已和陳落迅速說了我們的決定,陳落笑,十分幽默,臨危不亂之至:「我竟不知道這艘船的所屬單位是什麼。」
  他說著,叫了一聲:「坐穩一些。」
  船速隨著他的一下呼叫聲,陡然加快,船頭激起的海水,足有三十公尺高,簡直形成了一股暴泉,隨著向巡邏艇接近,激起的海水,衝向巡邏艇,令巡邏艇的甲板上一陣混亂。而就在這時,船已經接近那容器了,湧起的海浪.把那容器湧得向上拱了起來,在洶湧的海水浪花之中,看到有兩個槓棒自船首伸出,那是兩個巨大的機械臂,一下子就夾住了那容器,在速度未減的情形下,一下子就把容器移到了甲板上。
  前後的過程不超過三分鐘,「兄弟姐妹號」已完成了任務,掉轉船頭,高速而去。
  不過,巡邏艇的反應也絕不慢,炮聲響起,第一次幾枚炮彈.落在離「兄弟姐妹號」後面,只不過二十公尺處——也就是說,如果行動遲上十秒八秒,就會被炮彈射中。
  不過,第二次的炮彈,已經離船有一百多公尺,第三次的炮彈,根本一點威脅力也沒有了。高速航行維持了一小時,才漸漸減速,陳落十分為難地道:「那……東西太重了,增加了那麼多的重量,無法起飛,也不適宜潛航。」
  我笑了起來:「反正已到了公海,就慢慢航行好了。」
  這時,正當午夜時分,月白風清,海上十分平穩,速度恢復正常之後,我們又一起到了甲板之上,去察看那容器,除了我曾見過同樣的容器之外,其它的人都十分好奇,大半和小半不斷地去拉門,想打開門來,但當然不成功。
  我伸手在那容器上拍了幾下:「這裡面可能會有一個人。」
  雖然已聽我說起過有關這容器的情形,可是聽得我這麼說,每個人的臉上,都還是現出十分怪異的神情來。大半和小半齊聲問:「會是誰呢?」我的回答是:「會是任何人。」
  我那時的回答,十分合理,因為的確可以是任何人,可是我那時,再也想不到,容器中會有什麼人,這個人,照說是不應該在「任何人」之列的。
  容器已順利到手,毛斯緊靠容器站著,我也不去理他,和陳落、李平,看了一會,就回到了駕駛艙中,那容器仍然由兩個機械臂固定在甲板上。我把有關容器的更多資料告訴李平和陳落,兩人聽得稱奇不已。
  飛行時間不到三小時,船航行,卻要兩天,到了第二天,毛斯才遲遲疑疑地來向我說:「衛生先,你的提議是不是還有效?」
  我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別強迫自己接受不想接受的條件!」
  毛斯的神情貪婪之極,本來,他一頭紅髮,樣子並不難看,可是這時,他臉上蒙著一層卑劣的油光,眼球如同受了驚的蜘蛛一樣亂轉,十分醜惡,他靠近了我一點,要不是我想聽他說些什麼,一定毫不猶豫地把他推開去。
  他用鬼頭鬼腦的聲音道:「你知道,衛先生,即使是一千萬英鎊,也不算什麼。」
  他的口氣如此之大,那自然更令人厭惡,可是接下來,他舉出的例子,又相當令人信服,表示了這個年代金錢和數字之間的關係,他道:「一幅畫,可以賣到接近五千萬美金,一件瓷器,也有值到千萬美金以上的,一千萬英鎊,實在不算什麼。」我只好冷冷地回答他:「我不知道你是一個藝術品的收藏家。」
  他又道:「就算如你所說,那箱子只是一個容器,像是……太空船?這是我的想像,那就……本身就夠值錢了。太空船飛行工具的價值駭人……美國的穿梭機,每架是十二億美金。」我聽得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人竟然財迷心竅到了這種地步,他或許以為把這容器拿去賣給美國國防部,或是蘇聯的國防機構,可以賣得好價錢?
  當他說了之後,繼續用十分貪婪的目光望向我之時,我已經決定,若是打開了那容器,就傚法劉根生在法國那家工廠所做的一樣,把那個動力裝置卸下來,不然,這個容器不論落到了哪一個軍方之手,都可以闖大禍。
  我乾笑了兩聲:「你可以向各國政府去兜售。我建議你去找阿拉伯國家的政府,他們花錢不用什麼議會批准,也有太多的錢,沒地方去花。」毛斯這次,總算聽出了我是在諷刺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過了一會,像是實在憋不住了,他才道:「我得得一億英鎊,大半、小半那裡,隨便你給,這容器就……歸你所有了。」聽他這樣說,我甚至發不出怒來,只是十分疲倦地笑了一下:「你請便吧。」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