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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魯魯,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種古怪的想法,這殺人狂魔,在軍隊中自低級軍官當起,可能是他的嗜殺成性,特別適宜這種殺人的環境,所以升得很快,終於有機會推翻了新掌政權者的政權,如果他是親王的兒子,新掌權者為焉有不趕盡殺絕之理。
  所以,我望著他,表示不可能。
  魯魯沉聲道:「請看他們的耳朵。」
  我看了一下,就低呼了一聲。
  人的耳朵,是一個很獨特的器官。耳朵的作用,全在內部,外面那一塊東西,起的作用不大,但是即一直生存在腦袋的兩側。
  耳朵的形狀,大致相同,但仔細分辨起來,即如同人的指紋一樣,每一個人都有獨特的形狀,無一相同。所以有些國家的證件相片上指定要看到整雙耳朵,目的就是以資識別。
  這時,我一看,這兩個人的耳朵形狀,不但出奇地相似,而且,還有同一樣的生理異徽。在普通人的耳朵中間有一個尖突的軟骨處,他們卻在那裡長著一塊長約一公分的肉。
  這種情形,並不罕見,俗稱「小耳朵」,不少人都有此種待徽。
  但這時,相片上的親王和殺人狂,連那「小耳朵」的形狀,都一模一樣。
  魯魯見我愣住了不出聲,就道:「這是親王家族男性的特徽,親王的父親有,親王有,親王的三個兒子全都有。可是青龍卻沒有,只有親王這一系,才有這樣的耳朵特徽。」
  我緩了一口氣:「貴國數百萬國民之中,有這種耳朵特徽的,不止親王一系吧?」
  魯魯道:「是,但是那肉的形狀,他們每一個人都一樣,那即是獨一無二的,贅肉的形狀像淚滴——一個高僧曾說過,若是讓這一系的人當了國君,國家將浸沒在國民的眼淚之中,想不到應驗在這個暴君身上。」
  我仍然不作聲,一時之間思想很亂。
  魯魯又道:「你看他們的耳朵的整體形狀多麼相似,這也是他們一家的特徽,親王和他的三個兒子都是如此。」
  我問:「你不是說,他三個兒子的下落,你都清楚得很嗎?」
  魯魯道:「是,如果他是親王的兒子,那麼,他是那三個眾所周知之外的一個。據資料顯示,他十六歲就當了低級軍官,發動政變那年才二十二歲,如今是三十歲。」
  我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魯魯道:「這暴君就是玫玲的兒子!」
  我想笑,但還沒有笑出來,魯魯又道:「當年……當年……唉,要是那殺手沒有弄錯人,殺了玫玲一個,就等於救了上百萬國民的生命!」
  我終於笑出來,一面笑,一面搖著手。
  我大聲道:「或許這狂徒真可能是親王的兒子,但他必然不是玫玲的孩子!」
  魯魯很驚訝:「你為何這樣肯定?」
  我吸了一口氣:「玫玲的孩子,雖然是男兒身,可是卻是一名女子。」
  魯魯現出大惑不解的神情,我道:「對不起,關於那孩子,我有一些事未曾告訴你。」
  魯魯咕味了一句,表示不滿,我道:「我實在以為事情和你無關——我只想弄清楚阿佳被殺的原因,所以沒有必要說,現在,我知道事情有助於解決你心中的疑團,所以我。準備告訴你了。」
  魯魯道:「請快說!」
  於是我便把孩子一出生就會說話,竟然是阿佳的投胎等事,一一告知。
  魯魯聽得目瞪口呆——他倒並不是不相信,他當然也是信奉佛教,故很容易接受輪迴這種事,他的驚愕,是來自阿佳投胎後,竟成了玫玲的兒子!
  阿佳無辜成了玫玲的替死鬼,也可以說,是間接因為玫玲而遇害。她死後,再世為人,成玫玲的兒子,這其間不是有什麼因果在嗎?
  我曾懷疑魯魯誤導殺手,故意使殺手殺錯人,魯魯未曾正面否認,現在看他既吃驚,還大是害怕表情,怕是恐懼會有什麼因果報應,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雙眼發直,眼皮跳動不已,好一會才道:「這……這……這……唉,這從何說起?」
  我道:「一個人思想靈魂上實際是女人的人,他的本質行為也就和女人無異,不應該會是這樣可怕殺人狂徒吧!」
  魯魯用力伸手拍打著自己的頭,又用力搖著頭,他的這種動作,都沒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是思緒狂亂之中的自然反應。
  過了一會,他才間我:「你剛才說什麼「
  我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他搖頭:「未必!未必!你沒有聽說過『最毒婦人心』這句話?」
  我道:「可是大規模的屠殺——」
《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