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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德烈卻並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只是道:「我一接到通知,說是你攜帶了不明物體前來,我立即放下工作,趕到這裡來,你帶來的那東西,照條例,在我未曾到之前,是要留在海關的。」
  我道:「是啊,負責對我檢查的,是一位黑人官員,我帶來的那塊怪石頭,他的確留下來的了。」
  佛德烈望了我一眼,這才道:「那位檢查官,他的名字就叫班納」
  我不禁吸了一口氣:「他失蹤了?」
  佛德烈點著頭:「是的,據他的同事說,自你離開之後,他拿著你帶來的東西,到儲存室去,看到過的人,都說他那時,有點神思不屬,他竟撞在一位同事身上,撞瀉了一杯咖啡,也沒有道歉,又有人看到他在儲物寶門口,站了一會進去,立時又退了出來,然後,他就不知所終。」
  聽了沸德烈的敘述之後,出現在我臉上的笑容,極其苦澀。這是我再也想不到的意外,那黑人官員失蹤了!本來,他是不是失蹤,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他和那塊雨花台石一起失蹤的,那對我有太大的關係了!
  我張大了口,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佛德烈問道:「你帶來的那塊究竟是什麼石頭,是不是緬甸翡翠的噗玉,價值連城,我們查過班納的檔案,他是一個極其負責的檢查」言員,如果不是有什麼極度誘惑,他決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他帶了你的那塊……石頭,失蹤了!」
  我苦笑迫:「佛德烈,必須找到他,這件事極其嚴重,可能毀滅全世界!」
  佛僻那被我最後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他立時道:「你帶來的究竟是什麼。」
  我道:「你要我回答,我只好說,那是一塊石頭,但是我認為那塊石頭之中,有著無數外大空的生物,他們還是活的!」
  佛德烈定定地望著我,如果是別人,聽得我那樣說,一定會哈哈大笑,但是佛德烈不會,我知道他不會笑,因為他的工作使他接觸過大多古怪的事情,任何人,只要像我或是像他那樣,經歷過那麼多古怪的事情之後,就會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我道:「已經有人在找他了麼?」
  佛德烈道:「FBI的人員已經在尋找他,但是我必須和他們的首腦再談一談,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
  佛德烈拿起了電話,講了五分鐘左右,然後轉過身來,我不待他再向我發問,就將那有塊雨花台石的事,詳細告訴了他。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還必須從多年前,我如何在金山寺中第一次看見到那塊石頭講起。在我的敘述中,一共有三十電話,全是FB1人員打來的,報告他們追尋班納的結果。
  第一個電話,班納的行蹤,初步已經查明,他登上了一輛南行的長秤公共汽車,注南走。。
  第二個電話在大約半小時之後打來,。工作效率真是高得驚人,他們已經從班納的檔案中查明,班納來自南部一個小鎮,那個小鎮叫「希望鎮」,而他搭上的那輛長途巴士,在通過墨西哥城邊境之前,要經過希望鎮。
  第三個電話剛好在我的敘述完畢時打到。FBI人員已經查明,班納的確是購買了到希望鎮的車票,那也就是說,他已回故鄉去了!
  我到那時為止,還絕不明白何以一個一向行為良好的官員,忽然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有一件事,卻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這塊雨花台石,在一個不明究竟的人手中,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而不但我明白這一點,連佛德烈在聽到了我的敘述之後,他也明白這一點,因為我曾將智空和尚所說的一切,轉述給他聽。是以,佛德烈在電話中以極其重的語氣道:「你們準備採取什麼行動?我不能肯定他帶走的那東西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那東西極其危險。」
  FBI人員的回答是:他們已準備了一架直升機,估計可以和班納同時到達希望鎮。
  佛德烈忙道:「等…等起飛,我和那東西的原主人,要一起去。」
  他一面說,一面望定了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在邀我同去,是以點了點頭,佛德烈道:「好的,我們半小時之內,趕到機場,希望你們先將班納列為極度危險的人物,不要讓人家接近他,也不可逼他做出粗暴的行動來。」
  我聽到電話中,FBI的人員在問:「那是什麼?一個烈性炸彈,還是一大瓶有毒的細菌。」
  佛德烈苦笑道:「不知道,我只能說,那東西比地球上所有的一切最危險的東西更危險。」
  他放下了電話,我們立即離開了酒店,驅車到乘搭直升機的地方去,那是一幢大廈的天台,在大廈門口,我就和幾個FBI的人員見了面,一起上了電梯,當直升機在空中之後,我可以為鳥瞰這個大城市的全部夜景。那真是極其美麗的景色。
  但是我卻沒有心情欣賞那種景色,我只是當直升機愈升愈高的時候,心中在想,如果直升機升得再高些,看下來,這一個大城市,便是許多閃亮的小點;和許多汽車車頭燈組成的細線,這種情形,和雨花台中的情形;倒有一點相似了。
  機中人員的心情都很沉重,沒有什麼人說話,佛德烈也沒有將我對他說的一切轉述給別人聽,那自然是他希望將這件事保密之故。直升機飛了幾小時,在預定的地方,補充燃料,然後更換機制,繼續飛行,在機上,一直保持著和地面的聯絡,我們的目的地雖然是希望鎮。但是我們是沿南行的公路在飛行,我們希望可以追上班納乘搭的那輛巴士,那變更省事得多了。
《雨花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