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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有回答,他又發表議論來:「別看這只是玩具,其中也很有道理,應該快的時候快,應該慢的時候就要慢,不然,它就出軌翻車了!」
  我耐心地聽著,雖然我的心中已經很不耐煩,而我一直認為掩飾自己內心感情,是一件虛偽的事,所以,儘管在我面前的是陶啟泉那樣的大人物,我還是不客氣地道:「陶先生,你輾轉托了那麼多人,要和我見面,不見得就是為了要和我玩電動跑車吧!」
  陶啟泉愣了一愣,顯然,他不是很習慣於那樣的搶白,雖然我的話,其實已是客氣之極了。
  我看到他搓了搓手,一時之間,像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才好,楊董事長在一旁,顯然想打圓場,但是他除了發出兩下乾笑聲之外,也不知該說甚麼好。
  當時的氣氛,多少有點尷尬,但是我仍然不出聲,陶啟泉這樣的大人物,忽然托了我的幾個朋友,表示要和我見面,那一定是有極其古怪的大事,我自然不願將時間浪費在電動跑車上。
  我等了大約一分鐘,陶啟泉才毅然道:「自然,你說得對,我有話對你說。」
  「請說!」我單刀直入地催促著。
  陶啟泉又搓著手,這是他心中為難的一種表示,我不知道富甲一方的陶啟泉,心中究竟有甚麼為難的地方,而且,我這個與他可以說是毫無相干的人,他為甚麼又要來找我?
  我心中在疑惑著,陶啟泉已道:「來,到我的書房中去坐坐,我們詳細談談!」
  他一面說,一面已向前走去,房門是電子控制的,人走到門前,門就自動打開,我們三個人,踏著厚厚的地毯,又進了電梯,電梯升到了頂層,經過了一個連頂都是玻璃的廳堂,那廳堂兼溫室,培植了至少一百種以上的各種各樣的蘭花。
  然後,才進了陶啟泉的書房。書房的陳設,全是古典式的,我們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陶啟泉按下椅子靠手上的控制鈕,一輛由無線電控制的酒車,自動移了過來。
  等到每人一杯在手之後,話盒子便容易打開了。自從出了遊戲室,一直緘默不開口的陶啟泉,忽然向我問了一句話:「衛先生,你相信風水麼?」
  那句問話,非但是突兀之極,而且,可以說是完全莫名其妙的。
  不論我怎麼猜想,我也不會想到,陶啟泉和我談話的題目,會和「風水」有關,所以,一時之間,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反問了一句:「你說甚麼?」
  「風水。」陶啟泉回答我。
  我仍然不明白,心中充滿了疑惑,同時,也有多少好笑,我道:「為甚麼你要這樣問我,你相信嗎?」
  陶啟泉卻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他只是道:「衛先生,我知道你對一切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興趣,所以才請你來的。」
  我有點諷刺地道:「和我來討論風水問題?」
  陶啟泉略呆了一呆,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在一呆之後,竟點頭承認道:「是的!」
  我忙道:「陶先生,我怕你要失望了,雖然我對很多古怪荒誕的事都有濃厚的興趣,但是我認為風水這件事,簡直已超出了古怪荒誕的範疇之內,也不在我的興趣和知識範圍之內!」
  陶啟泉忙道:「別急,衛先生,我們先別討論風水是怎麼一回事,你先聽我講一件五十年前發生的,有關風水的事可好?」
  我笑著:「陶先生,講故事給我聽,可不怎麼划算,因為我會將它記下來,公開發表的。」
  陶啟泉卻灑脫地道:「不要緊,你儘管發表好了,不過,請你在發表的時候,將真姓名改一改。」
  陶啟泉既然那樣說,我倒也不好意思不聽聽他那五十年前的故事了。
  而且,在陶啟泉未講之前,我也已經料到,他的故事,一定是和風水有關的。
  我料得一點也不錯,陶啟泉講的故事,是和風水有關的,那就是文首一開始記載的,李恩業、楊子兵、容百宜到山地中去找佳穴的事。
  我盡了最大的耐心聽著,使我可以聽完那種神話般的傳說的另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為沙發柔軟而舒適,佳釀香醇而美妙。
  但是,當我聽完了陶啟泉的故事之後,我仍然忍不住不禮貌地大笑了起來。
  陶啟泉吸了一口氣:「衛先生,別笑,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我笑著:「請繼續說下去。」
  陶啟泉道:「我在剛才提到的那個連夜去求楊子兵指點的壯漢,他姓陶,就是我的父親。」
  我直了直身子,奇怪地瞪著陶啟泉,我還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了。
  陶啟泉繼續道:「現在你明白了,葬在那幅鯨吞地中的,是我的祖父。」
  我略呆了一呆,才道:「我明白了。」
《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