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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對我的說法不是很滿意,她搖了搖頭,向我望來,我連忙搖手:「我才不會倒過頭去求他們告訴我!」
  白素笑:「那我們就只好暫時推理到這裡,很難繼續下去,」
  我聽出白素話中有因,立刻問:「暫時?」
  白素道:「是的,暫時。事情總會有發展,不是你忍不住好奇心,去求他們告訴你,就是他們實在沒有辦法,還是要來求神通廣大的衛斯理出手相助。」
  我苦笑:「還是讓他們來求我的好,要我去找他們,這面子上怎麼下得來?」
  白素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我道:「我們多少已經理出了一些頭緒:假設新娘大有來歷,所以她的失蹤,是一樁有目的的的陰謀,脅持了新娘,就可以達到某種目的。」
  白素點頭:「可以這樣說,可是如果不知道新娘的真正來歷,其他也都只是未知數。」
  我皺著眉:「這樣說來,婚禮會有變故,大亨應該早已心裡有數,所以才找水葒來當伴娘,以保護新娘。」
  白素不同意:「不會,如果水葒有保護新娘的責任,新娘絕對不會讓人拐走……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說事情會和你有關!」
  我沒好氣:「那是她想推卸責任,在胡說八道。」
  白素想了一會,沒有再說什麼——事實上在那麼少的已知資料上分析出不少事情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實在很難再有進一步的設想。
  白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打開了電視,轉了幾個台,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畫像,我不禁伸手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事情和大亨有關,警方當然不敢怠慢,必然全力以赴,盡快地把拐走新娘的人找出來,自然會利用各種傳媒。
  果然電視上說,警方正急切地要會晤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可能和一位新娘打扮的女子在一起,任何人如果有這男人的消息,請立刻通知警方,有私人發出的花紅三千萬元,給任何提供消息導致可以找到這男人的人。
  從畫像上看來,這男人確然和水葒所形容的一樣,幾乎完全沒有特徵,只是普普通通的樣子。
  我看到白素皺著眉,顯然她和我一樣感到困惑,不明白何以這樣的一個人可以把新娘拐走,尤其當時還有水葒這樣的厲害腳色在!
  過了一會,白素才閒閒地道:「是張泰豐在處理這件事?」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張泰豐那裡間接瞭解事情的真相,這當然比掉頭去求大亨好得多了。所以我點了點頭,不過我心想,還是等張泰豐無法解決時來找我好得多,所以我也沒有主動和張泰豐聯絡。
  照說像這樣的婚禮,新娘突然不見了,應該是很轟動的大新聞才對。可是卻在所有的傳媒上完全沒有報道,這當然是大亨不想事情外傳而對新聞進行了封鎖,他的封鎖竟然如此全面,使人感到他的可怕,也由此可知他的勢力範圍是如何之廣,所謂「隻手遮天」還真有其事。
  只有電視上每隔半小時,就出現一次那男人的畫像,而且花紅不斷提高,到了午夜時分,獎金已經提高到了一億元。
  這說明一件事,其一,大亨越來越心急:其二,還是沒有那個男人和新娘的蹤影。
  是在午夜過後不多久,門鈴響起,白素去開門,我只看到門一打開,就有一條嬌小的身影直撲了進來,一下子就緊緊地摟住了白素,同時聽得嬌聲叫「白姐」,其人竟然纏住白素的身上不肯下來,是白素帶她進來的。
  然後才是陶啟泉,神情尷尬,也走了進來。
  那個像小女孩一樣纏在白素身上的當然就是水葒,她神情委曲,在白素耳邊,嘰嘰咕咕不斷地在說話,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看樣子是在向白素投訴,白素又摸她的頭髮,又拍她的背脊,在安慰她。
  看到了這種情形,我又是好笑,又是駭然。
  好笑的是水葒演小女孩的角色演得久了,真的把人生投入了角色之中,而把雙重性格合而為一了——這種情形本來是很嚴重的精神病。可是看來水葒自己很享受,陶啟泉又出奇地欣賞,那就算一直病下去,也無所謂。
  使我駭然的是水葒事先不可能知道去開門的是白素,如果開門的是我或是老蔡,難道她也這樣撲上身來不成?由此可知她是在開門的一剎那,看到了白素才行動的,而這種決定行動的速度之快,當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她的反應快到了這種程度,和她白癡一樣的行為,完全無法配合,真是人間奇觀。
  陶啟泉一進來就道:「對不起,所有的約會都是早已定下來的,所以直到現在,才能來看你,本來水葒可以早就來,可是她又不敢一個人來,這才鬧得這樣晚。」
  我聽了陶啟泉的這番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哼了一聲:「我和你並沒有約定,有什麼遲、早的問題。而且我也從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水葒小姐不敢做的!」
  陶啟泉深知水葒的來歷,所以自己知道說不過去,就只好連連向我拱手。
  白素總算擺脫了水葒的糾纏,可是水葒仍然雙手握住了白素的手臂不放。
  白素笑道:「陶先生請坐,白天衛斯理回來的時候臉色難看,我還以為他在你那裡碰了釘子哩!」
  陶啟泉駭然:「誰敢給衛斯理碰釘子啊!」
  我大聲道:「喂,話說清楚些,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收回去。」
  陶啟泉高舉雙手,作投降狀:「願意,願意!百分之百願意!」
《另類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