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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妮小姐聽了我的話,似乎很高興,電話很快就接過來了
  打電話的是一個中年以上的男人,他開始介紹了一下他的名字,由於章節太多,我沒有記住,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記住。接著,他又自我介紹說他是一名律師,已經許多年不正式接案子了,但這次是因為有幾個身份異常特別的人委託,所以他不得不親自出面。
  我知道他這樣不厭其煩地自我介紹,目的是讓我知道,他是律師界一個大人物,他之所以接下某件事來,實在可以說那件事本身非同一般,或者說委託這件事的人非同一般,也說明他本人非同一般,我能夠與他這樣的人打交道,實在可以稱作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
  我當即冷笑了一下,冷冷地說道:「很抱歉,先生,我這人脾氣不好,就算是美國總統要見我,那也得看我有沒有這樣的興趣。你有什麼事,就痛快點說出來,如果再這樣羅裡囉嗦,我可是要掛斷電話了。」
  他明顯一愣,我當然也不是真要掛斷電話,至少在證實他所說的姓郭的朋友是誰之前,我不會這樣做。我說出這番話,是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打擊,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自以為是大人物的人多得十列火車都裝不完。
  見他有幾十秒鐘沒有出聲,我再一次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既沒有話說又沒有屁放,我可是要掛電話了。」
  「別別別,衛斯理先生。」他急急他說:「有人委託我給你送一封信,說是這封信與你一個姓郭的朋友有關。」
  我說:「原來只是要送一封信而已,那再簡單不過了,你可以將信交給樓下的值班人員,他們會給我送上來的。」
  那人又急急他說:「不,衛斯理先生,因為委託我送這封信的人身份實在是太特別,並且,他們反覆說過要我將這封信親自交給你。」
  他這樣一說,果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說這封信據說是與我的一個姓郭的朋友有關,就是與小郭無關,而他如此神秘的話,多少也會引起我的一點點興趣,我於是答應在辦公室裡等他。
  我當然不是一個粗心的人,尤其在這種非常的時候,我不得不小心,所以在同意他上來之前,我非常仔細地再問過他的名字,然後記了下來。結束通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冬妮小姐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第二件事是吩咐有關人員對這個將會來找我的人進行全在仔細的檢查。
  這個人確然是個律師,而且是這個國家最有名望的律師,近二十年來,除了部長以上人的委託,他不再受理任何案件,所有的案件全部由他的律師事務所承接,這些案件之中,只要是他說過話的,那麼,最終的判決一定不會超出他所說的範圍。不說他的名聲在這個國家有多大,就是他下面事務所的幾名律師,現在也早已是大大的有名,凡是全國著名的案子,百分之七十以上是由他的手下經辦的。
  材料上有這位律師的照片,當然,也有他的名字,因為實在沒有必要,所以我決定不提到,僅僅只說他是一名律師。
  就在我看完這些材料時,樓下有電話上來通報,說是那個律師已經來了。
  我隨即打開了電視監視設備,見律師走進了電梯,很快便到了我的門前。
  在我的辦公室外間當然是有一間小小辦公室的,那是一間秘書辦公室,這位秘書小姐正是上次被我打昏的冬妮小姐,只是這件事她一直不知道是我幹的。當然,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或許會告訴她這件事。
  冬妮小姐將他引進了我的辦公室。
  關於這名律師的相貌,也沒有什麼值得特別介紹的,因為他開始的那一通自我介紹,實在引起了我的反感,我早已決定不對他客氣。
  冬妮小姐退出去後,我也沒有請他坐下,一開口便問:「信呢?」
  他明顯地愣在那裡,定是沒有料到我竟然會如此不客氣地對待他。
  我又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你來送一封信嗎?信呢?」
  他的臉漲得通紅,好半天才說道:「你,你或許對我還不是很瞭解。」
  我不待他說完便粗暴地打斷了他:「實際上,我可以說已經足夠瞭解你了,先生,如果你覺得瞭解一個人的身份十分重要的話,那麼,我可以給你提一個建議,你應該去瞭解一下衛斯理這個人,然後再來見我。」
  他似乎想發作,但又根本不知道我是什麼路數,忍了忍,才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從身邊的包中掏出一隻信封,遞到我的辦公桌上。
  我也不拿起那只信封,只是問他:「你的委託人只要你將這封信交給我就夠了,對不對?」我後面的話非常明顯:現在,你已經完成了委託,你可以走了。
  我看得出來,他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但又似乎不能馬上離開,顯然是他的委託人還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果然,他過了片刻才說道:「我的委託人希望你在看過這封信之後,給我一個書面的答覆。」
  既然他說這封信涉及到小郭,我當然想很快知道結果,所以不再與他鬥下去,拿過了信封,拆開來,偌大只信封裡,其實只不過是兩張紙而已。
  信寫得非常囉嗦,客套話有一大堆,其中有許多是恭維我的話,將我許多的經歷在這裡羅列了出來。這寫信的人看來是曾研究過我的心理,知道我這人不能脫俗,喜歡聽到別人的恭維,但恭維的話一兩句或許不露痕跡,說多了就全部是廢話了。我跳過了這一段,看實際的內容。
  實際內容佔整封信的篇幅實在是很少,僅僅只有一半左右。
  就是這實際的內容,也同樣是極其囉嗦,我進行了一下歸納,其實只是兩個意思,一個是希望以小郭換取我抓獲的那個小郭的替C01,一個則是提出在這筆交易完成之後,我再不過問此事。
  我看過這封信之後,當即非常憤怒,心想這種交易也未免太失公平了。但仔細一想,先還是別忙著表態,看一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再說。拿定主意後,我便問律師:「這封信你看過沒有?」
  律師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接受了別人的委託,當然就得替人家將事情做好。「不,我沒有看過。」
  我再問:「那麼,是什麼人委託你的?」
  律師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先生,你無權知道我的當事人的情況。」
  我衝他冷笑了一聲:「我看你真是應了中國人的一句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似乎將你的名聲看得極其重要,但是,你想沒有想過,就算你有著再大的名聲,也會毀在這件事情上?」
《狂人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