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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代價還是要的,代價,就是拿她自己去交換她所要的東西!
  卡爾斯將軍曾經侵襲過黃絹,當時,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鑽石,可是被黃絹堅決拒絕,反而把他擊昏了過去。這並不代表黃絹和卡爾斯之間的「交易」已經就此中止了,只不過表示她不喜歡這種方式──任何女人都是一樣的,在不同的方式之下,可以得到各種不同的女人。黃絹不願意被當作娼妓一樣讓卡爾斯到手,可是在相處一個月之後,她可以自己告訴自己,卡爾斯,人不討厭,甚至樣貌也算得上英俊,尤其他那麼想得到自己,可以說是愛情吧!
  這是一個最好的自欺欺人的幌子,對女人來說,「愛情」兩字,真是恩物,可以掩飾事實上是為了輕易獲得權力和財富的目的。
  卡爾斯將軍那一晚闖進黃絹的臥室之際,事實上,已是黃絹等待他第七個晚上了。黃絹經過刻意的打扮,使得任何男人一看到她,絕沒有十分之一秒的餘暇去想及旁的事。
  卡爾斯將軍一下子就將黃絹拉了過來,緊緊擁在懷中,這位充滿了征服世界野心的將軍,在那一天晚上,居然在自己的身上,灑滿了香水!
  在卡爾斯將軍雙手粗野的撫摸之下,黃絹的情慾,也被煽動了起來,她那種熱切期待著外表看來如此粗獷的卡爾斯進犯她的神情,令得卡爾斯興奮得發出如狼嗥一般的叫聲。
  可是一切卻全在絕對意想不到的短時間中結束了。黃絹在那一剎間,感到一種接近爆炸的憤怒,她陡然睜開眼來,已經準備要將卡爾斯推開去。
  可是當她一睜開眼來之際,她看到卡爾斯滿臉全是汗,充滿了內疚,懊喪和憤恨的神情。
  在那一剎間,她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以後,每一次她都做著同樣的事,儘管每一次,她都同時在心中,用盡了她全身的氣力在呼叫: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酣暢淋漓,應該是極度的快感,應該是……就像原振俠在那暴風雪中的山洞一樣。
  可是不管她心中怎麼吶喊,她表面上的做作,都可以令得卡爾斯感到滿足,於是,她得到了她要得到的東西。
  當黃絹想到這裡的時候,她不由自主,輕輕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雖然她立時覺察。自己在王一恆的面前,絕不應該現出這樣的神態來,但是,一直在目不轉睛注視著她的王一恆,卻已經看到了。
  王一恆也立刻知道,已經找到了黃絹的要害。
  王一恆也緩緩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道:「由我所統領的,其實也可以算是一個王國,一個龐大的經濟王國。」
  黃絹緩緩地吸著氣,一雙妙目,望定了王一恆,那種眼神,令得王一恆不由自主,喝了一口酒,那口酒令得他的膽氣也壯了些。他也回望著黃絹,道:「蘇聯國家安全局和美國中央情報局,都擁有卡爾斯的資料,黃小姐,這不是什麼秘密!」
  黃絹有點倔強地抬起頭來:「那又怎麼樣?」
  王一恆說得十分露骨,道:「所以,我不認為你是一個快樂的女人!」
  黃絹像是聽到了一句十分普通的話一樣,一點異特的反應也沒有。王一恆會開始對她挑逗,她是早已預料得到的。她笑著,道:「請問,你是一個快樂的男人?」
  王一恆低歎了一聲,道:「你的問題如果是:『你是一個快樂的人?』那就十分難回答,現在你問的是我是不是一個快樂的男人?」
  黃絹自鼻子中發出「嗯」的一聲,那麼簡單的一下聲響,可以令王一恆的手不由自主,發起抖來。王一恆道:「這比較容易回答,只要我有一個能令我快樂的女人,那麼,我就是一個快樂的男人了!」
  黃絹「格格」地笑了起來,道:「太簡單了,就像二加二等於四一樣,是不是?」
  王一恆跟著笑了起來,談話進入到這種程度,他也比較大膽了。他知道,黃絹不是普通的女人,擁有極高的權力,一個國家的財政可以歸她調度,她幾乎和世上所有的女人不同,超乎她們之上,要去擒獵這樣的一個女人,絕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在進行。然而這時黃絹的神情,卻給他極度的鼓勵。
  黃絹像是不經意地微伸出舌來,在唇上緩緩而又輕柔地舐了一下。王一恆立時想:那是飢渴的表示麼?
  黃絹的心中也在想:王一恆自然是男人中頂尖出色的人物,他對自己這樣子,算是迷戀麼?是不是就在今晚,就和他……
  兩個人都不講話,突然靜了下來。那一分鐘的寂靜,簡直使他們兩人,互相之間,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他們非但保持靜默,而且幾乎一動都不動,只是互相注視著對方。
  等到黃絹又再一次用那種誘人的動作,去舐她的唇之際,王一恆認為時機成熟了!
  王一恆想到的是,黃絹是那樣成熟的一個女人,而卡爾斯將軍絕不能滿足她,以她的地位,也不能太隨便,自己這樣身份的男人,應該是她理想的對象。她接連兩次那樣的動作,豈不是正表示她某種需要上的飢渴?
  當王一恆想到這一點時,他輕輕按下了沙發扶手上的一個按鈕,本來,他和黃絹是相對地各自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的,當他按下了那個按鈕之後,沙發下面,看來鋪著象牙色的西藏純羊毛地毯的地面,突然緩緩地轉動起來,將兩張單人沙發,轉得巧妙地靠在一起。
  王一恆的書房中,有著這樣的設備,倒也頗令黃絹感到意外,就在她睜著眼睛,現出一個驚訝的神情時,王一恆已緩慢,但是堅決地,向她的唇際湊來。
  開始時黃絹並沒有任何動作,但是,當王一恆和她距離變近時,她揚起手來,擋在兩人中間,並且輕輕把王一恆推了開去。
  王一恆在商場上勇猛非凡,但是在這時,他卻敏感無比,立時坐直了身子,只是以詢問的眼光望定了黃絹。黃絹像是剛才根本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微笑著,道:「謝謝你告訴我叫人跟蹤尼格酋長的原因,這三張請柬,如果可以給我帶回去的話,我會設法找出是誰發出這種請柬的,尼格酋長的失蹤,一定和這發請柬的人有極大的關連!」
  王一恆緩緩吸了一口氣,黃絹拒絕了他!
  雖然黃絹拒絕的方式是這樣不著痕跡,但是在幾乎任何事上,都無往而不利的王一恆而言,卻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度的傷害。那種強烈的羞辱感,令得他的臉色一陣發紅,一陣發青。他竟然無法保持鎮定,這真是他這三十年來未曾有過的事。
  黃絹裝成完全看不見的樣子,半側著身站了起來,道:「我應該告辭了!」
  她已經測念到了王一恆對她的迷戀程度,這令她很高興。在這樣情形下,她當然不必再有任何行動。她瞭解王一恆這種成功典型的男人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他們越是要盡一切力量追求!
《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