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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振俠不由自主地震動了一下,他竭力想使自己平靜些,可是實在做不到。他陡然伸手,用力握住了海棠腴膩的手臂,可是又立刻鬆開了手。他歎了一聲,看來,除了歎氣之外,他實在不能做什麼別的事了。
  室內的光線更昏黑了。海棠的聲音,聽來是那麼輕柔,講的是最普通的話:「你好嗎?」
  原振俠的口唇掀動了一下,他心中有很多話可以回答這一問的。他可以說:「總算沒被你那一針麻醉藥毒死!」他也可以說:「我好不好,和你有關係嗎?你會關心我好或者不好嗎?」
  但是他沒有說這些話,他告訴自己,一個男人,不可以像一個怨婦,何必說這些呢?所以,他只是簡簡單單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海棠歎了一聲,靠得他近了一些,自她嬌柔的身軀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幽香,真是令人心醉。她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我的思想,還是我自己的,我……好想你!」
  原振俠實在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了,他又何嘗不想她?可是,每當想起海棠的時候,他心頭就會一陣絞痛,想又有什麼用呢?和海棠之間的距離是那麼遠……那並不是實際上的距離,而是不存在的一種距離,再想,也只不過徒增愁思和悵惘而已。
  可是現在,海棠就在他的身前,他雙臂只要伸向前,就可以摟住她的纖腰,為什麼還讓自己的雙臂垂在那裡呢?他失聲叫了出來:「海棠!」
  同時,他也緊緊摟住了她,摟得她那麼緊,令得海棠的氣息有點急促。然後,他們的唇,灼熱地交接在一起。
  原振俠和海棠的身子,都在微微發顫。不久以前,就在這裡,他們曾有過那樣的歡愉,一回想起來,原振俠還會全身顫抖。而現在,夢幻又變得真實了,在長長的吻結束之後,海棠喘著氣,在他的耳際低語,聲音甜得直沁入他的每一根神經:「我……那一次之後,還是……還是只是……你的!」
  她把整個臉埋進他的胸中,卻帶著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前。在柔軟挺聳的乳房下,心跳得那麼劇烈,她的聲音更低:「把我當一個普通的女人,至少……是你想要的女人!」
  原振俠一直是溫柔的,但是再溫柔的男人,這時也不會溫柔到哪裡去。
  他陡然打橫抱起了她,而她已自己解開了胸前的衣扣,讓他把臉埋進了她豐滿誘人的雙乳之間,深深呼吸著乳香。
  和上次一樣,時光似乎倒流了,歡樂又回來了。只是更熟練,更瘋狂,更熾熱,自自然然也有更多的歡愉,無窮無盡一樣的歡愉!
  歡樂的浪潮一個接一個衝擊著他們,直到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再存在,他們兩人也不再是單獨的存在,而完全融為一體為止。
  然後,現實又漸漸回來了。原振俠半抬起身子,用手指輕輕地撫抹著海棠乳溝中的汗珠,然後,又俯首去輕輕地舐吮著……人的汗珠,也可以這樣醉人!
  海棠一直望著他,眼神是那樣充滿深情。原振俠在和她的目光接觸之後,不由自主歎了一口氣,然後兩人又緊擁在一起。
  海棠在氣息回復正常之後,低聲問:「你在想什麼?」
  原振俠的回答充滿了無奈:「還有什麼好想的?」
  海棠歎了一聲,幽幽地:「或許,得到的越少,越是有懷念的價值。」
  原振俠苦笑:「我是俗人,我寧願你在我的懷抱中,而不要虛無飄渺地懷念!」
  海棠的聲音聽來令人心蕩:「我是在你懷抱裡……隨便你怎麼樣,現在……我是你的!」
  原振俠深深吸著氣,兩個人幾乎每一處肌膚都是緊貼著的。那種灼熱的相貼,足以使得兩個人一起融化,變成生命之外別樣的東西。
  等到他們全都從狂熱的情緒中清醒過來之際,原振俠才著亮了燈,然後他們互相看著對方。海棠看來完全沒有什麼不同,那樣出色的美女,偏偏只是她自稱的「人形工具」,原振俠又感到了心頭一陣難以形容的疼痛。
  海棠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淡而淒然地一笑。原振俠不由自主喃喃地道:「就算你再要我隨你到新幾內亞一次,我還是會答應的!」
  海棠現出極感動的神情來,那是出自內心深處的感激,不是任何做作所能做得出來的。
  原振俠親了她一下:「不是真的有事要我做吧?」
  海棠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有任務在身,但完全不關你的事!」
  海棠有任務在身,這一點,原振俠絕不奇怪。以她的身份,哪一天會沒有任務呢?原振俠對她正在執行什麼任務,一點興趣也沒有,自然也不會問。海棠卻突然蹙了蹙眉:「這一次,任務肯定要失敗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失敗。一件本來簡單得我不想接受的任務,卻失敗了,真想不到!」
  她一定是慣於成功的,所以,在提及自己失敗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懣。
  原振俠安慰著她:「不可能永遠只有成功,沒有失敗的,你要喝酒嗎?」
  海棠點了點頭:「不提了,既然一個人如此堅決不肯和人見面,別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原振俠一聽,心中不禁一動。「堅決不肯和人見面」,那說的是誰?是林雅兒?
  他斟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海棠:「你們為什麼會對林雅兒有興趣?」
  海棠陡然一震,幾乎把杯中的酒都濺了出來。她用一種十分異樣的神情望定了原振俠,原振俠高興地笑了起來:「猜中了!」
  海棠輕笑著:「看來那位小姐不肯見人,十分著名,她甚至和人通電話,都是經過變音程序的。」
  原振俠好奇心起:「你們為什麼要見她?」
  海棠略微遲疑了一下:「洪氏航運和我們有一定的業務來往,而林氏航運則一直拒絕與我們有任何交易。近來,聽說兩大航運公司有合營的可能,所以必須明確知道林氏航運的態度。」
  原振俠大是訝異:「兩大航運公司合營,這個……不太可能吧?」
  海棠聳了聳肩:「報告說,洪氏航運的承繼人,一個花花公子,洪致生……」
  她說到這裡,斜眼向牆上掛著的那幅草書條屏看了一眼,笑道:「不會就是他吧?」
  原振俠笑道:「就是那麼巧,就是他。」
  海棠道:「你認識的人真多。報告說,洪致生兩次破天荒地上了林雅兒的住所,並且,三次上了林雅兒的遊艇。所以有可能,是兩人正在商量合營的事。」
《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