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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娜卻顯然沒有覺察到羅開對她的話,已經有了輕度的反感,她反而使羅開的反感加深,她上身向後略仰,讓水花濺向她挺秀白膩的胸脯:「水銀將軍有重要的事要見你。」
  羅開雖欣賞著黛娜那撩人的姿態,一面卻歎了一聲:「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起,成了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情報機構的僱員?」
  黛娜低下頭來,水珠順著她的臉向下滴,她笑了起來:「對不起,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羅開在她俯身下來之際,手背在她的雙乳上輕撫著:「要是我說沒有興趣呢?」
  黛娜笑得更甜:「鷹,你不會的!」
  羅開的回答,來得相當認真:「我會!」
  黛娜呆了一呆,在浴缸中坐了下來,緊貼著羅開,膩聲道:「如果是我的請求,你也拒絕?」
  羅開閉上了眼睛一會,黛娜已經湊過來,用她的舌頭,在羅開身上輕輕舐著,羅開一面撫摸著她:「我不能立即給你答覆!」
  黛娜又輕微地震動了一下,停止了她的挑逗,把額前的頭髮撥開一邊,然後,凝視著羅開:「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是不是?」
  羅開一點反應也沒有,黛娜勉強笑了一下:「還是為了天使?謝謝你把你和天使之間的事全告訴了我,可是天使已經不存在了!」
  羅開伸手指,在黛娜的鼻尖上按了一下:「親愛的,當你想要一個男人的歡心時,千萬別問任何問題,任何問題都會只有破壞,沒有建樹!」
  黛娜深深吸了一口氣,由於她和羅開貼得很近,羅開立時感到了她胸脯的壓迫,黛娜果然沒有再問什麼,只是道:「我何時可以得到答案?」
  羅開側著頭:「明天,好不好?」
  黛娜抱住了他,點著頭,噴泉式的水一直灑向他們的身體,黛娜移動了一下位置,可是羅開卻托起了她下頷來:「我還有一個約會。」
  黛娜的臉頰靠在羅開的胸口,有點幽幽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干涉你的任何行動,可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說一說。」
  羅開「嗯」了一聲,黛娜道:「據我所知,蘇聯高級情報局,有一個十分厲害的特務,到了瑞士,目標可能是接近你!」
  羅開心中「啊」地一聲,暗忖:你的警告,已經來得太遲了!
  那個十分厲害的蘇聯特務,非但已經接近,而且是什麼樣的「接近」!
  黛娜低歎了一聲:「尤其,當這個特務向你提出什麼要求的話,我求你不要答應。」
  羅開心想:「遲了,昨天晚上如果黛娜這樣說,那麼他就一定會拒絕卡婭。可是現在,實在已經太遲了!他不但已經答應了卡婭,而且,什麼事都沒有做,就已收受了卡婭的『報酬』!」
  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他絕對沒有法子再反悔的!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想著,一面輕撫著黛娜,待黛娜又望向他時,他才給了黛娜答覆:「沒有人可以要我做什麼,除非是我自願的。」
  黛娜有點不放心地笑了笑:「你的約會──」
  羅開道:「就在十五分鐘之後,你再也想不到,我和人種學家洪保伯爵有約,有人托我賣一個人頭骷髏給他。」
  羅開撒了謊。
  他不是隨意撒謊的人,可是這時,他卻撒了謊。
  他根本沒有和洪保伯爵有什麼約會,他連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撒謊,他只知道,自己意識之中,不想黛娜和卡婭見而,那就必須使黛娜離去,或者,自己離開黛娜。
  然而,單是為了這一點,他不想和黛娜多聚敘一會,還是另外有別的原因?這連羅開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
  既然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究竟想怎樣,所以他只好隨口撒了一個謊。
  羅開,亞洲之鷹,雖然一直以果斷,勇敢,堅決馳名,可是任何人,在男女情變的紏纏方面,天性總是脆弱的,亞洲之鷹遇上了情絲牽結的事,在本質上和一個普通人不會太大的分別,這是人的天性,好像還沒有什麼人可以違拗這種天性的。
  黛娜的神態看來很自然:「啊,是的,聽說這位有怪僻的學者,他的收藏品,全放在日內瓦湖畔,他的那幢大屋子之中。」
  羅開點了點頭,黛娜道:「你去赴約,我在這裡等你,等你回來……!」
  黛娜的語音有點含糊,可是她話裡的意思,羅開自然明白,他略想了一想,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使黛娜改變她的決定,他只好希望卡婭如果來的話,有足夠的機靈,可以知道他不在屋子之中,所以,他輕輕推開了黛娜,跨出了浴缸。
  七分鐘後,他已經衣著整齊,脅下夾著那個方木盒,在披著浴袍的黛娜的熱吻之後,駕著車,向距離並不是太遠的,那幢大屋子駛去。
  他沒有留下什麼信息給卡婭,卡婭如果來了,也只好讓應發生的事發生吧!他一面駕著車,一面想著,而就在他的車子轉了一個彎之際,一輛鮮黃色的敞篷車,自前面的橫街中,駛了出來,阻住了他的去路,嬌小的卡婭駕著車,轉過頭來,向他笑著。
  羅開停了車,向卡婭作了一個手勢,然後,兩輛車一起駛進了橫街,停了下來。
  車一停,卡婭便靈活地跳下了車,一下子鑽進了羅開的車子,在羅開的身邊坐了下來,向羅開作了一個鬼臉,在她嬌悄而又帶有稚氣的臉上,現出了這種神情,可以使看到的人,感到心曠神怡。
  她在作了一個鬼臉之後,立時道:「烈性炸藥,真是烈性炸藥!」
  「烈性炸藥」是黛娜的外號。羅開一聽得她這樣講,就知道她已經去過自己的那幢屋子了!他只好笑了笑,卡婭把頭仰靠在羅開的肩上:「什麼門都沒有關,我還以為你是在歡迎我──」
《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