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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這三幅影像之際,年輕人和公主都有十分奇妙的感覺,因為那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運用這種方法得到的結果!鮑主在吸了一口氣之後道:「譚寶博士真了不起!」
  年輕人呆了一會,才道:「當然是了不起,但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幫助我們發生這些事的人,更了不起!」
  鮑主睜大了眼睛:「那當然!他們都不是地球人!」
  年輕人沒有再說什麼,指著影像之中,那個人的險部 「這個人,是薩達死前最後見過的人。」
  鮑主指著照片後面細小而工整、用隱形墨水所寫的密密麻麻的字:「這個人也是國防部科學研究院的專家,達文博士!」
  年輕人忙湊過去,和公主一起看著譚寶的記述,記述詳細地記著他看到了那三幅影像之後的情形。
  我真不能相信:我擷取到的,薩達最後看到的影像之中,竟然有一個人像在,而且,雖然模糊,我還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研究院的同事,主持聲波研究的達文博士!那表示什麼?表示薩達在臨死之前見過達文?那絕無可能,車房內沒有人,車房前也沒有人,有人看到薩達駕車,像瘋馬一樣撞向車房,當時車子中,也只有他一個人。
  他是在什麼時候見過達文博士的呢?
  有那堵牆,不像是車房的牆,是什麼地方的牆?
  另一幅那一團不規則的東西是什麼?看來像是一個水侄,或是什麼不知名的微生物放大了之後的情形。這三幅影像給我極大的震撼,也使我心中疑惑之極,我堅信達文博士一定和薩達的死有十分重大的關連。
  於是,在薩達的喪禮上,我和達文博士,有如下的對話。
  我問:「你在他死前見過他?」
  達文搖頭,他神情木然:「沒有,我和他不熟,很少相見。」
  我心中在叫:你在說謊,薩達的視覺神經提供了這個訊號,證明他在死之前見過你!
  我繼續問:「你肯定在他死前沒有見過他?」
  達文在那一剎那間的異常反應令我畢生難忘,他陡然瞪大眼睛望向我,眼神兇惡怪詭到了極點,嚇得我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可是我仍然鼓起勇氣,和他互相瞪視著。我又看到了一個怪異莫名的現象,在他眼睛之中,像是有一團變幻不定的陰影在閃耀,若起來十分異常,與一張影像中那個不知是什麼可能有關係。
  包怪的是,人的眼睛很小,可是在他眼中那變幻不定的陰影,看來卻像是十分大,大到了可以替代他整個人的程度,在那片段之間,我整個人和那團陰影形成了一種疊影,兩張底片疊在一起,這是一種極怪異的情形。
  就在這時候,他恢復了原狀,冷冷對我說:「沒有,我當然沒有看見過他……」
  老實說,剛才那種奇異的視覺上的幻覺,令我有窒息之感,這時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氣,他忽然又問:「你為什麼一再這樣問我?」
  這時,我已肯定他大有古怪,心中已有了決定:我自然不會把真相告訴你。他越是隱瞞,我越是肯定他和薩達的死有關。
  但是,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關連,我卻一點也說不上來,我不認為達文博士會殺人,他絕沒有變成殺人犯的道理!
  而如果薩達的意外死亡和達文博士有關的話,另外兩個「意外死亡」的同事他們的死亡,是不是也和達文有關?達文究竟在這些事中擔任了什麼角色?我決定跟蹤達文,在暗中調查他的行為。雖然那絕非我的專長,但是半個月下來也大有成績。
  首先,我發現達文的怪行為之一,是他定期到市郊的一處曠野去,在那裡,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之旁,有一堵孤零零的牆。
  我第一次跟蹤他到那堵牆前面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天色十分陰暗,我一看到那堵牆,就肯定那就是三幅影像中的那堵牆,當時我心中怪異駭然,難以形容。
  這堵牆距離研究院相當遠,薩達如果在死前看到過,他一定對這堵牆有著特異之至的深刻印象,不然,不曾往他死後擷取到這種影像。
  那堵牆有什麼特別呢?我為了怕被發現,不敢靠得太近,我看到達文博士把頭靠在牆上,不知在做什麼,看起來,有點像以色列人在著名的「哭牆」之前的那種行為,像是在祈禱。如果他只有一次那種行為,我還不會覺得奇怪,可是他幾乎每隔一天就要去一次,在牆前逗留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
  我知道他的工作十分緊張忙碌,他還要抽時間那樣做,可知必然有十分古怪的理由。
  於是,我有次在他離開之後,放置了一具靈敏度極高的偷聽器,放在牆上,他經常靠近的那一段。
  這部偷聽器,可以在一千公尺的範圍之內,利用收音部分收聽到聲音。
  放了偷聽器之後的一次,達文博士在那堵牆而做了些什麼事,我仍然莫名其妙,以後的一連三次我都有進行錄音,錄音帶我也藏了起來,雜放在我的音樂帶之中,混在莫札特第十三、十四交響樂之間。
  年輕人和公主看到這裡,又停了一停。
  由於譚寶所記述的事,越來越是怪異,十分吸引人,所以看得兩人緊張之至,屏住了氣息,要趁略停一停的機會,大大吸幾口氣。
  他們也已互握著手,這時,才一起向放置唱片和錄音帶的架子看去。
  年輕人鬆開了公主的手走向前去。很快就在兩盒錄音帶之中,取出一盒來,而且將之放入錄音機之中。
  他們也立刻聽到了聲音——那是譚寶記錄下來的,達文博士在磚牆之前發出的聲音,照記述,達文在發出這種聲音時,是額頭抵在那堵牆上,姿勢像是在祈禱一樣。
  年輕人和公主聽到的,是一種十分奇異的聲音,那種聲音顯然出自人口,可是聽來卻一點意義也沒有,簡單地說。達文博士是在說一種年輕人和公主所聽不懂的語言。(譚寶顯然也沒有聽懂,因為他在記述中說他不明白達文在做什麼。)
  達文講得十分快,可以感覺到,他有許多話要講。他的聲音相當低,那種語言的音節很緊密,所以聽起來,達文的話給人以一種十分曖昧的感覺。記述中說達文每次逗留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左右,可是他講話的時間,卻只有三、五分鐘,第一次,他完全使用那種聽不懂的語言。
  第二次,他仍然在使用了那語言後,忽然用標準的英語叫了一句:「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我去做?我不要繼續下去!」年輕人和公主兩人互望了一眼,心中疑惑之至,年輕人忍不住道:「聽來,像是有什麼人在強迫達文做他不願做的事?」公主悶哼一聲:「看來是那樣——他定期到那磚牆面前去,是在和主使他的人交換意見,或者是他在向控制他的人報告什麼。」
  年輕人問:「達文用的是什麼語言?」
  鮑主有些憤然:「哼!一點概念也沒有!」
《神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