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地下城

  指揮長利西福姆煩躁地在自己的艙房裡踱來踱去。「這些野蠻人,真不可思議!我們回去怎麼交待?」
  他的政治顧問平靜地坐在椅子裡,不動聲色。「這是我的事,指揮長。至少,我們完成了更重要的任務——阿曼蒂羅和曼德默斯離開了飛船,他們將趕在野蠻人的飛船之前到達地球。」
  嘉迪婭站在陽台上,不勝感歎他說,「啊,這麼多房子!」
  「是啊,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到處都是房子。這就是地球上的地下城!」達吉說。
  「這就是『鋼鐵洞穴』,」嘉迪婭說。「我知道,我們是在地下。」
  「是的,這是人類創造的奇跡!」
  「這個城市的名字叫什麼?」
  「紐約,是地球上最重要的城市,但並非最大的城市。在這個大陸上,最大的是墨西哥城和洛杉磯城。在其他大陸上,也有比紐約更大的城市。」
  「那為什麼紐約最重要?」
  「紐約是地球政府的首都——聯合國總部所在地。」
  「聯合國?」嘉迪婭不勝驚訝。「地球分割成許多政治實體?」
  「是的。幾十個政治實體。」達吉說。「好吧,嘉迪婭太太,進房間休息一下吧。歡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可以不舉行這種儀式嗎?」
  「不,不可能。你在白利世界扮演了女英雄的角色,你在地球上也得再扮演一次。」
  「我可以帶上機器人嗎?」她看了一眼達尼爾和吉斯卡特。
  「對你的機器人開了特例!」達吉笑著說。
  嘉迪婭站在台上,只見下面人山人海,集合在這裡的人不知比白利世界多多少倍。
  每一個政府官員都想靠近她。在電視鏡頭對著她時,大家拚命往她身邊擠。
  一個又一個的人跟著上台講話。令人寬慰的是,講話都很簡短,而事實上,也沒有人在聽這些講話。嘉迪婭對每個講話的人都報以機械的微笑。
  然後,嘉迪婭一行驅車經過街道,街道兩旁擠滿了人,築成了一條人群組成的通道。一路上群眾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嘉迪婭不由為之動情。
  車隊來到一幢大樓前停下。進入大樓後,又是一次歡迎儀式。人們舉杯慶賀。無數的人走來向嘉迪婭寒暄幾句。
  接著,宴會開始了。兩個機器人坐在一邊,達吉坐在她身邊。她吃得很少。
  達尼爾和吉斯卡特偷偷交談了幾句。吉斯卡特說,「達尼爾朋友,坐在這個房間裡的都是高級官員。也許從他們身上可以探聽到有用的情況。」
  「你可以試試嗎,吉斯卡特朋友?」達尼爾問。」
  「很難。但我感到,危機馬上要出現高潮了。」
  「我將像艾利亞朋友一樣,盡力解救危機,」達尼爾說。他警惕地環顧著四周。最後,他找到了目標,不動聲色地起身走了過去。
  桌上的一個中年婦女正一邊吃,一邊興致勃勃地與旁座的一個男人說話。
  「太太,」達尼爾說,「請原諒。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噢,你是——」那女人抬頭,滿臉驚訝。
  「我是R·達尼爾·奧利沃,太太,」達尼爾有禮貌地回答說。
  「你就是艾利亞·白利的老朋友、老搭檔?」
  「是的,太太。」
  「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在向嘉迪婭太太作自我介紹時,說你是能源部副部長索菲婭·奎塔娜。」
  「是的,你記性真好。」
  「那你一定是個能源學專家嘍,」達尼爾說。
  索菲婭笑了。也許,她感到與像達尼爾這樣的機器人談話很有趣。
  「我在加利福尼亞大學主修能源學,獲碩士學位。」
  「你對地球目前能源情況瞭如指掌吧?」
  「是的,這是我的工作。你想知道些什麼?」索菲婭好奇地問。
  「就我所知,地球的能源供應主要來自太陽能發電站;這些太陽能發電站都分佈在赤道線上。」
  「你瞭解得非常正確。」
  「地球的能源是否全部由太陽能發電站供應的?」達尼爾問。
  「不,只能說主要由太陽能發電站供應。此外,我們還利用地球的地下熱、風力、潮汐、水力等。」
  「你沒有提到核能源啊,太太。你們有沒有小型核聚變發電站?」
  奎塔娜揚起了眉毛。「你對這個感興趣,R·達尼爾?」
  「是的,太太。」
  「核能源也是有應用的,但不多。譬如說城外機器人的能源,用的就是小型核聚變能源。我想你也是吧?」奎塔娜笑了。
  「是的,太太。」
  「此外,還有其他多種機器也使用核能源。」
  「核聚變產生的能源,是否可用核聚變增強器增強反應?」
  「當然可以,這樣,核反應堆就會爆炸。」
  「這麼說,如果有人利用核聚變增強器,就可以破壞地球某些要害部問的能源供應了?」
  「不,不可能。首先,核聚變增強器又笨重又大。要是有人抬著這種大傢伙招搖過市的話,必定馬上會被發現。另外,他們只能破壞幾個機器人或幾架機器而已。」
  問答使達尼爾大失所望。
  達尼爾說,「還有兩個小問題我想澄清一下,奎塔娜太太。你們為什麼不用小型核聚變能源?這是了宙世界普遍使用的能源,便宜又方便?」
  「這涉及了地球能源史。以前,我們太陽能和核能都使用,後來我們主要使用太陽能。因為核能源曾造成災害,現在大家對此還談核色變。」
  「那是什麼核能源造成的災害?」
  「鈾裂變,」奎塔娜說,「這與核聚變完全不一樣。裂變是像鈾這一類核子的分裂;核聚變是像氫一類輕核子的結合。但兩類均是核能源。」
  「但鈾是一種稀有元素,肯定無法供應足夠的能源,是嗎,奎塔娜太太?」
  「在其他世界上是稀有元素,但地球上有相當豐富的蘊藏量。在某些地區還相當集中。」
  「地球上目前有沒有核裂變發電站,太太?」
  「沒有,」奎塔娜說。
  「謝謝你,奎塔娜太太,我佔用了你不少時間。再見!」達尼爾起身準備走了。
  「沒關係,再見!」奎塔哪重又與旁座的人談話。
  達尼爾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吉斯卡特朋友,什麼也沒有。」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也許我問題提得不當。艾利亞朋友在也許就能問出個名堂來了。」
《機器人與銀河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