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點化大財主:別讓財產成了累贅

自從六祖慧能在曹溪豎起頓悟成佛的大旗,許多弟子在他的啟發下,當下開悟,猶如躍過龍門的鯉魚,遨遊天海,噴雲播霧,好不瀟灑。因此,曹溪名聲大噪,成了天下禪僧心目中的聖地,大江南北的學僧望風而動,爭相來投者不絕於途。這樣以來,寶林寺原來的殿堂、寮房就顯得侷促狹窄,不足容眾了。

有一天,行思對慧能說:“師父,近來從各地來的學僧超過了千人,再過幾日,遠在數千里的荊州通應律師,也將率領他的數百名徒弟來皈依您,寺中的房屋已不夠居住了。”

慧能說:“那就找幾處山水清幽的地方,再建幾處寺院吧。通應律師是我受戒的師父之一。他反而來皈依我,不能太委屈了他們。”

“是,不過……”

行思欲言又止。慧能問道:“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嗎?”

行思說:“整個曹溪幾乎每一座山、每一塊地,都是大財主陳亞仙的。他為人極為精明,從來不肯施捨一文錢,恐怕……”

慧能笑著說:“他若不精明、吝嗇,如何能攢下如此大的家業?這種人,甭想向他化緣,他連一粒米都不會佈施,怎捨得大片土地?你去請曹善人通融一下,我們花錢置買他的山場好啦。”

“可是,寺中聚集了上千名僧人,儘管大家遵照您的指示,開荒種田,力爭自給,但每年增收的糧食遠遠不如新增加的人多,大家的伙食錢都很緊張……”

慧能從鋪下拎出一個小包,說:“這是前幾天印宗大師捎來的幾十兩黃金,正好派上用場。”

然而,千金難買人如願。行思、劉志略與曹叔良那幾天省了飯菜——在陳亞仙家飽嘗閉門羹——一說來買地皮,人家連門都不讓進!

於是,一天,慧能帶著嬰行,沿著山野道路,向陳亞仙家走去。

路上,嬰行蹦蹦跳跳,他一會兒嗅野花,一會兒追蝴蝶,極為快樂。連慧能都被他的天真所染,顯得年輕了許多。

嬰行吹散了一支蒲公英的種子,種子們帶著小傘隨風飄蕩。

慧能見狀,不由自主地吟起四祖道信的偈子:

 

花種有生性,得地就能生。

因緣如不合,全都不能生。

 

嬰行說:“師父,你吟的是你的太師父四祖的偈子吧?”

慧能點點頭,稱讚道:“小嬰行現在不光貪玩,也知道用功啦!”

“師父,你老人家今天的興致真好,肯帶著我遊山啦。”

“誰說這是遊山玩水?咱們是去化緣。”

“化緣,有師兄弟們,用得著六祖您?”

慧能說:“今天咱們化的緣很大,非得我這個老頭子出面不可。”

嬰行興奮地問:“化多大的緣?”

“整個曹溪。我們得讓陳亞仙把曹溪的山水林木、土地房舍都佈施給寶林寺。”

嬰行突然摀住肚子,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像肚子很疼似的。

慧能不理他,顧自向前走。

嬰行蹲到地上喊:“師父、師父!”

慧能腳不停,頭不回,說:“嬰行,你是不是想說,‘師父,我肚子疼,先回寺裡啦,你自己去化緣吧!’啊?”

嬰行見露了餡,便不再裝傻,問:“師父,你怎麼知道的?”

“你呀你,這些年來,啥時候騙得了我?”

嬰行將衣袖捋起來,一邊往手上吐唾液,一邊說:“師父,咱們是不是找上幾十個人一塊去?”

“幹啥?咱們去化緣,又不是去打架。”

“可是、可是……陳亞仙這個大財主,最最可恨了。他經常放惡狗去咬到他家討飯的叫花子,僧人去化緣,他甭說施捨,連個好臉都不給。真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您老人家想要搶走他的全部家業,他還不跟咱們拼老命!”

慧能笑道:“什麼搶呀、奪呀的,多難聽!出家人化緣,是讓人家自願佈施。”

“他能自願?行思師兄和曹善人為買他的地,不知跑了多少趟,說好話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沒答應。他賣都不肯,捨得白送人?”

“我去給他治病,他總得給我一些出診費吧?”

嬰行來了勁:“噢?陳亞仙病啦?活該!師父,你咋不早說是去治病,白讓嬰行肚子疼了。”

慧能神秘地一笑。

說話之間,慧能與嬰行已經走到了陳亞仙家的大門前。既然寶林寺的六祖親自出了面,儘管一百個不情願,陳亞仙也不得不將他們讓到了客廳。

丫環上過茶後,陳亞仙開門見山說:“大師親登寒舍,一定也是為置地而來。不瞞你說,我們陳家,只有置買別人家土地的習慣,從未有過典當房屋、出賣土地之類的敗家事情,所以……”

嬰行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說:“你別狗眼看人低,我師父是來給你看病的!”

陳亞仙大笑:“哈哈……我有病?小師父,你沒發高燒吧?”

“你才發高燒呢!”

“沒有發高燒,你怎麼說胡話?我有病!你看我像有病嗎?”

嬰行望望陳亞仙,他紅光滿面、中氣十足,確實不像有病的樣子。他不解地看著慧能。

慧能肯定地說:“陳施主,你確確實實病了,而且,病得極為嚴重,可說已病入膏肓。放眼天下,也只有貧僧可以救得了你。”

陳亞仙不高興了:“大師,你是佛門弟子,怎麼亂打誑語?有病沒病我自己不知道?”

慧能嚴肅地說:“有一些病症,病人自己能感覺到;還有一些病症,不到命終,病人很難察覺到。而一旦感覺到時,什麼都晚了。”

陳亞仙將信將疑:“哪,你說說,我得的是什麼病?”

“醫者診病,望、聞、問、切。在未診脈之前,貧僧可不敢隨便下定論。”

陳亞仙早就知道慧能是得道高僧,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現在又見他一本正經,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毛。

慧能卻不著急。他打量著陳亞仙家豪華非凡的客廳,觀看博古架上陳列著的琳琅滿目的珍寶,漫不經心地說:“陳施主真是家大業大,富可敵國呀!”

陳亞仙得意地說:“蒼天不負老夫一番苦心,數十年辛苦,總算小有所成。”

“不知這些財產60年前在哪裡?”

陳亞仙一愣:“什麼?60年前?老夫今年57歲,60年前尚未出生,我怎麼會知道呢!”

“噢,不是你出生時帶著來的呀!陳施主你是否知道,這些東西在60年後會到哪裡?”

陳亞仙疑惑地說:“60年後?60年後老夫的骨頭怕都爛了,怎麼會知道!”

慧能點點頭:“看來,你也帶不走啊!”

陳亞仙不滿意了:“方丈,你究竟為何而來?至於老夫的家業,不勞大師操心,我自然會留給我的兒子!”

“當然,當然。辛辛苦苦積攢下偌大的產業,自然要留給兒女享用。但不知陳施主能給兒孫們留下多少?”

陳亞仙傲氣十足:“老夫創下的這份產業,少說也值萬金!”

慧能似乎有些失望,驚訝地說:“啊?才這麼一點點兒呀,還不夠花半天呢!”

陳亞仙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慧能不慌不忙地說:“有你這份家底,兒孫們自然不會種地、耍手藝,但擲骰子的功夫,恐怕精通得很。”

陳亞仙尷尬地笑笑。

慧能繼續說:“孩子們玩耍時,為了提高興趣,找樂子,每次押上一兩銀子不算多吧?陳施主也不會在乎吧?”

陳亞仙故作大方:“老夫之所以積攢下這份家業,就是留給兒孫們的,只要他們高興,我就高興。”

“可是,瓦有一仰一合,人有一時一運。如果你的後代運氣不好,輸了,當然想撈回來。那就得押二兩,如果再輸,就得押四兩。嬰行,我老了,腦子不好使,你給我算算,萬金家當,能玩幾次?”

嬰行扳著指頭計算:“第三次四兩,第四次八兩……第十四次八千一百九十二兩。如果運氣不好,連輸十四次,這家業還不夠呢。”

陳亞仙臉色大變,氣憤地說:“你們師徒不用操這份閒心,老夫家教甚嚴,不讓他們參與賭博,一兩一文也不會輸掉。”

嬰行撇著嘴說:“你活著能管,你死了呢?不出幾個時辰,他們就能將你積攢一輩子的家產折騰個精光!”

慧能故意呵斥嬰行:“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陳施主自然會教育兒孫們像他自己一樣,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家業不就越滾越大了?”

陳亞仙咕噥道:“說了半天,這才是一句人話。”

嬰行一撇嘴:“他的兒孫若是也像他這麼吝嗇,等他老了、病了、動不了了,肯定捨不得給他花錢治病。所以,到那時,他病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而他死後,兒孫又不肯給他花錢置葬。於是,他就變成窮鬼、餓鬼、討飯鬼……”

“嬰行,不許胡說!”

陳亞仙卻垂頭不語,不知默默想著什麼。

慧能像是替弟子向他道歉:“陳施主,你別當真,我的徒弟是在和你開玩笑。好,言歸正轉。陳施主,你是不是從50歲以後,經常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常常被惡夢驚醒?”

陳亞仙猛地抬起頭,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

慧能神秘一笑,繼續說:“你是不是經常夢見家中著大火,山裡鬧土匪,兒孫們上當受騙,被詐光了財產?”

陳亞仙眼睛瞪得老大,震驚地望著慧能,不知說什麼好:“你、你……你是神仙?竟然能看到別人的夢境……”

慧能歎口氣:“唉——其實病根只有一個。你擁有了財產,財產也就全部佔有了你,你反而成了它們的奴隸。你是在時時刻刻擔心你這份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呀!怕兒孫不肖,輕易把你一輩子的心血丟掉;怕世道不平,別人圖財害命;怕冤魂索債,遭天火焚燒……”

陳亞仙撲通跪倒在慧能面前:“大師,大師,你是得道高僧,能不能給我做場法事,化解這些災禍?我、我、我情願承擔做法事的開銷,十兩銀子夠了吧?”

嬰行聳聳鼻子:“摳門!”

慧能認真地說:“業障在你心中,我怎麼能給你消得掉啊?若是你得了病,我能替你吃藥嗎?人,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陳亞仙:“那,那……”

慧能見火候差不多了,將話頭轉入了正題:“不瞞您說,貧僧今天是來化緣的。菩薩法門中,六度[83]萬行,以佈施為第一。老施主若能佈施財產,不但業障立消,而且功德無量。”

陳亞仙神情緊張地說:“真的嗎?唉,慧能大師,我佈施多少就能消災了?”

慧能從行囊中掏出一個長方形布巾,說:“貧僧想找個打坐的地方,只要施主能佈施給我這個坐具能覆蓋的一塊地就夠了。”

陳亞仙看看這個坐具,長不足五尺,寬不過三尺,長長鬆了一口氣:“你是有名望的高僧,可不能蒙人!”

慧能十分肯定地說:“出家人不打妄語,口無戲言!”

陳亞仙輕鬆地笑了:“好,我陪你去,請你任意選一塊地!”

 

慧能、陳亞仙和嬰行走出村莊,來到曹溪岸邊。

慧能向四周瞭望了一下,問:“陳施主,哪些地是你的呢?”

陳亞仙向東西南北指點著:“東到那個山頭,西到那條河流,南邊到樹林,北至山峰邊。這些都是我的家業,大師任選吧。”

慧能說了一聲好,徐徐向曹溪岸邊的一片樹林走去。大山之中,只要是有溪水流過的地方,兩邊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它們承受溪流的哺育,也回報溪流以生機。就這樣,溪流不經意間在山谷裡流出了一條條綠色的飄帶。於是,山青了,水秀了,天藍了,風柔了。

他們三人來到曹溪岸邊的小樹林中,慧能隨隨便便找了一塊空地,展開坐具。陳亞仙很是不解:“這裡就是您選的地方?”

慧能笑道:“對呀,就在這裡吧。陳施主,請坐。”

說完,慧能自己先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愉悅自適的禪定狀態。陳亞仙看他那安然舒服的神態,也坐下來。林子裡很安靜,陽光透過層層的樹葉,似乎被染成了綠色;風兒被林木梳理過之後,清爽醉人。

陳亞仙這位富甲一方的大財主,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閒地置身於山水之間了。林地特有的清芬,溪水汩汩流動的聲音,都讓他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一隻大螞蚱張開色彩斑斕的翅膀,從他們頭頂飛過。於是嬰行躡手躡腳地悄悄溜開,到林子邊緣逮螞蚱去了。

陳亞仙看到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無憂無慮、簡單快樂的時光……

那時候,這裡的山山水水還不姓陳,陳家只是山裡普普通通的溫飽之家。他與山裡所有孩子一樣,神兒魂兒都丟在山裡、掛在林子裡、漂在小溪裡。一株野花、一隻蟈蟈、一群小魚,都能給他們帶來極大的驚喜。於是,他們開心的笑聲整日迴盪在山林裡,就像嘩啦啦的溪水一樣流淌不止……

林子裡因寂靜而熱鬧:喜鵲喳喳叫著,正在用長長短短的干樹枝搭房子;啄木鳥這裡敲敲,那裡看看,滿林子都是它工作的梆梆聲。

啄木鳥敲敲打打的聲音,在陳亞仙臉上震盪出了一片燦爛的笑容。他知道,啄木鳥留下的那些樹洞,往往成了麻雀們喜歡的新居。小時候,他和小夥伴們經常爬上樹,從樹洞裡掏出幾隻光溜溜的麻雀蛋,或毛絨絨的小麻雀……

有一次,他把手伸到樹洞裡,觸到了一種冰涼的東西,菩薩保佑,讓他立馬意識到自己抓住的是蛇!他嚇得渾身發抖,從樹上跌了下來。幸虧他及時鬆手,沒有把蛇抓出來,否則肯定會被狠狠咬上一口。

美好與醜陋,溫馨與冷酷,就這樣雜揉在一起。恰似這山、這水、這林子,本來都是好玩的小麻雀,可是,等你緊緊抓在手裡,變成自己的私有財產之後才知道,這是一條貪婪的毒蛇:一會兒擔心頑皮的孩子們玩火引燃山林,一會兒惦記有人盜伐樹木;天不下雨愁乾旱,下雨又怕發洪水……操不完的心,擔不盡的憂,不是患得,就是患失,沒完沒了,無盡無休,每天晚上都要驚醒好幾回……

也就是從那時起,那簡單而充實的滿足,那無拘無束的歡樂,都成了遠去的夢緒,再也找不回來了。

陳亞仙的眼角滲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慧能正笑瞇瞇地看著他。他也想笑,但笑得很酸楚,很傷感,不知不覺長歎了一聲。

慧能關切地問道:“陳施主為何歎氣?”

陳亞仙說:“老夫早就聽人說:腰纏金銀萬貫,一日不過吃三餐;縱有廣廈千間,睡覺只佔三尺寬。可我一直沒有醒悟,沒有看破,更捨不得放下。現在看來,我這曹溪最大的財主,還不如你一個兩手空空的出家人安樂。”

慧能笑道:“陳施主用自己的才能積累起萬貫家產,本身並沒有錯,關鍵是擁有的方式、使用的方法。”說著,慧能從沙地上捧起一捧細沙,將一部分倒在陳亞仙手裡,讓他緊緊攥住。可是,他越使勁攥,沙子流失得越快,最終所剩無幾。而與此同時,慧能張開手掌,托在手裡的沙子卻很少撒落。

慧能隨即說道:“財產就像這手中的沙子,你越想抓住它、攥緊它,往往流失得越快;而你拿出來與大眾分享,不但不會減少,可能還會增加。”

這話,陳亞仙不大相信了。財富,只會越用越少,哪有不減反增的道理?

慧能知道他不相信,一笑說道:“陳施主,看來,你經常感受到錢財流失、浪費的痛苦,卻很少體驗佈施財物的快樂。就像您擁有廣大的山林土地,卻很少像今天這樣感悟林中的寧靜一樣。”

陳亞仙不得不點點頭。慧能道:“老百姓常說,好鋼用在刀刃上。同樣,將錢財用到最需要的地方,才能充分體現財富創造者的價值。這就像同樣一袋米,放得發霉,自然讓人心疼;若是施捨給飢餓的人,很可能拯救一條性命。我相信,救人一定比浪費更能給陳施主帶來榮譽感、成就感和快樂感。”

陳亞仙很尷尬,因為過去他往往將家裡的存糧放得發霉,也捨不得拿出來周濟鄉鄰。現在想來,的確感到很慚愧、很可笑、很愚蠢。

慧能又說:“把自己手裡的財富用到合適的地方,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必然會給擁有財富的人帶來極大快樂,也必然會激發他創造更多財富的動力與智慧。同時,建橋修路、助危濟困,會大大提高一個人的信譽,人們自然願意與他打交道,進而財路廣開,財源滾滾。再說,樂善好施會積累極大的福報,得到菩薩護佑。所以您看,世上那些有名的大善人,不但都是大富豪、大財主,往往也都是福祿安康、子孫滿堂的老壽星。”

陳亞仙認真地想了想,的確正如慧能所說,那些富貴雙全的名門望族,無一不是積善之家。而那些坑蒙拐騙的暴發戶,其子孫幾乎都是五毒俱全的敗家子,很快就會家破人亡。他將慧能這一天來對自己說過的話回味了一遍,一言一語都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都是為了自己好。於是,他在慧能面前跪了下來,真誠地說道:“老夫……不,不!弟子、弟子愚鈍,以前沒有機會聆聽大師教導,也不知道佛法的奧妙,多有得罪,請多多見諒。”

慧能一邊合十還禮,一邊將他攙起來,微笑著說:“佛法講一個‘緣’字。現在,貧僧與陳施主相識的機緣到了,所以貧僧不請自到,上門化緣來了。”

陳亞仙說:“弟子明白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道理。我自願將曹溪的土地都捐獻給寶林寺,供養大師。”

慧能搖搖頭,笑道:“沒那個必要,您若是能佈施幾畝建寺院的土地,貧僧就感激不盡了。”

陳亞仙真誠地說:“弟子是誠心誠意的。”

慧能說:“你有了這份佈施心,再身體力行,便可以捨盡一切貪愛、執著,心靈就會獲得解脫。同時,佈施供僧,有極大的功德。佛菩薩會保佑你無災無病,心安體健。”

陳亞仙喃喃自語:“謝謝大師開示,謝謝大師開示……”

從此,陳亞仙像曹善人一樣,成了慧能最為虔誠的護法弟子。

《讀佛即是拜佛:六祖慧能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