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太歲告警

    老少二人在四更過後才到君山腳下靠岸,等到東方發白才查出山頂的巖隙中躺著五個老人的屍體,拚命神君一看,死者頭上都是十個窟窿,而且證實確是武功五義,他不由歎聲道:「這五人從不獨行,所以死也死在一塊!」

    小龍道:「他們生平所為如何?」

    拚命神君道:「算來他們比老朽年青一點,如照武林的習慣論輩,那要比老朽小半輩,其生前甚為活躍,但無顯著的俠義表現,然行為不邪。」

    小龍挖了一個大坑,將四人埋了,事完後向拚命神君道:「我們要不要去衡山一行了?」

    拚命神君道:「南嶽門戶不大,幽冥教不會放在心上,不去也罷。」

    小龍道:「那就向武當去吧!」

    拚命神君道:「我們不要只注意這點,同時也要注意四周,今晚之事就是證明,幽冥教是廣泛發動的。」

    小龍道:「晚輩第一還是找九弟啊!」

    拚命神君道:「你不要太鄭重了,高小子身邊有小女伴著,他不會作出太難收拾的事情出來,你如不許他出口氣,那他過去所受的侮辱豈不是應該的?」

    小龍歎聲道:「平時可以,目前是什麼情形?」

    中午後出了洞庭君山,直向岳陽城走,在路上,拚命神君忽向小龍道:「小於,你看左側路上。」

    小龍文言側顧,發現左面竟也有一批人物向岳陽城去,其中是三老三少,一看就知是武林高手,忙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拚命神君道:「老的認得,但他們不認識我,他們是『斯文島』、『文昌派』三賢,少年可能是他們弟子。」

    小龍道:「這一派的名字有點別緻!」

    拚命神君道:「他們學的是純儒一派,崇奉文昌帝君與孔、孟,很少走動江湖!」

    二人急急跟上,兩路會合,離城已不到五里!

    小龍忽然鄭重道:「前輩,我們快上去,那老小六人有危險!」

    拚命神君道:「怎麼啦,你有什麼發現?」

    小龍道:「晚輩看到側面有兩條淡影閃動,可能是五色幽靈!」

    拚命神君驚疑道:「幽靈教真是誰都不放過!」

    路上行人多,二人趕上去時,文昌派人仍未在意,拚命神君向小龍輕聲道:「看到那話兒沒有?」

    小龍點頭道:「三個,距離遠,他們在觀望,不知為什麼?」

    拚命神君道:「文昌派人武功純正高深,邪門不敢輕舉妄動!」

    小龍道:「文昌派中,老老少少都用的是筆?」

    拚命神君道:「不是寫字用的,你看他們背上插的似支筆,其實是精鋼打製的武器,這是文昌派的特色,他們不用其他任何兵器。」

    在進入岳陽西門口時,小龍向拚命神君道:「很奇怪,那三個幽靈竟不跟上了,這是很少有的怪事?」

    拚命神君道:「定有什麼原因,尚未到下手之時,我們跟著文昌派,看他們落在什麼地方,如果是落店,那我們也落在一家店子裡。」

    小龍道:「最好向他們提出警告!」

    拚命神君搖頭道:「人家相信你?」

    落在後面老少六人真的落店了,拚命神君在後稍停,吩咐小龍道:「你在門口停一會,看看有無動靜,老朽進去看一下,他們如果只吃東西而不休息,那我們也照樣。」

    小龍一看店子是餐館兼客棧,點點頭,他就在店側稍停不進。

    一會兒,拚命神君找他來了,見面就說:「我們走!」

    小龍有點莫名其妙,忙問道:「走?」

    拚命神君道:「要快,遲恐來不及了。」

    小龍問道:「哪裡去?」

    拚命神君搶先在前,其情甚急,回頭道:「去洪湖,瑤池派掌門盲母有大難!」

    小龍道:「什麼事,這盲母從未聽說過?」

    拚命神君已提功奔出,歎聲道:「她是浪裡銀光的師組,我剛聽到一點消息,有不少幽靈要去殺她,可能是搶奪什麼寶物!」

    在他們的腳下施展輕功,百把裡路真如戶庭之間,不一刻就到了洪湖,拚命神君似知瑤池派掌門的隱居之所,立向一處依山靠水的風景之地撲去。

    到了一座茅屋前,小龍立即大喝衝出,身形一晃,拚命神君竟已失去他的影子,可是耳邊竟聽到連續不斷的慘叫之聲!

    每聲慘叫之下,陡然現出一個屍體,霎那之間,茅屋前面倒了十幾個五色幽靈,這時拚命神君才知小龍的隱身之功居然比幽靈還強,他真有點不敢相信。

    大概一個都沒有逃脫,不再有幽靈死亡了,惟聽茅屋中響起小龍的叫聲急促道:「老前輩快來,這裡有個老婆婆快斷氣了。」

    拚命神君聞聲衝進屋裡,只見一張竹榻之上躺著一個老婦人,見面之時老頭子忽然驚叫道:「盲母!」

    榻上老婦這時睜開眼睛來,但卻帶著呆笨的情形,眼球已不靈活了,同時已沒有神光,不過她看到神君仍點點頭道:「萬兄,你來了!」

    神君忙問道:「你老沒有瞎?」

    老婦歎聲道:「往日是裝的,只有敝師妹知道,所以武林稱我為盲母!」

    神君道:「大姐為何到了這種樣子?」

    老婦道:「三日前我遭了一個隱形人的暗算,但他也挨了我一掌!」

    神君驚問道:「你還不知有幽靈復活之事,你定是被五色幽靈暗算了!」

    老婦點頭道:「是的,我被幽靈暗算了,但那個幽靈是高級的,不是五色幽靈!」

    神君大驚道:「幽冥令主自己來了?」

    老婦道:「不是,那是另外一個,他要奪我的傳派之寶!」

    神君急問小龍道:「小子,你剛才見到有高級幽靈沒有?」

    小龍道:「沒有,只有十幾個五色幽靈剛剛趕到屋前!」

    老婦道:「幽靈中高級的一定很多,不只是幽冥令主!」

    神君道:「寶物搶走了?」

    老婦搖頭道:「你來得正好,快到我枕頭下取出那只黃包兒,如見到浪裡銀光時,請你轉交給她,同時她也就是今後我瑤池派掌門人了!」

    神君道:「你有個徒弟哪去了,那妞兒的武功是你親自傳授,相信不錯的了!」

    老婦歎聲道:「她的武功雖已不在我之下,但她處世不深,竟與一個武當俗家弟子同游,情感已深,我看那小子有點不對,要她脫離,可是她已著了迷,現在不知在什麼地方去了。」

    神君取出小黃包,又問道:「你還能支持幾天?」

    老婦道:「不,我是提著最後一口真氣說話的,你們出去時,請放一把火,我要火葬。」

    神君忙向小龍道:「你小子能救嘛?」

    小龍道:「她老人家說的是實話,我們只有照她老人家的話作了。」

    神君又向老婦看看,但她苦苦接下道:「萬兄,此寶在小徒身上有份假的,千萬不可透露,那位武當弟子你也要查查,據說是武當現在最老一位真人之徒,但我看出他很可疑。」

    說完將頭一偏真的斷氣了!

    神君歎口氣,立與小龍放火燒,等到火勢大起才離去。

    離開洪湖,拚命神君向小龍道:「盲母似有不少隱情在心中,她沒有時間說了,你有感覺沒有?」

    小龍道:「我只覺得她女徒的情人,那武當俗家弟子為什被盲母看出不是好人,其人既是武當派僅存的老輩人物收留,難道也會看錯?」

    拚命神君道:「一個人假使有偏見,哪怕他再精明,再有江湖經驗,他也會把事情搞錯的,我知道那武當老人就是當年的『伏魔真人』,他不但為武當僅存的老人,也是武當功力高,劍術最強的一個,這次去武當,我倒要去會會他。」

    十天後,老少進了襄陽城,落店吃飯,時已全黑,當他們坐在房中清談時,忽有一個甚熟的聲音傳自門外,小龍向拚命神君愕然的目光」輕聲道:「這是顯聖前輩!」

    拚命神君點頭道:「他與誰在談話?」

    說著推門一看,只見他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隆中兄!」

    門外二人聞聲,齊聲嚇叫道:「萬兄!剛落店?」

    拚命神君讓他進房中坐下後,笑道:「剛剛吃過飯!」

    顯聖太歲一見小龍,哈哈笑道:「少俠,在天斗谷一別,你去了哪裡?」

    小龍見禮道:「二應老前輩好,小子去了一趟玉門關,但半途又回頭了!

    拚命神君指那老人道:「隆中兄,你不認識這孩子吧,他就是前幾年轟動武林的藍龍之徒。」

    老人點頭道:「他叫藍小龍,我聽令婿說過!」

    拚命神君驚問道:「什麼?我的女婿?」

    老人道:「怎麼,你女兒嫁了人,你還不知道?」

    顯聖太歲哈哈笑道:「隆中兄,萬兄的女兒尚未出嫁啊!」

    老人搖頭道:「不對,不是她的丈夫,她怎肯背他來向我求救呢!」

    小龍聞言大驚道:「你說誰求救?」

    老人道:「萬姑娘背著一個少年,說是她的丈夫,那孩子當時已快斷氣,我看已無能為力,查過後立即勸萬姑娘背去求『鬼靈子』,看他能不能救!」

    拚命神君大驚道:「你說的孩子可是高太鳳,他是藍龍最小的徒弟!負了什麼傷?」

    老人道:「正是高太鳳,負傷的原因太長了,一下子說不清,如果『鬼靈子』也不能救,那在五日內必死無疑!」

    拚命神君道:「快說原因,這問題太大了!」

    屋中老人道:「高太鳳曾去武當山找尋他當年受過苦的對手,那也是俗家弟子,他到瞭解劍池故意不解劍,因此引起武當道士們大怒,可是擋他不住,一直闖進上清宮!」

    拚命神君道:「武當掌教被迫派長老出手了?」

    隆中老人道:「十四位長老仍不是高太鳳的對手,結果連逍遙真人也出來了,這老者看勢不對,於是答應他交出當年侮辱過他的人倆,才使高太鳳罷手!」

    拚命神君道:「逍遙子就是當年付魔真人啊!」

    隆中老人點頭道:「那道人似亦震驚於高太鳳的神力和劍術,他施出這手緩兵計!但高太鳳退下出去時,他竟派出他得意弟子『玉郎子』跟蹤追上,開始裝作不是武當派的,後來連敗三次才被高太鳳查出他的來歷!」

    拚命神君道:「高太鳳沒有殺他?」

    隆中老人道:「高太鳳一直未殺人,他到了一派只鬧鬧,叫人家看看他是否可憐蟲就算了!不過玉郎子敗了三次之後,高太鳳就警告他了,說第四次非殺他不可!」

    小龍道:「結果晚輩師弟又為何負傷的?」

    隆中老人道:「高太鳳最後與玉郎子約定五日之內決一死戰,但到了四天的夜晚來了一個少女,自稱是浪裡銀光師侄,她哭哭啼啼,跪求高太鳳不要殺死玉郎子。」

    拚命神君道:「那是盲母之徒倩倩!」

    隆中老人道:「是的,高太鳳見她哭得可憐,同時似知倩倩已與玉郎子有非常深的情感,居然心軟了,竟答應她不殺之請,可是第五天玉郎子不知施出什麼奇功,竟把高太鳳十大死穴全部封閉,如不是萬姑娘拚命救走,那會當場死亡!」

    小龍大驚道:「這中間必有邪門,不然誰能封閉我師弟十大死穴!」

    隆中老人道:「你們恐怕趕不及了,但也得盡盡力、快去荊山走一趟,鬼靈子只怕也救不了。」

    小龍急問道:「離此有多遠?」

    拚命神君道:「我陪你去!走!」

    老少二人一出襄陽城,立即提高輕功全力奔出,半夜後,拚命神君一看地形,吁口氣道:「離荊山不到五里了。」

    就在這時,耳聽傳來一陣女子的哭泣之聲,同時聽到一個老太太在和聲勸解。

    拚命神君忽向小龍道:「浪裡銀光!那是她的聲音!」

    小龍噫聲道:「她在勸誰?」

    拚命神君急忙向側面林子裡奔去,不一會確見浪裡銀光身邊跪著一個少女!不由回頭向小龍道:「那少女就是倩倩!」

    這時浪裡銀光已察出有人,只見她大聲喝道:「林外什麼人?」

    拚命神君接口道:「是我!」

    浪裡銀光聞聲,立知是誰,急急道:「是萬兄,快請進!」

    拚命神君把小龍帶了進去,問道:「你師叔侄為何至此?」

    浪裡銀光歎聲道:「真是孽種,二位來得正好,可以助我一臂!」

    拚命神君道:「到底什麼事?」

    浪裡銀光道:「我要和武當逍遙真人算帳!」

    小龍接口道:「前輩之意,晚輩已有所悉,但不知詳細情形!」

    浪裡銀光道:「少俠,你不是外人同時這事與你也有點關係!」

    拚命神君道:「倩倩不是和玉郎子在一塊?」

    浪裡銀光道:「那小子不但與倩兒絕了情,甚至連我瑤池派的傳派之寶也騙走了!」

    小龍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浪裡銀光道:「話得由不久前說起,你們既知概略,那我就不必細說了,玉郎子本可死在令師弟高太鳳的手下,但因倩兒向令師弟求情之故,玉郎子不知以什麼邪功乘令師弟退讓,隨下了毒手,事情被倩兒得悉之後,他們吵了一架大的,玉郎子這次對倩兒不但不讓,甚至打了她一頓,同時奪走了我傳派之寶『金母鏡』!」

    拚命神君大驚道:「那還得了,逍遙子竟教出這樣的徒弟!」

    浪裡銀光道:「倩兒為了對不起高太鳳,同時又因寶物被奪,人也受了侮辱,所以她要自盡,剛才我就是在勸她!」

    小龍道:「聽說敝師弟已被萬姑娘背來荊山求救於鬼靈子前輩,你老可知道?」

    浪裡銀光道:「我們就是因此追來的,可是事出意外,鬼靈子竟被人害死在洞中,令師弟和萬姑娘下落不明!」

    拚命神君更驚道:「這又是誰人所為?」

    浪裡銀光道:「告訴你,我已查到一點消息,幽冥教主不但有個徒弟打進死路冥關,學走了死路冥神的冥神幽功,同時還有幾個義子也派出來了,都是從小派出的,其陰謀非常可怕,這玉郎子也許是其中之一!」

    小龍道:「逍遙真人收下玉郎子時,難道不查查來歷?」

    浪裡銀光道:「武林中收流浪孤兒的多得很,這不為過,問題是逍遙真人放縱這小子而不管,我們先去武當問問。」

    拚命神君道:「這事你交給我和小龍罷,倩倩需要你照顧!」

    他忽然拿出一件東西,暗暗交給浪裡銀光,之後就與小龍離開荊山,直奔武當。

    第四天到了武當山下,忽見小徑口倒下兩個道人的死屍,拚命神君一見大驚,急向小龍道:「山上正逢出事了!」

    小龍道:「難道是幽冥教在此下手了?」

    拚命神君道:「我們上去就明白了!」

    一路上沒有道士把守,可是死的卻連續不斷的發現!直到靈霄峰下,才見道土如林,人人拔劍出鞘,個個戒備森嚴,拚命神君回頭向小龍道:「武當重地上清宮,似未遭劫,這不似幽冥教發動的跡象。」

    把關道人早已看見老少二人,這時走出一個老道稽首問道:「二位施主何來?」

    拚命神君道:「道長,在下萬重光,要求與貴派逍遙真人一見!」

    老道面顯難色道:「老施主,可惜二位來得不是時候,敝掌教有命,此時不許任何人踏進上清宮!」

    拚命神君鄭重道:「道長,在下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來,請回明貴掌門如何?」

    老道搖頭道:「掌教現在真武殿議事,無法進見,施主改天再來吧!」

    拚命神君大叫道:「我萬重光沒有被擋駕的去處,你們不許通行,我就攻上來了!」

    那老道聞言之下,立即退寧關下,同時上畫鈴聲大起!

    小龍耳聽鈴聲有異,忙問拚命神君道:「這鈴聲是什麼意思?」

    拚命神君道:「已把我們當作強敵攻山了!」

    小龍笑道:「這真是胡鬧,武當派怎麼這樣魯莽?」

    拚命神君道:「管他,攻上去。」

    小龍勸道:「不可,他們不懂事,我們豈能與其同樣胡鬧,傷了人。事後大家的面子都你好看,同時山上必已出了毛病,日後武林必說我們乘人危難找麻煩!」

    拚命神君道:「難道我們退回山下去?」

    小龍道:「這批道人也許不知你老的字號,待晚輩亮出去看看!」

    他忽然抬頭朗聲道:「上面道長們聽著,如再不為通稟,那就不要說『拚命神君』上門欺人啊,貴派也得分出是非,一律拒人於門外,這可不是道理。」

    忽聽上面發出驚訝之聲,但卻換了個年紀更老的出面了,只見他稽首:「二位稍等!」

    小龍聞言,笑向拚命神君道:「如何,萬重光三字可沒拚命神君響亮!」

    大約有一杯茶久,上面出現一個白髮老道向下行來道:「萬老施主,敝派門人剛才失敬了!」

    拚命神君啊聲道:「道長不是野鶴真人?」

    老道稽首道:「二十年不見施主了!快請上山!」

    拚命神君道:「道長,上山並非必要能借步說幾句嘛?」

    老道連聲道:「那就不如到坡下松林去!」

    老少二人相隨下坡,到了松林,依石而坐,拚命神君等不及問道:「真人,貴派出了什麼事情?」

    老道歎聲道:「敝派不幸,接二連三出事情!」

    拚命神君道:「其中一件我明白,那是一位姓高的少年我麻煩!」

    老道又歎道:「這件事情尚未了,接著就是敝師伯逍遙子被人暗算了!而且連伏魔劍也盜了去!」

    拚命神君大驚道:「竟有這種事?」

    小龍接口道:「盜劍暗算,是否一人所為?其人為誰?」

    老道道:「據玉郎師弟說,那也是高太鳳所為,玉郎曾追出五百里之外!」

    拚命神君大叫道:「高太鳳竟敢作這種事?」

    小龍道:「前輩冷靜點,太鳳絕對不敢,這其中有古怪!」說完急向老道道:「道長,令師弟現在山上?」

    老道搖頭道:「這幾受高太鳳又殺死敝派不少門中弟子,玉郎今早追去了!」

    拚命神君驚駭道:「在下已知高太鳳已被玉郎打傷了,怎麼會再來傷人?」

    老道士搖頭道:「他的傷好了,不到兩個時辰前,他趁玉郎追其未歸,又到山上現身,同時還聲明一月後再來!」

    小龍道:「這次他傷人沒有?」

    老道道:「不,他傷人是暗中行!」

    小龍向拚命神君道:「不對,這中間有人施陰謀,故意嫁禍於高太鳳!」

    拚命神君道:「事情確有蹊蹺,我們必須找到他才能明白?」

    小龍又向老道道:「道長,逍遙真人傷很重?」

    老道歎聲道:「現已停屍祖師堂了!」

    小龍驚駭道:「竟已死亡!他臨終有無遺言?」

    老道道:「發現時已不能救了!毫無遺囑留下!」

    拚命神君道:「傷處有何跡象?」

    老道道:「那是坐功時遭遇重擊之故,暗襲者,下手未留破綻,死者心脈震斷!且是施的陰勁,表面看不出傷痕!」

    拚命神君鄭重道:「道長,你是我多年老友了,我有一句話你能相信?」

    老道道:「萬老施主,論輩份,貧道是比你小半輩,你有話儘管說!」

    拚命神君道:「令師弟玉郎子平時為人你可知道?」

    老道搖頭道:「玉郎子經常與師叔住在後山逍遙洞,連上下山都不由前山經過,貧道對他毫無瞭解,連掌教都不過問他的行動。」

    拚命神君道:「不久前,他曾奪過盲母之徒的金母鏡,這種行為在貴武當派是犯規的!然而他竟敢作了!」

    老道大驚道:「這事情連掌教都不知道!」

    拚命神君道:「在下此來寶山,其中之一就是為了這件事,第二件事是要問他用什麼功力,竟能把高太鳳的十大死穴封住,高太鳳是藍龍大俠的最小徒弟,這事情如不弄清楚,要是藍龍大俠問上貴派那時的麻煩怕更大了!」

    老道大驚道:「高太鳳的出身不是恆山派嘛?」

    拚命神君道:「現在放下高太鳳不提,我想與令師弟見見面!」

    老道沉吟道:「他不在山上!」

    小龍接口道:「今晚必回來!」

    老道詫異道:「少施主如何知道?」

    小龍道:「有了證明再和道長說原因,現在說出,不但道長不信,也許認為晚輩無中生有!」

    老道人點頭道:「那就請二位上山如何?」

    拚命神君道:「不上貴派重地了,我們還要辦點事情,不過請道長在天黑後仍舊來此松林會面!」

    老道揖別道:「那就待慢了!」

    老道上去後,拚命神君向小龍道:「小子,你確定玉郎子本晚會回山?」

    小龍道:「他根本未離武當,所謂追太鳳,那一方面怕太鳳報仇,他的本事硬不如太鳳,上次得手肯定是太風大意失手,現在太鳳有了警惕,玉郎子只好藉故迴避,第二個原因是玉郎子暗算武當道士,存心嫁禍於太鳳!」

    拚命神君道:「他竟殺同門?」

    小龍道:「他是幽冥教主打進武當派的義子之一,這已毫無疑問。」

    拚命神君大驚道:「這樣說,逍遙子也是他下的手!」

    小龍道:「逍遙子練功打坐之處,其秘密和戒備,不問可知,外人豈能輕易進入,除非是武當派重要人物,而且功力要同等以上才能下手成功,這更證明是玉郎子所為了。」

    拚命神君點頭道:「你分析得有理,但今晚如何辦?」

    小龍道:「你老和野鶴老道在暗中藏著,晚輩也隱形來對付他,只要能打出他的原形,不怕野鶴道人不信,因為武當派沒有隱形這門功夫。」

    拚命神君道:「野鶴雖是武當一名長老,但他的言語對武當派無大影響力,他相信也許武當掌教和長老和其他人物不相信奈何?」

    小龍道:「那就要證據了,看能否在玉郎子身上奪點東西?」

    拚命神君道:「伏魔劍,有了該劍,就可證明他殺師!」

    小龍道:「他不會背在身上的!」

    拚命神君道:「不,你認為伏魔劍是長劍?」

    小龍道:「伏魔劍有兩把?」

    拚命神君道:「武當鎮派之寶的伏魔劍,與武林所說的伏魔劍不同,這把劍較一般劍為短,上有符咒,純為驅邪誅妖之物,不可作為打鬥用!」

    小龍道:「原來如此,那就想法奪他的!」

    老少商量後,退下山去,找到一座小鎮上吃了東西,直到黃昏再向山上奔!

    到了松林中,忽然看到兩個老道人在坐等,拚命神君立即拱手道:「道峰掌教,在下有禮了!」

    原來另一老道是武當派掌教,只見他起身稽首道:「萬老施主,貧道不知施主駕到,多多得罪了!」

    拚命神君笑道:「哪裡話,掌教親自來,這就好辦了!」

    野鶴道人道:「貧道已將二位的意思轉告掌教,今晚非找個水落石出不可!」

    拚命神君道:「掌教對玉郎子一定有所懷疑了?」

    道峰掌教接道:「逍遙師叔之死,敝派已在祖師殿召開大會,研究結果,認為必有內奸,但不知是誰!直至野鶴師弟把老施主之意向大家一說,人人認為非常可疑,所以貧道親自來見老施主,這事情務請詳細指示!」

    拚命神君道:「不敢,欲查明白,那全靠這位少俠!他是藍龍大俠的第八高足。」

    兩個老道一見小龍的來歷,同時一震,急忙道歉道:「原來少施主就是藍大俠高足,諸恕貧道等待慢之罪!」

    小龍拱手道:「二位前輩不必客氣,請問何處關卡最冷僻?」

    道峰掌教道:「少施主,問此有何用意?」

    小龍道:「這幾晚貴派中傷亡人員是否都在冷僻的關卡上?」

    野鶴道長連忙道:「正是這樣。」

    小龍道:「今晚下手之人,必定仍由冷僻之處而下手,晚輩請二位前輩帶路,到了時立與萬老藏起來窺伺,等晚輩一人去應付!」

    老道們立即帶著拚命神君由側面崖下轉過去,不久到了一處關卡上,回頭一看,早已失去小龍的影子了!

    道峰掌門急向拚命神君道:「少俠哪去了?」

    拚命神君笑道:「他的隱身法高於幽冥教中人,他憑著這一點,已在洞庭殺死十幾個五色幽靈!今晚他算定玉郎子要仗隱身法偷襲守關道長們,所以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

    兩個老道駭然道:「山上遭遇暗襲的竟就是玉郎子所為嗎?」

    拚命神君道:「幽冥教主早已派出他的幾個義子打進江湖,但不知是幾大門派,我們估計玉郎子就是其中之一,令師叔逍遙子太大意,竟把邪門人物收作徒弟!因之才使貴派蒙受災難,日前我們不便明告,提防貴派不信,今晚如能證實,一方替貴派與高太鳳解決疑問,另一方使貴派不要再把玉郎子認作自己弟子,免得以後危險更大。」

    兩個老道聞言,真是不寒而慄,就在這時,忽見一個中年道人閃了過來,情急的向道峰掌教急急道:「掌門人,左側崖下有兩個黑影閃動!」

    道峰掌教嚴聲道:「守卡的當心,不許露面!」

    他接著向拚命神君道:「老施主,怎會有兩個呢?」

    拚命神君道:「大概不是,另有江湖武林高手前來!總之各卡把守之人不可露面!」

    忽見一道黑影由前面衝起,直落拚命神君身前,同時聽出是小龍道:「諸位當心,側面崖下到了兩個可疑之人,一個大漢,一個青年,晚輩不識玉郎子,剛才不便出手!」

    野鶴真人道:「少施主如何引他出來?」

    小龍道:「在對方的來歷不明之前,不宜打草驚蛇,同時貴派各處守卡之人今晚隱藏甚密,對方似也有了警惕!」

    拚命神君道:「這樣說,他不露面,就毫無辦法了?」

    小龍道:「只要是玉郎子,他一定要出手的,也許武當派還有什麼東西他未得手!」

    道峰掌教道:「本派沒有什麼值得幽冥教必須奪取的了,不然的話,該教就準備逐次毀滅本派!」

    小龍道:「幽冥教要盡除中原各大門派還不到時候,當然,貴派和少林派是其最忌視的,可是他在氣候未充分成熟之前,他豈敢輕舉妄動。」

    拚命神君道:「幽冥教為什麼要奪伏魔劍?玉郎子打進來,似專為奪取該劍而來,同時他又奪走瑤池派的東酉?」

    小龍道:「你老不是說過,五百年前幽冥教就是毀在四個奇人的手裡,而那位奇人又各有一件寶物才能把幽冥教主困住?」

    拚命神君急問道峰掌教道:「閣下可知五百年前的故事?」

    道峰掌教搖頭道:「本派只有逍遙子師叔知道,本派的祖先除了將本派以內的事物交由掌門之人,凡有武林秘密則由最老的尊長掌管,比方伏魔劍雖為道家至寶,但非本派所有,因之由逍遙子師叔保存。」

    拚命神君道:「這規矩欠妥當,一個門派之長,應掌管一切權力才對,否則豈不失去掌門人的權力!」一

    道峰笑道:「施主可記得百餘年前的青城派,就是因為掌門人權力太大,結果出了一位偏激的掌門,以其個性任意而為,幾乎使青城斷絕香火,敝派先祖有鑒於此,因之成立長老院,將敝派權力重新劃分,凡有重大事情,非經長老院會議通過後不得執行。」

    拚命神君道:「開明故然是好,但到緊急之時就顯出緩不濟急了。」

    小龍忽然道:「他們能隱形,就算不是玉郎子,那也是幽冥教中人!」

    拚命神君道:「道峰掌教,你可以冒叫一聲,如有玉郎子在內,他就必然一怔!」

    道峰掌教問道:「在哪裡?」

    小龍道:「就在崖卞,他們倆個正在向崖上探望!」

    道峰掌教忽然現身出去,朝著崖下大聲道:「玉郎師弟,你回來了?」

    小龍忽見隱形人之一不但一怔,而且面色大變,居然猛退入林中!但不久又現身林前,居然不隱形了,抬頭朝崖上道:「掌門人,連你老也出來巡查了!」

    道峰掌教又驚又怒,但不露出表面,忍住問道:「師弟追上高太鳳了否?」

    崖下另外一個仍舊退到林中不出來了,只有那青年硬著頭皮答道:「他又回頭了,相信山上定有同門死亡。」

    道峰冷笑道:「他的心太黑了,本派決心與其一拼,師弟,你上來,本座有幾件重要事情要與你商量才行!」

    玉郎子沉吟一下,似不便拒絕,但又有點狐疑,良久答道:「掌門人,請你回去,小弟乘這時再巡行本山一周再來聽候吩咐!」

    道峰道:「好的,本座在祖師殿等你!」

    小龍見他告退入林,立即向拚命神君耳語幾句,隨即亦隱形不見!

    拚命神君急向道峰掌門道:「掌教,藍少俠追去了,探探他有什麼名堂,我們先走!」

    道峰道:「他不會來了?」

    拚命神君道:「會來的,但他要考慮一番,因你能看出他的隱形,這使他莫名其妙呢。」

    道峰掌教道:「他來了怎麼辦?」

    拚命神君道:「回去立派大批高手暗藏祖師堂,把守每一通路,等他進去後全力捉拿。」

    道峰道:「沒有藍少施主,恐怕捉他不住!野鶴師弟趕快回去暗中佈置,本座馬上奉陪萬老施主就來。」

    野鶴老道走了後,道峰又對拚命神君道:「老施主,我倆等著少施主的動靜!」

    拚命神君道:「這小子比高太鳳的能力更強,掌教盡可放心。」

    道峰疑問道:「這位少施主怎麼也有隱身的功夫?」

    拚命神君道:「那高太鳳同樣也有,不過沒有這個高,他們都得自死路冥神之傳,幽冥令主也是出於一源,但各有情形不同而已,幽冥令主是打進去的,高太鳳是死路冥神的女婿,這位是死路冥神拜託之人!」

    道峰道:「原來還有這段曲折,可是玉郎子打進本派是為了盜取東西了!武功他不在乎的,那伏魔劍八成即為盜取之一!」

    說話之間,忽見小龍如電而到,一上崖就向道峰道:「那東西心虛了,他帶著那個手下商量之後就朝山下逃走啦!」

    拚命神君道:「商量什麼?」

    小龍道:「他對手下說,道峰掌門竟能看出隱形法,武當不能再下手了。」

    拚命神君道:「真不出零教所料,他們現向什麼方向去了,你如不能奪到他的伏魔劍,這事恐有問題。」

    小龍道:「他本人向東去了,但他派出手下向北,在分手之際,我看出他交了一件什麼東西給手下!」

    拚命神君道:「我們快追他的手下人,那是將伏魔劍交手下轉呈該教教主,他本人定必另有重要事情去辦。」

    道峰掌門道:「二位就要動身嗎?」

    拚命神君道:「非馬上動身不可,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搶先奔下崖去,回頭向小龍道:「你帶路,必須追到他的手下人!」

    小龍提功撲出,輕聲道:「那人功力雖不弱,但不出百里就可追上他,同時他也隱形不了。」

    拚命神君道:「凡事不可大意,那人既有急務在身,提防他不走大道!那我們就會追錯路線,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小龍笑道:「幽冥教人我已看穿了,他們仗著隱形功,人人都有優越感,認為別人都不及他們,因此養成他們的目空一切,旁若無人的氣勢,那個人絕對不相信有人在追他,同時根本不會怕人看到。」

    二人追出將近五十里,前面現出一座鎮。拚命神君忽然道:「慢點,他會不會落店?」

    小龍道:「怎麼會落店?」

    拚命神君道:「過了鎮,不遠就是漢水了,江面極寬,夜無渡船,你看他的功力有御氣渡江之能力嗎?」

    小龍道:「恐怕未到這種功力!」

    拚命神君道:「那除非他沿江而上,如必須渡江的話,他就非落店不可了。」

    小龍道:「進鎮查查也好!」

    二人剛進鎮,突聽一聲慘叫自遠處傳來!

    小龍循聲如電,他的動作連拚命神君都趕不及,眨眼就超過屋面而去!好在老頭子也是個絕頂高手,反應雖慢了一點,但仍能如影隨形的盯著。

    足有數家屋面,忽見小龍停在一座屋上不動了!

    老頭子一見奔上急問道:「看到什麼了?」

    小龍一指屋前道:「那傢伙被人殺了!」

    拚命神君大罵道:「你說是玉郎子手下?」

    小龍點頭道:「正是!下手之人太快了,我趕到時,連影子也未見到他。」

    拚命神君聞言駭然,急忙走到屍體前,一看真是個大漢,但仔細一查時,突然叫道:「小子快來看,他的傷處非常古怪,同時衣服被搜過了!」

    小龍道:「東西搜去了,傷是施絕頂陰勁所殺,下手之人連元神都毀滅!」

    拚命神君道:「這種功力之強,不是老朽洩氣,那連我也不行,這是誰?」

    小龍道:「是九師弟,除了他,那只有家師能作到了!」

    拚命神君道:「他大概就在鎮上,也許有小女在身邊!」

    小龍道:「不,他向東面去了,這個死的不是偶然相遇而死,事前是捉住過,既活捉住後下手,那已拷問過口供了,九師弟是問出口供再向東面追趕玉郎子去了。」

    拚命神君道:「你有什麼證明?」

    小龍道:「不管陰勁練到何種絕境,下手如不是捉住,屋上的瓦塊豈有如此無損之情!既然先捉後殺,除了問口供,別無原因了。」

    拚命神君歎聲道:「真是後生可畏,小子,你的細心的確過人,現在我們怎麼辦?」

    小龍道:「先向東,沿江追到天亮,天亮不見,然後向北!」

    拚命神君道:「你的意思是什麼?」

    小龍道:「玉郎子一旦被我師弟追上,八成不敵而逃,我想幽冥教主必在北方,玉郎子不敵,他只有求助於後台了。」

    依照計劃,老少二人沿漢水追到天亮時,又至一鎮,拚命神君向小龍道:「這是冷家集,對江是光化城,我們不如過了江再吃早餐,飯後看情形而行。」

    小龍道:「我們在對江可能要遇上意料不到的事情了!」

    拚命神君驚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小龍道:「你老只顧走路,沒有抬頭看到天空,剛才有五道光華由南到北,恰好落在對江,那是到了光化城了。」

    拚命神君愕然道:「駕劍御空的,通常不會有多人同行,這是什麼一回事?」

    小龍道:「恐怕是幽冥教壓服的一批人來此有所作為,我們不到地頭,當然查不出原因,我們快點渡江罷!」

    拚命神君道:「事不尋常,我們也由空中過去如何?」

    小龍道:「存心給敵人看到,你老怎麼了?」

    拚命神君笑罵道:「小子,我老了,但渡船太慢,只有踏波過去比較快一點。」

    小龍道:「那就不宜靠近碼頭,提防眾目免得驚世駭俗。」

    拚命神君笑道:「走左側,小子,你領腿罷,這段時間,我老人家倒變成老傻瓜了!」

    二人走到江邊,正待施展輕功踏波渡江之際,詎料忽有一道黑影由側面如電而到!拚命神君一看,不由訝然叫道:「顯聖太歲!你由哪兒來?」

    顯聖太歲現出急躁之情道:「你們不可渡江,那面現有幽冥教忠實爪牙二十餘人剛趕到,其中認得的有陰毒魔王,他現在成為幽冥教中第一號護法了,凡是歸服幽冥教的老輩邪魔,全都由他一人統御,他的副手即羅剎冰魄、古今珍藏、火焰山主三人,山嶽精靈甚至變成幽冥教的軍師!這批人都在光化城中!」

    拚命神君道:「你是由對江來的?」

    顯聖太歲道:「有生以來,我從未怕過什麼陣勢,但今天我卻悄悄溜出光化城!因為還有不少人物你我都未見過,這些傢伙的來歷雖不明,但他們都是護法之職,其武功不問而知了。」

    拚命神君一聽對江城內竟到了一大群邪魔,不由也緊張了,側顧小龍道:「怎麼樣,暫時在這邊觀看一下動靜再說如何?」

    小龍道:「他們成群而來到底為了什麼?」

    顯聖太歲道:「看情形,這批邪魔是奉了緊急命令而到,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小龍道:「似此不明不白,留在這面又有何用,依晚輩之見,二老請在這邊隱住,讓晚輩憑隱身功過江去探探,如有重大發現,晚輩馬上回來通告。」

    拚命神君立加攔阻道:「這太危險,要去三人同去,你擋隱形的,我們兩個老傢伙對有形的是不怕他們。」

    小龍道:「我不露面,除了幽冥教主親自來,其餘我怕誰?」

    拚命神君道:「假設你見到非露面的事情時,你能忍得住?」

    小龍道:「快看,江面上有兩條人影在追逐!」

    距離在江那面水上,拚命神君有所發現,一見大怒道:「是陰毒魔王追趕孤獨神劍!」

    顯聖太歲拔劍待出,吼聲道:「我去接應!」

    小龍伸手一攔道:「二老且慢,對岸上還有一個在監視!」

    拚命神君道:「那個不認識,管他顯聖兄接應孤獨神劍,我去對付那人!」

    小龍道:「孤獨前輩由這面退來了,不如觀看一下動靜再說,如果敵人沒有第三個,那就等他們到了這面再下手!」

    拚命神君道:「孤獨神劍過來不了,他老是留水裡,難道水中有人!

    顯聖太歲大叫道:「是的,水中有人,敵人是分明暗兩途,我們再不去,恐怕有危險!」

    小龍道:「二位前輩請在這面監視,晚輩先到水中解決那些暗中之人!」

    顯聖太歲道:「當心,可能不止一個!」

    小龍笑道:「在水中,他們再多也不夠晚輩收拾。」

    二老見他大步向崖下走去,這又不知他在水中有何長處,無暇去想他,四隻眼睛趕緊注意江面的打鬥!

    不一會,突然看到陰毒魔王猛地騰身而起,真如破空之箭,須臾衝入雲層,不知是何原故!

    顯聖太歲驚叫道:「他是逃走了!」

    拚命神君道:「哪有這樣逃走的?」

    顯聖太歲道:「你看孤獨神劍不是由這面來了,水中已失去阻力!」

    一點不錯,孤獨神劍筆直而來,到了岸下,拚命神君迎住問道:「衛兄,陰毒魔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孤獨神劍搖頭道:「他看到水中冒出血來,一驚就逃,我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顯聖太歲哈哈大笑道:「你覺出水中有何不對?」

    孤獨神劍道:「水中本有兩個強敵在攔阻我向這面退來,以致我上下提防,竟被陰毒魔王佔盡便宜,現在水中阻力全失,很顯然,水中兩敵已被除去了。」

    拚命神君道:「對面岸上那人是誰?陰毒魔王一逃,他也乘機開溜了!」

    孤獨神劍道:「那是幽冥教收服的爪牙,從來未見過!」

    忽聽岸下響起小龍的聲音道:「哪位前輩來幫幫忙,把這個老魔提上去!」

    他說完又不見了,顯聖太歲立即撲下岸,一會提上一個全身僵硬的老醜怪物!但氣仍未斷!

    孤獨神劍啊聲道:「原來有小龍在水中!」

    拚命神君笑道:「他似還有未了之事又去了,二位看看這傢伙是誰?」

    顯聖太歲道:「二位忘了,他在四十一年前自稱『神瘤』宋邦如的啊!」

    拚命神君道:「他不似那個黑道陰詐傢伙!」

    顯聖太歲笑道:「四十年了,他敗於你的手下時,那時還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算到現在已有七十多了,當然看起不像,但他額上這顆大肉瘤卻變不了!」

    孤獨神劍道:「將他弄醒來問問,對岸光化城中,為何到了這樣多邪門?」

    拚命神君道:「小龍施的恐怕不是制穴手段,二位看他全身僵硬,不知怎麼搞的?」

    孤獨神劍道:「那就等小龍回來再說!」

    話未完,小龍已縱上岸來了,身上沒有一點水跡。

    孤獨神劍向他笑道:「孩子,多虧你出手相助了!」

    小龍道:「你老太客氣了!」

    拚命神君道:「你為什麼第二次又去?」

    小龍道:「三位前輩恐怕沒有看到,對方有個隱形高手在對岸下一條船上,其年紀比玉郎子差不多!」

    顯聖太歲驚訝道:「他現在呢?」

    小龍道:「他追趕陰毒魔王去了,因此我才放心回來!」

    拚命神君道:「這個『神瘤』宋邦如你用什麼功夫制住了?」

    小龍道:「原來三老認識他,這人與另外一個水功極高的老人在水中想搗衛老前輩的鬼,可是他未出手,因此殺了那個而未殺他!只施出『八九玄功』中易穴法錯了他兩大重穴,使其血液上下交錯!」

    孤獨神劍笑道:「原來八九玄功是有這種奧妙,那你快弄醒他,我們要問問。」

    小龍道:「此地不適宜,敵人不久就會有大批來探查,我們必須避開!」

    顯聖太歲伸手提起神瘤,喝聲道:「走,由上面過江,我有地方落腳!」

    大家跟著他順岸而上,不到五里;他即拔身渡江,踏波過了漢水,又奔十餘里,前面現出山林!只見他直向山上奔去。

    孤獨神劍問道:「山上有什麼地方?」

    顯聖太歲道:「山上有座破觀,當年武林聞名的『鐵佛子』就在這觀中出家作了道士,他收手得非常乾淨,連百里外的地方都不去,我是近日才發現他!」

    拚命神君笑道:「原來他有幾十年不見了,我以為被仇家收拾了!沒有想到他竟出了家!這人生性好動,居然也能安靜下來!」

    孤獨神劍道:「我們三個他都認識,多年不見,真是難得一會了。」

    到了觀前,忽見一個道士迎出大笑道:「諸位施主大駕光臨,真使破觀生輝了!」

    拚命神君搶出駭然問道:「鐵拂子,你早已知道我們要來了?」

    老道哈哈笑道:「未曾遠迎,希望恕罪,致於如何知道,暫且不言,諸位快請入觀!」

    顯聖太歲扛著『神瘤』宋邦如,走到老道面前問道:「鐵拂子,你認識他罷!」

    老道不看先笑,點頭道:「『江漢三怪』諸位已生擒其一,好在未曾殺害,否則非結下一個強敵不可!」

    孤獨神劍道:「我們已注定結下幽冥教強敵了!」

    老道搖頭道:「幽冥教連我貧道也算上,那是應結的仇,至於不應結的而結下,那就可惜了!」

    拚命神君道:「你說誰?」

    老道鄭重道:「貧道只知他非邪亦不正,說他邪麼,他專找幽冥教中重要人物下手,轉去半日之間,他把幽冥教的第三幼主打得死去活來,如不是他因了某種原因未取其命,不然那第三幼主還能逃走嘛?如說他是正派弟子,但他又太古怪,近日常向各大門派處處搗亂!據貧道所知現在除了長白派他沒有時間去了,其他凡屬有名的門派都倒了霉!」

    拚命神君大笑道:「你說那人是個少年?」

    老道又搖頭,這卻使老少四人大感驚奇,只見他歎聲道:「他蒙上面,但憑他的聲音和塊頭之高大,顯然不是少年,他在敝觀住到兩個時辰前才走,到此時他帶來四個人,其中就有江漢三怪,另外有個女子!」

    拚命神君立向小龍道:「聲音可變,但太鳳的個子與你差不多,這證明不是他了!」

    小龍急向老道問道:「道長,他的個子比萬老前輩還高大?」

    老道指著拚命神君笑道:「他顯然是老輩武林大個子之一,但還不如酒神,這個近日被幽冥教稱為『神力煞星』的人物,那比酒神還高大,貧道曾請教過他的真實姓名,可是他不肯說!」

    孤獨神劍道:「『江漢三怪』其他兩人是誰,當年沒有這『三怪』的字號!」

    老道笑道:「三怪是後十年才有的,這神瘤是老大,另外兩個誰都見過,除了這位少施主,三位而且耳熟能詳呢,他就是『七指』汪法外,『捕風腿』羅盤!貧道不知三個專於黑吃黑的怪物,因何忠實的作了那『神力煞星』之僕?」

    拚命神君道:「憑這三人的武功,竟情願作他僕人?」

    老道點頭道:「三怪見他之時,口頭上自稱老奴,情形上非常忠誠!」

    這時已進現內,顯聖太歲把神瘤放在雲房地上道:「小龍,快把他弄醒來問問,他為何又在幽冥教人之內?」

    小龍道:「這個容易。」說著一拂袖,立見那神瘤睜了眼!

    老道急忙上前扶起道:「宋施主,別亂動,這都是自己人!」

    神瘤翻身跳起,一看三老傳笑道:「孤獨神劍、拚命神君、顯聖太歲,你們要把我宋邦如怎麼樣?」

    拚命神君搶先大笑道:「神瘤子,搶你的在你後面,可不我們三個老朋友!」

    神瘤回頭一看小龍,目上立現愕然之色,良久才道:「少俠是誰?」

    小龍拱手道:「晚輩要先問前輩一句,你老為何處身幽冥教中?」

    神瘤環顧四周,一看沒有其他生人,這才鄭重道:「奉命臥底!」

    小龍連忙道:「奉誰之命,那就不必問了,晚輩算是誤擒前輩,望祈見諒!」

    神瘤道:「你們都是來對付幽冥教的?」

    拚命神君接口道:「當然,看來我們是同行了!」

    神瘤道:「在下是幽冥教欲收之人,幸在五色幽靈來到之前。承蒙神力煞星相救!此生願效死以報,對付幽冥教,算是與諸位同行了。」

    拚命神君道:「宋兄,神力煞星到底是什麼人?」

    神瘤鄭重道:「他自稱天下第九星,但不說真實姓名,各位如無留下在下之意,那宋某必須趕回光化城了!」

    小龍問道:「神力煞星現在哪裡?」

    神瘤道:「他時奔千里,住無定所,在下無法知道,除了他找在下,除此無可奉告了!」

    顯聖太歲道:「聽說宋兄還有兩個連號呢?他們焉能追隨得上?」

    神瘤道:「汪法外和羅盤也派到幽冥教中去了,小主人只帶著他的情人在身邊!」

    拚命神君忽然問道:「宋兄你可知道那姑娘的來歷?」

    神瘤道:「除了叫她小姐之外,一切不知。」

    小龍接著道:「只要宋前輩不隱瞞,晚輩還是問得出他的來歷。」

    神瘤道:「瞞你們作什麼,問吧!」

    小龍道:「神力煞星最近是否在幽冥第三幼主那裡奪到一件或二件寶物?這是一,其次他身上是否有三把神劍?那是他奪自『胎裡壞』手中的!」

    神瘤驚奇道:「是的,兩事都對,尤其那三把神劍,他可一次放出,前天他就以三劍獨鬥陰毒魔王、山嶽精靈和火焰山主,雖未取勝,但也未敗!」

    拚命神君跟著笑道:「小龍,那證明是你九師弟高太鳳了!」

    小龍點頭道:「是他無疑了!」

    顯聖太歲道:「那他的個子又如何變得又高又大了?」

    小龍道:「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古龍內丹所引起其身起了變化,假設不是這個原因,那就是他故意施『八九玄功』放大身材的!

    神瘤愕然道:「少俠是近日江湖所傳的『滅元殺星』!」

《劍帝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