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郡主失策誤服毒

    旭日東昇,暗暗的山徑更顯得沉靜和崎嶇,清華郡主看出兩個老太婆仍在猶豫不決,不禁嬌聲問道:「二位師伯故意攔住咱家去路,可是要想奪取神虯內丹?」

    元元後陰聲接道:「我老婆子要替你師傅管教管教!」

    清華郡主冷笑道:「若論到國家皇法,不要說要你們,就算家師親自在此,咱家要她跪下恐亦不敢違抗,否則即為反叛廣

    柳老太婆接口道:「你這丫頭到此地步還想挖出公主架子來;,,

    她知道清華郡主已盡得蒼頭魔姑傳授,猛的一掌劈出道:「交出神虯內丹就免你一死!」

    清華郡主火速拔出身後寶劍,嬌喝道:「大概你們不想回京了,咱家現判你們欺君造反之罪!」

    元元後閃開一旁觀鬥,陰聲笑道:「九親王早已奏明皇上,說你已私通大盜屠龍公子,只怕連你父親四親王也要受到嚴重處罰!」

    清華郡主聞言大驚之至,不禁大喝猛撲,勢欲拚命!

    柳老太婆並不施展玉劍,她只雙掌齊揮,但也奇勁無比,邊鬥邊陰聲罵道:「丫頭,你這套黑地劍法能在我老婆子面前稱雄?」

    清華郡主黨出她內功驚人至極,三百招一過,只累得香汗淋漓!

    元元後大聲叫道:「姐姐不要殺她,只活捉捆綁人京即可!」

    柳老太婆深知捆綁不易,大聲道:「殺雖不致,重傷難免!擒住後再整治罷。」

    她突然施出一招絕技,全身欺進清華郡主黑地劍法之內,猛地一掌劈出.

    清華郡主突覺眼睛發黑。肩頭如遭雷劈,身體拋起,直貫人林!

    柳老太婆得勢大笑道:「丫頭內勁欠佳,未免可惜了黑地劍法!」

    元元後一見,如矢追進林中,大叫道:「姐姐勿懈,提防她帶傷逃走廣

    她身剛進林中,猛見清華郡主落在一個少年手裡抱住,觸目赫然大震!

    柳老太婆聞言亦到,同樣暗叫:「完了!」

    少年看著兩個老太婆不理,俯首只見清華郡主早己暈死過去,但手中仍舊緊握寶劍未放!

    他輕輕的將清華郡主放在地上,這才面對兩個老太婆厲聲大笑道:「原來你們就是當年欺壓我師傅的三個人之二,快說,還有『神亦迷』蓋古芳何在?」

    兩個老太婆早先未曾向「天機子」和「玉符子』」下手之因,就是看到二老已有傳人,此際兩相覷面,便知遇上剋星!

    元元後陰聲接道:「我們的來路居然被你小子模清了,你蓋奶奶早作古人,要找你就到陰間去找罷!」

    蓋古芳已遭康燕南劈死之事,這少年自然一無所知,但他焉能相信兩老太婆一面之詞,只見他忽自腰間拔出一把配劍冷笑道:「你們自知難敵,因此想少死一人,存心將蓋老太婆藏起不成?這又有何用,少爺雖然討厭兩個老鬼窮嗜蘇,但對他們的仇人仍有替他們收拾的義務,你們快將『玉符天機』圖上的東西都拿出來,讓少爺先指點你們所學未全之處,讓你們開開眼界後死也死得安心,否則你們死了恐難瞑目。」

    兩個老太婆漸漸身心皆顫,同時各自裙底探出玉劍,甚至那柳老太婆還多出一把,無疑,那把玉劍就是蓋古芳遺下的。

    少年一見……陡然哈哈笑道:「『金烏劍』、『玉兔劍』。『繁星劍』,三劍本來就是我那兩個老鬼指引你們得到的,今天只怕都要歸少爺之手了,繁星劍既然不在蓋老婆子之手,嗯!可能她真個是死了!

    兩個老太婆不等他語音停頓就採取行動,於是同時厲叱撲出!

    少年不避反進,長劍直取正中空門!招式不快,力也不雄,豈知竟將兩個老太婆嚇得大驚急退.

    少年哈哈笑道:「你們兩個老妖婦可識得這一招天機劍法?」

    柳老太婆看出連一招都攻不下去,心中哪還有鬥志,立即傳音元老太婆道:「二妹子,你拾得那把神箭練熟沒有?只有拿它來對抗了。」

    原來那支祥和金蕭竟然被她們在暗中拾去!元元後聞言急答道:「神曲一時難成,而且不明其中訣竅,我們只有設法逃走了!」

    那少年正待向她們迫進,目光中殺機立現,但忽聽身後有了異動而停,反身撲出大喝道:「是什麼人?」

    原來他身後並未來了他人,而是清華郡主漸漸甦醒之故,他一見立即上前探視,卻給兩個老太婆趁機開溜了!

    少年這時已將全神貫注在清華郡主面上,那種如仙質之姿,立將他吸引得如醉如迷,只見他小心翼翼餵了她一顆藥丸,再運起內功替她按在肩頭傷處治療!

    清華郡主經頓飯之久已完全清醒,且已感覺傷勢毫無,但她仍裝作未醒,心中已在揣摩他有何不良企圖。

    少年見她依然不醒,面上現出又驚又疑之情,收手之後,喃喃自道:「傷勢己好了,怎的不醒呢?嘿嘿,那兩個老妖婦難道還弄了其他手腳在她身上,哼!我不要她們死得極慘才怪。」

    忽然,他察知兩個老太婆早已不在,不禁勃然大怒,跳起大叫道:「你們還想逃嗎?」

    清華郡主對於兩個老太婆逃走之事確實不知,那時她還沒有清醒,此際耳聞少年之言,心中暗道:「我如不趁他離開後脫身,勢難避免他的糾纏!」

    她察覺少年身已縱起欲追,誆料又停止不動,耳聽他喃喃道:「我怎能放心她躺在這裡呢?」

    他猶豫一會,轉身仍朝清華郡主行去!

    清華郡主知道他要抱自己離去了,於是裝作剛剛清醒,慢慢的將身軀轉動,無疑的,她是不願讓他摟抱。

    少年一見,立即急行接近,蹲身輕喚道:「姑娘,你醒了?」

    清華郡主聞言跳起,裝出驚訝道:「你是什麼人?」

    少年根本不知她的身世,但卻已被她美色所迷,只見他顯出一派斯文道:「姑娘傷癒就好了,在下姓辛名威,請問姑娘還有什麼地方不適嗎?」

    清華郡主裝作豁然道:「閣下莫非就是吐出『神虯』內丹之人?」她知道無法隱瞞,故是裝作坦誠無私,而且向身上掏出作奉還之態。

    少年一見,立即搖手制止道:「姑娘不要誤會,『神虯』內丹既被姑娘拾得,那就是姑娘之物了,在下絕無收回之心,只希望姑娘檢查尚有內傷沒有?」

    清華郡主立即順水推舟,將手放下搖頭道:「莫非是閣下拯救之恩,現在已無妨礙了!」

    少年大喜道:「姑娘何必言思,在下不過是舉手之勞,如蒙不棄,咱們同行去採取幾件奇珍如何?」

    清華郡主早知他有逆師行為,同行之說,本待拒絕,但她心中似有某種打算,沉思之餘,點首應道:「閣下欲往何處?」

    少年笑道:「四明山有一支『魔曲銀笛』,天下武林欲得者舉目皆是,其次南海九仙礁有一個瑪秒壺,姑娘如想到手,在下願全力尋來奉送。」

    清華郡主嫣然笑道:「閣下到手之後再許諾罷,說早了不怕成為空談嗎?」

    她既不推卻,也不表示謝意,但在這一笑之中竟比什麼力量還要強,霎時將那少年逗得神魂顛倒!

    二人一面說著一面起程,於路途之上,那少年對她衛護得無微不至,處處唯命是從,慇勤得如僕人一般。

    清華郡主則外弛內張,在言談態度中時冷時熱,她已控制住對方的心靈,使其既不敢放肆,又不捨脫離,甚至連一絲邪念都不敢表露。

    但在第十日後的一個清晨,那少年似已壓制不住心頭的慾火,恰當清華郡主行到右谷之際,他忽然停住叫道:「姑娘,咱們這樣晝夜不停的趕路,在下真感有點疲乏了,不如在這石谷中休息半天如何?一

    清華郡主停步回身,沉吟接道:「疲乏恐怕未必,倒是有點飢餓了,十日來沒有吃點正餐,再吃一些野味真有點吃不下去了。」

    少年急接道:「姑娘就在這兒休息,在下去看看附近有無房屋如何?」

    清華郡主未曾察覺他的異征,於是點頭示意認可。

    那少年立即長身縱起,翻上石谷左側崖頂,稍停觀察,認定正南奔去。

    清華郡主如果要在此時離開獨行,日後只要設詞托故那是毫無痕跡,但她欲將少年一切珍寶及功夫騙到手中,因此再不打算即離。

    那少年去了將近半個時辰,此際居然又如飛回到崖頂,但他並不馬上下谷,手中卻拿了一個紙包,顯然是找來什麼吃的東西,只見他伸頭朝著谷內的清華郡主偷偷一望,隨即又迅速縮回;口中喃喃自道:「我如不施計將她迷住,要下手恐怕不太容易!」

    倏忽間,他從身上取出一隻玉瓶,瓶中裝滿了什麼紅水,他打開紙包,包內現出兩隻燒雞,一塊大大的烤牛肉,只見他目吐邪光,面顯狡詐之情,立將瓶蓋揭開,發出得意的陰笑道:「生米一旦煮成熟飯,到時我還怕你不心甘情願的聽我擺佈!」

    紅水被他傾倒食物之上,表面上看不出一絲破綻,一切妥當之後,便拿起紙包直朝谷底行去。

    清華郡主一見他走近,不由自心頭起了一陣跳動,原因是她看出對方的目光有異,問道:「辛兄找到什麼來了!」

    那少年沒有回答,顯出心中有點不安,他順手將紙包遞給清華郡主,這才笑道:「不知姑娘喜不喜歡?這是從四十里外一個小鎮上買來的。」

    清華郡主接過一看,立覺一股香氣衝鼻,霎時忘了心頭警覺,微笑道:「好香!勞你走了這麼遠。」

    少年見她不疑,頃將寬心大放,笑著道:「姑娘快吃罷,在下已於鎮上吃過了。」他轉身又道:「此谷不知有無泉水?」

    清華郡主本已饑不能忍,見他離開之後,隨即撕下一條雞腿就吃!

    三口下肚,她已暈暈沉沉,俄而頹然倒地不醒;

    那少年辛威此際已藏身在三十丈外一株樹下,他似知道紅色藥水有到口即被迷住的功用,藏了一會就向清華郡主奔回,他一見事情成功,陡然發出得意的哈哈大笑,繼則俯身動手!立將清華郡主抱起,意在找個適宜之地去盡情享受,共赴陽台。

    石谷哪有適宜作樂之處,他抱著清華郡主找了不少時間,在慾火逼迫之下,他實在挨不住了,於是就擇一塊較平坦大石,放下清華郡主,自己首先脫衣解帶!

    記料事出意外,正當清華郡主要在這一刻遭遇毀滅之際,突然自谷壁上現出一個老者來,大喝道:「畜生,你竟敢作出人所不齒的下流行為嗎?」

    少年辛威聞聲抬頭,他一見大怒道:「老鬼,你還不快點給我滾,難道要我動手嗎?」

    原來現身的是他師傅之一的「天機子」,老者似知絕非徒弟對手,聞言既不離去,又不敢下谷救人,仍舊叫罵不停道:「畜生,你還想在武林稱雄?如敢不聽老夫之言,老夫馬上就替你宣揚出去。」

    少年怒不可遏,又將衣服穿上,陰聲笑道:「我將你殺了之後,看還有誰去宣揚。」

    他猛的拔身而起,如閃電般衝上谷崖就追。

    老者一見,拔腿就逃,邊走邊罵道:「畜生,你老是要學『天機陣法』,這下就叫你嘗嘗這陣法的滋味了。」

    少年辛威剛剛踏上崖頂,突然只覺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師傅去向了,他猛地大吃一驚,知道已被師傅用陣法困住了,只氣得怒發如雷,暴跳亂衝。

    「天機子」就在他數丈之外,大聲罵道:「畜生,你如不改過自新,老夫就要將你活活困死在陣內。」

    他說完就朝谷中撲去,邊走邊叫道:「夥計,怎麼樣了?」

    這時在清華郡主身邊卻蹲著「玉符子」,他聞聲接道:「畜生用量過多,已無法解救了,除非讓那畜生與其交合,否則回天乏術了。」

    「天機子」走近大驚道:「那畜生竟將一瓶『長眠紅』都倒上食物啦,這怎麼辦,再過一時…」

    「玉符子」搶著道:「快將畜生放出來,除了交合無法再活了。」

    「天機子」立加反對道:「不可,豈能讓那富生如願,還有一法,你趕快餵她一顆『巨雄丸』!」

    「玉符子」詫異道:「你要使她亂性?」

    「天機子」點頭道:「為了救她性命,除此再無別法。」

    「玉符子」搖頭道:「她的武功太強,醒來你我無法將其帶走,搞不好還要遭她毒手,其性一亂,善惡不分,那是好玩的嗎?」

    「天機子」不管一切,立自身上探出一顆丹丸,順手就往清華郡主櫻唇內一塞,冷笑兩聲道:「我還要讓那畜生吃一點苦頭!」

    「玉符子」阻止不及,霍地跳起道:「快離開,她馬上就會醒來。」

    「天機子」道:「你在左側藏著,我去放那畜生出陣,他不知我們弄了手腳,可能還要來作那種下流事兒,如能恰到好處,這妞兒在他解衣時醒來,必定會突然動手。」

    「玉符子」知事已至此,只得依言藏起。

    「天機子」奔到崖頂即回,同樣藏在玉符子身邊道:「那畜生馬上就要來了,看他有無警覺。」

    那少年辛威真的如風馳電掣一般趕到,但他一見清華郡主仍在石上躺著時,似感莫名其妙,忽然想到一事,立即朝四外環視一周,陡的縱聲大笑道:「老鬼們,你們不必藏著!哈哈,這姑娘不止吃進三滴『長眠紅』,你們也知道無救了,因此之故,仍舊送給我少爺來享受。」

    他說完得意之極,但並不解衣行事,只見他俯身抱起清華郡主又大笑道:「少爺取樂豈能讓你們兩個老鬼在旁看見!」

    他抱著清華郡主就朝前急奔,似有另找安全之地行事之心。

    「天機子」和「玉符子』」在暗地緊緊跟著,他們仗著有陣法護身,存心要看結果。

    辛威走出谷口不到半里,前面現出一大片竹林,他剛剛走到竹林之前,只見他突然發出一聲痛哼,雙手一鬆,「蹬蹬蹬」,連退十餘步!

    清華郡主在他鬆手之際,立即猛地跳起,如瘋了一般,大叫向辛威撲去,同時手中竟已拔出她自己的寶劍猛攻前進。

    辛威這時一手按住胸口,面上冷汗如雨點般灑落,似已遭到了重傷之故,他見清華郡主撲近,火速又朝後退!

    清華郡主的聲音突變,出語又粗又重,沉沉的像個猛漢!眼睛大睜,舉動毫無少女的態度,她一聲聲大吼著,嘿嘿的大喝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將我抱在懷裡?」

    辛威不知是師傅們動了手腳,他此際只認為清華郡主是「長眠紅」毒藥之故而突然醒轉發瘋啦,只驚得他忘記了內傷,不斷的一退再退。

    原來他確被清華郡主印了一掌重的,然而他已被清華郡主的姿色所迷極深,雖傷不恨,全無反擊之心。

    他的後面隱著二老,「天機子」這時開心之極,悄聲對「玉符子」道:「咱們走罷,畜生已陷人情網,這輩於夠他受的,看勢他不致傷害那小妞兒了,讓他去糾纏罷!」

    「玉符子」歎聲道:「那妞兒永遠這樣豈不可惜,我們不能使她瘋得太久了。」

    「天機子」眼看辛威遭清華郡主追進竹林,沉吟一會忽然道:「夥計,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玉符子」訝然問道:「什麼辦法?」

    「天機子」笑道。「這妞兒從前曾與康小子在一道走過,看情形,他們之間可能非常要好,我們將那小子找到後,叫他設法與妞兒交合一次即可復元。」

    「玉符子」鼓掌笑道:「只怕他不肯哩!」

    「天機子」搖頭道:「小於們哪個不貪色,何況還是叫他救人呢!」

    「玉符子」忽又搖頭道:「不行3原小子不是這畜生的對手!」

    「天機子」想想又道:「還有辦法,我們先將『迷樓瑤姬』那小妞兒找到,然後傳她『玉符天機』圖上未全之學,叫她負責對抗這畜生,於是那康小於就好下手了。」

    兩個老糊塗自認想得周到,於是急急行事而去。

    辛威自從逃出竹林之後,清華郡主再也追不到他的背影,只在竹林中大喝大叫一陣之後,她也就毫無目的地信步離去。

    但在她剛出竹林之際,那辛威又在她的背後出現了,只見他行動非常小心,似怕被清華郡主看見,觀其神情,顯然有戀戀不捨之勢!

    他一連跟了數天,其情仍舊不變,從此看出,他是不僅不捨,而且在暗中似下了決心保護,大有永不灰心之勢。

    第七日中午,清華郡主居然知道進人一條鎮上去吃中飯,而且並不混吃混喝,吃後仍舊給錢!這一點小小的表現,致使在暗中的辛威竟是喜得連聲念佛!從此可見其心中對清華郡主是何等愛護!

    清華郡主的表現不像已往,有時顯得呆板,有時非常精靈,總之,她一切都不正常,甚至還忘了已往的記憶。

    她走出鎮後,既無目的,也不擇方向,猶如是個隨遇而安的流浪人兒!

    辛威卻跟著她不即不離,每逢有遮蔽之處,他就盡量接近,如逢開闊之地,迫使他不敢隨行,但他始終都不肯脫離視線。

    誰料在到達一處山頂之際,清華郡主竟於無意中發現了身後有人,而且就是她追失的對象,於是她反身就往後面撲出。

    辛威被她出其不意的一撲就到,他一見大急,但已迴避不及!

    清華郡主撲到他身邊冷笑道:「你還想逃走嗎?」

    辛威知道無法解釋,只得苦臉拱手道:「姑娘,在下與你無仇,希望不要誤會。」

    清華郡主聞言一怔,詫異道:「叫什麼?啊!你叫我姑娘?」她竟連自己是男是女都給忘了,邊說邊俯首看看自己的打扮!

    辛威歎口氣道:「姑娘,你曾遭遇兩個老鬼的毒手,現在連已往的記憶都全失啦!」

    清華郡主仰首望天,似在搜尋什麼回憶,良久之後,她只皺眉搖頭,顯出毫無所得之情,但她確實看出自己是個女的,於是略將敵意減低道:「那你追我到此何為?」

    辛威暗暗慶幸,而且長長吁口氣道:「在下因已往與姑娘非常友善,在你遇害之後,恐怕姑娘遭遇不測之危,是以冒險追隨在旁保護。」

    清華郡主默然不語,也不追問是何人所害,似又在苦思記憶。

    辛威慢慢行近兩步又道:「姑娘,在下還有一點可證明,姑娘如果未遭他人暗害,你想想看,你的武功必定能記得招式和名稱。」

    清華郡主忽然大驚道:「我確實記不起來了!」

    辛威和聲說道:「姑娘不必著急,你已將武功練到自然之境了,舉手投足都能自成章法,就算記不起亦能施為。」

    清華郡主似已被他言語感動,點頭道:「確有幾分相信你的話了,無怪我心中沒有一定去向呢?」

    辛威接道:「在你沒有受害之前,我們要去四明山尋寶,好在姑娘所走路線不錯,現在再走半天就到。」

    清華郡主擇手道:「那你帶路去罷,我是無法認路的。」

    辛威已感到內傷漸癒,心頭的慾念復萌,他見清華郡主已放棄敵視之心,於是更接近笑道:「你既失去已往的記憶,今後非聽我指引不可,江湖險詐百出,一不小心就要吃虧。」

    清華郡主不置可否,只是隨著他緩緩而行,居然再不存有提防之心!及至進人四明山區後,她忽然停住問道:「我永遠無法恢復從前記憶嗎?」

    辛威趁機接近,裝著正經答道:「在下不知那兩個老鬼用的是什麼方法害你,只要能查出原因,在下絕對要設法替姑娘恢復以前記憶。」

    清華郡主突又搖頭道:「其實不恢復從前記憶也好,說不定從前我有不少煩惱。」

    辛威直到現在還不明瞭她的身世和姓名,那就更談不到她過去的遭遇和往事了,聞言只含糊應是。

    突然前面現出數條人影,清華郡主一見就追,揮手道:「他們莫非是來奪寶的?」

    辛威似早已認識前面之人,大聲道:「姑娘,那三人是在下初交好友,你不可殺他們。」

    清華郡主問道:「他們是誰?」

    辛威朗聲叫住前面三人,然後再向清華郡主道:『哪前面第一位姓慕名紅采,居中姓竺名仲岳,最後一人姓夏侯名欲,都是武林後起高手,與在下性情非常投機。」

    在他說話之際,那前面三人已聞聲回頭,但一見二人之下,似都感到大吃一驚,距離遠,只見竺仲岳悄嚮慕紅采道:「江湖近日傳言不假,令師妹確是被他弄到手了!看情勢還另有溪蹺。」

    慕紅采心情非常沉重,面色難看已極,然而他是知道對方的厲害,顯出有苦難言,有怒難發之形,甚至還悄聲警告道:「二位勿在表面上露出破綻,先探探他的經過後再設計除他。」

    三人邊說邊行,雙方只距十丈遠之際,慕紅采忽然傳音道:「二位當心,我師妹如三日前那老者之言,真個被藥物害迷啦,看勢那姓辛的還不知道我與師妹的關係,二位說話不可露出馬腳。」

    辛威很快奔到三人身前,回手指著清華郡主問道:「三位可識此女來歷?」

    慕紅采問道:「辛兄攜艷悠遊,難道還不明其底細?」

    辛威看出他面上有隱忿之情,不禁問道:「三位此來有事嗎?」

    竺仲岳哈哈笑道:「一來為尋寶,二來為了尋人,辛兄艷遇何時?」

    辛威耳聽清華郡主快到,立即將經過說明後道:「三位是我知己,請勿引她發怒!」

    三人聞知他尚未將清華郡主弄到手中,同時都放下心頭隱怒,於是夏侯欲乾脆揭穿笑道:「辛兄可知此女即為慕兄師妹否?」

    辛威聞言一怔,心中愕然忖道:「原來她就是『蒼頭魔姑』之徒,無怪姓慕的滿面怒容。」

    他心中頓生毒念,表面卻哈哈笑道:「慕兄為何不說?好在小弟尚無過失。」

    慕紅采淡然笑道:「可惜我師妹已遭了毒手!」

    辛威知他話中有刺,不由暗恨明笑道:「慕兄不要誤會,令師妹目前現象絕非在下所為。」

    清華郡主這時己到三丈之內,然而眼睛卻緊緊望著一座山,同時亦停下腳步,顯出已發現什麼事情。

    慕紅采沒有反駁他的話,但表情十分難看!

    夏侯欲生怕二人鬧翻,立即正色道:「辛兄只怕還不知江湖謠傳吧?」

    辛威沉聲問道:「難道傳言中有什麼與辛某不利?」

    竺仲岳點頭道:「多少有點難聽之言!但事情已成過去,現在不說也罷,僅有一點必須提醒辛兄,慕兄師妹本為當今皇上義女,且早經魔姑前輩親口許給慕兄為妻。」

    辛威聞言更急,殺機無由大起,口中仍舊朗笑道:「好在辛某尚未作虧理之事,否則真對不起朋友了。」

    他當著清華郡主在旁不便下手,岔開正題又道:「目前只怕令師妹尚不肯跟著慕兄同行啊!」

    慕紅采忍著一口怨氣,裝出淡然的笑道:「有辛兄在旁照顧,豈不勝弟百倍。」

    辛威望了清華郡主一眼,忽然告別道:「令師妹可能發現什麼事情了,三位是否願同行?否則小弟先走一步了。」

    慕紅采望了竺、夏侯二人一眼,毅然答道:「四明山不小,咱們難得會面,一同行走甚妥。」

    辛威忖道:「你們要想早點回老家了。」他轉過身去;「三位既願同行,那咱們就不必耽擱了。」

    竺仲岳首先隨在他的後面,問道:「郡主定已不認得我們,辛兄還得多番介紹了。」

    辛威點頭道:「那是當然要作的,否則她會反目成仇的,因其性情大變,喜怒不可捉摸,三位還須當心為要。」

    當他們走到清華郡主身邊介紹之際,在右側山頭上確實閃過不少人影!

    辛威忽朝上面一指,向著慕紅采問道:「那巨松之下立著三個與你我年齡相彷彿之人,慕兄可識是誰?」

    慕紅采注目一會,回頭對著竺、夏二人道:「二位,屠龍公子手下太清生也來了,另外二人卻認他不出!」

    他說完之後,又對辛威道:「辛兄可知有屠龍公子其人?」

    辛威點頭道:「耳聞其武功甚強,可惜從未相遇。」

    慕紅采忽然靈機一動,正色道:「屠龍公子並非你我同道中人,此人目空一切,聞曾…」

    他暗朝清華郡主背後遞了一個眼色又道:「他們之間早有苟且行為!」

    辛威聞言會意,長眉一挑,沉聲道:「慕兄已往怎能忍下那口氣呢?」

    慕紅采由衷發出一聲真正的歎息道:「家師與迷樓三位老前輩尚且拿他莫可奈何,小弟更不在話下了!」

    辛威傲然笑道:「辛某不才,今後願替吾兄伸助一臂!」

    慕紅采拱手道謝之餘,內心暗感得計,接著又歎口氣道:「此人智慧絕倫,且善各種容貌變化,實非武功一道可敵,辛兄亦不可大意。」

    清華郡主忽然回頭皺眉道:「你所說的,我連一點都聽不懂!」

    辛威接道:「這都是姑娘失去記憶之故!」

    清華郡主突然長身縱起道:「你們既要尋寶,為何又在此地盡說些毫無意義之事。」

    四人見她直往右側山頭奔去,隨即同時跟進,竺仲岳猛然大叫一聲道:「慕兄,你忘了令師所傳錦囊之事了?」

    慕紅采微怔歎道:「家師一生不打啞謎,但這次卻出乎意料之外,錦囊中並非信函字條之類,僅僅包藏著一塊五彩花紋石子,兄弟直到現在還想不出是何道理。」

    辛威恰好走在他的身旁,聞言詫異道:「令師叫何人傳遞給慕兄的?」

    夏侯欲接答道:「那是慕兄偶然在一座古廟中發現魔姑前輩所留暗記指示尋得,在得石之前,該廟中顯然曾經過非常激鬥。」

    辛威道:「這樣看來,慕兄之師是無暇修書了,而且含有非常秘密之故!」

    清華郡主本已超前數丈,她突然停步回頭道:「那花紋石何在,給我看看!」

    慕紅采看出她神經有點不正常,不由遲疑未答。

    清華郡主陡地反撲回來大喝道:「你敢不拿出來?」她已高舉右掌待劈!

    慕紅采一見大驚,霍然閃開道:「師妹不必多疑,愚兄拿出就是!」

    清華郡主冷笑道:「誰是你的師妹?下次再叫,我就一掌劈死你。」

    慕紅采哪還敢再開口,急急從身上摸出一塊花紋石遞過道:「你看罷!」

    清華郡主哼聲接過後一看,忽然發現上面似有三個蠅頭小字為「五彩洞」!她一時精靈無比,順手塞進衣內道:「我正喜歡這些彩石。」」

    她說完獨自飛奔上山,再也不顧他人追隨與否。

    這種舉動本不為奇,但在四個心計莫測的青年跟前仍難瞞過,一個個不約而同,毫不放鬆的緊緊追去。

《大盜紅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