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還沒有上膛!」高強看著青年,有氣無力地說道,順便從地上慢慢站起。

  「哦!對!」青年拍拍自己的腦袋,讚賞地看了高強一眼,隨後拉動槍栓,隨著卡嚓一聲脆響,再次舉起狙擊步槍,衝著閃到一旁的那名中年人就是一槍。

  「彭!」槍聲響起,沉重的步槍聲響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子彈幾乎是擦著中年人的胳膊飛過,雖然沒有傷到他,但他身後卻傳來慘叫聲,兩名青幫人員雙雙倒地,第一個人胸口被子彈貫穿,身體上多出兩隻拇指大小的血窟窿,而他身後那人比他慘得多,胸口的窟窿足有拳頭大小,彷彿是被炸開似的,事實上,他的傷口也確實是被炸開的,狙擊槍威力強大,如此近的距離,直接將前面那人身體打穿,子彈撞在第二人的胸骨上發生爆裂。

  「哈哈!」雖然沒有打中中年人,但看到自己一槍打死兩人,青年咧嘴狂笑,嘀咕道:「這東西果然好用!」說著話,他也不再瞄向中年人,轉過身,對著青幫人員連連扣動扳機。

  在狙擊槍連續的槍聲中,青幫陣營裡人仰馬翻,眨眼的工夫,一梭子子彈被他打光,再看青幫眾人,倒下一片,其餘人等嚇得四散而逃,都躲出好遠。

  『卡、卡、卡——』狙擊槍又發出空響,見再沒有子彈打出,青年這才作罷,將手中槍向地上一扔,一腳踩成兩截,隨後抬起頭,看向中年人,笑吟吟道:「玩笑開完了,現在,該我們比試比試真功夫的時候了。」

  飛鷹堂的兄弟聽完這話,皆是哭笑不得,他連續射殺青幫這麼多人,竟然只是在開玩笑,此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沒有見過青年的眾人把他看成是瘋子,而見過青年的高強早就認為他是瘋子了,而且還是那種噬血如命的瘋子。

  呆立在原處的中年人看看被子彈劃開袖子,抹了抹額頭的冷汗,NING聲問道:「小子,你是什麼人?」這時候,他也看出來者不簡單,雖然對方沒有亮出一招一式,可是,以中年人習武多年的直覺,感覺這個青年人不是尋常人。

  「我?」青年笑呵呵地解開衣服扣子,不緊不慢地從背後的衣下抽出兩把如同殘月般的彎刀,他笑得邪氣,也笑得冷酷,笑容中彷彿暗含著備腥,幽幽說道:「我是喜歡殺人的人,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唐寅!」

  「唐寅?」中年人愣了一下,接著,眉毛豎立起來,尖聲叫道:「你就是唐寅?」

  望月閣的人,上上下下都不會對唐寅這個名字感到陌生,數十年來,望月閣被殺的第一名長老就是死於他手上。聽完唐寅這兩個字,兩名中年人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眼角幾乎都要張裂,牙關交得咯咯作響,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唐寅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至少能死上百個來回。

  沒錯!來的這個青年確實是唐寅。

  自上次洪門峰會一戰過後,唐寅一直在上海養傷。與望月閣的長老交戰中,唐寅雖然落得一身是傷,不過發現自己的身手也提高了許多。像他這樣身手的人,再學武功也不會有任何突破,想要提升自己,只能通過與高手的不斷決鬥來完成。望月閣或許對唐寅恨之入骨,可唐寅對望月閣卻來了興趣,很想再找望月閣的高手決鬥,挑戰和突破自己的極限。他傷好之後,本想去找謝文東,因為在謝文東身邊,肯定能遇到望月閣的高手,後來聽說文東會到了無錫一帶與青幫作戰,距離上海不遠,唐寅就順道過來看看,也順便與三眼、李爽、高強等這些『老熟人』打聲招呼。算起來,三眼還是他的老老大。

  結果他到了無錫不久,還沒找到機會與三眼等人會面,就碰上高強陷入青幫圈套這擋事。

  在暗中,他先除掉了那名被傲天派出去的槍手(這也是槍手為何遲遲沒有開槍射殺高強的原因所在),隨後他一手提著槍手的斷頭一手拎著狙擊步槍混近青幫的陣營裡。

  這時正是望月閣長老與高強對峙之時,人們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生怕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激戰,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看到高強遇險時,唐寅沒想太多,甩手將斷頭扔了出去,將中年人的殺招打斷。

  「呵呵,怎麼,你們也知道我?」唐寅對兩名長老的怒髮冠視而不見,反而美滋滋地反問道。

  他的這個表情,在望月閣長老看來無疑是挑釁,最嚴重的挑釁。那名與高強交手的中年人怒極而笑,身子氣得直哆嗦,突然嗷的一聲,向唐寅撲去,手中的尖刀彷彿化成十數道銀電,分向唐寅週身要害掃去。

  「來得好!」看到對方聲勢驚人的殺招,唐寅非但沒有恐懼,反倒是滿面的興奮,這種興奮是由心而發的,甚至他身體上的每一處毛孔都激動得張開,像是一張張餓極了的小嘴終於找到了食物。

  隨著他一聲長笑,唐寅揮刀迎了上去,周圍的人根本看不見二人是如何出招收招的,耳輪中只聽到一陣連續不斷的金鳴聲,隨後,兩人已分開,唐寅的衣服上被劃開數條口子,中年人也同樣如此,雖然兩人都沒有受傷,但通過衣服上撕裂開的口子不難看出二人這一回合爭鬥的凶險。

  「再來!」這回,唐寅搶先出手,沒有華麗的招法,只是平淡無奇的前刺,這樣的招法,任何人都能用得出來,但由唐寅式出,威力卻有天壤之別。

  他的出招已不僅僅是快、準、狠那麼簡單,別人看來或許感覺

  不到什麼,在被矛頭直指的中年人卻心底生寒,眼睜睜看著唐寅這一招刺來,他無從抵擋,因為無論怎麼招架,他都感覺到唐寅的另一把彎刀能在自己格擋的瞬間刺進自己的胸膛,他也無從閃躲,因為他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躲避,都會引來對方無窮無盡的後續殺招,他沒有選擇,只能退。

  唐寅平平凡凡的一刀,逼的中年人急退,而且是一退再退,但唐寅的刀好像有磁性似的,他退著刀進,始終距離在他胸前兩尺左右的距離。

  這是什麼刀法啊?!中年人在倒退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驚出一身的冷汗。

  可是他不敢停。

  他二人一前一後,由場中一直衝進青幫的陣營中,中年人退勢不見,將青幫人撞倒一片,這時他靈機一動,隨手抓住一名青幫幫幫眾,揮手向唐寅拋去。

  撲哧!

  那名大漢在驚叫聲中被活活的切成兩斷,唐寅的身形由血霧中鑽出,而那把殘月彎刀仍是向中年人的胸膛刺來。

  中年人畢竟上了年歲,體力無法象唐寅那麼充沛,後者能靠一口氣撐住,可是他卻不行了,中年人氣喘。提內氣力也盡,無力再退,看著對方的刀尖漸漸貼近了自己,他也顧不上什麼顏面,就地一倒,來了個懶驢打滾這種下三濫的招式,在地面上轱轆出好遠。

  喀嚓!

  他剛滾開,唐寅的另一刀也隨之重重劈在地上,將地面砍出一個細長的鴻溝。

  中年人藉著慣性,從地上站起來,接著又連連倒退出數步,方把身子停穩,看到唐寅沒有追殺過來,他這才長長吐出口濁氣,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原來,不知何時,他的衣服已經被冷汗侵濕。

  哎呀!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駭然,這唐寅的功夫,簡直已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可是,洪們峰會才僅僅過去幾個月的時間,那時候史文俊史長老雖然死於他手下,但兩者之間的差距並不大,要說贏,唐寅也是贏在年輕力壯上,但現在他的工夫怎麼會提到到這般程度?

  中年人想不明白,唐寅不到三十的年歲,怎麼有如此可怕的身手。

  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有些人,也不是能用年紀來評估的。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天才的存在。

  謝文東是這樣的人,唐寅也是這樣的人。

  站於後面的高強心中歎氣,可怕的唐寅!可怕的瘋子!

  唐寅雙手提刀,站於青幫的陣營之內,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就夠其他人退避三舍的。

  他腳下踩著釘子步,皺著眉頭,看看不遠處狼狽不堪的中年人,頓了一會,他轉頭看另外那名中年人,仰仰頭,說道:你倆一起來!

  此時,沒有人再會把他的傲氣當成狂妄,這就是實力的體現。

  只一刀就把望月閣長老逼的如此狼狽的人,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出幾個!

  唐寅的起點太高了,他的一次突破,自己沒感覺怎麼樣,而實際上,身手卻提高了一大截!在真實的決鬥中,一名長老已經無法滿足他此時的需求!

  即使他不說,另一名中年人也沉不住氣了,那名中年人悄然無聲地走到唐寅身後,與同伴對釋一眼,接著,毫無預兆,兩人同時出刀,一前一後,以刀鋒編製出的兩張巨網,向唐寅籠罩而去!

  好!

  唐寅大聲讚好,雙臂一晃,舞動著兩把如同殘月的彎刀,與兩名長老戰在一起。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停歇的連續對決,三個人好像走馬燈似的在場中連連打轉,周圍人等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只能感覺到迎面撲來的一陣陣勁風。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