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孟旬為人平和,說話也斯斯文文的,在手下面前少有發火的時候,可現在,他臉色陰沉著,面沉似水,說話時的語氣也十分冰冷。眾幹部們聽後,紛紛把頭低下,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大氣都布敢喘。

  當初他們可都是誇下海口,而且在他們看來,北洪門只有五百人,自己帶著眾多兄弟一走一過就把他們踏平了,可哪裡想到,這五百多的北洪門熱源竟然這麼難打,整整一個晚上,毫無進展。

  見眾人無語,孟旬深吸口氣,強壓怒火,又問道:「現在下面未受傷的兄弟還有多少?」

  「只……只剩下八百左右。」另一名大漢裝著膽子說道。

  孟旬握了握拳頭,有種想罵人的衝動,他垂下眼目,頓了好一會,才把心情平靜下來,點點頭,說道:「從其他據點再吊七百兄弟過來,今天晚上,無論如何,給我拿下堂口,我親自督戰,如果有必要,我親自上陣也可以,希望各兄弟能盡全力迎戰!」

  此言一出,眾幹部們羞臊的面紅耳赤,好像今日凌晨一戰他們沒有盡全力似的,其實,他們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只不過對方的鬥志太強,戰鬥力也太猛,自己確實毫無辦法。等孟旬說完話後,眾人的腦袋垂的更低了,相互之間偷眼瞧瞧,皆在暗暗咧嘴。

  孟旬親自參戰,非同小可,一聲令下,上下齊動。

  當天傍晚,南洪門從各處據點抽調過來的七百號幫眾便已到位,與原來的八百號人匯合到一處,共有一千多人,人員之多,勢頭之猛,氣勢之強,都如日中天,就連那即為打的快要失去信心的幹部們也來了精神,覺得這回一戰,勢必能吧北洪門全部殲滅,順利奪回堂口。

  南洪門積極準備,北洪門那邊卻很平靜,上上下下都在抓緊一切時間休息,儲備體力,好應付凌晨即將展開的新一輪鬥爭.

  晚間無語,凌晨兩點,孟旬下達攻擊的命令.

  這一次,南洪門沒有強攻一點,而是將人員分散成兩波,一在前,一在後,採用兩面夾擊的策略.

  為了應付對方的進攻,北洪門也不得不把本就不多的兄弟分成兩部分,一守前門,一守後門,如此一來,人員的調配上更顯得捉襟見肘.

  謝文東安排袁天仲帶上五十兄弟看守後門,後門相對來說好守一些,又有袁天仲坐鎮,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比較問工,反倒是前門的壓力很大,本不擅長鬥爭的惑文強業已上陣,頂到最前面,親自指揮下面的兄弟們作zhan.

  這一場撕殺,直打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雙方傷亡人員都不少幾十號,坐鎮後放觀望戰局的孟旬悠然而笑,看起來,北洪門在前面作zhan的人只有二百號左右而已,而且一旦出現傷亡,沒有後續的補充,照這樣發展下去,對方最多還能頂住一個鐘頭就算不錯.

  想著,他招招手,叫來南洪門的幹部,含笑說道:"各位,你們統統頂到前面,一鼓作氣,給我衝破北洪門,殺進堂口!"

  "是!孟哥!"由於己方佔有絕對優勢,幾名南洪門幹部這時候也是士氣高漲,紛紛振喝一聲,提刀而去.

  他們的加入,使南洪門的進攻更具威力和侵略性,只剩下一百多燒的北洪門人員再堅持不住,北逼得齊齊向後潰敗.

  霍文強急得滿頭是汗,卻毫無辦法,他指揮做zhan的能力雖強,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雙方在人數上的差距實在太大

  他的嗓子幾乎都快喊啞,但對戰局的影響甚微,正在他打算以死抵抗南洪門前壓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急忙回頭,定睛一看,原來是五行的金眼站在他的身後。金眼滿面從容,說道:「東哥有令,讓你帶著兄弟們退回大堂!」

  「啊?」霍文強大吃一驚,退回大堂?那豈不是把堂口的正門拱手讓給南洪門了嗎?那樣一來,就等於讓南洪門的一隻腳踏進堂口,己方的形勢也更加危急。他艱難地咽口吐沫,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東哥的命令?」

  「是的!」金眼回答得乾脆。

  「為什麼?」霍文強驚道:「難道東哥打算放棄堂口了嗎?」

  就算是放棄,現在也晚了,此時外面都是南洪門的人,己方要撤,也沒地方可退啊!

  金眼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別問我為什麼,這是東哥的命令。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我只需按照東哥的意思去做即可。」

  霍文強足足愣了幾秒鐘,突然想起謝文東在白天說過他還留有後手,難道,這是東哥的計謀?想罷,他不再猶豫,將手一揮,大聲喝道:「兄弟們,隨我撤!」

  一聲令下,嘩的一聲,北洪門人員放棄大門,全部退回到大堂之內。

  他們說退就退,反而把南洪門這邊的人員弄愣了,好端端的,不知道北洪門幫眾為什麼要撤退。那幾名南洪門的頭目站在堂口的大門前愣愣發呆,心中正琢磨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北洪門在玩什麼花招吧?

  「大哥,北洪門的人都退了,咋們衝進去嗎?」老大沒有發話,下面人也不敢私自決定,擁擠在堂口門前,齊刷刷地看著那幾名南洪門幹部。

  「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名大漢眉頭皺著,看著近在咫尺毫無防守的堂口,低聲嘟囔道。

  「也許北洪門的人在故弄玄虛,我們衝進去看個明白!」另一名大漢沉聲說道。

  「不妥,小心有詐!」

  「哼!北洪門就這麼幾個人,有詐又能如何?!」那大漢轉頭瞧瞧另外幾個人,說道:「你們若是害怕,就留在外面好了,我帶兄弟們進去!」說著話,他向身後的南洪門眾人一甩頭,喝道:「兄弟們,隨我沖!」

  說著話,他率先竄了出去,他是進去了,可後面卻無人跟上,相反的,南洪門的幹部以及幫眾們都在向後退,一個個兩眼瞪得滾圓,呆呆地注視著堂口的台階上,兩隻腳不自覺地一個勁向後蹭。

  見身後沒有動靜,大漢轉回頭一瞧,鼻子差點氣歪了,怒聲喝罵道:「你們都他媽聾了嗎?跟我上啊!」

  沒有人答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方的台階之上,臉上有吃驚,也有駭然。

  大漢皺皺眉頭,慢慢回過頭來,舉目一瞧,只見台階之上,不知何時擺放了一張椅子,而椅子上,端坐有一人。

  這人二十出頭的年歲,相貌清秀,身材消瘦,身穿筆挺合體的中山裝,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只是一雙狹長的眼睛明亮得嚇人,漆黑的眼眸轉動之間,自然折射出道道的寒光,好像一把把五形的刀子,令人心寒。

  看到這位青年,大漢的腦袋嗡了一聲,暗叫道:我的媽呀,是謝文東!?

  他衝進來的快,退出去的更快,不過衝進來時氣勢十足,出來時,幾乎是連滾帶爬出來的,不過此時沒人看他的笑話,人們的注意力都落在端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身上,眾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謝文東為什麼會再這裡,其中究竟暗藏著什麼玄機?

  人的名,樹的影,謝文東的出現,一瞬間便震住了南洪門所有人。

  他的突然現身,把後面觀戰的孟旬都嚇了一跳,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定睛一看,那不是謝文東還是誰?

  哎呀!孟旬在心中驚叫,難道下面兄弟打不下堂口,原來謝文東在這裡,這……這……

  這時候,連孟旬都心裡沒底了。

  端坐在椅子之上的確實是謝文東,他居高臨下,俯視下面的眾多南洪門幫眾,淡淡然的一笑,擺手說道:「你們不用進來,我等的人也不是你們,你們回去,換孟旬過來!」

  他說得隨意,可南洪門眾人卻聽得心驚膽寒,謝文東言下之意,明顯是堂口裡有埋伏,自己這些人,人家根本看不上眼,他想要的是孟旬的性命。

  聽完這話,南洪門幫眾不進反退,一個個面如土色,又驚又駭。包括剛才那位自告奮勇的大漢。

  足足退出堂口大門五米開外的提防,南洪門才算穩住陣腳,上下人員,紛紛回頭,把目光都投向了孟旬。

  如此一來,孟旬想不站出來都不行了。

  他暗暗吸氣,挺身而出,分開己方的眾人。緩緩走到堂口的大門前,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謝文東的臉,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惜他失望了,謝文東笑瞇瞇的臉上,幽深如無敵深淵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東西。

  「謝先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孟旬不卑不亢地點頭施禮。

  謝文東含笑看了看他,也點了點頭,招手道:「孟兄不是想奪回堂口?現在堂口就在你面前,我拱手相讓,你進來接收吧!」

  呀?孟旬吸氣,目光機警地巡視左右,站在原地,面色微變,良久不語。

  好一會,他嘴角微微挑起,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幽幽地說道:「謝先生的這招空城計,倒是挺高明的。」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