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太慢了!太慢了!你的動作太慢了!」辛丑邊瘋狂的出刀邊連聲喝喊。

  任長風何時受過如此羞辱,肺子都快氣炸了,怎奈實力確實比不上辛丑,被後者連續搶攻,一直逼退到己方陣營的邊緣。

  這時不用張一和孟旬下令,北洪門的兄弟嘩啦一聲,紛紛掄刀衝上前去,將任長風護住,辛丑暗皺眉頭,任他身手再高強,也拼不過如此眾多的北洪門幫眾,無奈之下,只好抽身退回己方陣營。

  北洪門眾人再看任長風,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得有二十多處,傷到皮肉的也是四,五處之多,鮮血順著外衣的裂口流淌出來。眾人心驚不已,齊齊出手,將任長風攙扶住,七嘴八舌地問道:「任大哥,你怎麼樣?任大哥……」

  任長風揮手將身邊的眾人推開,一張白面此時變成了大紅臉,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也不知道他是累的還是氣的,兩眼死死盯著站在南洪門陣營前面的辛丑,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良久說不出話來。

  他身上的幾處傷口都不嚴重,最大的傷口也未超小手指長,而且僅僅是劃傷了表皮而已,這倒不是辛丑有意手下留情,恰恰相反,他非常希望自己能殺死任長風,或許能將其擒下,不過任長風的反映太快,辛抽在短時間內根本拿他無可奈何。

  任長風憋了好一會,方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衝動地去和辛丑單挑,將手中的唐刀響前一揮,喝道:「殺!一個不留!」

  北洪門眾人就等著他這句話了,任長風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片吶喊聲,北洪門的幫眾如同潮水一般,直向南洪門幫眾湧去,向上看,一把把高高舉起的片刀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光,組合到一處,好像一面巨大的鏡子。

  辛丑暗吸口涼氣,未能幹掉任長風,又沒把他擒下,這戰想要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是不可能了!想罷,他振作精神,側頭喝道:「兄弟們,為了保護向問天,為了社團,我們今天只能拚死一戰了,上吧,和北洪門的兔崽子們拼了!」

  、「拼了——」人就是這樣,當恐懼超出極限之後便不再恐懼,看著眼前鋪天蓋地地衝殺過來的北洪門人員,南洪門在二百號人也豁出去了,非但沒有被嚇退,反而主動衝殺過去。不過,這也是自殺式的主動出擊。

  南洪門這二百號人,和北洪門那邊剛一接觸就被淹沒在人家的人海之中,舉目觀望戰場,到處都是身穿黑衣北洪門兄弟,而身穿白衣的南洪門人員被困在人海當中,只能聽到喊殺聲,卻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雙方的人數,實力甚至鬥志,氣勢都相差懸殊,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前前後後加在一起只用了十多分鐘,當北洪門眾人退下去時,再看場內,留下滿地的南洪門傷員和死者,痛苦的哀號聲,求救聲此起彼伏,聲音之慘烈,彷彿來自地獄。

  任長風向身邊的那幾名北洪門頭目一甩頭,喝道:「給我把辛丑揪出來!」

  幾名北洪門頭目齊齊領令,在南洪門的傷者與死者中仔細查找了一番,卻沒有發現辛醜的蹤跡,幾人又重新找了一偏,仍一無所獲,隨即相互看看,紛紛返回到任長風近前,說道:「任大哥,我們沒……沒發現辛丑!」

  任長風面露茫然,正要親自去搜查,張一和孟旬同時將他攔住,異口同聲地說道:「不用找了,辛丑甚是狡猾,他剛才肯定是趁亂跑了!」

  「跑了?」任長風一驚,仰頭向公路的左右望望,路邊都排滿了高大的樹木加上現在又是深夜,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他氣得直跺腳,怒聲叫道:「這***混蛋,跑得倒快,我去追他……」說話時,他把目光看向張一和孟旬,似在詢問他倆的意思。

  張一和孟旬相視而笑,雙雙搖頭,後者說道:「長風,你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跑的嗎?」

  「這個……」長***塞。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那我們繼續去追殺向問天。」

  張一看眼手錶,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已經耽擱了差不多半個鐘頭的時間,現在向問天早已經跑遠了,而且就算追上也沒有用,南洪門其他地區的援軍很可能已經趕過去支援向問天了。」

  任長風記得一拍巴掌,說道:「張兄,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和辛丑單挑耽誤時間了!」

  張一苦笑,幽幽說道:「你根本就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是啊!任長風和辛丑剛碰面,話都未說上兩句就打到一處,當時張一要喊他回來,以任長風的性格哪裡會聽。他老臉一紅,看著張一,不好意思的搓手乾笑兩聲。

  任長風和辛丑一戰,為南北洪門在上海的爭鬥畫下一個句號,向問天雖然成功拜託任長風的追殺,但那也是*犧牲二百兄弟性命的代價換回來的,好在辛丑比較機敏,在爭鬥的剛開始就逃之夭夭,沒有成為犧牲品、

  南洪門撤出上海,最忙的就要屬北洪門了,上海太大,場子也多,要想徹底清空南洪門的殘餘勢力,也得破費一番手腳。張一臨時從己方的其他堂口抽調來大批兄弟,全面接收南洪門流下來的場子。

  只幹這一件事,北洪門就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

  至此以後,上海地區的一山二虎之勢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北洪門一家獨大。上海對南北洪門雙方來說不僅是地域要點,而且也是經濟重地,上海的失敗,對南洪門本就不太樂觀的經濟來說無疑又是一次雪上加霜的打擊。

  上海一戰也成了南北洪門的對決轉折點,南洪門從局部佔優勢的局面開始逐漸轉變成全面的被動,而且這種被動的局面直到南北洪門一統之前也再沒有逆轉過來,成功佔下上海之後,謝文東似乎沒有任何想要回來的意思,仍逗留在T市度假,北洪門這邊還是由任長風全權負責大局。

  好在有張一和孟旬兩人助他,任長風倒是也不怎麼勞累,但有件事情頗令他感到頭痛。

  謝文東和任長風都曾在召集上海本地黑幫老大的會議上許下過諾言,稱一旦將南洪門的勢力逐出上海,起地盤和場子全部交由上海本地的黑幫去瓜分,北洪門一寸不要,但慶幸的是南洪門還真被北洪門和文東會打出上海,各地黑幫老大也順理成章的找上門來。要求分得屬於自己的那塊地盤,當然,他們不會去找文東會要,幾乎每個老大都不約而同的找任長風。

  任長風嘴討厭的就是應付這種要費口舌的事。

  這天,任長風是在被絡繹不絕找上門來的老大們煩的快發了瘋,他請來張一和孟旬,直接了當地問道:「現在南洪門的地盤都已經被我們接收了,而東哥曾經許諾過,打下南洪門地盤都分給那些上海的各黑幫,你倆說,這地盤到底給不給他們?」

  張一眨眨眼睛,笑道:「東哥說給,當然就要給了。」

  任長風直勾勾地看著張一半晌,說道:「南洪門的地盤,可是我們和文東會兄弟用血,用汗硬拚過來的,白分給那些烏合之眾的老大們,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想東哥也做不到這一點。」

  「哈哈!」孟旬突然哈哈大笑。

  任長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十分客氣地疑問道:「孟先生,你笑什麼?」

  孟旬反問道:「現在我們打下上海,長風你說東哥應不應該回來主持大局?」

  「當然應該回來!」任長風想也沒想地說道。

  「那為什麼東哥沒回來?」孟旬笑問道。

  「哦……這個……」任長風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琢磨了一會,好奇問道:「孟先生知道其中的原因?」

  孟旬點點頭,說道:「東哥是承諾過要把上的地盤分出去,不過那只是為了拉攏黑幫老大向我們倒戈的一張空頭支票罷了,實際上,東哥非但不會把我們手裡的地盤讓出一分一厘,而且還會反把以前給出去的那些地盤連本帶利的拿回來。但東哥是一幫之主,說話不能言而無信,否則難以服眾,也會讓社團的名譽掃地。不過,若是有下面人私自做主,把事情搞定了,那性質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不會影響到東哥和社團的聲譽。」

  「啊!原來如此!」聽完孟旬的分析,任長風恍然大悟,喃喃說道:「孟先生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東哥的意思!」孟旬用手指指任長風,笑呵呵說道:「長風,你就是那個人哦!」

  「我明白了!」任長風連連點頭,說道:「那我就再召集一次各黑幫的老大們。」

  孟旬含笑點頭。

  任長風冷聲說道:「如果還有人向我索要地盤……」

  孟旬接道:「那你就再用你的刀,砍下他的腦袋!」

  「哈哈……」任長風仰面大笑。

  看著笑得開心的任,孟二人,張一暗暗搖頭,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並不恰當但又貼切的詞:狼狽為奸!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