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絕處逢生

    煙雲寺挺小,但佈局格式卻是完全遵守所有寺廟的慣例,此時廟裡也沒有幾個人,顯得清淨肅穆。
    梁小樂在金佛面前給自己母親祈福許願,供了一盞長明燈,才跟著胡一飛出了大殿。
    大殿之旁,有個乾乾瘦瘦的和尚擺了一張解籤的攤子。
    「解個簽嗎?」胡一飛問到。
    梁小樂想了一會,道:「好吧!」
    和尚見生意上門,露出笑容,雙手合什,問道:「女施主欲求何事?工作、事業、還是姻緣?」
    梁小樂替自己母親剛祈福,自然是想問自己的姻緣,但胡一飛在旁,又不好意思說,便道:「工作!」
    和尚拿出一個籤筒,道:「平心靜氣,心中想著自己所求之事!」,完了將籤筒交給梁小樂。
    梁小樂深吸兩口氣,靜心想了一會,便搖動籤筒,搖了有十來秒,掉下一根簽子。
    和尚撿起來一看,道:「最後一簽!」
    梁小樂一聽,頓時心中突突一下,問道:「那是好,還是不好?」
    「下下籤!」和尚找出簽詞,看了一會,道:「從簽詞上看,你的工作很不順,破了大財,沒有進展,不得上司賞識。佛祖說,人生有三苦,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你目前的狀態,正是這求不得!」
    和尚一番話,剛好說到了梁小樂心裡的痛處,她的臉色頓時有些愁苦,看來自己當主持人的夢想,多半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胡一飛倒是不著急了,這是解籤人的老套路了,上來先說難的,把你套住,然後才有後話。
    果然,那和尚又說了,「不過女施主所求之事,倒不是完全沒有轉機,這最後一簽,乃是絕簽。俗話有講,物極必反,這簽到了絕處,無處再絕,自然就會絕處逢生,女施主所求之事眼下已是到了絕處,強求無益,不如放下,放下了,又是一種新生,所有一切,自然就會時來運轉,蓬勃生機。」
    胡一飛忍不住想誇這和尚幾句,和尚所說的話,雖然模模糊糊,竟然是準確道出了梁小樂目前的工作狀態,真是絕處逢生啊。
    梁小樂又問了一句,「那就是這個事沒有希望了?」
    和尚搖頭,笑道:「放下所求,便登彼岸!」
    梁小樂半懂不懂,又問道:「那簽上還能看出什麼?」
    「女施主工作之事目前不順,但從簽上看,女施主的姻緣卻是極好,貧僧贈女施主一句,珍重有緣人!」和尚說完,卻是不再說了。
    胡一飛已經是滿心歡心了,趕緊掏錢,塞進和尚旁邊的功德箱,「這是一點隨喜簽資,請師傅笑納!」
    和尚看了一眼,滿眼歡喜,雙手合什,「餓米豆腐,善哉呀~善哉!」
    胡一飛拖著梁小樂出了煙雲寺,梁小樂就有些悶悶不樂,道:「一飛,那和尚說的話能不能信?」
    「信則有,不信則無!」胡一飛笑著,「不過我倒是覺得他說得挺準的!」
    「唉……」梁小樂就開始歎氣,「准的話,豈不是我的工作真的沒有希望了!」
    「那倒未必!」胡一飛一臉高深莫測,就跟剛才那和尚似的,「事情壞到極致,無處再壞,就會慢慢變好。你的事,現在已經壞到了最極點,過了極點,就只能變好了!」
    「哪有變好……」梁小樂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
    「確實變好了啊!」胡一飛笑著敲了梁小樂一個爆栗,「我已經幫你聯繫了風險投資,巧的是,他們正有意在國內投資一家文化娛樂公司,這不就是和尚所說的新生嗎?你放下台裡的工作,卻可以通過另種方式實現夢想,正所謂是放下所求,又登彼岸!善哉呀~~善哉!」
    梁小樂回頭看著胡一飛,「你說的是真的?」,她確實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胡一飛拍了胸脯,「只要你想做,我保證把這筆錢給你拉過來,可能有兩千萬吧,搞一些小成本的項目,暫時夠了!」
    梁小樂嚇了一跳,「我怎麼不敢相信呢!」
    「要不我把風投的人叫過來,讓他當面跟你談?」胡一飛這麼說著,心裡卻想要找誰來冒充這個風投的人呢。
    「那人家有錢,也不一定非得投給我啊!」梁小樂嘟著個嘴,「我也沒有開過公司,更沒有什麼經驗,人家怎麼會看中我!」
    「咳~」胡一飛拽了拽梁小樂的馬尾,「這你就不用管了,由我負責去跟他們談,反正給你拉過來就是了!再說了,你管這麼多幹什麼,他們願意投,你就接唄,大不了把錢折騰光了,反正賠的又不是自己的!」
    「那不行!」梁小樂擺擺頭,抗議胡一飛拽自己的馬尾,「別人的錢那也不是白來的,要是真干,就得為投資者負責!」
    胡一飛笑了起來,「那就是說,你有興趣做?」
    「有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誰不想吶!」梁小樂一步一步往下走,「只是我一點經驗也沒有,怕做不好!」
    「經驗又不是生來就有的,大不了我們就聘請那些有經驗但沒機會的人來做!」胡一飛一幅大咧咧的樣子,「我也沒開過公司,不也接了那麼大一筆風投嗎!」
    梁小樂心裡非常想試試,就是沒有什麼底氣,道:「我還是有些害怕!」
    「呵呵……」胡一飛笑著,「你又想做,又不敢做,這下我也沒轍了!」
    梁小樂盯著腳尖走了好長一截,道:「要不我還是先在電視台干吧,我可以跟著那些製片、策劃都干一干,積累點經驗,然後再做吧!」
    胡一飛頓時就哭喪著臉,「你還去電視台啊……」
    梁小樂白了一眼,「你有什麼意見嗎?」
    「長期兩地分居,不利於夫妻感情塞!」
    「呸!」梁小樂又紅了臉,「誰要跟你兩地分居!」
    胡一飛頓時喜上眉梢,「那就是說我們不分居了?」
    「你怎麼這麼沒臉!」梁小樂佯怒,伸手去掐胡一飛,「我是說我們根本就不是那……啥,哪來的兩地分居……」,說到這裡,梁小樂也說不下去了,一跺腳,轉身往山下走,「不理你了!」
    胡一飛在後面嘿嘿笑著,耀武揚威又跟個大尾巴狼似的,他心中洋洋得意,看來自己今天這個浪漫果真是夠浪,梁小樂的矜持已經被消滅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後那一小撮還在負隅頑抗,不過早早晚晚也得被自己拿下。
    「你是天上鳳凰飛呀飛,我是地上豺狼追呀追……」胡一飛在後面很是沒臉地扯著嗓子唱,氣得前面的梁小樂回身瞪了好幾眼。
    等兩人到了山下,就傻了眼,車沒了!
    「不是吧!」胡一飛大罵那司機不仗義,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自己到哪裡找車去啊?還是經驗不足啊,早知道剛才就不給那司機錢了,等回頭再給!
    「一飛,咋辦啊?」梁小樂問到。
    「往回走走吧,要是碰到車,就攔下來!」胡一飛也是哭喪著臉,這條路上一個村都沒有,專門為煙雲寺修的,要想攔車,估計都得走到大路上了。
    「你認識回去的路嗎?」梁小樂咯咯笑著,看到胡一飛吃癟,她倒是忘了自己也得走路回去。
    「方向反正不會錯!」胡一飛伸出胳膊,「走吧,我領你回去,天快黑了,拽著我點,別走丟了!」
    「呸!」梁小樂啐了一口,不過倒是大大方方挽住了胡一飛的胳膊。
    兩人就這麼順著兩行白楊往回走,三面平原一面山,諾大的曠野,就只有兩個人在走,安靜極了,梁小樂這一刻心中也變得非常平靜,就那樣靜靜地靠著胡一飛的肩膀往前走。
    胡一飛倒是嘴不停歇,講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笑話,不時惹來梁小樂的幾聲抗議。
    兩人走得天都黑了,也沒看見大路的影子,好在是碰到一輛下地幹活回家的三輪車,三輪車的司機很厚道,把兩人一直拉到了大路上,這才把兩人放下。
    天太晚了,發往東陽的班車此時也沒了,兩人站在路邊等了半個多小時,反正沒有看到一輛班車,主要是這條路也不是什麼重要線路。胡一飛只好去攔過路的車輛,可惜天太黑了,荒地裡的,誰也不敢停下來,胡一飛現在後悔死了,這把浪得有點大了,哪個廟不好挑,挑了這麼偏僻的煙雲寺,東陽市裡不也有好幾座廟嗎,原本還打算趁著小樂防線大垮,自己好做進一步行動呢,現在看來,全完了,想找人來接自己都不可能,荒郊野地,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呢。
    「唉,老子做了一輩子的雷鋒,結果愣是自己沒見過雷鋒!」都背到這個點了,胡一飛倒是不忘打趣。
    「一飛,現在咋辦?」梁小樂躲在胡一飛背後避著風。
    「現在的人吶,我舉著鈔票攔車,都沒人停!」胡一飛沒辦法了,只好把舉在手裡的鈔票又裝進兜裡,回頭對梁小樂笑道:「放心吧,我有辦法,什麼事能難住我啊!」
    胡一飛打開梁小樂的包,翻出兩張紙巾,又看到一管口紅,頓時笑道:「妥了」,完了在一張上面寫了個「打」字,另外一張上面寫了一個「劫」字。
    「一飛,你幹什麼?」梁小樂嚇了一跳,這好好攔車都攔不到呢,還打劫攔車?
    「放心吧!」胡一飛看見有輛車過來了,趕緊把手裡的紙舉起來,紅色的兩個字「打劫」讓車燈一照,分外惹眼,當時那輛車就差點嚇屁了,拐著彎地躥走了。
    「等會吧,一會就有人來接咱們了!」胡一飛嘿嘿笑著。
    果然,沒過半小時,兩輛警車呼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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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硬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