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紫竹神針

  葉音竹微笑道:「其實,彈琴更主要是給自己聽的,給自己的心聽。秦爺爺曾經說過,凡鼓琴有七例:一曰:明道德,二曰:感鬼神,三曰:美風俗,四曰:明心察,五曰:制聲調,六曰:流文雅,七曰:善傳授。琴德在琴藝之先。心正,心弦方能與琴弦相合,否則,不會奏出美妙琴曲的。」

  蘇拉由衷的道:「看來,真的是沒有雞肋的職業,只有雞肋的人啊!從你身上,我還真是看到了神音師的希望,剛才我聽你在樓上對安雅說回學院有事,你能有什麼事?」

  葉音竹沉吟道:「我要去找海洋。」

  蘇拉噗哧一笑,道:「找人家幹什麼?昨天還沒抱夠啊!」

  葉音竹臉一紅,微怒道:「昨天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要找海洋,是為了她的臉。」

  蘇拉一愣,驚訝的看著葉音竹,「為了她的臉?海洋已經很可憐了,你不會是要落井下石吧。其實,如果她的臉沒有受創,肯定是絕色美女。」

  葉音竹沒好氣的道:「我是落井下石的人麼。何況,人的美醜並不是絕對的,如果一個女孩子很漂亮,但心卻不好,一樣是醜女。」

  蘇拉臉色微微一變,道:「那你找海洋幹什麼?」

  葉音竹道:「我想試試能不能幫她治療一下。我看得出,她現在的心態和外表的冰冷,很大原因都是因為臉上的痕跡。女孩子被毀容肯定是很痛苦的。她的臉應該是後天造成的,或許還有恢復的機會。」

  蘇拉呆呆的看著葉音竹,「你說你還會治療?可海洋的臉應該連最強大的光明系魔法師都無法治癒啊!你知道麼?海洋所在的家族,就是三大家族最後一個安切洛蒂家族,她的爺爺就是米蘭帝國另外一名紫星龍騎將,帝國元帥西多夫。西多夫元帥有兩個兒子,而海洋的父親是他的長子,娶了現在米蘭帝國皇帝貝魯斯科尼九世的親妹妹。而他們只有這一個女兒,也就是說,海洋是皇親國戚。就算因為她的相貌原因在家族中不太受重視,但也絕對請過最好的醫師治療。我看,你不會有什麼成功機會的。你不會是因為昨天抱了人家才想回報一下吧。」

  葉音竹輕歎一聲,道:「當昨天比賽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我就想試試幫他治療了,我的治療方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即使有一絲機會也不應該放棄啊!要不,她的一生豈不是都要生活在痛苦之中麼?」

  蘇拉深深的看了葉音竹一眼,道:「音竹,你是我見過最傻的傻瓜,不過也是最可愛的傻瓜。我陪你一起去吧,也省的你們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當他們回到米蘭魔武學院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兩人先回到宿舍簡單的吃了點晚飯,這才朝神音系學員宿舍的方向走去。葉音竹和蘇拉都不知道海洋住在什麼地方,不過神音系的學員除了葉音竹在工讀生的混合區以外都住在一起,很好找。

  「咦,這不是音竹麼?你怎麼來了。」葉音竹和蘇拉剛一來到神音系宿舍區,就碰到了雪玲。此時的雪玲穿著一件長長的睡袍,正在自己的別墅型宿舍門前梳著長髮,看樣子是要準備休息了。

  「我來找海洋學姐。雪玲,你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麼?」

  雪玲嘻嘻一笑,道:「你就知道你的海洋學姐,連昏倒都靠在她身上。難道你喜歡上她了。要不要我幫你做媒啊!」

  葉音竹臉一紅,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雪玲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笑的不禁更大聲了,「不愧是我們神音系第一小正太,音竹,你不會還是處男吧。」

  一旁的蘇拉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這神音系的女學員可真是開放的很。

  「這個,雪玲,你知道海洋學姐住在哪裡麼?我真的找她有事。」葉音竹被問到尷尬話題,更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臉上的紅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雪玲笑道:「好啦,不逗你了。你順著這條小路一直往裡面走,海洋學姐的宿舍就在最裡面那棟。她這個人不太合群的,平時話也少。真看不出你喜歡她什麼地方。」

  「我,我不是。」葉音竹趕忙辯解一句,看著雪玲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他實在說不下去,趕忙順著雪玲所指的小路像逃跑一樣離開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雪玲不禁放聲大笑,一點也不顧忌葉音竹身邊還有蘇拉。

  順著小路一直前行,直到看見最裡面的那棟白色小別墅時葉音竹臉上的紅色才完全消褪下去,蘇拉似乎很喜歡看葉音竹臉紅的樣子,路上只是輕笑,也不說話。

  葉音竹走到別墅門前輕敲,「海洋學姐,你在麼?」

  時間不長,門開,一張令人永遠也無法忘懷的絕色面龐出現在葉音竹面前,不是海洋,竟然是米蘭魔武學院第一美女香鸞。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愣,異口同聲的道:「怎麼是你。」

  這還是葉音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香鸞,此時的她,身穿一條粉紅色長裙,因為天氣已經有些冷了,長裙很保守,遮蓋住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淡紫色的大眼睛在看到葉音竹後流露出一絲慌亂,金粉色長髮從左邊肩膀上下垂,覆蓋在她那豐挺的左胸上。

  難道是雪玲騙我?這裡不是海洋的宿舍?葉音竹疑惑的想著。

  「葉音竹,你來找海洋麼?」還是香鸞率先打破尷尬。

  「哦,是,是的。」葉音竹趕忙答應一聲,試探著問道:「這裡是海洋學姐的宿舍麼?」

  香鸞微微一笑,道:「你們先進來吧。海洋在樓上,我去叫她下來。」一邊說著,讓開門口的位置,把葉音竹和蘇拉讓進了別墅大廳。然後才上樓去了。

  別墅內的佈置都是清冷的藍色調,就像海洋身上散發的冷意,佈置很簡單,只是一進門,就能感覺到幾分淡淡的寒氣。

  蘇拉低聲道:「你的海洋學姐修煉神音師真是浪費,我看不如改修黑暗系比較合適。」

  葉音竹此時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見到香鸞的時候他都會產生這種反應,甚至有些不敢去看香鸞那完美的嬌顏。

  時間不長,在香鸞的陪伴下,海洋從樓上走了下來,她穿著與香鸞同款式的長裙,只不過是白色的,黑髮幽幽垂在肩頭,和平時的裝扮並沒有什麼差距。當她剛看到葉音竹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露在外面的那一半面龐上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顯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看到海洋,葉音竹的心同樣不平靜,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再加上先前雪玲的取笑,不禁令他心中產生出幾分異樣的感受,臉又有些紅了。

  香鸞噗哧一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到像正在相親。葉音竹,你來找我們海洋什麼事啊?昨天海洋送你回去後很晚才回來,我問她幹什麼去了,她怎麼都不肯說,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我,我……」葉音竹也不知道昨天自己的行為算不算是欺負海洋,一時間還真回答不上來。

  「香鸞姐,你別欺負他,他是老實人。」海洋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冷,但在冰冷中此時卻多了幾分慌亂的感覺。

  香鸞笑道:「這就替他說話了。葉音竹,你到是說啊!到底來幹什麼?」

  葉音竹深吸口氣,他突然覺得,這些女孩子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和她們說話好像很容易被取笑似的,「我是來感謝昨天海洋學姐對我的照顧。」

  「不用謝,是你先在比賽中救了我們。」海洋淡淡的答道,此時她的目光已經恢復了正常。

  「還有,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治好你的臉。」葉音竹趕忙接上下半句。

  「你說什麼?你能治好海洋的臉?」香鸞吃驚的看著葉音竹,美眸中滿是驚喜。

  海洋卻臉色大變,目光瞬間轉冷,「你走吧。我不用你治。」即使是在葉音竹身後的蘇拉也能感覺到她身上釋放的冰冷,不禁心中暗罵葉音竹,這個笨蛋,哪有這麼直接說道人家女孩子痛處的,海洋一看就是自尊心很強的人,他這麼問不是自討苦吃麼。

  葉音竹自然不會明白女孩子的心理,趕忙道:「海洋學姐,我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試一下。你臉上應該是受過傷,我們是同學,我只是想幫幫你。」

  海洋剛要拒絕,身邊的香鸞卻搶著道:「海洋,他既然敢來找你,說不定真的有些辦法呢?就讓他試試吧。」

  海洋輕歎一聲,她也明白,葉音竹並不是有意觸到自己心中的痛處,眼中的冰冷消失了幾分,淡淡的道:「不用了。我從小到大,不論是醫生還是光明系魔法師,給我治療過的人還少麼?我不想再一次失望。葉音竹,謝謝你的好意,你走吧。」

  葉音竹沒想到海洋如此拒人與千里之外,「學姐,我只想幫幫你。你臉上的傷應該是暗魔系魔法造成的腐蝕性傷害,很可能還帶有詛咒效果。這種魔法雖然可以用光明系魔法來清除,但是已經造成的傷害卻不是光明魔法能夠治療的。必須要重新疏通面部的經絡,再加上後天的保養,才有可能完全恢復。我想試著打通你臉上的經絡,如果成功的話,至少有八成機會能夠讓你恢復容貌。」

  海洋看著葉音竹的目光多了幾分驚訝,臉上的拒絕之意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了。在她身邊的香鸞趕忙道:「海洋,讓他試試吧。他已經帶給了神音系奇跡,說不定,也能帶給你奇跡呢?」

  海洋的眼神略微掙扎了一下,才緩緩頷首道:「那好吧。你要怎麼做?」

  葉音竹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道:「海洋學姐,先請你坐下。」

  海洋依言坐下,香鸞和蘇拉站在兩旁,他們也都想看看葉音竹準備如何給海洋治療。要知道,暗魔系魔法帶來的腐蝕性傷害是最難治療的,何況海洋臉上的傷痕還是帶有詛咒效果的魔法造成的。

  葉音竹走到海洋身前,抬起手輕輕的撩起海洋臉上一直垂著的黑髮,將黑髮歸攏在她耳後。簡單的動作卻令海洋的身體顫慄了一下,雖然葉音竹的手並沒有接觸到她的皮膚,但他手上的熱力海洋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尤其是葉音竹看著她那專注的目光,更是令海洋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自己最大的痛苦和缺憾,此時已經完全暴露在這個並不是很熟悉的男人面前。即使對他有過幾分好感,海洋心中還是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感情。

  「我,我不治了。」海洋慌亂的想拉回自己的長髮,卻被一旁的香鸞按住了,「海洋乖,或許這真的是個機會呢。」香鸞安撫著她,用另一隻手遮擋住海洋的眼睛,使她看不到葉音竹。這樣海洋緊張的情緒才放鬆了幾分。

  葉音竹仔細看著海洋的臉,就像是在看一張古琴時那樣專注。海洋的右臉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地方,皮膚和肌肉都是萎縮的,表面皮膚是獰惡的暗紅色,看上去給人恐怖的感覺。雖然暗魔系的腐蝕和詛咒效果都已經被清除了,但這巨大的傷害卻令葉音竹心中不禁升起強烈的憐惜。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海洋因為臉上的傷受過多少痛苦。

  淡淡的黃色光芒出現在葉音竹的右手上,他小心的將自己只有四指的右手貼上了海洋臉上的傷痕。

  海洋的臉很冷,但葉音竹的手卻很熱,當他撫上海洋臉上的傷痕時,她的身體明顯顫抖起來,一股溫熱的感覺順著面龐傳入,像水流一般,在她臉上的傷痕處滾拂。

  「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有的經絡已經壞死了。」葉音竹放下手,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香鸞急問道:「那還能治麼?」

  葉音竹點了點頭,道:「我試試吧。但需要多次治療才有痊癒的可能。海洋學姐,稍後可能會有一些痛和麻癢的感覺,請你忍耐一下。」一邊說著,他拉起了自己的褲腿。

  蘇拉和香鸞同時看到,在葉音竹的右腿上,綁著一圈像布一樣的東西,葉音竹將它摘了下來,交到蘇拉手中,示意他捧好。此時蘇拉才看清,那是一個布囊,上面有一個個長條形狀的小兜,淡淡的紫色光芒從其中散發出來。

  葉音竹右手在布囊上一抹,頓時,一根紫色長針已經出現在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針長約三寸左右,通體呈紫色,兩端極為鋒銳,整個針體都散發著柔和的紫光。

  香鸞有些驚訝的看著葉音竹,道:「你這是幹什麼?這針有什麼用?」

  葉音竹道:「這是紫竹針,只有我家那片叫碧空海的竹林中才有。碧空海中央的生命之竹周圍,一共生長著十八株紫竹,其質地堅硬如鐵,擁有著龐大的生命氣息和大自然的太和之力。每一根紫竹都有一根竹芯,經過特殊的提煉,放可成針。我這布囊之中,一共是十八根紫竹針,以我家傳的醫術,可以治療一些疾病。」

  當初,葉音竹丟了空間戒指,使琴宗至寶五張古琴同時丟失,但比較幸運的是,竹宗的寶貝他都隨身攜帶,手腕上的碧絲和綁在小腿上的紫竹針,看上去雖然都是很不起眼的東西,但在竹宗之中,這都是絕無僅有的至寶。葉離就是怕自己的孫子在外面吃虧,才將這些寶貝都給了孫子,連葉重都沒告訴。留在碧空海的最後一年,葉音竹憑藉著超人的專注和智慧,主要學習的,就是碧絲和紫竹針。

  香鸞一驚,失聲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針刺脈療法?這種醫術不是早已經失傳了麼?」

  葉音竹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右手一揮,帶起一道紫光,手中那枚紫竹針已經悄然刺入了海洋的右頰。

  輕微的刺痛,伴隨著一點酥麻的感覺,並沒有帶給海洋太多的不適。聽了香鸞的驚呼聲,此時她心中也不禁燃起幾分希望,如果真的能治好臉上的傷痕,那麼……

  「海洋學姐,請你脫了上衣好麼?」葉音竹右手一抹,又是兩根紫竹針從布囊中取出。

  「什麼?」海洋、香鸞和蘇拉同時驚呼,看著葉音竹的目光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葉音竹捻著手中的紫竹針,有些無奈的道:「我的針法不是很熟練,而且對女性的身體不是很瞭解。不能隔衣施針,那樣容易出現危險。海洋學姐面部的經脈,需要從上身開始疏通,由面頰經脈的源頭著手。」

  香鸞不加思索的道:「這怎麼行,那樣的話,海洋的身體豈不是都被你看光了。不行,這絕對不行。」一邊說著,身體還斜擋在葉音竹和海洋之間,不讓他靠近。

  蘇拉連連點頭,道:「就是,你怎麼能看人家女孩子的身體。」

  葉音竹看著海洋,此時,香鸞擋住她眼睛的手已經放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海洋從葉音竹的清澈的眼眸中,沒有看到一絲淫邪,那純淨的目光中,有的只是真摯。

  輕咬下唇,海洋一向冰冷的雙眸此時流露出了幾分堅定,她想起了在與風系學員那一戰最後時的情景。葉音竹為了保護她們而隻身面對一條綠龍毫不退縮。他那真摯而純淨的目光,平和而清新的氣息,帶給身邊人的只有信任。

  「好,我脫。」海洋將身前的香鸞拉開,深吸口氣,開始解開白色長裙上身的衣扣。

  「海洋,這怎麼行……」香鸞趕忙按住她的手,焦急的說道。

  海洋輕歎一聲,「香鸞姐,你剛才不是說過麼。或許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他真的會傳說中的醫術,或許,這也是我最後一個機會了。我願意試一試。我相信葉音竹的人品。」

  香鸞緩緩鬆開手,美眸中流露出的只有痛惜,「葉音竹,交給你了。」

  葉音竹心中有些激動,海洋的信任令他全身彷彿都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一般,體內的竹鬥氣緩慢流轉著,有節奏的呼吸令他的心情漸漸平和下來。在給海洋的治療中,是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人面部的經絡極為複雜,一旦出現問題,不但海洋的臉恢復不了,甚至以後連表情都無法做出了。

  「你怎麼還不出去?想佔便宜麼?」香鸞瞪了一眼葉音竹身後的蘇拉。

  「哦。」蘇拉先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葉音竹一眼,這才將布囊交到香鸞手中,「音竹,我在外面等你。」

  一顆紐扣解開了,兩顆紐扣解開了,隨著長裙上衣領的敞開,海洋纖細秀美的脖頸逐漸露了出來。淡淡的處子幽香,帶著幾分清甜和冰冷的氣息刺激著葉音竹的感官。

  終於,那一顆顆繁雜的紐扣完全解開,海洋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不斷輕微的抖動,雙手有些顫慄的輕輕的拉動著自己的上衣,使其緩緩滑下。雪白的肌膚露出的越來越多,她身上散發出的體香也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葉音竹的眼神很平靜,就連呼吸也沒有因為海洋肌膚的裸露而變得急促,他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看著海洋那白皙如雪晶瑩剔透的肌膚,心中只是多了幾分異樣。

  海洋的上衣終於脫了下來,因為是連衣裙,所以垂在腰間,上身只剩下一件抹胸護衛著那堅定的豐盈。葉音竹心想,原來海洋學姐的胸肌也這麼強壯啊!幸好他記得當初安雅的叮囑,才沒有問出來。

  雪白入藕般的手臂,線條柔美的削肩,她看上去是如此的贏弱。纖細的腰肢甚至一隻手就可以掌握,完美的曲線不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都是造物主的傑作。

  「還、還要脫麼?」海洋雙手輕輕的按在抹胸上,有些不安的問道。

  「不用了,這樣就可以。」葉音竹的回答讓她大大鬆了口氣,雙眼閉的緊緊的,隨著急促的呼吸,那豐滿的酥胸不斷起伏。

  葉音竹上前兩步,清澈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學姐,不論有什麼感覺,你都不要動,一定不要動。我要開始了。」

  蘇拉站在門外,此時她發現自己的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是因為葉音竹看到了海洋赤裸的上身,還是因為今天自己和葉音竹的交談。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的心情變得很煩躁。正在這時,只聽別墅內傳出香鸞的聲音。

  「葉音竹,你都讓海洋把衣服脫了,要是你不行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喂,你動作慢一點好不好,人家可是女孩子。輕點,一定要輕一點,你沒看到海洋在皺眉麼?」

  「葉音竹,你這東西又長又粗的,扎進去真的沒問題麼?會不會流血啊!」

  ……

  聽著香鸞的聲音不斷傳出,蘇拉只覺得全身一震燥熱,雖然他明知道裡面是在進行著另一件事,但早就在大陸上遊歷的他卻難免想歪了許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現在的身份,他真想立刻就衝進去。

  輕輕的在腰帶上一按,一個方形的小盒子帶著淡淡的光芒出現在他雙手之上,他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離,耳邊回想著葉音竹說的那句話:人的美醜並不是絕對的,如果一個女孩子很漂亮,但心卻不好,一樣是醜女……

  「音竹,或許,我就是你所說的心不好吧。」光芒一閃,方形的小盒子重新消失,感受著夜幕中的冰冷與孤寂,蘇拉的臉色逐漸被冰冷所代替。

  ……

  「香鸞學姐,請你噤聲好麼?你這樣我根本無法專心。」葉音竹實在有些受不了身邊的香鸞了。他幾次要下針的時候,都被香鸞阻攔,彷彿海洋是個瓷器,一碰就會碎似的。

  香鸞臉一紅,她也覺得自己話多了一點,「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哦。」

  沒有了香鸞的打擾,葉音竹終於可以集中精神,兩道淡淡的紫芒同時從他手中射出,悄然沒入海洋雙肩之中,只露出一小部分針尖在外。令人奇異的是,海洋竟然想是沒感覺到似的,身體一動不動。

  葉音竹雙手雖然只有八指,但卻異常靈活,當初在修煉紫竹針治療之法的時候,就因為他常年練琴手指異常靈活而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此時,他的八指就像是充滿了韻律一般,不斷在從布囊中抽出紫竹針,再迅疾的扎入海洋身上。加上臉頰上那一針,一共三針。在葉音竹的紫竹神針手法中,這叫做三針定神。

  海洋臉上原本緊張的神色逐漸變得放鬆下來,身上的氣息也柔和了許多,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朦朧、迷離的狀態之中。

  葉音竹將布囊從香鸞手中接過,搭在自己的左腕上,凝視著面前的海洋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整個人彷彿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節奏,靜靜的站在那裡,卻成為了整個別墅大廳的中心。

  淡淡的黃色光芒從他身上釋放出來,柔和的鬥氣伴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淡淡的光芒閃爍,剎那間,他右手突然從布囊上抹過,一團紫色的冷焰在他掌心中跳動,香鸞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團紫色的冷焰竟然如同煙花般爆開,化為一道道紫色的光線悄然不見。十五根紫竹針已經完全沒入海洋的身體。

  海洋悶哼一聲,似乎承受著很大的痛苦,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葉音竹動了,他腳踏玄奧的步伐,第一步跨到海洋身側,右手連動,將三根紫竹針抽出,淡淡的黃色鬥氣由針尾處注入,眨眼間換了三個地方重新紮了進去,他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又是一步邁出,同樣是三起三落,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配上他那黃色鬥氣,開始圍繞著海洋的身體快速旋轉起來。鬥氣光芒閃耀,竟然將海洋完全圍繞在內。使香鸞從外面很難看到海洋真切的身影。

  一股淡淡的清香飄蕩在別墅大廳之中,不再是海洋的體香,而是一種動人的竹香。

  香鸞瞪大了雙眼仔細朝海洋看去,此時她才發現,海洋身上的紫竹針已經不再起落,葉音竹正在以飛快無比的速度,不斷的捻動著那些已經插定的紫竹針。一共十八根長針,有六根在海洋的面頰上,另外十二根分別在她腦後、肩膀、胸前和背後。十八根紫竹針的針尾上,此時都冒著一層淡淡的紫色煙霧,那竹香的氣息,似乎就是由此而來的。

  葉音竹那如同幻影一般的身形逐漸慢了下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由輕盈轉為凝重,似乎很費力才能捻動那紫色長針。

  神針刺脈療法,對施展者的要求極高,不僅要有充足的鬥氣,還要對患者的情況有最細微的探查。開始下針的時候,葉音竹都是在探查著海洋身體和面部傷疤的情況,當他真正開始治療的時候,竹鬥氣的控制就變得極為重要,一分偏差都不能有。這就對他的精神力要求極高。鬥氣和精神力的雙重消耗,此時已經令他汗透重襟,如果不是他自幼修煉赤子琴心經常處於心無雜念的境界,很難長時間持續這種凝神如一的狀態。

  此時,葉音竹發現,自己的鬥氣確實進步了。在與紫完成同等本命契約之後,竹鬥氣提升到了黃竹二階,變得比以前渾厚了不少,今天那個被安雅稱為老馬的客人注入自己體內一絲鬥氣,似乎也使自己的鬥氣有了些微變化,變得更凝實了幾分。所以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力竭的感覺。

  海洋自然不知道葉音竹此時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剛開始的時候,只有臉上的針帶給她一些麻癢的感覺,但隨著十八根紫竹針完全入體,葉音竹的竹鬥氣開始通過紫竹針注入體內之後,整個上半身就開始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痛楚。忽而刺痛,忽而灼熱,忽而癢到心中。令她不禁發出淡淡的呻吟。她想要抬手去撓,卻發現自己的雙臂怎麼也抬不起來,甚至連上半身都無法進行任何移動。

  為了能夠更好的下針,葉音竹早已經用紫竹針封住了她的經脈,否則在施針的過程中,海洋一旦亂動,施針的位置或者鬥氣運行出現偏差,立刻就會前功盡棄。

  空氣中的竹香漸漸變得淡了,紫竹針針尾上散發的紫色氤氳彷彿已經全部注入到了海洋的體內,使她上身的皮膚表面上出現了一層紫濛濛的氣體,她那原本白皙晶瑩的肌膚更增添了幾分華貴之氣。

  其實,葉音竹所施展的紫竹神針,並不單純是香鸞所說的神針刺脈療法。在傳統的神針刺脈療法中,使用的是粗細不一的多種針,而且大多時候都是用金屬針。而葉音竹此時所用的紫竹針,單從針的效果來看,紫竹針要比金屬針強多了。紫竹雖然不像生命之竹那樣珍貴,在竹中也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有捍衛之竹的稱號,只生長在生命之竹周圍。不但極為堅韌,本身所蘊含的特殊生命氣息和解毒性更是可以媲美靈藥,屬於天材地寶一類。經過竹宗的特殊提煉手法,數百年的時間,也只不過有兩套完整的紫竹針而已。通過它來施展神針刺脈療法,紫竹針本身的驅邪、解毒、生肌、通脈效果,經過葉音竹的竹鬥氣刺激,完全釋放出來。如果不是因為有紫竹針的原因,他又怎麼可能那麼有把握的前來給海洋治療呢?

  漸漸的,竹香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腥氣。汗水,一滴滴順著葉音竹的鬢角和下額滑落。他眼中已經開始流露出疲倦的神情。騰騰熱氣升起,全身就像是蒸籠一般。淡黃色的竹鬥氣已經開始逐漸減弱,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淺了。

  海洋臉上的痛苦神色始終沒有消失,在各種不斷產生的痛苦作用下,她只覺得眼前幻象頻頻,已經有些失去自我了。這樣一來,痛苦反而變得小了一些。

  緩慢的步伐突然加快,葉音竹低喝一聲,「起。」十八道紫芒同時射出,隨著葉音竹身形一轉,十八根紫竹針一根不少的落回到布囊之中。

  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葉音竹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這次的治療,竟然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香鸞上前幾步,扶住葉音竹,「你怎麼樣?」

  葉音竹擺了擺手,疲倦的道:「我沒事。幸不辱命,海洋學姐有機會恢復了。」

  「啊?」香鸞驚喜的朝海洋看去,只見海洋大半赤裸的上身,正有十八道黑色的汁液緩緩流淌而出,就是剛才紫竹針刺入的針孔。腥氣逐漸增強,海洋的臉色卻變得平緩下來。她臉上那萎縮的傷疤由原本的暗紅色竟然變成了粉紅色,雖然傷疤的萎縮並沒有改變什麼,但看上去,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可怖了。
《琴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