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9 煉丹師大會四

    左側的白汐情也回頭望向了雲溪,實在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勢壓太過強大,影響到了她火焰的火勢,不得不受到驚擾。
    虛凝界?這怎麼可能?
    虛凝界乃是習武之人邁入天玄之境的象徵,而真正的凝界是更高等階的神玄之境的象徵,在三大聖地,多的是天玄、神玄以上的高手,所以她對虛凝界很是熟悉。
    令她驚詫的是,對方看上去也不過和她一般的年紀,甚至可能更小些,怎麼會這麼快就邁入了天玄之境?
    更讓她驚詫的是,對方居然可以通過玄氣來控制明火的火勢和火候,而且火焰的形狀是如此完美。
    妒意肆意地蔓延……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整個比賽會場的上空,藥香瀰漫。
    大部分參賽選手選擇煉製的丹藥都是有助於凝神提氣的,所以觀看比賽的人們聞到藥香,一個個精神振奮,沒有任何的焦躁感。
    「鐺!——」
    比賽結束的鑼聲敲響。
    雲溪恰好在此時完成了所有的煉丹步驟,她長舒了口氣,身周圍的虛凝界也跟著消失了,她方才太過投入,以致於連自己晉陞了也不知曉,此刻亦然。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剛剛煉丹當中損耗的精神力在迅速地自我修復,不但不感覺到累,反而更加精神了。至於是什麼原因,她現在沒有功夫去細想,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最終的結果評判上。
    經過一番評選,五名評判從眾多的參賽選手當中挑選出了三名最出色的煉丹師,進入最終的決賽,他們分別是白汐情、容少卿和雲溪。白汐情和容少卿的勝出在眾人的意料之中,然而雲溪只是憑藉著明火卻也晉級到了決賽中,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
    三人煉製的都是屬於六級丹藥的髓元丹,至於品質的高下還有待進一步的查驗,因而幾位評判將三人煉製的三枚髓元丹齊齊擺放在了會場的中央,接受最終的判決。
    「三位,你們煉製的都是髓元丹,現在想要將三枚丹藥的品質分出高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水溶法。」慕宗明噙著溫和的笑意,視線滿意地一一掃過三枚指甲大小的髓元丹,可以說,這三人的煉丹等級都不到六級,卻能越級煉製出六級的丹藥,本身就已經很令人振奮了。現在要進一步分出品質的高下,也不過是精益求精,單純為了分出勝負罷了。
    「根據煉丹古籍記載,真正上品的髓元丹一旦溶入水中,依舊能完好無損地保持它原有的形狀,不溶不化。品質稍差些的,一旦溶入水中,就會有些許的髓元丹損失在清水中。我們現在就是要用水溶法來判決三枚丹藥的品質,誰的丹藥在水中損失得越少,那麼誰便勝出。」
    眾人屏息,等待著判決的結果。
    「好,為了公平起見,現在就由老夫親自將三枚髓元丹同時放入清水中,我們只須等待半個時辰,孰勝孰劣便可見分曉。」慕宗明繼續宣佈道。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五名評判齊齊聚攏在了一處,率先觀看結果。
    五人臉上的表情各異,有歡喜的,有氣惱的,也有震驚的……
    事實擺在眼前,勝負顯而易見,不容人的爭辯。
    白汐情一臉高傲的神色,抬著下巴,似乎對自己的獲勝把握十足。
    容少卿則淡定得多,手裡來回撫摸著自己腰間的玉珮,像是他習以為常的動作來舒解緊張。
    雲溪淡淡地掃視著台上各位評判們的神色,尤其是看到司徒家的五長老一臉失望的神色,她就知道她如願以償了。
    伸手拍了拍衣兜處,雲溪用著極為細微的聲音傳聲道:「小白,機靈點……」
    小白一直懶洋洋地縮成一團打瞌睡,等待著無聊又漫長的比賽快點結束,突然聽到了雲溪暗示性的話語,整個兒在衣兜裡蹦了一蹦,差點就從她的衣兜裡蹦出來,幸而又被雲溪給強行摁了回去。小白磨爪霍霍向火種,心情無比激動,隨時準備著享用它的美食。
    比賽的結果終於公佈。
    白汐情所煉製的髓元丹在半個時辰的清水泡製後,損失了少量的屑末,在尋常人看來那點損失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她自己才會覺得信心滿滿,頭魁非她莫屬。然而她卻不知,相比較起其他二人的髓元丹,她的損失是最大的!
    容少卿的其次。
    而雲溪所煉製的髓元丹堪稱完美,壓根就見不著一點兒屑末,這也是為什麼五位評判的臉上皆露出了些許震驚之色的緣故。
    用明火煉製出六級的髓元丹已經很是不易了,還能將髓元丹的品質提升到幾近完美,這就更加不易了。
    此次比賽的頭魁,非雲溪莫屬!
    傅大師第一個向雲溪恭賀,並且大大地讚美了一番,第一次在寶藥行看到她的徒弟用明火煉藥,他就已經很是佩服了,今日見到她本人的傑作,他『jī hū』佩服到五體投地!
    慕宗明祖孫倆也是一番大大的恭賀,尤其是慕宗明笑得老眼瞇成了一條縫,比他自己贏得了比賽還要欣喜。
    五長老就不說了,黑沉著臉,想要吃了雲溪的心都有了。
    另外藍家的九長老心情很是複雜,之前他一直都看不起雲溪,甚至因為藍慕軒拜了雲溪為師父,他認為這是對藍家的一種侮辱,然而此刻,在見識了雲溪精湛的煉丹術之後,他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容少卿欣然地接受了比賽的結果,雖然有些遺憾,但他願賭服輸,同時也真心地向雲溪表達了祝賀和欣賞之意,儒雅豁達的君子之風,贏得了雲溪的些許好感。
    白汐情則是跟他截然相反的反應,她的臉色比五長老還要黑,瞪著一雙田螺似的大眼睛,使勁地往雲溪的身上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可是三大聖地來的,身份尊貴無比,任何人見著她都得巴結她,對她恭恭敬敬的。雲溪算什麼,憑什麼跟她相比,憑什麼勝過她?她心情無比鬱結,然而比賽的結果分明擺在了眾人的跟前,她無從反駁,也無從改變比賽的結果,她心中的怒火比她跟前還在燃燒著的雷火冷焰還要猛烈。
    當正式的比賽結果宣佈後,全場都沸騰了,人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喜色。不為別的,只為獲勝之人並非犯了眾怒的白汐情!看著她一臉的怒意,大夥兒都覺得很解氣。
    三大聖地來的怎麼了?還不是照樣輸給了她口中的「鄉巴佬」?
    擁有雷火冷焰又怎麼了?人家只用明火就贏了她,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這時候,天空之中烏雲密佈,越來越多的烏雲一片一片的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且越來越厚,到得後來,整片天空只得一片墨黑色澤!
    「要下雨了嗎?你看那厚厚的烏雲層,恐怕是一場罕見的雷雨。」
    「這天怎麼說變就變啊?」
    「……」
    慕宗明也在評判席上抬頭望了望天,揚聲道:「大家別急,為防風雨不測,我們在比賽前早有準備。來人,撐開天棚!」
    伴隨著他的話語,一張巨大的天棚如大傘一般自會場的中心向四面八方撐開,將整個會場的光亮暫時遮蓋了起來,有那麼瞬間,整個會場漆黑一片。
    黑暗中,有一個嗚嗚的叫聲無比的歡悅。
    一片漆黑之後,有無數的火種在煉爐中燃起,同時也照亮了整個會場。
    天棚頂上,辟里啪啦的雨點和雷聲夾雜著,此起彼伏,竟是真的下起了大雨。
    「大家都安靜,此次的比賽已經告一段落……」
    慕宗明的話剛說了一半,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在寂靜的會場中央爆破。
    「我的火種呢?我的雷火冷焰怎麼不見了?」發出聲音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雲溪左側的白汐情。
    她這一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齊齊調頭望向了她。原本還燃火跳躍在她跟前的異火火種,果然消失無蹤了。
    在她的叫聲之後,又有一個男子的聲音高高響起:「我的火種也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少卿低頭,也發現了自己跟前的鱗火熾焰失去了蹤影,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誰,到底是誰盜走了本小姐的火種?快點主動交待,否則本小姐讓他生不如死!」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白汐情發瘋般地開始搜索她周圍的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她都一律將人押下,狠狠地搜身。
    「白小姐,不是我!啊,你快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啊……」叫聲那叫一個淒厲悲涼啊!
    容少卿沒有她那般魯莽,只是靜靜地觀察著周圍每一個人的神色,眸光深邃,若有所思。慢慢地,他就將目光調轉向了離他最近的雲溪,一雙精睿的眸光不住地在她渾身上下打量著,滿臉的狐疑之色。
    雲溪無畏他審視懷疑的目光,看著他,無比同情地搖了搖頭。
    白汐情將離她身邊最近的幾人都搜了個遍,隨即也將懷疑的目光調轉向了雲溪,她目露凶光,陰狠的神色毫不掩飾:「是你,一定是你!離我和容三少最近,又能將火種無聲無息盜走之人,一定是你!」
    「雲溪,你快點將火種交出來!否則我就親自搜你的身!」
    張開雙臂,雲溪原地轉了一圈,冷眉飛揚著,勾唇道:「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6我全身上下哪裡有可以藏住兩個異火火種的地方?再說了,那兩團異火燃燒了數個時辰,即便是熄滅了,本身的溫度依然在。誰敢將兩團剛剛燃燒了數個時辰的火種藏在身上,難道就不怕被異火本身給燒死嗎?別說根本藏不住,就算是藏住了,自己也得丟半條命!」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附和,她說得沒錯,就算是一根蠟燭燃了數個時辰後,也不可能一下子在熄滅後當即藏入自己的身體內,那不是存心找蠟嗎?更別提是異火火種了,它本身燃燒時的溫度就要遠高於尋常的明火,倘若在熄滅的瞬間就收入自己的體內,那絕對能將人的身體燒出一個洞來。
    白汐情略略思索著她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可是好端端的一個火種,怎麼就說不見就不見了呢?這太沒有道理了。
    無意間,瞥見了雲溪腰間的衣兜鼓鼓的,裡面不知有什麼東西蠕動了下,她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她什麼把柄一般,指著她的衣兜,高聲道:「你兜裡裝的是什麼,你是不是把火種藏在兜裡了?」
    容少卿的視線一轉,也跟著落在了雲溪的衣兜處,疑竇叢生。他不想隨意冤枉人,實在是她的嫌疑太大了,他不得不懷疑。
    「雲小姐,為了證明你的清白,能否讓我們見一見你衣兜裡的東西?」
    眉尾飛揚起了一個弧度,雲溪唇角微彎,淡淡的聲音道:「憑什麼?」
    是啊,他們憑什麼懷疑她,憑什麼搜她的身?
    容少卿臉色稍頓,一時啞然。白汐情卻不管這些,不依不饒地步步緊逼:「就憑我來自三大聖地,我想要搜誰就搜誰!你若是不肯主動將火種交出來,那我就親自來搜查了!」
    「哈,原來蠻不講理、隨意栽贓就是三大聖地的專長,今日我算是增長見識了。」雲溪低低地笑著,伸手拍了拍衣兜,嘴角勾出了一抹邪肆的弧度,「小白,出來跟叔叔和『nǎi nǎi』打聲招呼。」
    叔叔和『nǎi nǎi』?
    白汐情雙目怒瞪,氣得冒火,待見到一團白色的小球從雲溪的衣兜裡冒出了小小的頭顱,她整個人都怔住了。原來她衣兜鼓鼓的,裝的不是別的,而是一隻白色的獸寵!
    小白從衣兜裡伸出了一顆小小的頭顱,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照著女魔頭的吩咐,伸出了它的小爪子,跟白汐情和容少卿兩人揮了揮爪,隨後又重新鑽回了她的衣兜裡,那神色好似是一隻羞澀無比的小獸,見不得光亮,一見光就死!
    不止白汐情和容少卿兩人看傻了,其餘的眾人也都處於愣神當中,好一隻奇特又通人性的小獸……
    誰也不知道,小白在鑽回頭顱的瞬間,嘴裡噴出了幾縷煙。方纔若不是死死地閉上了嘴,不讓自己開口,它恐怕早就露了洩。
    都怪方才太著急了,連續吞下了兩團火種,這中間連氣都沒怎麼喘過來,它有些消化不良,嘴裡不住地噴著熱氣。
    腰間感覺到了一股異常的熱度,雲溪有些呆不住了,對著評判席上的慕宗明說道:「慕老,比賽都結束了,就別多廢話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您老記得把藍芯雪參送到我的住處。」
    說完,她翩然轉身離開。
    評判席上的慕宗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不過是想再多說幾句鼓勵後輩的話而已,怎麼就是廢話了?
    這個小妮子,得了天大的好處,就急著走人,以為他老人家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嗎?
    慕宗明搖頭苦笑。
    「你不能走!在沒有找到雷火冷焰之前,所有的人都不准離開現場!」白汐情拔劍指向了雲溪,阻攔了她的去路。雷火冷焰乃是她從三大聖地帶來的寶物,雖說並非什麼至寶,可是倘若丟失了,她是絕對沒法回去跟族人交待的。
    眼下,雷火冷焰還沒有找到,她豈能讓最大嫌疑人離開?
    雲溪眸光一冷,臉色清寒了幾分,殺機已現。
    這時候,一抹墨色的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身前,有幾縷青絲拂過了她的臉頰,帶起了一陣電意。
    「溪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白小姐還沒有找到火種,咱們怎麼能提前走呢?咱們應該配合著她,慢慢地細細地好好地找找才是。倘若白小姐一直沒有找到,到最後反而將罪名扣在了你的頭上,那你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龍千絕翩然轉身,伸出猿臂,將雲溪攬入了懷中,衣袍相接處,他不動聲色地將小白從她的衣兜裡撈到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小白一直隱忍著,喉中火燒火燎的,現在一旦進入了空間龐大的儲物戒指,它整個兒四下裡到處蹦躂,口中不住地噴出長長的火舌。
    才一會兒的功夫,龍千絕戴在指上的儲物戒指就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溫度。他不動聲色,繼續緊緊地擁著雲溪,低眉淺笑道:「你一定累壞了吧?咱們不著急,到那邊歇會兒,讓白小姐慢慢地細細地好好地找找!」
    清淺地回了他一笑,雲溪頷首道:「好吧!為免有人輸了比賽,心情不爽,故意栽贓嫁禍,那我就暫時留下來,讓她查個清楚。」
    雲溪瞭解龍千絕心中的顧慮,他們此刻離開,便有不打自招之嫌,即便他們沒有證據,也會自然而然地將矛頭指向她,日後後患無窮。現在小白的問題解決了,她也就不急著走了,不妨留下來看戲也不錯。
    白汐情微愣了下,倒是沒料到兩人會如此配合,剛想藉著機會發洩的怒氣一下子沒了發洩的途徑,尤其是看著兩人相攜地走到了一邊的座位上,竊竊私語,耳鬢廝磨,她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經過長達兩個時辰的全場搜索之後,依舊沒有火種的下落,眾人開始還能隱忍著,配合著白汐情將身上所有的物品全部掏出來讓她檢查。可惜第一輪查下來毫無所獲,於是便有了第二輪、第三輪……到最後,就算是脾氣最溫和的人都忍不住怒了,集體發生了暴動,無論白汐情如何阻攔,大夥兒都不管不顧,一窩蜂轟然而散,就連容少卿也不得不絕望地離去,只剩下白汐情一人在會場中央繼續發顛發狂。
    雲溪返回酒樓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小白拎出來,仔細地研究。
    小白連續吞下了兩團火種後,到現在還處於異常的狀態當中,口中的火舌就一直沒有間斷,龍千絕手中的一枚儲物戒指也被它口中不斷噴出的火舌給直接消融了。
    六種異火火種融合而成的火焰,哪怕是再堅固的材料,也只能在它的摧殘之下化為水狀,流於無形。
    最為純正的金色火焰,每一道火焰都像是金子堆砌而成,閃閃發亮。
    「快,準備藥材!就趁現在,我要煉製九轉太極丹!」
    慕宗明祖孫倆從比賽會場離開後,也第一時間趕來了酒樓,在煉丹房的門外遠遠地就聽到了雲溪略顯亢奮的聲音,慕宗明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般,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九轉太極丹啊,九轉太極丹!老夫一生的心願就是能煉製出九轉太極丹……太好了,寒日終於有救了。」慕宗明老淚縱橫,一邊抹著淚,一邊觀摩著雲溪師徒倆準備各種煉丹所需的材料。至於其他不相干的人,統統被趕出了煉丹房。
    臨行前,雲小墨對著懶懶地躺在煉爐底下、嘴裡不住噴火的小白,語重心長地交待了一番又一番:「小白,你要努力,翔叔叔的病可就全靠你了!」
    小白受到了鼓舞,口中的火舌噴得更加賣力了。
    小墨墨,你就放心吧!小白就是累死苦死,也不會讓你失望的!
    雲溪盯了兒子許久,以為臨行前,他也總該對她說幾句鼓勵的話吧。可惜,他一句話也沒留下。在他的眼裡,好似小白才是此次煉丹的關鍵,而她這個真正的煉丹之人則被忽略不計了。
    煉丹房內,只留下了雲溪師徒和慕宗明祖孫倆四人,其餘的人都等候在了酒樓裡。
    後院,龍千絕和夜寒星兩人一邊執棋對弈,一邊耐心等候。
    也不知下了多少局,夜寒星難得地凝起了肅然的神色,道:「絕,等我拿到了九轉太極丹,我也該回去了。我大哥至今還在昏迷當中,希望九轉太極丹真的能救活他。你們呢?有何打算?」
    龍千絕慵懶的神色,淺淺一笑道:「我嗎?自然是帶妻兒回凌天宮。」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是格外溫和的暖意。
    他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夜寒星修長的手指挑起一枚棋子,又說道:「為什麼不跟我去三大聖地?我可是不止一次邀請過你,以你的本事,一定能在那裡大展拳腳,在三大聖地佔得一席之位。總好過你在這裡四面受敵,陷入困境當中。現如今你還有妻兒要照顧,想要保護妻兒的同時,還要讓凌天宮在傲天大陸立於不敗之地,恐怕會很艱難。十大家族和聖宮都不是好招惹的,一旦有一日他們傾巢而動,聯起手來,誓要消滅你凌天宮,你的處境恐怕就很危險了……」
    「三大聖地?」一抹不屑的神色掠過龍千絕的眉梢,他隨意地執起一枚黑子,又隨意地落下,扯著淺淺的笑意道,「你給我再高的地位,最終還是要受制於人。我不喜歡受約束,溪兒更不喜歡!凌天宮或許在你們眼中並不算什麼,可是它是自由的,哪怕它是許多人眼裡的眼中釘,欲拔之而後快,可它就是那麼一個無拘無束的自由天地。我相信溪兒也會喜歡那裡……」
    他的唇角上揚,墨玉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星光,對未來一家人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夜寒星本還想再勸他的話全部堵在了喉頭,他看著這樣的龍千絕,感覺到他身上洋溢的幸福和甜蜜,忽然之間有些羨慕。
    「絕,你真的是變了!從前那般孤高自傲、視天下人為無物的龍千絕,現如今開口閉口都是你的溪兒……嘖嘖,人的變化怎會如此之大?」
    「你若是羨慕,也快些找一個能讓你時常掛在嘴邊的女子。」
    夜寒星誇張地長歎,搖首道:「只可惜啊,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子,卻被你先給佔去了。」
    龍千絕臉色驟然一沉,危險地瞇眼道:「警告你!你若是敢打溪兒的主意,我立即跟你絕交!」
    「看、看,你真是狠心啊!」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麼,夜寒星眼神微閃了下,突然語調一轉,對著龍千絕露出了一副癡纏的神色,哀怨的語氣道,「絕,你真的要跟我絕交嗎?枉我暗戀你這麼多年,你居然說絕交就絕交,太殘忍了!」
    狹長的眸子輕佻了下,龍千絕轉首望向了院子入口處的一抹白色人影,眼睛忽地亮了下,輕喚了聲:「溪兒,煉完丹藥了嗎?」
    雲溪的視線卻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她微瞇著眼,死死地盯著對著龍千絕一臉癡怨的夜寒星,一步步走向他。她晃動著手裡的瓷瓶,冷聲道:「本來還想把它給你的,不過現在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你現在更需要的或許是另外一種藥。」
    「什麼藥?」雖然知道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藥,夜寒星還是忍不住問道。
    雲溪冷冷地勾唇道:「變、性、藥!能讓你徹底變成女人的藥!」
    渾身打了個哆嗦,夜寒星抽著嘴角,再也裝不下去了:「我看我不需要了,從今往後,我保證,我不會再對絕有非分之想了。」
    他的話音剛落,滿把的黑子、白子齊齊往他俊美的臉孔上砸去,嚇得他連忙起身閃避。雲溪和龍千絕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嬉鬧間,風護法急匆匆地跑入後院,神色有些焦急,也讓在場的三人恢復了肅然的神色。
    「尊主,端木家族的人不知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現在正聚集了大量的高手前往凌天宮尋釁。雲護法他們怕無法應敵,所以希望尊主能夠盡快回去主持大局。」
    「端木家族?」龍千絕轉首與雲溪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想到了端木靜,此次端木家族如此大的動靜,必定是衝著端木靜去的。
    他沉吟了片刻,道:「傳信給雲護法,就說本尊近日內就會返回,讓他們堅守不出,莫要隨意迎敵。」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