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磚頭的心魔

    而郝磊也出了教室,看都沒有看程輝,逕直朝侯聖朔的教室走去。

    來到侯聖朔面前,郝磊面帶愧疚地說:「老大,我是來請罪的……」然後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侯聖朔面色陰寒的聽完,抬腳便把面前的桌踹翻了,怒罵道:「那個傻X,還嫌老這幾天不夠丟人是不是?!」確實,在這種情況下,還發生手下內訌的事,實在太讓他沒面了。郝磊看侯聖朔如此生氣,也是嚇了一跳:「對不起,老大……」

    「不關你的事!」侯聖朔擺了擺手:「你做的沒錯,程輝確實該打!」同時召過來一個貼身小弟,冷冷地說道:「對外宣佈一個消息,就說程輝被七龍鳳除名了!」

    郝磊大驚:「老大,七弟是做的過分了些,但他是終究為你抱不平,而且一向對您忠心耿耿,這麼處置是不是重了些……」被七龍鳳開除的學生,以後更無顏面在北七呆下去。

    侯聖朔揚了揚手:「別說了,我意已決。那個廢物,留在身邊也是個禍害……」同時又對剛才貼身的小弟說道:「你過來,我再交代你一件事,要悄悄的去做,不留痕跡……」

    這個消息傳到程輝耳的時候,他徹底傻了、呆了、懵了,想要去找侯聖朔問個究竟,結果連侯聖朔的教室都進不去,進一次打一次,在門口站了一天也沒人理他。這一下,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沒了「七龍」光環的程輝,任何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就連大斌這樣級別的混都能瞪他一眼說:「滾開,擋著老的路啦!」而他過去的小弟也一哄而散,沒有學生再肯跟著他了。程輝悲痛欲絕,渾沒想到一心為侯聖朔的他,最後竟落得這麼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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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哥,還是你厲害啊!」宿舍裡,雷宇開心地說道:「這一招挑撥離間,緊跟著一招借刀殺人,程輝被滅的不明不白啊!什麼狗屁侯聖朔,在浩哥面前完全不夠看的!」

    眾人也紛紛說道:「是啊是啊,浩哥真是厲害了,不像咱們一樣只會動動拳頭!」

    展坐在我的床上,背靠著牆壁,樂呵呵地看著眾人,一句意見也沒有發表。我看著他:「無話可說呀?」展說:「還說什麼?這都在我的意料之啊!」

    磚頭倒掛在護欄上,已經連續做了一百多個,仍未見他有停下來的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啊。」磚頭說:「還以為來了北七能天天打架,結果就打了兩回,而且沒一次過癮的。王浩啊,你把七龍鳳說的那麼可怕,還專門把我從城高叫過來,照我看也沒什麼稀奇的嘛,還沒有麥、老狗膽大呢。」

    我呵呵笑著說:「放心吧,以後少不了你打架的機會。」然後又說:「哥幾個,那天咱們在食堂和程輝他們打架,我發現大家的戰鬥力普遍不高。這樣,從明天早晨開始,你們跟著我去個地方,在那邊練習練習打架技巧!」想的當然是帶他們到網吧那邊的圍牆裡面,還能讓元少他們幫忙指點指點,短時間內應該也有不錯的效果。

    眾人自然紛紛說好。正在聊天,宿舍的門突然被推開,汪海微微笑著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個穿著綠色軍大衣的學生,頭上戴著帽,臉也被圍巾堵著,估計是感冒了?

    展猛地站起來,笑道:「汪海,你來啦!」

    眾人也紛紛和汪海打過招呼,汪海衝著我說:「浩哥,我都聽說啦,您真厲害。我們以前就挺看不順眼程輝的,覺得自己是七龍鳳的一員,那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那個穿綠色軍大衣的學生說:「浩哥,為民除害了啊。」聲音粗聲粗氣,但顯得特別假,好像是故意偽裝出來的一樣。我奇怪地問汪海:「這位是?」

    汪海樂了:「你猜猜。」

    我瞅瞅那個學生,疑惑地說:「總不能是程輝吧,難道來找我們報仇的?」

    只見那學生「哈」的一聲,聲音清脆悅耳,把臉上的圍巾一拆,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龐。又把頭上的帽一卸,一頭瀑布般的秀髮也落了下來,赫然竟是楊夢瑩!

    正在倒掛著的磚頭一看到是楊夢瑩,竟然「撲通」一聲跌了下來,好在離地面不高,但是這一聲聽著也夠疼的。楊夢瑩連忙奔了過去,攙扶著磚頭的肩膀說:「老公,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沒事……」磚頭擺著手,翻身而起,「噌」的一聲就上了床,在床上

    盤膝而坐,竟然打起坐來,口更是唸唸有詞:「喃無阿彌陀佛……」

    楊夢瑩納悶地看著我們:「我老公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還要出家不成?」

    我說:「每當他覺得自己被心魔侵入的時候,就會用這麼一套方式來淨化心靈。我們還以為他是加入了什麼邪教,後來一問才知道是從武俠片裡學來的……」

    楊夢瑩更疑惑了:「我老公被什麼心魔侵入了?」

    我們面面相覷,均啞口無言,總不能告訴楊夢瑩,磚頭的心魔就是她吧?

    楊夢瑩見我們不說話,又站在床頭,拍打著床面說:「老公老公,你被什麼心魔侵犯了,我來幫你一起驅趕吧,武俠片裡不是經常有『雙修』嗎?」然後就爬上了床,面對面地坐在了磚頭面前,把手放在磚頭的手上。磚頭渾身哆嗦了一下,立馬雙手合十,誦著佛號的聲音更大了:「喃無阿彌陀佛……」顯然是心魔侵入的範圍擴大了。

    「老公。」楊夢瑩緊張地看著磚頭:「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生病了,用不用拜個堂來沖沖喜?」磚頭連忙搖著頭:「不拜不拜,打死也不拜!」

    看著這一對,我發出會心的笑容,又問汪海:「到底怎麼回事啊?」汪海說:「磚頭老躲著二姐,下課就跑的沒影了。沒辦法,二姐便托我把她帶進男生宿舍來。」

    「為什麼?」楊夢瑩急了:「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磚頭不再說話,低下頭默頌佛號。楊夢瑩歎了口氣,便把自己脖上的圍巾摘下來,披在了磚頭的脖上。只聽她輕輕地說:「老公,其實我是來給你送圍巾的,這些天還有點冷,聽他們說你經常在宿舍赤著膀,可千萬別動感冒了呀……」

    話還沒說完,磚頭猛地把圍巾一扯,叫道:「我不戴!我不需要圍巾!」

    楊夢瑩拿過圍巾,又給磚頭戴上了,認真地說:「老公,你戴著吧,我織了一個禮拜。這還是我第一次給男生織東西呢,因為以前從來沒做過這些,因為不滿意重織了好幾遍,你看手指上都起血泡啦。」把雙手攤開,果然上面有好幾個血泡。

    磚頭一怔,就是心腸再硬,也不好意思把圍巾扯下來了,說道:「好吧,下不為例。」

    「嗯呢。」楊夢瑩笑起來:「下次不織圍巾,換織手套啦!」不等磚頭開口說話,她便翻身下床,又去扯磚頭掛在床頭的布兜。那個布兜是磚頭隨身攜帶的,裡面總是擱著四五塊完整的磚頭,因為磚頭總有打破的時候,這樣的話更換也比較及時。如果磚頭是個刀客,這些磚頭是他的刀,那這布兜就是他的刀鞘,刀客對刀鞘自然珍惜,磚頭急忙道:「你要幹嘛?」

    「髒啦,我去給你洗洗。」楊夢瑩把布兜裡面的磚頭拿出來,又翻過來倒了倒裡面的灰土。

    磚頭的衣物一向是由桃洗的,不過桃不喜歡哥哥打架,更不喜歡哥哥隨身帶著磚頭,所以恨屋及烏,對這個布兜也沒啥好感,從來沒有去洗過。磚頭一天到晚就挎著這麼個髒兮兮的布兜跑來跑去,用磚頭的時候便掏出來用,打碎了便充進去新的磚頭,從沒想過去洗。

    磚頭傻傻地愣住,眼睜睜看著楊夢瑩拿著布兜出去了,眼睛還是盯著門口不動。

    「磚頭哥。」展笑道:「別看啦,人已經走了。」

    「哦,哦。」磚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端正坐好,雙手合十,又大聲頌起佛號來,看來是知道自己心魔已經充斥整個體內,再不挽救就病入膏肓了。

    他的脖上,戴著楊夢瑩送給他的圍巾。那是一個歪歪扭扭、針腳不正的褐色圍巾,足見織圍巾的人水平實在拙劣,無論誰看了都要忍不住笑上兩聲。

    看著磚頭的滑稽模樣,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跟著一起笑,笑了兩聲,突然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那是收到短信的提醒。我拿出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再一打開,只見上面寫著:我是夏雪,我拿別人的手機……

    看到這,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我承認自己不敢再看下去,連忙把手機翻了過去,說道:「展,你出來一下。」便走出了門外。

    展跟著走了出來,問道:「怎麼了?」宿舍裡依然是一片笑聲。

    我和展是說過夏雪的事的,他也知道我和夏雪一個多星期沒聯繫過了。

    我把手機遞給展,有些緊張地說:「夏雪給我發了短信,我不敢看,你先幫我看看,然後告訴我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現在的我,真的好怕、好怕夏雪和我分手,怕到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會渾身發涼。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