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跟我走

    聶遠龍皺眉、低頭,沒有說話。損失了八萬塊錢,估計要心疼到姥姥家去了。可要讓他去打蘇澤,更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情。連本校的邱峰都不願打,怎可能跑到北三去打蘇澤?沉默了半晌,聶遠龍突然抬頭說道:「熊飛,你先回去吧,我和浩兄談一下。」

    「好。」熊飛點點頭,便退出去了。蘇澤是我的朋友,最初和蘇澤聯繫上也是我搭的線,聶遠龍自然是要和我談談的。聶遠龍說:「浩兄,這件事你怎麼看?」我說:「熊飛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憑這幾個疑點就認定蘇澤是幕後黑手,也有點說不太過去。以我對蘇澤的瞭解,他不會幹這種坑我的事情,而且吧。他也不在乎那點錢。」聶遠龍說:「但熊飛好像認準了就是蘇澤。」我點點頭:「目前來說,確實是他的嫌疑最大,但我不願意認為是他。」「」更新最快,全字手打

    「你有你的分析,熊飛有熊飛的判斷。」

    「是的。」我說:「要不這樣,這樣瞎猜也不是回事,你和蘇澤坐一起好好談談吧。」

    「這……」聶遠龍露出一絲擔憂的眼神。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節

    「沒事。」我說:「咱們不去北三,這次換蘇澤過來職院。」這是安聶遠龍的心。在自家門口的地盤上,終歸是要安全許多的。所以聶遠龍也答應的很痛快:「好。」

    見面地點立刻安排好了,也是在職院門口的一家飯店。參與人員也只有三個:我、蘇澤、聶遠龍。蘇澤一坐下來,就說道:「我敢單槍匹馬的過來,是不是已足夠證明我的清白?」聶遠龍面含笑意地說道:「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可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蘇澤又摸出一根煙來自己點上,繼續說道:「如果我在乎錢,就不會那麼便宜的出貨,這點你也明白吧?」聶遠龍連連點頭:「是的,明白。」蘇澤說了第三句話:「我和王浩的關係,不是你們所能想像。坑他的事,我做不來的。」聶遠龍仍是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這三句話下來,蘇澤已經完全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聶遠龍奇怪地說道:「那麼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學校的人做的?」蘇澤說:「很有可能,這幾天我還在查。不過,我的兄弟在包間裡發現了這個東西,你可能會感興趣。」說著,他將一張卡片式的東西丟了過來。

    聶遠龍接住,我也把頭湊了過去。那是一張學生證,白底藍邊,「城南職業技術學院」的字樣清晰可見。頭像、名字、專業,一應俱全。「黃建朝。」蘇澤說道:「你們學校的學生,也有可能是恰好去那邊吃過飯,不過不妨礙你去好好查一查這個人。」

    「好。」聶遠龍將學生證放進了口袋,看來這會是一個很好的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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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職院的學生,聶遠龍就能很快查出他的底細。除去學生證上本來就有的資料,我們還知道了他是北園市本地人,而且在符家明的手底下做事。聽完聶遠龍的心腹匯報,我的一隻手不自覺就握緊:「又是邱峰的人,難道是想斷咱們財路嗎?」聶遠龍又皺著眉,只要涉及到邱峰,就讓他無比的頭大。他何嘗不知邱峰即二連三的找事,但很多事情對他來說能忍就忍了,目前這個狀況還是賺錢最重要,邱峰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還是找到黃建朝好好問問。」我低聲建議:「這件事先不告訴別人,以免擴大影響。」

    聶遠龍接受了我的建議。於是,我們在黃建朝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到了他。黃建朝一看到我們,整個人幾乎要嚇癱了,像只木偶一樣完全受我們的擺佈。我勾著黃建朝的脖,將他帶到了旁邊的小樹林裡。「龍哥……浩哥……」黃建朝的聲音發抖。聶遠龍將那張學生證遞給了他,說道:「這是在城北一家飯店的包間裡找到的,你能對此解釋一下麼?」他的語氣很平和,表情很平和,但卻有著超乎尋常的震懾力。

    黃建朝一開始還想矇混過關:「我和幾個朋友……」聶遠龍一瞪眼:「嗯?!」黃建朝立馬竹筒倒豆一般說了起來:「我們在城北搶了浩哥的貨和錢!」

    真相已經大白,似乎不需要再問下去。聶遠龍長長地歎了口氣,連毆打黃建朝的心思都沒有了。我卻疑惑地問道:「符家明怎麼

    知道我們的交易地點?」這確實是個疑點,於是聶遠龍也看向了他。黃建朝說:「熊飛告訴我們老大的,他們兩個想瓜分了這筆貨。」

    我和聶遠龍面面相覷,均從對方臉上讀出了震驚。熊飛和符家明?這怎麼可能?!

    但事實好像就是如此。接下來,聶遠龍悄悄對熊飛進行了一番調查,發現熊飛和符家明果然關係曖昧。更關鍵的是,符家明曾經送給熊飛一個妹。有此「贈女」之誼,可見兩人的關係非常之不一般。「還不能說明就是熊飛。」我說:「就算是警察辦案,也要人贓俱獲。若是拿不到證據,我們不能憑空口就誣賴熊飛。」

    這句話當然很有道理,於是聶遠龍又開始私下調查那批貨藏在了哪裡。這段時間,熊飛仍不停地找聶遠龍,鼓動他對北三的蘇澤盡快展開進攻,這些行為無疑讓他更有些「賊喊捉賊」的味道。聶遠龍幾乎是冷眼看著他在表演了,這張大網終於在一步步的收緊。

    最終,有消息來報,熊飛前幾天在校外租了個屋,作為和那個女生苟合之用,那批貨和錢很有可能藏在那裡。趁著熊飛上課,我和聶遠龍帶著幾個人來到出租屋。那個女生還躺在被窩睡覺,嚇得她光著身就從被裡跑了出來。不過現在沒人有心情一覽春光,他們翻著熊飛的屋,那個女生則裹了個床單,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等床也被掀開的時候,那兩個皮箱終於出現在大家的眼前。聶遠龍整個臉色都不好看了,一把就抓住牆角那個女生,惡狠狠地問道:「這兩個箱是哪裡來的?」那個女生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熊飛放在下面的,還不讓我多管閒事。」

    聶遠龍把那個女生放開,氣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被人背叛,尤其是被兄弟背叛,那種感覺著實非常難受。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熊飛。他和符家明串通一氣,將我和蘇澤交易的錢和貨半路劫走,還將嫌疑都推在蘇澤身上,自以為能瞞天過海。

    從熊飛的出租屋出來,我和聶遠龍談了很多,最後達成了幾點共識:第一,這次是我們自己內部出問題,一定要嚴懲不貸,以絕後患;第二,這事不能追究符家明,免得引起邱峰狗急跳牆,沒必要冒那個風險;第三,事後好好向蘇澤賠禮道歉,希望能夠繼續合作。

    當然,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聶遠龍要怎麼對付熊飛。我以為就是像邱峰對付張蕭勇、張雲飛一樣狠揍一頓,踢出隊伍就拉倒了。但是我錯了,我低估了聶遠龍對金錢、叛徒的敏感。

    從出租屋出來,再回到學校,天已經擦黑了。我隨著聶遠龍來到專三的走廊,路上正好碰到急匆匆準備上廁所的熊飛。「龍哥,你去哪啦!」熊飛尊敬地打著招呼。聶遠龍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跟我走。」熊飛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聶遠龍走了。路上,熊飛對我報以疑惑的眼神,我只能聳聳肩告訴他不知道怎麼回事。聶遠龍又分別叫了王磊和趙鵬,兩人也一頭霧水地跟在後面。聶遠龍回自己教室,拿了一把砍刀出來。

    熊飛激動地說:「龍哥,是要去幹蘇澤了嗎?等我也去拿傢伙!」

    聶遠龍搖了搖頭:「不是的,別去了,跟我走。」於是除了我之外,另外三人都一頭霧水地跟在聶遠龍後面。我們五人,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出了校門。王磊算是挺會說話,但他在說了兩句之後,發現氣氛實在不對,於是也閉上了嘴。聶遠龍帶著我們一直走,一直走,不停地穿街過巷。走了很久很久,前方出現了一片大排檔,而且空氣有些鹹鹹的味道。我來過好幾次這個地方,因為磚頭住的出租屋就在這附近。換言之,就是到了碼頭這邊。

    慢慢的,就能聽到有船塢轟鳴的聲音,顯然距離碼頭是越來越近了。聶遠龍走在最前面,手持著一柄雪亮的砍刀,過路之人無不離他遠遠的。我們跟在聶遠龍身後,各自露出詫異的神色。夜晚時分,碼頭仍然繁榮忙碌,不少民工正在幫忙卸貨,不知道磚頭在不在其?岸邊停靠著大大小小的漁船,黑暗就像是一座座聳立的山峰,看上去甚是雄偉壯觀。

    聶遠龍並沒有在這邊停留,而是帶著我們沿著海岸,一直朝偏僻無人的方向走去。

    我發現,王磊、熊飛、趙鵬三人的神色都有些緊張起來。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