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攔路虎

    旁邊的苗清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俞書記則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先前我們商量這個計劃的時候,是瞞著俞書記的,所以他並不知道。楊所長也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但這詫異轉瞬即逝,迅速換上了「驚喜」的表情。

    「是嗎?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抓!」

    「咳咳。」我咳了兩聲,說道:「不遠,也就在村外,兩里來路。我朋友正攔著他說話呢,不如大家一起過去,看著楊所長『英勇』的拿下他們,怎麼樣啊?」

    這個提議獲得群眾的一片叫好,嚷嚷著現在就走。楊所長憋的一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吧,大家一起去。」同時給焦所長使了個眼色。

    我知道他要讓焦所長去通風報信,不過我也假裝沒看到。呵呵,隨便報,黃大發他們今天要是能跑了,老這「王」字就倒過寫!

    「楊所長,請。」我依舊笑嘻嘻的。

    楊所長疑惑地看了看我,似乎還在揣測我的身份。我和楊所長、俞書記並排而行,展、苗清他們,以及一干派出所的民警則跟在身後,再往後則是上百的積石村村民。

    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村外的小路走去。

    沒人看見,焦所長從後面悄悄跑了。

    村外的小路上,一前一後堵著兩輛橫著的泥頭車,間則是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像是三明治一樣成了夾心。還在這條小路平時就沒有人走,所以也不存在造成道路擁堵的問題。

    麵包車裡,黃大發、郝村長、王主任三人嚇得面色慘白。剛才他們差點撞上泥頭車,好在關鍵時刻剎住了車。現在,他們無路可逃、無處可去,在車裡像是受驚的小鳥。

    「這……這是什麼人?」郝村長結結巴巴地問。

    「不知道啊。」黃大發緊張地看著前面的泥頭車,再看看後面的泥頭車。再傻,也知道是衝他們而來的。可是他們,怎麼知道自己要逃跑的路線和時間呢?

    小路上非常安靜,連個過路的三輪車都沒有。乾淨的道路上,兩輛泥頭車靜靜地臥著,沒有任何動靜,像是兩頭屏息而待的巨獸,只待關鍵時刻就把麵包車一口吞下。

    「咱們不能再等了!」郝村長突然說道:「快下車,把前面那輛泥頭車打發走,不管付出什麼代價,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快一點!」

    在郝村長的催促下,黃大發不情願地下了車。他也知道,留在這裡是死路一條。

    他先下車以後,前面的泥頭車也有了動靜。一個健壯的漢從車上跳下,地來到泥頭車前,靠在引擎蓋上不動了,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盯著黃大發。黃大發再看看後面,那輛泥頭車上也下來兩個人,同樣靠在引擎蓋上看著他們。

    黃大發擦了擦汗,說道:「這位好漢,不知道您是哪裡的?如果有什麼衝撞的地方,我願意在這道個歉。嗯……我們車上有個病人,現在著急去醫院,您看方便的話讓讓道行嗎?」

    前面的漢笑了笑,依舊一言不發,反而拿出根煙來,地抽了起來,一邊抽還一邊輕蔑地看著黃大發。黃大發再次說道:「這位兄弟,您是哪裡的?咱們以前有什麼過節嗎?」

    壯漢叼著煙,把袖往上一擼,胳膊上便露出一個虎頭來。

    「黑虎幫!」黃大發暗暗叫道,同時暗叫不好,昨天才得罪了黑虎幫,看來今天是來報復的。

    前面這個壯漢正是黑虎幫的拳虎,一雙拳頭力大無窮,在道上也是相當有名。此刻,他叼著煙,又掏出一個指甲鉗來,小心翼翼地修起了自己的指甲,彷彿毫不在意眼前的人。

    黃大發急了,連忙轉過身去,來到麵包車窗前,說道:「郝村長,是黑虎幫的人攔路!」

    「奶奶的,黑虎幫又來湊什麼熱鬧!」

    「郝村長,怎麼辦?」

    「給錢啊!你不是常常說,這世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嗎?」

    「對對。」黃大發一拍腦袋,連忙朝著拳虎奔了過去。

    拳虎卻一伸拳頭,說道:「站在那別動!」

    就這麼一句話,黃大發就不敢動了。以往他有人,所以敢囂張,現在只有他一個,車裡還有兩個膿包,他是一點都囂張不起來了。黃大發腆著臉說:「這位好漢,昨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對,咱們以後繼續合作呀!你們什麼時候來拉沙都行,和你們幫主說一下,我誠懇的表達歉意!」說著,就從自己身上掏錢,把全身的錢掏了個遍,約莫幾千塊的樣,折了一下,拋了過去,這樣的好處是不至於太過散開。

    錢正好拋到拳虎腳下。拳虎微微笑了笑,把錢撿起來裝在自己口袋。

    黃大發一喜,說道:「好漢,這樣可以讓路了嗎?」

    拳虎卻不理他,仍舊叼著煙,修著自己的指甲。

    黃大發急了,看來對方嫌錢不夠,又返回去,把郝村長和王主任的現金要了過來。兩人身上有個幾萬塊,其他的錢都在存折和卡裡。即便被通緝了也不怕,這些存折和卡都是用另外的身份證辦的,在哪裡都能取得出來。黃大發把這些錢再次拋了過去。

    拳虎把錢撿起,又裝在自己的口袋,臉上的笑意顯然更濃了。

    「好漢,現在可以讓路了嗎?」

    拳虎依然不說話,細心地修著指甲。他很愛惜自己的手,所以沒事就要修修指甲。

    見對方還是不讓道,黃大發真的有些急了,把自己脖上的金項鏈、腕上的金手錶都摘下來扔了過去。拳虎仍是盡數撿起裝在口袋,卻仍然沒有半分讓路的意思。

    黃大發徹底急了,說道:「兄弟,你到底要什麼,倒是指個明路啊!」

    「要你們等著。」拳虎認真地說:「我們老大說了,要把你們困在這裡。」

    「啊?!」黃大發緊張起來,難道黑虎幫和俞書記竄通一氣?沒想到俞書記還有這樣的後台!

    黃大發返回麵包車裡,把情況說了一下,問道:「怎麼辦?」

    郝村長想了想,臉上一發狠,說道:「他媽的,狗急跳牆,咱們拼了。他們三個人,咱們也是三個人,怕個蛋。抄傢伙,和他們干!」

    黃大發和王主任都點點頭,都是成年的漢了,這次是為了逃命而跑路,有著絕對堅韌的決心。留下來,就是死;和他們拼,尚有一線活路!

    麵包車裡正好有傢伙,黃大發拿了一個鎬把,郝村長拎了一根鋼管,王主任拿了一根木棍,三人氣勢洶洶地下了車。實際上,他們都是流氓出身,打起架來可不含糊。

    三人拿著傢伙,慢慢朝著拳虎走過去。拳虎卻露出笑容,把自己的拳頭捏的咯咯響。

    三人本來以為後面那輛泥頭車前的二人也會闖過來,但是他們好像熱衷看戲,並沒有過來參一腳的意思。這下,郝村長可美了,三打一,那絕對妥妥的贏啊!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突然拉著警笛衝了過來。

    黃大發等三人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過來抓他們了,當場就嚇得一動不動。警車停在後面那輛泥頭車的後面,焦所長氣勢洶洶地奔了過來,衝著拳虎罵道:「什麼人在這擋路,趕緊給我讓開,耽誤了公事你負得起責嗎?!」

    一見焦所長來了,三人都樂起來,看來這下能跑了!

    拳虎沉下臉來,說道:「老就是不讓呢?」

    「不讓?!」焦所長手一伸,一根電棒出現在他的手,盡頭處「滋滋」閃著藍光,然後就朝著拳虎奔了過去。黃大發他們三人更開心了,他們都瞭解焦所長的身手。焦所長壯的和狗熊一樣,曾經打的積石村的流氓抱頭鼠竄,現在又有電棍在手,揍眼前這個流氓簡直易如反掌。

    「咱們對付後面兩個!」郝村長沉著地指揮著。他認為後面那倆人會衝過來,但是他們還是無動於衷,而是抱著膀笑呵呵地看著這裡。

    「這……」郝村長有些奇怪。

    「老讓你不讓!」焦所長大吼一聲,持著電棒,飛奔了過去。

    拳虎直起身來,待焦所長奔過來的時候,突然一記直拳如炮彈般擊出,正在焦所長的面門之上。

    「嗷」的一聲,像狗熊一樣的焦所長就被打翻在地,電棍也被丟在了一邊。

    拳虎撿起電棍,朝著焦所長的身體電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電人無數的焦所長這次被電了,電的他大呼小叫、連連求饒,然後很快就暈了過去。

    電暈焦所長之後,拳虎把電棍往旁邊一扔,對著黃大發他們勾了勾手指。

    「該你們了。」

    沒人敢動,當然沒人敢動。

    黃大發等人驚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一拳就把焦所長干翻的人。

    「不打了?」拳虎笑了笑,繼續靠在引擎蓋上,乖乖地做著他的攔路虎。

    鄉間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一大片的腳步聲,聽聲音也知道足足有上百人!

    黃大發、郝村長、王主任轉過頭去,震驚地望著後面的道路。

    可惜,泥頭車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正如他們的未來。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