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雨夜

    趙鐵拳之殺死黑閻羅的的消息很快傳播開來。曾經在城南叱吒風雲的黑道大佬,卻落得如此慘死的地步,不得不讓人哀歎。但是另外一個版本悄然而起,有人說是我和趙紅軍之合謀殺害了黑閻羅。「王浩容不下黑閻羅,城南只能有一個大佬。」

    我聽聞這個消息,也是一笑置之。

    小雨翩翩降臨的時候,孟亮和張北辰來到了星夢酒吧。星夢酒吧的老闆是馬騰,馬騰見到他們兩個很意外,連忙將他們兩個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兩人坐好,孟亮說:「馬老哥,咱們就別客套了。我倆來的意思,想必你能猜到。王浩現在要做城南霸主,看看你這邊是什麼意思。」

    馬騰說:「我當然同意。」

    「不只是同意。」孟亮說:「王浩的意思是,希望你也加入黑虎幫,完成城南黑道的統一。」

    「這……」馬騰微微猶豫著,說道:「孟亮,以前阿飛在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吧?」

    「不提宇哥。現在是王浩當家,我們都聽他的。」

    馬騰沉默了。認一個十歲的孩當大哥,確實需要很多的勇氣。

    「馬老哥,在王浩的名單上,一共有七個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知道。」

    「王浩說了,這七個人裡,有四個人必死,有兩個人可死可不死,有一個人不用死,唯一不用死的一個就是你。不為別的,就因為宇哥曾經和您關係不錯。」

    馬騰微微有些觸動,隨即便點了點頭:「我同意加入。」

    孟亮笑了,然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掛掉以後,他說:「王浩說了,你到黑虎幫,可以做一個分堂的堂主,而且現有的場、兄弟都不動,是你的還是你的,不用上交。」

    馬騰聽後面色一喜:「那就謝謝了。」

    「不過,他也有一個要求。如果你能做到,這些條件才能生效。」

    「你說。」馬騰嚴肅起來。

    兩個小時後,馬騰來到了河馬的住處。河馬現在如驚弓之鳥,他知道王浩會對付他,所以一天到晚不敢露面。馬騰聯繫他,他才敢讓馬騰過來的。馬騰進家的時候,身上有點濕,因為外面正下著小雨。「兄弟,快進來。」河馬將馬騰讓進來,然後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確定沒有人後,才把門關好了。

    河馬一個人在家。他沒有老婆孩,因為混黑道的,老婆孩是累贅,遲早會成為對手的把柄。河馬給馬騰倒了杯熱水,這些黑道梟雄平時的生活其實也很簡單。

    「這麼晚找我來有什麼事?」

    「孟亮找我了。」馬騰說:「王浩要統一城南黑道,希望咱們加入黑虎幫。」

    「加他媽個逼。」河馬直接罵了出來:「那個毛孩,憑著運氣走到今天,真把自己當黑道大哥看了?殺過人沒?見過血沒?操過逼沒?草他嗎的……」河馬罵罵咧咧,氣憤不已。

    無論是誰都要氣憤的,自己混了一輩才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而那個孩才十歲,竟有了現在這個成就。是你,你氣不?

    馬騰說:「你不願意?」

    「不願意!」河馬提高了八個分貝:「黑閻羅、白閻羅、趙鐵拳,哪一個不比他強?這些傢伙都死了,他從誰的褲襠裡蹦出來了?我見過撿便宜的,沒見過這麼撿便宜的!我草,他當城南霸主,還不如老來當呢?他算個……」各種污言穢語罵了出來。

    「可是,王浩現在要殺咱們是易如反掌,他手底下的能人很多。」

    「那就忍!」河馬認認真真地說:「我想好了。我就躲著,不出去,悄悄擴大勢力。那孩憑運氣走到現在,位置肯定坐不穩,等黑虎幫分崩離析,我就殺出去吃現成買賣!」

    「唉。」馬騰歎了口氣,接著又搖了搖頭。

    「你什麼意思?」河馬驚愕地說:「莫非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兄弟,我先走了。」馬騰站了起來,假裝要出門去。

    「哎,兄弟,你別走啊。我跟你說,你千萬別……」河馬站起來要拉馬騰,但是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河馬感覺一陣劇痛從肋下傳來,他目瞪口呆地低下頭去,發現一柄匕首插在他的腹部。匕首的另一端,則是馬騰的手。

    「兄弟,你……」河馬有些絕望。

    「我也不願意的。」馬騰搖著頭:「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識時務,只能如此了。」

    馬騰抽出刀,河馬的身體慢慢倒了下去。

    馬騰到衛生間洗了洗手,洗了洗刀,順便給孟亮打了個電話。

    「你來收拾一下吧,我去毛猴那裡一趟。」

    半個小時後,馬騰又來到了毛猴所在的地方。毛猴正在吸大麻,一臉舒爽的神色。馬騰坐在一邊等著,期間一句話都沒說。毛猴過足了癮,問馬騰:「來一口?」

    馬騰搖了搖頭。

    毛猴問:「找我什麼事?」

    馬騰又搖了搖頭。

    毛猴罵道:「神經病。」然後又繼續吸。吸了一會兒,毛猴開始出現幻覺,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絢爛的彩虹。他喜歡這個世界,他不願意醒來,然後他就再也沒有醒來。

    馬騰又擦了擦刀,他覺得毛猴這樣的人,加入黑虎幫也沒什麼用處了。

    其實河馬和毛猴都很小心翼翼,但是他們都沒想到馬騰是來殺人的。這個一向忠厚老實,不和他人結仇的兄弟,下手的時候竟然會那麼狠,通通都是一刀斃命。

    殺掉毛猴以後,已經是凌晨兩點,馬騰去洗了個澡,一切後事都由孟亮來料理。

    小雨還在下著,拳虎越來越著急。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他還是沒有找到趙德。他已經把趙德的場都找遍了,打了幾個不開眼的馬仔,甚至還砸了其一家迪廳。但是趙德就是不出現,彷彿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王浩從警局出來以後,「所有該被幹掉的人」都知道自己將要被幹掉了,這些老油條們都有各自的應對措施,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躲。現在的王浩鋒芒太盛,他們必須躲一陣。

    太陽初升,拳虎還是沒有找到趙德。他有些洩氣,不得已下跑到趙德的家裡。道上規矩,禍不及妻兒,再深的仇也不能拿家人出氣。拳虎闖到趙德的家裡,凶巴巴地問:「趙德呢?」

    趙德的老婆和孩都在,她們哆哆嗦嗦地抱在一起,對這個凶巴巴的人說:「不知道。」

    拳虎沒有動她們,而是說道:「趙德回來了,告訴他一聲,黑虎幫的拳虎找他切磋拳腳。我在你們村西頭的打穀場等他。三天之內他要是不來,我就要到處說他是個孬種。」

    說完,拳虎就帶著人出去了,逕直來到村西頭的打穀場。這次出來,拳虎沒帶多少人,只有十幾個而已。他覺得殺個人而已,用不著那麼多幫手。

    並沒等到天黑。黃昏的時候,趙德就來了,他穿著短褂長褲,一副武者的打扮。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三十多個人來的。趙德帶著這五十多人將拳虎團團圍住。

    拳虎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好漢,沒想到是個膿包。」

    「少來這一套。」趙德說:「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還不能多帶點人?再說了這是你蠢,只帶十多個人就來我們村,真把自己當拳王泰森了?就是泰森,我今天也照殺不誤。」

    拳虎歎了口氣說:「浩哥說了,非殺你不可。我本來想,如果你是條漢,我就饒你一命的。」

    「我呸!」趙德罵道:「現在是誰饒誰一命?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好麼?」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大片人包圍過來,差不多有五十個,都是拳虎的人。

    趙德瞪大了眼睛:「你耍陰招,引我上鉤!」

    「我是在想。如果你是條漢,肯過來和我切磋拳腳,那這些人就不必出來;如果你帶了人來……那就只能這樣了。」

    「你……」趙德氣的咬牙切齒。

    夕陽的餘暉灑下來,打穀場上一片火燒一般的紅。這一片「紅」裡,有夕陽的紅,也有鮮血的紅。幾十個人混戰在一起,到處都是慘叫聲和喊殺聲。勝負很快分明,趙德的人開始落荒而逃,拳虎的人也沒有趁勝追擊。趙德也想逃走,但是拳虎攔住了他。

    「趙鐵拳以前總是說時代變了,現在的江湖人不練武了。我一直奇怪,你們練武的到底有多厲害。」拳虎說:「你和我打一場。你贏了,我就放你走;你輸了,代價就是死。」

    拳虎的人將趙德團團圍住,只在間留了一個小小的圓圈,供拳虎和趙德切磋拳腳。

    拳虎一拳就把趙德放翻了。

    趙德吃力的想爬起來,但是他竟然完全爬不起來,因為他的腿抖的很厲害。

    拳虎說了聲:「什麼功夫,真是無聊。」

    確實夠無聊的,想像的拳腳大戰,竟然以這樣的姿態結束。拳虎擺了擺手,一個小弟衝上來,一刀就把趙德給宰了,鮮血流在打穀場上,和火燒雲映成一樣的顏色。

    事後,苗清給出了分析:趙德本身是個虛偽陰險的人,他始終不信拳虎是真的想和他切磋拳腳。當被眾人團團圍住的時候,他懷疑肯定會有人在背後偷襲,所以就把注意力放在周圍的人身上。再加上趙德本身心裡很怕,總是覺得自己馬上要死掉了,身體和精神都遭受著極大的摧殘。所以,拳虎一拳就將他擊翻了。

    巨大的精神壓力使得他完全站不起來,接著就被拳虎的小弟一刀給弄死了。

    阿和金浩有仇。

    在黑虎幫還只是城南的二流勢力,在阿還在刀虎手下做事的時候。

    有一次,刀虎無意得罪了趙鐵拳的三弟金浩。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因為一個洗浴心的小姐,刀虎明明點了名要的,但是洗完澡出來後,這個小姐卻被其他客人點走了。刀虎頓時大怒,一腳踹開了那個客人的房間。結果當場傻眼,那個客人就是金浩。

    梁就此結下。

    金浩打了刀虎三次,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

    刀虎敢怒不敢言,而且還得賠著笑臉道歉。黑虎幫連鯊魚幫都得罪不起,更加得罪不起趙鐵拳。刀虎找了個間人說和,花了一筆錢用來消災。金浩終於決定原諒刀虎,刀虎決定順著桿往上爬,便請金浩去洗了個澡,希望能鞏固一下關係。

    洗過澡後,刀虎和金浩各自要了個小姐,各自走進了一個房間。阿是刀虎的小弟,守在門外負責望風、跑腿等等。沒一會兒,金浩房間的門開了,他讓阿去買一盒潤滑油。阿去了,五分鐘以後把潤滑油遞了過去。但是金浩大怒,因為他對這個牌的潤滑油過敏。金浩將一管潤滑油全部擠在阿的頭上,讓他繼續站在門外而且不准擦掉。

    阿頂著一腦袋的潤滑油,接受著無數過路客人的嘲笑。仇恨的種在此時生根,阿發誓有一天要殺掉金浩。而這個機會,現在終於來到了,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金浩。

    阿根本沒有去找金浩,他知道金浩是個什麼東西,所以他在城南所有的大型洗浴心布下眼線。兩天以後就有人匯報,有了金浩的消息。他帶著人趕過去,先把金浩守在門口的小弟放翻,然後一腳踹開門,把金浩從床上拎了起來。

    阿問他:「還記得我嗎?」

    金浩迷茫地看著阿,表示完全不記得了。

    阿氣不打一處來,把金浩拖到了衛生間,將他按在了浴缸裡。接著,阿開始讓人往裡面擠潤滑劑。阿說:「聽說你對這個牌的潤滑劑過敏,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金浩驚訝地看著阿,他不知道為什麼阿會知道這個秘密——他還是沒想起來阿。

    一百多支潤滑劑擠到金浩的身體上。果然如他所說,全身生出了紅疙瘩。沒多久,金浩開始癢癢,他使勁抓著自己的身,開始央求阿把他送到醫院去。阿沒有同意,他讓人把金浩綁在浴缸上,但是給他留出了雙手。金浩不停地抓著自己的身體,很快就把自己抓的鮮血淋淋,整個樓層都能聽到他的慘叫聲。經理過來求了好幾次,說這樣都把客人嚇跑了。

    阿擺擺手,才讓人把金浩殺了。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