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金屋

    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然後看著眾人,希望大家集思廣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沒什麼好辦法。展打了個呵欠說:「咱們有護法嘛。來,苗助理,說一下吧。」

    眾人都看向苗清,他是白紙扇的角色,自然要負責出謀劃策。

    苗清說:「辦法又不是燈泡,一拉電就亮了,也需要慢慢去想嘛。這樣,你們先散了,我和浩哥商量著。」眾人一聽此言,便都起來散了,別墅裡只剩下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坐下來,抽了整整一包煙,討論了一個小時,交換了一下想法,得出以下結論:要想和矮騾建交,首先要做的就是開放城南,讓他的毒品流通進來。只有建立經濟上的共同利益,我們的友情才能慢慢發酵。為什麼同意毒品進入?那就只有一點:我缺錢了。

    城南霸主王浩,每天有數不清的錢進賬,腰纏萬貫富可敵國,怎麼會缺錢?

    換句話說,有什麼辦法,可以使我短期內快速成為窮光蛋?著急尋錢到火燒火燎?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賭。

    吃喝嫖賭,男人四大最愛。

    吃夠了喝夠了嫖夠了,男人們就來賭了。

    從古到今,賭博毀了多少人、多少家庭?在危害上,絲毫不比吸毒遜色。

    如何輸的不露痕跡,如何輸的傾家蕩產,如何輸的人盡皆知,這些都需要一步步謀劃。

    等全北園都知道王浩輸成個窮光蛋的時候,我去找矮騾商量「進毒」的事就順其自然了。

    為了使計劃能夠完美無缺、天衣無縫,我和苗清又細細地商量了三天三夜。最後,我們將這個計劃公佈給大家,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同,認為此法可行、可走。

    城南和城北的交界處有一個城村,叫做王家堡,原先是政府改造的重點項目,這裡本來能高樓林立、經濟發達,成為北園的一個繁榮地帶。但村民們見錢眼開,在村委書記的帶領下向政府獅大開口,開出的價格比北園最闊的小區還要昂貴。最終,政府放棄了這裡,任其自生自滅。所以,在北園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王家堡還是破破爛爛,全是低矮平房,凌亂的電線在空交錯,骯髒的污水在地面肆意橫流,和整個北園市格格不入,像是一塊難看的狗皮膏藥,市領導提起這裡都大皺眉頭。

    不過,這裡卻催生了北園市最大的賭場集散地。一到晚上,無數的賭客從四方而來,有在這裡一夜暴富的,也有在這裡輸到第二天早晨只穿一條褲衩出來的。

    王家堡方圓不過五里,縱橫交錯幾十間屋,每一間屋都破破爛爛,每一間屋卻都是吃人的銷金窟。多少人在這歡笑,多少人在這灑淚,但從未有人敢在這裡鬧事。

    這裡不歸任何一個城主所管。因為,這裡是榮老爺的地盤。

    榮老爺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但他有一幫徒徒孫仍要吃飯,所以繼續幹著一些偏門。

    四大城主都要賣他面,因為榮老爺從不過界,他只求能吃一口飯就行。

    位於王家堡最間的一個屋,和其他屋並沒什麼兩樣,同樣的破敗、低矮,房頂上甚至長著高高的草。這裡是榮老爺的地盤,本就沒人敢在這裡鬧事,但這裡卻安插著暗哨。暗哨身上揣著刀,警惕地望著每一個路人,眼神冰冷的像是押送運鈔車的武警。

    不為其他,就因為在這間屋裡,所擁有的錢不亞於任何一輛運鈔車。

    是的,最間的這間屋,有個別號叫做金屋,是王家堡規格最高的賭場,身家低於五百萬者嚴禁進入!換句話說,能進入這裡的賭客,身份非富即貴!

    在這裡,你能見到北園各界的名人,有土豪、商人、官員,運氣好的話,還能見到四大城區的霸主。這裡和開元大酒樓一樣,不管你們有什麼仇,進來都得和和氣氣的。

    這一天上午,天空飄著絲絲小雨,一輛桑塔納開進王家堡,沒有在任何屋前停留,而是徑直來到了金屋。金屋門口的暗哨驚了,第一次見到有人開著桑塔納來這的。金屋門口停著很多的車,輛輛都是五十萬以上的豪車,不過前後車牌都用毛巾遮住了。畢竟來金屋賭博的都不是一般人,不願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公眾的眼光之下。

    桑塔納停在金屋門口,兩個暗哨立刻走了過來。

    車門打開,我從裡面走了出來。一個眼神凶狠的漢說:「這裡不許停車。」

    我笑嘻嘻地說:「我是來玩的。」然後把車鑰匙丟給他:「幫我把車停好。」不管他多狠,在我眼裡,他只是個泊車小弟而已。

    漢接住鑰匙,驚了一下,狐疑地看著我,說道:「你知道這是哪嗎?」

    「金屋啊,賭博的地方。不然我上這幹嘛來了?」

    「身價低於五百萬者禁止進入,請提供您的收入證明。」暗哨上下看了看我。

    「我是王浩。」我沒有提供收入證明,因為沒有必要。

    「王浩?」漢又看看我,說道:「城南的王浩?」

    「對。」

    「怎麼證明?」

    我撩起袖,露出胳膊上的王冠虎頭。

    漢立刻肅然起敬,眼神流露出不一樣的神采,身也微微站直了一些。

    「浩哥,請。」

    我點點頭,順口說了句:「不用幫我遮牌了啊,反正沒人認識我的破車。」便走入了金屋。金屋和普通的農家小屋沒有什麼區別。進門是個小院,對面是正屋,兩邊各有套間,一般是儲藏室之類的。西北角有個廁所,一陣陣臊味傳出來,非富即貴的各位爺就在那裡如廁。

    男人只要可以賭博,就是**溝也可以坐上三天三夜。

    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打聽好金屋的一切。於是我直接走入右手邊第一個套間。套間外面灰土破敗,進去以後卻是別有洞天,一切都是現代化的設計,風格類似五星級酒店大堂。

    裝修的挺豪華,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修個廁所?

    套間裡面有個吧檯,吧檯後面坐著一個絕色美女。美女面色冰冷,胸前一對爆乳,另男人看了想入非非。我走近吧檯,美女連看都沒有看我,想來是什麼人都見過了,也不在乎我這麼一個土豪。

    「姓名。」美女冷冷地問,然後準備在本上登記。到金屋賭博的,登記是必須的。

    「王浩。」

    美女愣了一下,我還以為她沒聽清楚,於是又說了一遍:「王浩。王者天下的王,浩然正氣的浩。」

    美女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先是從頭看到腳,接著從腳看到頭。

    「你你你就是那個城南地區的黑道霸主?」美女的眼睛亮了一些:「王浩?」

    「對,就是我。」無論如何,被美女認出來還是好的。

    「哈哈,和想像一樣年輕。」美女的臉色不再冰冷,反而有了一絲俏皮可愛,在本上寫下了我的名字,以及來到這裡的時間。「浩哥,換多少籌碼?」

    「一百萬的吧。」我拿出銀行卡。

    美女接過卡,在刷卡器上操作著,一邊弄一邊問:「浩哥,第一次來金屋哦?」

    「對。」我輸入了密碼,看到一百萬就這麼出去了,說不心疼是假的啊……

    可是在金屋,一晚上輸幾百萬的太常見了。據說還有人無法滿足,而跑到澳門去的,在澳門輸幾千萬都是常事。北園市以前有個官員挪用公款,一個星期輸了千萬,直接在澳門的酒店自殺了,這事情後來還鬧的挺大。

    美女顯然對我很感興趣,不停地聊著,然後自我介紹:「我叫蘇北北,你叫我小北就好。」

    「你好,小北。」我笑著。

    美女從吧檯底下拿出一個塑料盒,盒裡裡面裝著十個籌碼。一個籌碼一萬,這就是金屋的行情!有十萬已經被賭場抽走了。籌碼五顏色,都是塑料做的,但是有些重,裡面應該含有鐵片。這種東西並不難造,但是在這裡沒有人敢偽造。

    我一邊清點籌碼,一邊問道:「今天誰都在啊?」

    蘇北北說道:「今天天氣不好,又是工作日,人不多,也就十幾個吧。稅務局的馬局長,統計局的趙局長,還有些暴發戶、富二代。對了對了,城西的霸主馬唯山也在這裡哦~」蘇北北眨著眼睛,睫毛一跳一跳,還挺可愛的。

    我對這些人都不感興趣,隨口問道:「矮騾平常來嗎?」

    「嗯,來啊,一星期有兩三回吧。浩哥,您找他有事啊?」說著說著,蘇北北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捂了一下嘴巴說:「哎呀,忘了忘了。浩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您放心,矮騾今天不在。」語氣裡帶著一絲撒嬌求饒的味道。

    這樣的女孩,在社會一向吃得很開。

    「不在最好。」我哼了一聲,做出一副狠毒的氣勢來。

    然後,拎著自己的籌碼盒出門,朝著正屋走了過去。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