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過日子

    「哦。」東很聽話的刷了三包白象方便麵。拿到方便面後,東問我:「現在呢?」

    我說:「現在,跟我來。」然後帶著東和雲來到開水爐前,熟練的把方便面和調料包放在飯缸裡面,然後就了半缸的開水,他倆也學著我的動作做妥了這些。

    東說:「這是咱們午的湯?光喝稀的不行啊,咱們再買點於糧吧,濤哥你把飯卡給我。」

    我看了看他,只得把飯卡給了他。東把缸放下,拿著飯卡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說道:「濤哥,你這裡面沒錢啊。」我說:「可能是忘記充了,你先用雲的吧。」東拿了雲的飯卡又跑出去,隔了一會兒又回來了:「這卡裡也沒錢啊。」

    雲把卡收回來,說道:「沒錢就對了,有錢能吃方便麵嗎?」

    東迷茫地看著我倆:「到底什麼意思啊?」

    我拍了拍東的肩膀,無比悲痛地告訴他:「沒錢了,我和雲一分也沒了。」

    東倒吸一口涼氣,看看我又看看雲,似乎有點不太敢相信:「真的?

    「真的。」我點點頭。

    東呼了口氣:「早說嘛,真是的。」

    我倆訝異地看著東,我說:「你有錢?」

    東說:「我沒錢啊,但是雯姐有啊,咱們可以先借她的飯卡來用。」

    我說:「你借一次兩次可以。可是她有多大經濟能力,能一直管咱們三個的飯?」

    東想了想,便打消了這個想法。我們三個找到黃曉雯,黃曉雯已經快吃完了,我們才坐下把蓋打開,方便面已經泡好了,聞著還是挺香的。黃曉雯說:「怎麼吃這個啊?」

    我說:「食堂的飯吃膩了,偶爾改變一下口味。」

    黃曉雯也沒有懷疑,在她眼裡我們幾個並沒缺過錢,更不會想到我們是沒錢吃飯了。吃完以後,回到宿舍,現在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我們真的沒錢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可能是史上最悲催老大,竟然還會為了生活費而發愁

    東說:「實在不行,咱們收保護費吧,憑咱們的實力應該沒有問題。」

    雲說:「快拉倒吧,我舅舅得把我捏死。」

    也是,雲舅舅是政教處主任,絕不會允許雲於這種事情。否決了這個主意以後,我們又陸陸續續否決了其他主意,比如在學校賣零食、襪、洗髮水什麼的,一來這些東西需要本錢,二來和我們的身份太不搭了。思前想後,最終確定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借錢。

    借錢在學生之間非常普遍,當然一般都是小額數字,五塊十塊的,因為學生的生活費本來也不多。我們三個分別活動,借來的也都是五塊十塊的零鈔。忙活了一午,基本借遍了周圍的同學,最後在宿舍統計了一下數字。東二十五塊,我七十五塊,雲一百五十塊。雲認識的人多,借的自然也多。我們三個加起來有兩百多了,按照我們那會兒的生活標準,怎麼也夠我們三人度過這個星期了。

    度過了這個難關,我們三個都是鬆了口氣,暫時不用為錢發愁了,下個星期的事就到下個星期再說,說不定到時候雲他爸就發了慈悲了呢,說不定我的卡裡就有分紅了呢?兩百多塊錢暫時由我保管,因為他倆都覺得我很靠譜,不會亂花不會亂搞。我當然要對得起他們的信任,把兩百多塊錢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下午,我們照例去找白依月給她講故事。現在不光白依月是我的忠實聽眾,雲和東也成了我的忠實聽眾。我越來越重視自己的口才以及講故事的方法,還和同學借了單放機聽了幾天單田芳的隋唐演義。那幾天的時間,我講故事的水平逐漸爐火純青,不僅把故事說的活靈活現,還很擅長無意誇大自己的地位,引來雲、東他們一次次的褒獎:「濤哥,你太牛逼了。」「吳濤,你的經歷可真傳奇。」

    當然,要講故事的話,就免不了口於舌燥,肯定要買幾瓶飲料喝喝的。我一買,就得給他們三個買,放在以前當然不是個事,現在手頭緊了一點要勤儉節約。後來仔細算了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喝幾瓶飲料並不影響我們度過這個星期,於是就心安理得的喝了起來。那幾天裡,我們只要一有空就和白依月在一起,感情自然也是一點點的升溫,慢慢成了能聊不少話題的好朋友,除了我給她講我的故事以外,她也會說一些她們家的事。

    過了三天,說到了我和元峰的故事。我是怎麼從阿福手裡救出元峰,元峰後來又怎麼師從狗熊學藝,怎麼把阿福一於人打的落花流水,一件件娓娓道來,當真是暢快淋漓,把我自己都說激動了,回想那時真是快意恩仇、痛快無比。東、雲、白依月也很激動,聽到關鍵處甚至忍不住鼓起掌來。這個興奮的週期有點長,晚上回到宿舍了還在興奮,東甚至一次次學著元峰當時對阿福說的話:「你剛才說讓誰滾出學校?」

    元峰簡直成了東的偶像。東學了好幾遍,最後說道:「濤哥,我想喝酒了,我要喝酒」

    東這麼一說,把我的饞勁兒也勾上來了,算一算已經好幾天沒有喝酒了,而且今天的精神也這麼興奮,不喝酒的話都對不起這個氣氛了。我看看雲,雲也激動地說:「那咱們就喝點吧。」當時還有兩天就放假了,我口袋裡還有一百多塊錢。我拿出五十塊來,說道:「咱買兩瓶酒,剩下的錢過日,行不?」

    「行,行。」東拿了錢就往外跑。

    五十塊錢買不上什麼好酒,不過對我們來說也足夠了。東買回來以後,我們三個就喝了起來,因為心情很爽的緣故,大家喝起酒來也非常的爽,不停豪氣的大笑聊天,結果引來不少其他兄弟。兄弟們過來了,當然不能讓人家站著看我們喝酒,於是讓他們拿了杯和我們一起喝。人一多,兩瓶就不夠了,我也喝的稍微有點醉了,豪氣的又拿出五十塊錢來,喊人再去買了兩瓶酒。喝到後來,我已經醉醺醺了,發生什麼事也不記得了。

    第二天起的挺遲,還是白依月打電話把我叫起來的,問我怎麼沒去她們教室接著講故事。我摸摸快炸開的腦袋,說道:「白姐,昨天晚上喝多了,下午再去給你講故事吧。」掛了電話以後,我就繼續睡覺,一直到快午才起來。又和他們幾個去食堂吃飯,黃曉雯打了以後輪到我們打。雲和東指著櫃檯裡的東西挨個說:「我要吃紅燒魚」「我要吃麻婆豆腐」

    「行行行,都滿足你們。」我笑呵呵的,伸進口袋去掏現金。我們學校能刷飯卡,也能收現金。我一掏,掏出來一塊五毛錢,雲和東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以為自己沒掏對,又仔仔細細掏了幾遍,發現口袋裡確實于于淨淨了。

    「濤哥,怎麼回事?」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我也有些顫抖:「咱們,咱們昨天喝了多少酒啊?」

    「好像不少,後來我喝多了什麼也不記得了」東說:「最少也有瓶吧……」

    我拿著這一塊五毛錢,顫顫巍巍地說:「最後兩天了,撐的過去嗎……」

    買了個饅頭,又去打了三份免費的麵湯,我們才坐下來慢慢的吃了起來。黃曉雯驚訝地看著我們:「你們又要換換口味?」

    我們三個艱難地點了點頭,誰也不願承認自己沒錢了,一般人於不出這麼敗家的事。吃完以後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和他倆道歉:「真是對不住,喝多了沒收住。」他倆也沒怪我,反倒一直安慰我,說饅頭也挺好吃的,還說就兩天了,餓餓也無所謂。

    下午,我們去找白依月。這次不買飲料了,自己拎了杯涼開水上去,口渴了就唆上一口,然後繼續講。後面就該說對付西區劉陽的事了,聽的他們一個個都是緊張不已。「我和元峰趴在房頂,觀察著對面屋裡劉陽的動靜,還有一分鐘揚哥他們就要動手了。就在這時,巷裡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說到這,我拿起水杯唆了一口,繼續說道:「我上個廁所,咱們回來繼續說。」

    「操」東和雲都叫了起來。白依月也很著急地說:「不行不行,你繼續說下去,後來誰來了,是不是郁小唯?她是不是來通風報信的?」

    我很享受這個感覺,站起來說:「等我上個廁所。時間多呢,回來再慢慢說吧。」

    正是二節課後,所以並不緊迫。我慢踱向門外,東和雲也跟了過來。我們三個去了廁所,因為這是高二的廁所,所以我們尿的也很低調。正尿著呢,進來幾個學生,不聲不響的站在了我們身後。
《不良之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