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良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頭疼的厲害。」
    「我父親那邊有專門治頭疼的丸子。」仟夕瑤想起仟秋白手上有這樣的藥,說道,「你拿過去吃幾粒試試。」
    仟家世代名醫,這藥丸子自然是不簡單,良嬪很是感激,謝了又謝,等著皇后傳召的時候,跟在仟夕瑤的後面,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小聲的說道,「童賢妃的事情,皇后娘娘很是傷心。」
    仟夕瑤馬上就明白了良嬪的意思,就是說皇后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她。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進了皇后待客的廳堂,先是給皇后行禮,然後按照位份依次坐下。
    皇后穿著一件真紅色的鳳凰灑金的宮裝,姿態雍容的坐在上首,一張臉上不悲不喜的,看不出神色來,卻是自帶著一股威嚴。
    不過等著看到二位皇子給她行禮,臉上才終於有了笑模樣,她朝著二皇子招了招手,等著他過來就攬住他的肩膀,慈愛的問道,「母后送你的刀你可是喜歡?」
    二皇子抬著小包子臉,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就像是鑲嵌在潔白無暇的玉盤上,耀眼奪目的很,說道,「兒臣很是喜歡不過……我轉送給哥哥了。」
    當天晚上,仟夕瑤就讓二皇子把流水寶刀送到了大皇子的手上,她不想讓孩子們生分了,大皇子自然是不肯收的,二皇子卻是堅決的要給,兩個人就這樣的孔融讓梨,仟夕瑤見了很是高興,就說道,兄弟齊心可以斷金,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父母之情,兄弟之情更為重要,千萬別為了一些身外之物給斷送掉了,還誇獎了大皇子很是有哥哥的風度,非常的大度忍讓,大皇子被誇的心裡很是不好意思,兩個人就越發的親密無間了。
    皇后臉一沉,頗有些不悅,要是別人自然就覺得害怕了,可是二皇子從小被人嬌寵的養大,就是在皇帝面前也是撒嬌賣乖,毫無畏懼,怎麼會怕皇后娘娘?他笑吟吟的,語氣帶著十足的天真,說道,「寶劍贈名士,我雖然也有那資質,不過還得等我再大點。」
    二皇子這一副自誇的模樣,很是天真可愛,又帶著幾分說出來的頑皮勁兒,下首許多嬪妃都忍不住啞然失笑。
    「不過哥哥卻已經開始學刀法了,我想與其放在我這邊蒙塵,不如先送給哥哥用,母后,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二皇子撒嬌的拽了拽皇后的衣袖,「以前你就常常教我,兄弟之間要友愛和睦,我這樣做是不是就是就對了?」
    不過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幾句話就把皇后的後路都給堵死了,眾人一邊覺得驚奇,一邊又覺得這孩子可真是不簡單,怪不得都說他天資聰穎,十分的難得,要是再大點,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得。
    皇后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無奈的歎氣,說道,「本來是送給你的禮物,你卻轉送給別人,竟然這樣的理直氣壯。」這語氣很是縱容疼愛的樣子。
    皇后朝著大皇子招了招手,說道,「大皇子,你不會怪母后偏心吧?我只是跟隨你父皇的意願,他十分看重二皇子,你也知道母后向來以你父皇為首是瞻,自然是要跟隨他的意思了。」
    仟夕瑤坐在下首都想罵人了,皇后這幾年越發的殺人不見血了,以前還是時不時的給她來個冷箭,比如曾經在長仁太后面前提起要把二皇子養在她的名下一般,現在這會兒簡直就是挑撥離間了。
    這句話其實是在暗示大皇子,皇帝根本就不看好你,他覺得你弟弟比你強。
    這要是一般人還不定怎麼難受呢,可是仟夕瑤這幾年對大皇子也是傾注了許多心血,特別是在心裡建設方面,她自信,大皇子不會被皇后輕易的挑動。
    但不是有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誰喜歡總是被人這麼的放冷槍?
    就在這時候,大皇子很是從容不迫的回道,「母后,兒臣資質愚鈍,弟弟卻是這樣的天資聰穎,父皇看重弟弟也是應該。」語氣不卑不亢的,很是淡定的樣子。
    皇后看著大皇子鄭重的面容,頗有種一拳打出去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般的無力感,她臉上頓時就不好看了起來。
    下首的嬪妃們各自低著頭,像是沒有看到皇后的面容一般,心裡卻都想著一件事,這珍妃可真是有一手,不管是二皇子還是大皇子,都給她養的十分的機靈聰慧,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以後就算是有后妃生了皇子又能怎麼樣?
    在穩重的大皇子和聰慧的二皇子面前,根本就沒有出頭之路。
    看來珍妃娘娘才是最聰明的,皇帝的寵愛不過是鏡花水月,這有兒子傍身才是最大的資本啊,她們以前怎麼就覺得珍妃娘娘會過的不如意呢?
    等著從皇后的鳳棲宮裡出來,上了步攆,大皇子略微羞澀的看著仟夕瑤說道,「母妃,兒臣剛才沒有說錯話吧。」殷殷期待的語氣裡竟然帶著幾分想要被誇獎的期盼。
    仟夕瑤忍不住失笑,還沒說話,二皇子率先跳了起來,說道,「哥哥好厲害,我看皇后娘娘的臉色很不好看。」
    大皇子摸了摸二皇子的頭說道,「弟弟也好厲害。」
    仟夕瑤看著大皇子一副大人的樣子,忍不住笑,摸著大皇子的頭學著他的語調說道,「哥哥也好厲害。」
    大皇子頓了下,不過很快三個人就像是有了默契一樣的相視一笑,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頓時剛才在鳳棲宮裡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香兒跟跟步攆後面,聽著裡面傳來的笑聲,也跟著笑了起來,天空晴空萬里,鼻腔裡是梅花的花香,她真希望日子能一直這麼下去。
    等著請安的嬪妃散去,皇后有些疲憊的讓一旁的宮女給她捏腿,腦子裡卻是不斷的浮現二位皇子和珍妃之間的親密,就好像三個人如同一個人一般,默契十足,根本就沒有人能破壞,那麼的……和睦,她不自覺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忍不住想著,要是她能生就好了,可是為什麼不行呢?
    為什麼?
    ***
    玉門關的春天總是比別的地方晚,京都裡的已經是梅花綻放,樹葉從嫩綠的時候,玉門關這邊卻還顯得有些蒼涼,地處龍樂鎮上的風火山上有個採石場,各地的犯人都會送到這邊來,流放的人過的並不是什麼好日子,可是有些人卻是天生的能言善道,會哄人,鄧啟全來了一個月就已經是這裡的小頭目了,他負責管理下面二十幾名犯人。
    說起來這些犯人也都不簡單,這二十個人裡竟然還有一個曾經做過順天府尹的四品官員,只不過因為牽連到容王一案就流放到這裡來,當然還有個曾經是皇帝身邊的紅極一時的侍衛司的……伍泉。
    比起以前伍泉越發的沉默寡言,甚至是不肯多說一句話,也只有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對對著一個瘸了腿的女子注目行禮。
    日頭升到了半空中,玉門關晚上寒涼,但是白天卻是奇異的熱,伍泉穿著一件洗的看不出原色的裋褐,露著半個精壯的胸膛正覺著一把半人高的石垂子砸,不過一會兒,額頭上,胸膛上就都是汗水。
    採石場中間有個茅草屋,門口有三四個灶台,這會兒有四五個女子坐在一起洗菜,其中有個穿著花布襦裙的年輕女子看著伍泉的方向,忍不住目光灼灼的,一旁臉色黝黑的中年嬸子見了忍不住笑著說道,「這伍泉長的真好,只不過你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就差流水口,可不是要讓人家笑話?據說他曾經在京都裡可是個大官,只可惜……」
    旁邊一個乾瘦的中年女子說道,「是個大官又怎麼樣?現如今還不是個犯人?阿花能喜歡上他是他的福氣,他還有什麼好嫌棄的?」說完就帶著幾分自豪看著那年輕的女子,指了指她的屁股說道,「看不見沒,這是能生養的,保準頭一胎就是個兒子。」
    眾女人哄堂大笑,那叫阿花的女子卻不覺得有什麼害羞的,反而挺直背,玉門關和京都不同,沒有那許多男女大防,經常男女都在一個飯桌上吃飯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這裡生活艱辛,所以女人也相對的彪悍一些,不然很難活下來。
    「可是伍泉從來不正眼看我。」阿花有些赧然的說道。
    這時候一個瘸了腿的女子挑著兩捆柴走了過來,她身材高挑,神色從容,只不過臉卻是被這玉門關的日頭曬的黝黑黝黑的,不然也算是一個美人。
    「我知道伍泉喜歡誰,喜歡阿萱!每次盛飯的時候,他都盯著阿萱不放。」阿花很是不開心,撅著嘴說道,「她一個缺了腿的,也是個流放的犯人,有什麼好?」
    齊瑾萱走到了跟前正好聽到阿花的聲音,她只當沒有聽見,把柴放了下來,開始生火做飯,不過一會兒灶台上火就燒了起來,她回頭對那些女子說道,「菜喜好就端過來吧,我要做菜了。」
    齊瑾萱一個人做兩件事,一邊燒火一邊炒菜,還要去看看另一邊鍋裡的饅頭蒸熟了沒有,其實這些應該是兩個人活兒,可是偏偏有個人很討厭他,就是鄧啟全。
    鄧啟全穿的要比其他人都好些,藏藍色的細布長袍,腰上還別了個玉墜子,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見人就是三分笑,又是能言善道,在這裡很是吃得開,這些個做雜事的女子們見到他也都是紅著臉。
    鄧啟全對著阿花說道,「阿花,你今天頭髮梳的真漂亮,新樣子?」
    阿花被誇的紅了臉,忍不住摸了摸髮鬢,鄧啟全帶著幾分調笑說道,「我看你也別想著伍泉了,他就是一個木頭,還不如嫁給我,我可是比他知冷知熱多了。」
    阿花很努力的才能在他的勾魂的笑容裡保持清醒,最後她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喜歡伍泉哥。」
    「鄧兄弟,你要是不嫌棄,大媽還有個侄女,你要不要?」
    眾人哄堂大笑,「劉嫂子,你那侄女才九歲,等著能成親我們鄧兄弟早就熬死了。」
    鄧啟全跟這些女人說笑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正忙的連擦汗時間都沒有的齊瑾萱,走了過去,說道,「怎麼樣,你一個人能幹的過來?」
    齊瑾萱只當沒有看見手腳麻利的用木勺子炒菜,這東邊石場一共二十六個人,她一頓要這許多人的飯,光是這鐵鍋就是一般鍋的二倍大,很是費力,還好她還有些功力在,要是別人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沒聽見我說話?」鄧啟全礙眼的站到了齊瑾萱和鍋中間,很是挑釁的說道。
    齊瑾萱抬頭,目光冷漠的看了眼鄧啟全,說道,「你想讓我說什麼?弄瘸了我腿不算,把做飯的活兒都丟給我一個人不算,晚上讓我睡在露天,就恨不得野狼把我叼走了就高興?或者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覺得解氣?」齊瑾萱眼睛變暗,心中怒火翻騰,「別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我身上來,是你自己自作主張,這才有了今天。」
    「我那是為了陛下。」鄧啟全被齊瑾萱說到了痛處,牙齒咬的咯咯響,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語?」齊瑾萱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揮拳打在鄧啟全那張漂亮的臉上。「我早就對你說過,你想要害她先從我屍首上趟過去再說,你偏不聽?甚至連皇帝的意願也不顧,老實說……你現在這樣,我覺得十分痛快。」
    「還不是你蠱惑了陛下?」鄧啟全氣的牙根發麻,恨意如同潮水一般的在胸口起伏不定。
    齊瑾萱呵呵的笑,斜眼看著鄧啟全,說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嗎?你以為我只說幾句話就可以左右咱們陛下?」
    齊瑾萱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等著被人和伍泉還有鄧啟全一起押送到了這裡,她才知道,自己恐怕可以活很久,因為仟夕瑤已經看出來了她的在探監時候說的話都是謊言,她一定是和皇帝發生了間隙,而皇帝為了哄她,必然會讓她好好活著。
    果然一個月之後她就有人給她送來了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五十兩的碎銀,還有四季的衣服等物件,那人說是托了宮中人的囑咐,她當時就知道是誰。
    ***
    「我不甘心?」鄧啟全黑著臉,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顯然是被齊瑾萱毫無保留的話戳到了心口,說道,「那你就甘心?為了她你被家裡除名,離家不過是幾十里地卻是有家歸不得,我聽說你母親整日在家以淚洗面,說你父親太過狠辣,可是像你這樣犯了錯的女子,齊家想要保全門面,自然要和你恩斷義絕。」
    「你錯了,我不是為了她。」齊瑾萱看著伍泉的方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切都是她按耐不住和伍泉舊情復燃,不然長仁太后又怎麼會發現這件私情,然後以此要挾?她目光坦然,「是我行為不檢,有了錯在先,又怎麼能因為想要保全自己傷害他人?更不要說曾經待我如親姐妹的娘娘?至於我父母家人,沒有我這樣一個女兒也好,省的給他們丟人。」齊瑾萱說道後面的時候語氣裡頗有些悲傷,可是目光朗朗,神態坦誠,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鄧啟全忽然覺得難以正視齊瑾萱這樣坦然的面孔,憑什麼?她能這麼想的開?難道被家人拋棄就一點也無怨無悔?為了一個姐妹失了榮華富貴也是值得?現如今她在這邊過著朝不保夕的艱辛日子,那位卻是在宮裡錦衣玉食的……她怎麼就一點都不甘心?不嫉妒?
    鄧啟全心裡怒意翻騰,他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討厭齊瑾萱了,因為她太坦然了,不悲不喜的,把他的不甘心,把他的憤怒襯托的這樣的赤/裸/裸。
    就好像他是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不對,不是這樣,鄧啟全很快搖頭,他討厭齊瑾萱是因為她把自己的好兄弟伍泉拉入了這樣的境地!這個不守婦道的女子,活該瘸了腿,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鄧啟全有那麼剎那的恍然,不過他向來心智堅毅,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從容,眼神暗沉,語氣冷漠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為她犧牲麼那麼多,導致家裡陷入困境是事實,我可是聽說,你入宮那一年陛下就派了皇后秦家的二叔去玉門關做守備副將,如今已經是和你父親分庭抗爭了。」
    齊瑾萱帶著幾分可憐的目光看著鄧啟全,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譏諷,「我真懷疑,曾經那個天資聰穎,在朝廷一手遮天,統管拱衛司的人不是你了?你這腦子塞的都是草包嗎?「
    鄧啟全眼睛裡冒著火,似乎就要噴出來,他上前捏住齊瑾萱的肩胛骨,說道,「你信不信我不僅廢了你的腿,還能廢了你的手臂?」
    「惱羞成怒了?呵呵呵。」齊瑾萱毫不畏懼,目光挑釁的看著鄧啟全。
    鄧啟全氣的理智蕩然無存,眼睛裡噴著火就要發作,結果旁邊一個黑影閃過,一下就把鄧啟全扯在地上,壓住,「你瘋了?」
    鄧啟全瞪眼一瞧,伍泉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了過來,這會兒正壓在他身上,他氣的不行,說道,「這個女人害的你還不夠慘?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我也是為你出氣!「
    「我不需要你給我出氣!」伍泉吼道,他臉上還帶著汗珠子,顯然來的很是匆忙。
    「你個傻瓜。」
    「你才是蠢蛋!」
    兩個人男人眼睛裡都冒著火,被憤怒支配著,狠狠的扭打在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因為彼此的不滿,還是積累的怒火,又或者是其實早就想打一架了,伍泉並沒有用內功,而像是一個野蠻人一樣握緊拳頭朝著鄧啟全那張漂亮的臉上揍,看著混蛋天天笑瞇瞇的對著齊瑾萱,天知道他真的要氣瘋了,鄧啟全也沒有用只的輕功躲避,他咬著牙,靈巧的躲開伍泉厚重的拳頭,專門找到要害的部位來個狠狠的一擊。
    阿花驚叫著,喊道,「天啊,他們打起來了。」隨即很快捂著臉,說道,「難道是因為我?可是我心裡只喜歡伍哥怎麼辦?」
    齊瑾萱本來覺得兩個人打的有點不像樣子,伍泉的功夫就是在江湖上也是數得著的,年紀輕輕卻是非常的不凡,至於鄧啟全,雖然走的輕功的路線,但是也不是等閒人可以近身的,結果這兩個人像是野蠻人一樣的扭打在一起十分的難看……她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勸下,結果聽到旁邊阿花紅著臉,誇張的話語,又被逗笑了。
    想著曾經號稱京都貴公子之一的鄧啟全,新貴伍泉,這兩個人在京都哪個不是少女愛慕的對象?鄧啟全風流倜儻是所有閨中少女的仰望對象,而穩重沉穩的伍泉則是左右丈母娘心中的好對象。
    結果淪落到此,竟然被一個貌不起眼的村姑這樣嫌棄,當然,她不是瞧不起阿花,只是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很快就有其他人去勸,兩個人也打的差不多了,鄧啟全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的,伍泉則是捂著褲襠,一臉憂心,想著自己這後半輩子是不是還能人道?這混蛋!
    兩個難兄難弟打的時候不留情面,等著打完了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臉還疼嗎?」
    「你沒事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齊瑾萱正好過來給兩個人送飯,看著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忍不住捂著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很是明媚燦爛。
    「吃飯吧。」她拿了菜和饅頭過來,轉身就走。
    伍泉特別想上前攔著她的去路,想問問她最近過的怎麼樣?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是不是想吃什麼,他那裡剛攢了幾十文錢正好可以買點她喜歡吃的麥芽糖,可是這些話全部堵在嗓子眼裡,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只能目光卻灼灼的盯著她,因為齊瑾萱曾經義正言辭的警告過他,以後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許招惹誰,他不想這樣,可是又怕她生氣,他現在實在是怕了她不高興,不過他也不急,畢竟他還有一輩子,只要給他機會,他總是會慢慢的讓她重新接受自己。
    伍泉直到齊瑾萱消失了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拿著玉米面的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又一口氣把湯給喝光了。
    鄧啟全吹了一口氣,面露不屑,說道,「一個瘸子,你也喜歡?當時還不是她勾搭的你?把你拖進這渾水裡。「
    「你閉嘴!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是我自願的,是我對不起她。」
    「那你就對得起伯母?」
    伍泉愧疚的低下頭,揪著頭髮,顯然很是難受,說道,「我這人一輩子總是在做錯事,剛開始就不應該聽從母親的話和表妹定親,但當時我覺得父親不在了,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我不能不孝敬她,這是做的第一件錯事,第二件是在在後來在宮裡見到她,我應該管住自己才對,她的日子談不上過的多好,不過有珍妃娘娘在,總是過得去,結果我卻厚臉皮的招惹了她,那時候我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的,一日見不到她就跟焚心一般難受,結果最後讓她陷入這樣難堪的境地,被長仁太后發現這才要挾她做出……,這是我做錯的第二件事,再後來她出了事,我卻像個膽小鬼一樣的躲在家裡喝酒買醉,以為按照她和珍妃娘娘的關係,她總能摘出來,如果我早點站出來?起碼早點看出你在安排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這是我做錯的第三件事,一次錯步步錯,其實想想後面這些事都是因為我剛開始懦弱的接受了母親的安排,如果從開始就我據理力爭,拚死也不動搖,興許我和她早就過上了生兒育女的好日子。」伍泉說道後面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卻是強忍著沒有流淚,最後憋的眼睛都是紅彤彤的,十分的可憐。
《寵妃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