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趙長卿並沒有將凌二太太放在心上,先時她恨凌二太太恨得咬牙切齒,如今只是滿心厭倦。她實在想不通,世上竟有凌二太太這種人,一廂情願的把別人當成傻瓜。
    趙長卿在凌氏與趙勇面前嘲笑了凌二太太幾句,讓父母心裡有數,便做罷了。
    她另有事情要忙。
    一日飯後,趙長卿過去同父母商量,「因著楚姐姐的及笄禮,老祖宗給了我許多好料子。那些料子顏色明艷,倒很適合女孩子穿。我想著,不如趁著走年禮的時候各處送送。」
    凌氏頓覺不捨,道,「我給馮掌櫃看過了,都是極罕見的好料子,有錢都沒處買去。咱們自己留著穿倒罷了,你要打發給誰?真是天生的不存財。」
    趙長卿笑,「咱家就是做這個生意的,衣裳料子不比尋常,一年有一年的新鮮花樣。那許多料子,我一個人也穿不過來,倒不如親戚朋友的分一分。我想過了,大姐姐正在置辦嫁妝,留出兩匹來給大姐姐。餘下的,楚姐姐、李姐姐、鄭姐姐、族長家的飛雲姐姐、宋千戶家的繡姐姐、還有房長五爺家的卓姐姐、然姐姐,各分兩匹。」
    凌氏有些心疼,又覺著人情往來,不外如是,咬牙強調,「十兩銀子都買不到一匹的好料子呢!」
    趙長卿笑,「都是平日裡交好的姐妹,我有了好東西給她們,她們自然也會念著我。就算不念著我,也是為著兩家交好呢。」
    趙勇向來就是個熱心腸,又素來很想的開,對凌氏道,「行了,她願意打發就打發吧,左右是白得的。」
    凌氏歎,「家裡有你們父女這樣的散財童子,咱家不定哪輩子才能攢下家底子呢。就算年年翻新花樣,這料子也好的很,放幾年都是好料子,現在送了人,以後買都沒處買,你別後悔就成。」
    趙長卿笑,「母親放心,就算各家送一些,我也還能剩十來匹。」是朱老太太出手大方,趙長卿才能拿去自做人情。
    凌氏想到趙長卿這樣大手筆的破財就沒心思說話了,索性打發她自回屋裡,揉揉太陽穴,對著趙勇直發愁,「以前看她很會攢錢,怎麼突然之間又這樣大手大腳了!以後可怎生得了!」
    趙勇摸摸新留的鬍鬚笑,「楚姑娘一直對咱們閨女很照顧,李姑娘是親戚不說,李百戶是我的老上峰,那位鄭姑娘,你不是還指望著問人家哥哥考官學的事麼。就是族長與房長家的女孩兒們,交好這兩家對家裡難道沒好處,宋千戶就更不用多說了。」
    凌氏心下稍緩,歎,「我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一想散出這些銀子去,實在心疼。這丫頭倒是越發大方了。」
    趙勇笑,「長卿都捨得,你就別捨不得了。等閒家裡果子豐收還得親戚間走動呢,本就是白得的東西。」
    凌氏沒好氣道,「若是叫老祖宗知道她是這麼個傻大方,以後再不能給她這些好東西。」
    趙勇笑,「看你這說的,只說長卿是個傻大方。老祖宗一下子給她這些東西,算不算傻大方。」
    凌氏連忙用手掩了丈夫的嘴,嗔道,「哪好對長輩不敬。」到底不再多說。
    年前,小梨花也帶來了好消息。
    小梨花兒笑瞇瞇的,「因又盤了鋪子,梨子那邊雖有些進賬,不過剛剛回本,真正賺錢得明年了。鋪子裡還要留下些周轉的銀子,我都算過了。這過年,每家不多分,先生和妹妹都是五十兩,梨子自己看一個鋪子,他不算大掌櫃,也是個小掌櫃了,每月給他算二兩。若是生意好,還有獎勵。這也不單是對梨子,鋪子裡幫忙的嫂子們都是一樣的,生意好時,大家都忙,月底算了贏餘,若賺得格外多些,我就拿出幾兩來給她們分分。這樣,也算多勞多得,幹起活來就有勁頭。」
    趙長卿笑,「一年不單回本,還有賺頭,何況又開了新鋪面,梨花兒姐真正能幹。」
    小梨花兒揚頭一笑,「我也是栽了幾個小跟頭才學了乖,只是我這人要面子,不跟你們說而已。不然,還不止這個數目。」
    「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小梨花兒道,「今年第一年,到底經驗不足。不過,經這一年,我也練出來的。現在咱們的鋪子都是小鋪子,東開一家西開一家,且鋪面兒都是租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是這樣想的,以後生意是不難的,咱們每年都撥出一部分銀子攢著,過三年爭取能買一處自己的鋪子。這樣,咱們若能將包子鋪做成朱家包子鋪那樣幾十年的老字號才好。」
    小梨花兒眼神明亮,雄心勃勃。蘇先生與趙長卿皆稱好。
    非但鋪子裡收益好,因趙勇升了百戶,他本就為人厚道,尋常人挑不出什麼毛病,如今隨著他官職愈高,在族中的地位也漸漸上升。待得年下族中大祭時,趙勇還擔任了個小小的助手職位,就是族長家老太太也同趙老太太說了不少話,還請趙老太太有空過去說話。
    而且,今年趙長卿幾個收到的紅包也較以往更為豐厚,待初五晚上數紅包時,趙長卿樂得見牙不見眼,還額外賞了永福一兩銀子。
    永福笑,「過年時,姑娘已經賞過我了。」
    趙長卿笑,「過幾日上元節,大家都會一起出去玩兒的。你跟了我這大半年,處處用心,把屋子打理的妥妥當當。待上元節時,有看到喜歡的東西儘管買去。」
    永福鄭重謝了賞。
    今年的上元節,官府照樣擺花樓。
    凌騰早來問過,知道趙長卿幾個要打算去湊熱鬧,凌騰笑,「那正好,不如咱們一起逛,人多也熱鬧。還有大姐姐二姐姐四妹妹也一起去的。」
    趙長卿笑,「我早應了李姐姐李哥哥一起。」
    凌騰笑,「這有何妨,過節就圖熱鬧,平日裡與李兄見得不多,正好借此機會聚一聚。」
    趙長卿便只有應了。
    邊城民風開放,待得到了牌坊街,見到兩位臉生男子,趙長卿就有些懵,凌騰低聲道,「陳姐夫和他弟妹們。」
    趙長卿道,「不早跟我說。」
    凌騰笑,「現在說也不晚。」
    兩行人相遇,難免哥哥妹妹的一通見禮。
    連主帶僕真是有二十來口子了,幸而陳家大郎早有準備,笑道,「知道騰弟要去燈樓湊熱鬧的,我是沒這等才華,倒是三郎也要去燈樓,我在附近的酒樓訂了包廂。有願意去燈樓的就去燈樓,若是不去的,在包廂裡玩兒也一樣。」
    這種安排……
    除了心懷鬼胎的陳大郎,誰願意大過節的在包廂裡呆著啊。
    趙長寧先很實在的說話了,他問,「陳大哥,你不去燈樓嗎?雖然咱們不會做詩猜謎的,不過,也可以跟著姐姐一起上去啊,燈樓裡有好吃的元宵和酒席。」
    陳大郎輕咳一聲,「我就不去了。」
    陳三郎笑著給兄長圓話,「大哥已經在衙門裡當差,是大人了,就不湊那個熱鬧了。」
    趙長寧便不再說什麼,他轉而央求李明寶道,「李哥哥,這次我也不跟著姐姐去對詩猜謎,我跟著你去看比武射箭好不好?」
    李明寶笑,「當然好。」
    趙長寧問蘇白,「阿白,你要不要一起?」
    蘇白道,「我同阿騰哥一起,阿騰哥去年就得了文房四寶,我也去開開眼界。」
    最後,凌四姐不放心自家大姐,留在酒樓裡做電燈泡,其餘人或文或武或跟班,都去了燈樓湊熱鬧。這次趙蓉的詩依舊在三甲之列,趙長卿卻沒有去年的運氣,她只得了一套文房四寶安慰獎。倒是蘇白小小年紀也得了兩個墨錠,雖不比凌騰陳三郎斬獲頗多,不過想一想他的年紀,也是很不錯了。
    凌騰還遇到了朋友同窗,倒不是外人,都是姓朱的,朱慶是袁氏的嫡長子,算來是趙長卿的表哥。還有一位朱姓族人,叫朱唐的,年紀與朱慶凌騰相仿,又與朱慶同輩,便一併以表兄稱呼。
    朱慶朱唐也是與姐妹們一併來的,大家打過招呼,朱家人告辭離去。
    凌騰趙長卿一行人都等了片刻,待得李明寶李明珠趙長寧出來後,大家方去了酒樓與陳大郎幾個匯合。凌大姐臉色微紅,帶著一抹羞意,凌四姐做電燈泡做的百無聊賴,見姐妹們回來,笑問,「怎麼樣,都得了什麼東西?」
    大家又是一番說笑,及至天時已晚,方各回各家。
    凌氏聽說陳大郎也去了燈市,只是一笑,「這些孩子們吶。」誰都年輕過,何況邊城人於男女大防看得並不嚴厲。兩人都已經定親,彼此多些瞭解並非壞事。
    趙長寧道,「今天李哥哥又得了一把寶弓,可威風了。」
    凌氏笑,「你趕緊去睡覺,明天一早就得上學了。」
    趙長寧不大樂意上學,道,「娘,我不能晚幾天再去嗎?明天我還想跟楚哥哥一想逛燈會。」
    凌氏道,「燈會也是晚上的事了,再說,是楚姑娘請你姐姐去,又沒請你。」
    趙長寧道,「反正楚哥哥也都會在嘛。」
    「那也是晚上的事了,你白天上學,晚上又不用上,快去睡,不然明早沒精神。」凌氏打發趙長寧去睡後,又叫白婆子拿來趙長寧的書包看了一遍,幾本蒙學都在裡面,連帶的筆墨紙硯也都擱好了。
    趙長卿笑,「母親莫擔心,族學裡規矩嚴明,阿寧去了自然會大有長進。」
    凌氏道,「覺著昨天還是小娃娃呢,一轉眼就上學唸書了。」
    趙勇笑,「天晚了,長卿阿蓉也去休息吧。」
    姐妹兩人便各回各屋,各去休息。
    第二日,趙長卿又出去賞燈,趙長寧果然要跟,他還拉著蘇白一起,趙長卿只得帶著他們。好在與楚越極熟,楚越也見過他們,笑,「阿寧阿白都長這麼大了。」
    趙長寧認真道,「楚姐姐,我跟阿白哥都上學啦,當然是大人了。」
    楚越笑,「是啊,長得這麼高了呢。」
    趙長寧見楚越讚他長得高,連忙挺一挺小胸脯,做出個挺拔認真的模樣來,惹得楚越又是一笑。相比之下,蘇白就格外文靜,說話也不似趙長寧那般孩子氣。
    楚越只管讓他們自己玩兒,同趙長卿說起話來,「年前你送我的料子,都是極好的,你自己留著穿就是,又送我那許多。」
    趙長卿笑,「那是曾外祖母給我的,說是帝都大舅爺差人送來的。我以前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好料子,姐姐平日裡有好東西都不忘了我,我也鮮有這些稀罕物件。因是衣料,想著趁時穿才好,就各處分了分。其實,我平日裡除了去曾外祖母家或是姐姐家,也不穿這樣的好衣裳。倒是我瞧著跟姐姐平日裡穿用的差不多,就送了姐姐幾匹。」
    楚越笑,「我平日裡穿的雖好,卻也沒有幾匹進上的料子,你給我的四匹裡面,有兩品是進上的料子,你可知道?」
    趙長卿輕笑,「曾外祖母給我的料子都很好,唯有四匹是格外好的,我也猜著了。有兩匹我做了衣裳,另外兩匹就是送姐姐的了。」
    楚越一笑,捏一把趙長卿的臉。同趙長卿來往是件很舒服的事,趙家門第尋常,趙長卿去將軍府從卻不會縮手縮腳自卑自怯,平常做了點心有了鮮果,便與楚越做些尋常往來。待她有了好東西,亦不小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
    楚越想,楚渝向來眼光不錯,只是,先不說趙長卿年紀小楚渝太多,還有門第之別令人煩惱。梁青遠的父親好歹於自己的父親有救命之恩,何況,梁青遠自幼在自家一道長大,很有幾分香火情誼。趙長卿自身條件是沒的說,唸書識字,女紅廚藝,便是琴棋書畫也略通,吃虧就吃虧在出身上。家裡就楚渝一個兒子,看母親的意思,定是願意給楚渝娶個高門之女的。
    再者,就是從趙長卿自身來說,看趙長卿對楚渝根本沒的半分男女之意。
    當然,這可能與趙長卿的年紀也有關係。
    楚渝這個大混蛋,卿妹妹才幾歲,真不知他什麼時候動的賊心!
    楚越腦袋裡胡思亂想,到了牌坊街,她便下車與梁青遠逛燈市了,楚渝照舊請了趙長卿趙長寧蘇白去摘星閣吃好吃的。待吃過好的,大家再一併逛燈市。
    這次喝的酒不是薔薇露,而是梨花白。
    楚渝發現趙長卿很有幾分小酒鬼的意思,只要一嘗,便能知不同酒的妙處。楚渝感歎,「莫不是酒鬼投的胎。」
    趙長卿笑,「投胎也是酒仙,怎麼說是酒鬼?」
    楚渝便送她兩壇梨花白,趙長卿道,「我家裡有李公子送的酒,是屠蘇酒,味道很是不錯,我嘗著起碼得是五年的老酒了。」
    楚渝不動聲色的問,「李明寶送你的?」他常與趙長卿來往,又素來有心,對於趙長卿交際的幾家人也都知道。何況李明寶看到趙長卿那幅傻樣,楚渝可是見到過的,除非是個瞎子倒罷了,不然,實在不好裝做不知道!
    「不是,是帝都的李公子,李公子家與鄭姐姐家是世交,他來邊城做生意,人生地不熟,我家不是有個綢緞鋪子麼,正好李公子也要做衣料生意,就把我家的掌櫃介紹給他認識。」趙長卿細品梨花白,清冽芳香,果然不是凡品。
    楚渝一聽便覺出裡面的異處,笑道,「這事稀奇,帝都何等繁華,什麼生意不好做?倒要千里迢迢的自帝都跑到邊城來,可見不是做小生意。既是做大生意,你家鋪子有限,怎麼會打聽到你頭上?」
    在格局上,趙長卿是沒辦法與楚渝相比的,她想了想,依舊沒明白楚渝的意思,道,「李公子做的是皮毛生意,當然是來邊城的好。他肯定是邊城沒熟人才找到我家的唄,就是鄭御史,他家又不做生意。別看鄭御史是正經的御史大人,說來他對邊城的瞭解,不見得比我們世居邊城的人更知道。」
    楚渝笑,「你也只是知道小生意的做法,邊城的大生意,你還沒摸門。」
    趙長卿好奇,「什麼樣的生意算大生意?」
    楚渝一笑,「先不說這個,就是李公子,既自帝都到邊城,又與鄭御史相熟。鄭御史老家山西,出身尋常,鄭御史這些年一直在江南為,即便有世交也不是在帝都,李公子多半是他的同僚之子。」
    趙長卿笑,「不中亦不遠矣。我聽鄭姐姐說,李公子的父親在朝中任翰林。我也奇怪翰林老爺還會釀酒哩,鄭姐姐說這叫雅痞。」
    楚渝哈哈一笑,「翰林是編書的地方,能入翰林的都是極有學識的人,別看尋常翰林官職不高,正經清貴的很。裡頭的官員除了編書做學問,尋常做詩賞花喝酒弄琴,自是雅事。要說喜歡釀酒的……」楚渝細思量片刻,給趙長卿夾一筷子清蒸魚,道,「倒是有一位,釀酒大大的有名,連陛下都讚過的。」
    趙長卿讚歎,「楚哥哥連帝都的事都知道?」
    「這並不算什麼稀奇事,你想,陛下都讚過李翰林釀的酒,那便是美談了。」楚渝並未與趙長卿多談李家的事,反是打趣道,「唉喲,李公子都特意送酒給你,你跟他還挺熟的吧?」
    「熟什麼啊,就見過一面,生意的事我並不懂,他熟也是跟我家掌櫃熟。」趙長卿笑,「這回李公子送我酒,我也挺吃驚的。其實,他主要是給鄭姐姐家送年禮,我是順帶的。」
    楚渝笑,「李公子不忘給你酒,就是還沒忘了你,他在邊城有開舖子嗎?」
    趙長卿道,「聽說是開了鋪子的。」
    楚渝問,「知道在哪兒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
    楚渝笑,「那你回去問問,到時給我個信兒。」
    趙長卿是個非常機敏的人,她不禁問,「你又不認得李公子,問這個做甚?」
    楚渝賣個關子,「等以後再告訴你。」
    趙長卿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就聽咕咚一聲,趙長卿連忙回頭,趙長寧一腦袋扎到了桌子上,手邊的酒灑了一身,蘇白小臉兒泛紅,連忙扶起趙長寧的頭。
    趙長卿大驚,「阿寧,哎喲,你這小子!你喝了多少酒!」她本就力氣奇大,一著急,直接一隻手將趙長寧從椅子裡舉了起來。楚渝連忙道,「放穩了放穩了,別這麼拽。」將趙長寧從半空救下來,又喊人送醒酒湯來。
    蘇白也喝了不少,被灌了兩碗醒酒湯,蘇白酸的牙都倒了,苦著臉,「卿姐姐,我真的沒醉。」
    趙長卿板著臉道,「一眼沒看到就喝這許多酒,一會兒非打你屁股不可!」
    蘇白的臉更加紅了,這回是羞的。他也只比卿姐姐小兩歲好不好!
    因趙長寧貪杯,燈市是逛不成了,趙長卿只得提前帶著趙長寧蘇白回家。趙長寧醉的連下樓都靠人抱,楚渝倒是格外細心,哪怕趙長卿力氣大也沒叫趙長卿抱,他一手抱著趙長寧,還一個勁兒的替趙長寧跟趙長卿說好話,「小孩子嘛,有幾個不貪酒的,以後就好了。」
    趙長卿哼一聲,白眼楚渝,「有那個酒量多喝幾杯沒事,沒酒量還喝醉,就是欠抽!」
    楚渝笑嘻嘻地,「可見真是長姐,妹妹管束阿寧阿白的模樣,好生威風。」
    「行啦,我又沒怪你,少諂媚。」趙長卿並不是遷怒的脾氣。
    楚渝笑,「本是我不好,沒留意他們兩個小傢伙。」也不知趙長卿是有意還是無心,這大節下的出來一回,總是帶著小跟屁蟲。雖然是未來的小舅子,楚渝嘴上不說,面兒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心裡還是有些抱怨的。平日裡覺著趙長卿挺聰明,怎麼現在倒笨了?雖然他自詡挺符合趙長卿的結婚條件:尋常人家(當然,他家是稍稍好一些,但總比破落人家強吧),家人講理(反正楚渝自覺有把握搞定雙親),人也勤快(無庸置疑)。他也挺想把窗戶紙捅上一捅的,又擔心嚇著趙長卿,畢竟丫頭年紀還小,不過瞧著好像也開始長大了。據楚渝細緻入微的目測,前頭開始有些鼓鼓的模樣啦!哎呀,真是心急啊,好像一株小樹苗,守著好些年終於要到豐收的時候啦!
    兩人一面說著話,到了牌坊街口,楚渝先送他們幾個回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歡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