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分髒

    知趣與朱鶴尚未回到水仙谷,有關他們聞就爆炸般傳播開來。
    這倆人對於羅浮界瞭解不深,自然不知道這次截殺他們就是羅浮界臭名昭著朱家兄弟。朱家兄弟皆是金丹修為,成名已久,如今竟折剛剛化形朱鶴手裡。整個羅浮界震動同時,羅家對於水仙谷地位亦恢復了從前尊祟。
    倆人剛一進門,就看到羅夢仙正與羅水仙說些什麼。
    朱鶴自天而降,一聲清唳後化為人形。知趣連忙從朱鶴背上跳下來,他背著一口青銅鼎兩顆人頭,身上泥血混雜,端狼狽。朱鶴臉色亦不大好,一看就知有傷身。
    羅夢仙半點兒不嫌棄倆人身上血污,親切走上前,含笑對羅水仙道,「孩子們總算回來了。」
    羅水仙潔癖暫時還沒有發作,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微頜首。知趣卸下後脊戰利品,一臉焦切對羅夢仙道,「爹呀,有人要殺我!」
    其實羅夢仙對於知趣一口一個親爹叫法兒,內心深處總覺得怪怪。他有三個兒子,羅道和是慕仙夫人所生,叫爹叫得光明正大。還有就是羅浮界有名天才修士羅道知,羅道知襁褓間就被羅夢仙帶回羅家,卻是生性冰冷,少時只稱羅夢仙為「父親」,及至成年,羅道知漸漸卻是連「父親」都極少叫了。至於知趣,羅夢仙沒有放心間兒子,這爹叫比羅道和還要親近幾分。
    羅夢仙又不是傻瓜,對知趣,他二十幾年未父責。按正常人感情而論,不怨恨他就不錯了,哪個還能像知趣這樣一口一個親爹喊得親熱。
    知趣是他小兒子,卻有這樣心胸城府,羅夢仙感歎同時,倒也深覺有趣。他本身就是作戲高手兒,如今棋逢對手,亦樂得同知趣演一場父子情深。
    羅夢仙臉上透出和煦如晚風微笑,「是啊,我聽說了,這才過來,生怕你們有什麼差池呢。」
    「唉喲,可是傷死我了。」知趣臉上帶出幾分疲憊,「我與鶴師弟都受了不輕傷,沒個三五年,怕是養不回來了。正好爹你這裡,只是不知族裡可有療傷丹藥,先借我些。」這爹可不是白叫。
    「與我何必說這樣客套話。」羅夢仙指了指地上兩顆人頭,笑道,「朱家兄弟是羅浮界懸賞殺手,將他們人頭送到羅浮門,有一大筆靈石可以領。」
    知趣不知還有這樣運氣,順水推舟,「我與鶴師弟都有傷身,師父又要潛心修行,這些事,還是托於族中料理吧。」
    羅夢仙難免問道,「我聽水仙說你們去城裡買藥種要種藥材,這是什麼時候興起主意?莫非族中供給不夠花用嗎?咱們一家子骨肉兄弟,不必見外,你有難處,可跟我說。」羅夢仙並非小氣之人,對於有價值子弟,他很捨得下血本投資。其實倒是知趣格局小了些,一見面兒就要這兒要那兒,很是小家子氣。
    羅夢仙有意示好,不料知趣卻是微微一笑,謙辭道,「爹你雖是一族之長,不過下面瞧著你眼睛也多,略偏頗自己人,餘下就不知有多少人嫉恨我們、暗裡罵爹你不公道呢。不然爹你說,我剛剛來本家,與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誰會害我呢。鶴師弟不必說,他才化形幾天呢,就是人也不認識幾個。結果我們只是出去一趟,就遇到了截殺,可見早有人暗中對我們生出仇怨來,竟至不死不休。爹你再這樣偏心我們,定有多人看我們不順眼了。」有些東西,要,得要有理有據有度,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羅夢仙若是毫不避諱厚待他們,知趣反是不敢接了。
    知趣與朱鶴遇襲之事,羅夢仙聞風過來,自然是向羅水仙示好兒呢。故此,這事,他肯定會問。羅夢仙端正顏色,感歎道,「知趣,難得你這樣懂事,願意為父親著想。」
    知趣笑笑,「爹你過獎了。」哪怕他不推卻,羅夢仙肯給東西也定不能與原來相比。羅水仙與羅夢仙心中嫌隙,從未有冰釋過。而羅夢仙對他吳知趣感情,亦從未真誠過。
    大家不過是帶著父子情深伯仲情重面具,表演給外人看罷了。既如此,該知趣時候,自然要知趣。
    羅夢仙關切問,「知趣,你好生想一想,是不是曾與人結怨?」
    知趣道,「我來本家這幾日,爹你也知道。落英峰與羅清曾起過衝突,其他,我就不大知道了。」
    「你放心,我絕不會令你吃虧。」羅夢仙保證道。
    知趣正色道,「師父不理俗務,除了父親,我們實不知道能相信依靠誰了。」
    羅夢仙頓時感動熱淚迎眶,一幅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樣子。知趣亦是一臉孺慕情深,直把羅水仙噁心夠嗆,冷聲道,「你先去換了衣裳洗個澡,臭死了。」潔癖實受不了了!
    羅夢仙帶著朱家兄弟兩顆人頭走後,知趣泡小湖裡痛洗了個澡,順便摸出兩截鮮蓮藕,留做晚飯。
    換了乾淨衣裳,知趣又去了羅水仙房裡,將他與朱鶴收繳戰利品給羅水仙瞧。
    朱家兄弟羅浮界有這樣聲名,又是金丹修為,珍藏自然不會少。人家用都不是像知趣身上低級儲物袋,而是高級儲物戒。
    儲物戒上都有禁制,憑知趣道行,縱使將儲物戒拿到手,都打不開。
    不過,這點兒禁制對於同是金丹修為羅水仙並非是難事,羅水仙伸手將兩枚儲物戒東西倒出來。一大堆靈石就足以閃瞎知趣狗眼了,他張大嘴巴,深深憋了一口氣,再深深將口水吸了回去,臉色不正常泛起一抹潮紅,瞧向靈石放光眼睛裡,除了驚艷還是驚艷。
    朱鶴得承認,此時此刻,他家大師兄表現與當初雙胞胎兄弟吸食極品春毒後反應,簡直是一模一樣。
    知趣極力控制著自己面部表情,不至於讓自己表現太見錢眼開。其實殊不知,自己眼珠子都要掉靈石堆兒裡去了。
    知趣簡直是喜難自禁,嘴角淫|蕩又輕浮往上咧,搓一搓手,紅著黝黑小臉兒道,「師父,師弟,咱們發財了。」
    倆人對於知趣喜悅表示了一定程度贊同。
    淡定著因一夜暴富而狂喜內心,知趣收了收上翹唇角,開始看別寶貝。
    除了無數上品靈石,其餘知趣認識有限。縱使有許多知趣不認識法寶,他也知道這值老錢了,兩隻眼珠子又開始放光,不停問,「師父,這得多少靈石啊?咱們發財啦。能,能贖回黑豆兒了吧。」這個時候,知趣都不忘被綁成肉票兒小黑豆兒,可見對黑豆兒感情了。
    羅水仙指著靈石對知趣道,「靈石你收著,要怎麼花,你自己看著辦。」
    羅水仙雖然對於庶務沒啥興趣,知人善任還是算得上。
    知趣看看朱鶴,這筆晶石並不是小數目,朱鶴心眼兒可不少,知趣生怕朱鶴哪裡不樂意。朱鶴微笑,「師兄忘了,我們都有族中供奉,已經夠用了。師兄將這些收著,若有什麼大筆用項,再跟師兄領是一樣。」
    這樣一說,知趣方收下了。
    羅水仙見識遠知趣朱鶴之上,他先是將所有法寶上禁制抹了去。先是拿起那口青銅鼎道,「朱氏兄弟出身丹鼎門,本是上任門主親傳弟子,一手煉丹之術與如今丹鼎掌門不相上下。丹鼎門中那個鼎字,就是自此鼎而來。這尊鼎叫青爐鼎,其實是歷代丹鼎掌門用以煉丹法寶,相傳是丹鼎門創派老祖青爐仙人留下來寶物。」
    知趣大長見識,卻又有些不信,「師父,我看鶴師弟一刀就砍了個窟窿,就算是寶貝,也忒不結實了。」
    「蠢才蠢才。」羅水仙道,「此鼎神奇就於此。你們當知道,煉丹其實很危險,一時不慎,丹藥毀了不說,一些爐鼎禁不得其間丹藥靈力,爐鼎爆炸事並不少數。這尊青爐鼎神秘於,不論怎麼炸抑或是被砍上幾刀,第二日都能恢復如初。當年,青爐仙人曾元嬰期用此鼎煉製了三顆大乘丹,由此步入大乘期。丹鼎門亦由此發揚光大。」
    「當年朱家兄弟不知因何與丹鼎門上任門主發生衝突,他們聯手擊斃了包括丹鼎門主內數位長老,叛出丹鼎門,從此淪為刺客修士。」羅水仙一手將青爐鼎托起,細細觀量著上面古樸繁奧花紋,「朱家兄弟叛出丹鼎門時盜走此鼎,可惜他們亦未參透此鼎奧妙。」
    知趣忽然想到一件大事,他壓低聲音問,「師父,既然這是丹鼎門寶貝,現許多人都知道朱家兄弟死我們手裡,這寶貝是我扛背上背回來,定有不少人瞧見。你說,丹鼎門會不會派人來要回這寶貝呢?」
    羅水仙橫知趣一眼,皺眉斥道,「我房裡說話,怎麼還這麼悄聲低語做賊似,這是哪家規矩。」
    知趣被訓,不知反省,反是沒臉沒皮笑,「習慣了習慣了,我這不是為師父擔心麼。記得慕仙夫人可是說過,您跟丹鼎門主不大合。」
    「既然此物落咱們手裡,這就是咱們,管他誰來要!」羅水仙形容高貴、語氣冷淡,眉宇間卻是一幅活土匪派頭兒。
    「我也這麼想。」知趣捂嘴偷笑,「師父您想想,這既是丹鼎門寶物,就是眾所周知寶貝,除了丹鼎門外,羅家不是沒有擅於煉丹修士,誰不眼饞咱們這寶貝呢。」譬如羅英真人就是有名煉丹大師,哼,這次他們遇襲,落英峰羅伯康家族就是第一嫌疑人。只是誰也沒料到,他與朱鶴能兩位金丹手裡超生,非但如此,還得了這麼些寶貝。
    羅水仙將青爐鼎放下,取出一段清碧透骨玉骨,看向知趣,微微一笑,「這是翡翠樹樹幹,知趣,你真是賺到了。」
    「翡翠樹?」
    羅水仙道,「流華峰那樹流華樹,你是見識過。流華峰靈力濃厚,有一半得益於此樹造化。流華樹還有一個名子,喚做聚靈樹。」
    「自然造化之力,永遠是我等參祥不透。流華樹本身就有聚靈功效,流華峰那株流華樹已經有數萬年歲月了,就因有此樹,流華峰靈力濃厚遠青一峰與落英峰之上。」羅水仙感歎,看知趣一眼,「叫我說你實是缺心眼兒,黑豆兒能流華峰,這是難得機緣,你卻天天嚷嚷著要把黑豆兒要回來,真是個蠢。」
    知趣嘟囔一句,「我這不是怕黑豆兒吃苦麼?」
    「修仙歲月,誰人不辛苦。」羅水仙淡淡道,「羅浮界靈禽,成千上萬隻,能化形一隻手可以數得過來。你若志向高遠,就不要任由黑豆兒蹉跎歲月。」
    知趣憋了半憋出一句,「那我暫時不去要黑豆兒了。師父,說說這翡翠樹吧。我瞧著跟玉石差不多,這真是樹嗎?」
    「自然是樹。」羅水仙瞧見這等寶貝,亦是歡喜,容色間難得露出幾許溫和,「這翡翠樹,我也只是古籍是見到過一些零星記載。說此樹,通體碧透,凝如翡翠,結長生果。」
    一聽到「長生果」三字,就是朱鶴眼睛都亮了一下,知趣是喜形於色,恨不能手舞足蹈,連忙將身子湊過去問,「這長生果,吃了是不是就成仙長生了?」
    羅水仙微笑,「哪裡有這樣好事兒。長生果是傳說中仙物,聽說只有仙界才有這樣寶貝。有書上說吃一枚可以延壽八百年,也有古籍中記載是延壽千年、三千年、萬年不等。具體是哪種,誰也不知道。但是,翡翠樹極是少見,甚至有人懷疑這是傳說中靈樹,並不是真實存。」
    「那師父怎麼知道這是翡翠樹枝幹呢?」
    羅水仙撫摸著這段玉骨兒,闔目道,「我少時見過一次,故此認得。」
    知趣見羅水仙不願多說,轉而問道,「師父,這種翡翠樹給你說這樣神,那要怎麼種怎麼養,要何時才能結出長生果啊?」
    「此樹要植於息壤,長於厚土,萬年方算長成,之後再經萬年,第一次開花。花開萬年,方能掛果,果有五枚,再過萬年,方能成熟。」羅水仙道。
    偶天哪,比王母娘娘蟠桃樹還要威風。知趣掐指一算,「要四萬年才吃得上一棵長生果,算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息壤厚土。別說萬年了,我能活一千年就很知足。華而不實,沒啥用。」
    很顯然,朱鶴也沒有活四萬年信心,笑道,「這樣寶貝,還是師父您收著吧。」
    知趣一畔出主意,「叫我說,咱們拿出去拍賣,肯定能賣不少靈石呢。」
    羅水仙鄙視瞧了知趣一眼,鄙視道,「除了靈石,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不?閉嘴,翡翠樹事兒,誰都不許說出去。」
    知趣不大情願應了。
    羅水仙再挑出一張長弓,此弓顏色漆黑,光澤全無,普通就似普通集市上賣玄木弓一般。朱鶴道,「雙胞胎當中一人飛到半空,用此弓射我,好生厲害。」
    羅水仙將手一側,遞向朱鶴,中間有兩枚小字——射日,「射日弓,此弓雖沒有引弓射日本事。不過,弓身取自寶華界一株百萬年寶華樹。弓弦為靈獸青蛟筋,比上次羅家小子偷襲知趣銳火弓強百倍。朱鶴,你擅於空中飛行,這弓你用很是不錯。」
    朱鶴向來雅致臉上露出一抹歡喜,恭恭敬敬接了。
    知趣著急問,「師父,有沒有適合我用?」
    羅水仙嗔一句,「急什麼?你擅使青木訣,嗯……」羅水仙挑出一件軟甲,「護身甲,你出去時穿著。」
    再選一件玉缽給知趣,知趣不解,「師父,你叫我去當和尚化緣兒呢。」
    「蠢才,這可是丹鼎門一件異寶,名氣雖沒有青爐鼎那樣大,不過青爐鼎用法兒早就不全了,朱家兄弟不過是用來砸砸人而已。這青玉缽卻是實用很,它沒別好處,將藥材種這缽裡,成活率就格外高,而且品級很是不錯。」羅水仙見知趣兩隻大大桃花兒眼又開始放光,微微一笑道,「你說,是不是寶貝呢,知趣?」
    知趣歡喜不迭接過,「當然是寶貝。」忍不住抬起袖子將寶貝擦了又擦,異想天開問,「師父,不如咱們試試,將翡翠樹種青玉缽裡,看看效果如何呢?」
    羅水仙搖頭,「這青玉缽,裡面只能種六品以下草藥。六品之上,這青玉缽裡斷然種不出來。」
    正說著話,羅水仙忽而長眉緊皺,聞了聞,銳利眼神往知趣身上打轉,八竿子搭不著問他,「你放屁了?」
    知趣囧透了,抱怨道,「師父,你怎麼能污蔑我。你耳朵那麼靈,我放屁你也能聽到吧?怎麼了?再說,我可是剛洗過澡,是乾淨不過。說不定是朱鶴放呢?」
    這完全是知趣胡說八道,人家朱鶴修為高深,早就辟榖了,日常吃東西,都是帶著淡淡靈氣,方能下腹。哪裡像知趣,修為平平,屎尿俱全,還是凡人作派。
    朱鶴伸長脖子往知趣身上吸吸鼻子,一聞之後馬上避開,忍笑道,「師兄,你不是剛剛洗過澡麼,怎麼還有一股子臭腳味兒。」
    這就得說到知趣身上一些小毛病了,他又不是像羅水仙那樣成天屋子裡打坐修煉。知趣每天跑跑顛顛兒,要幹事兒很多……男人麼,出了汗,臭腳啥,實很尋常。
    知趣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從儲物袋裡摸出了兩套髒兮兮衣裳鞋襪,臭味兒就是從那裡面出來。知趣捧給羅水仙看,「師父,這是雙胞胎身上衣服,我都扒下來了,你瞧瞧,裡頭可有寶貝。」
    羅水仙險些給知趣薰得厥過去,眉毛緊皺,將知趣手推開,「你離我遠些。」
    朱鶴用了一個幽香訣,室內臭味兒被淡淡幽香掩蓋開來,羅水仙方喘過一口氣,遠望著知趣手裡衣物,臉色微白道,「外衣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霓裳坊東西罷了,瞧著花哨精緻,實際沒什麼用。嗯,內甲還不如我給你挑軟甲,有些防護功能,普通靈寶。靴襪也沒啥好,臭死了,丟出去吧。」
    知趣有些氣餒,「白弄回來了。」
    朱鶴道,「當時我就不讓師兄扒,若真是寶貝,總會有些靈力波動,這幾件都是靈力淡淡,沒啥特別。」對於知趣這種挖地三尺搜刮行為,朱鶴找到機會就要說幾句。
    「馬後炮,你當時可不說。」知趣白朱鶴一眼,「誰說沒用啦,收拾乾淨了去二手鋪子裡賣也能賣幾個晶石呢。這可是金丹修士穿衣服,總不會太差。」
    聽到這話,朱鶴對於師父讓知趣掌管靈石一事,終於徹底服了,暗道師父有識人之明。以大師兄性情,日子過不好都不容易。
    羅水仙又挑了根捆仙索給知趣,「捆仙索不是什麼特別厲害法寶,不過非常實用。這條捆仙索是取自寒陰界鬼籐淬煉而成,你頗有急智,出奇不意,這東西築基期用為合適。」
    知趣想了想,認真說道,「師父,要不要選幾樣好,給三位師叔祖送禮。不然,咱們這裡這樣多丹鼎門東西,還有青爐鼎,哪怕如今青爐鼎用法已經失傳,畢竟是有名氣異寶。丹鼎門必定要上門來討,若是不給這幾位一些好處,族中怎肯出力維護我們呢?」
    羅水仙微微一歎,「你說也有理。」
    「翡翠樹事誰都不要出去說,青爐鼎不少人瞧你扛了回來,是遮掩不掉。」羅水仙學問淵博,見識不凡,拿起一塊兒巴掌大看不出材料赤紅疙瘩兒道,「羅妖師叔母族為靈禽出身,此物為朱雀印,宜羅妖師叔。」
    跟著,白瑩如玉指尖兒落一方青玉打磨圓鏡上,「青一師叔為單系木靈根,這件青石鏡,想來能入青一師叔眼。」
    「至於那方青爐鼎,就送去落英峰吧。」
    知趣道,「師父既然喜歡,師父就留下用唄。我跟鶴師弟遇襲,羅伯康嫌疑大,還給落英峰這樣寶貝,我實捨不得。」
    「再者說了,師父您想,這青爐鼎名氣,羅浮界都是有名。這次把雙胞胎幹掉,誰都知道咱們得了雙胞胎寶貝。若是將青爐鼎送出去,怕有人會以為咱們手裡還有比青爐鼎寶貝東西呢。」
    知趣素來心眼兒多,對羅水仙道,「就把青爐鼎留下,當個幌子。這鼎雖寶貝,到底現沒啥用處,放咱們這兒,哪怕有人打鼎主意也無妨,頂多到時被迫讓出,咱們還能因此賺些甜頭兒呢。正好去了別人疑心,還能保全了翡翠樹。」
    世界上好東西,怎能給一個人佔全了呢。
    哪怕他們是被截殺一方,青爐鼎既為丹鼎門鎮派之寶,如今到了他們手裡。羅家又以名門正派自居,朱家兄弟被丹鼎門認定為叛逆,賞靈石緝拿。這青爐鼎算是髒物了,介時丹鼎門一意討還,怕是要有一番糾纏。
    知趣眼睛微瞇,若給了落英峰,豈不是給了落英峰一個現成好處。
    與其如此,他倒情願給落英峰一件別法寶。
    羅水仙思量片刻,深知知趣所言理,便再挑中一個玉盒,眼神微暗,淡淡道,「這裡面是一枚萬年青金果,羅英師叔當能看得上。」
    隨手再取一件,「這劍名為夕陽,羅夢仙擅使劍,就拿這個去堵羅夢仙嘴吧。」
    知趣看餘下幾件看不出是啥東西,多是靈獸兒身上角、鱗、筋、骨之類,散發著淡淡腥氣與靈力,未曾祭煉,都用不得。
    師徒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算是將此事定下。
《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