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羅妖瞧著林央看他家黑炭小眼神兒,非但是醋罈子翻一地,兼心裡那小火苗是噌噌噌往外冒啊,把知趣烤啊,嘴巴外面一溜兒燎泡,現除了喝稀粥,就只能喝開水,降火!
    要不說難消受美人恩呢,哪怕現羅妖不美人了,起碼也是一顆美蛋。知趣紫金鼎裡很有耐心給羅妖做工作,「我看林央,就跟看咱兒子似,你莫多想。」
    羅妖陰陽怪氣,「我沒生,你也沒生,哪裡來兒子?」
    「莫非你還不信我?」
    「信。」美人妖妖蛋知趣識海大搖大擺溜躂了一圈兒,知趣剛放下心來,他一句話又令知趣提心吊膽,「以前信,現不信。」
    知趣喝著降火湯藥,嘟囔道,「不管你信不信,再敢給我無故發熱,晚上彈你小jj啊。」這又得說到知趣惡趣味啦,人家羅妖都慘兮兮變成蛋狀態了,他偏能人家潔白晶瑩蛋殼上畫出眉眼五官,還是有腰有屁股*畫,有事沒事就調戲人家,高興了摸人家小jj,生氣了就朝蛋殼卡卡卡彈幾下。反正鳳凰蛋結實很,知趣估量著力道,也不會彈壞。
    羅妖趁機提條件,「今天讓我你屁股上滾一滾,我就暫且原諒你一遭。」想當初他傾城傾國時,也沒人追求他啥。倒是這黑炭,別看眉眼平庸,總是有人惦記,叫人不放心很。
    「滾吧滾吧,你要有手,捏兩把都行。」知趣跟羅妖商量,「你順便再把我腰滾一滾,興許年紀大了,腰酸。」
    好容易用美男計讓羅妖消了氣,知趣嘴裡這火氣也漸消下去,並且,接下來,羅妖表現出了極大度男人胸懷,知趣對此表示非常滿意,還大方有讓羅妖他屁股上多滾了幾回。
    但是,某一天,知趣起床後,驚險些沒摔了鏡子!
    知趣咕咚又跳回紫金鼎,咬牙切齒問羅妖,「我臉是怎麼回事!」
    妖妖蛋悠閒躺識海裡,轉個圈兒,再轉個圈兒,直到知趣閉上眼睛,到識海裡戳羅妖小jj,並且義正嚴辭威脅,「再不說話,我就給你剪了,把你畫成太監!」
    羅妖早聽知趣介紹過太監這種莫名生活,方懶懶道,「可能是火旺吧。」又裝模作樣安慰知趣,「沒事,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一樣喜歡你,黑炭。」
    知趣氣咬了半天牙,還是林央早上起來不見知趣過來叫門,知趣才氣咻咻從紫金鼎裡跳出去開門,把林央嚇一跳。知趣沒好氣地,「叫什麼叫,不就臉上長了幾個疙瘩麼。」
    林央一顆少年心,完全是關心知趣,見知趣心情不好,也沒把知趣惡言惡語放心上,好脾氣問,「昨天不是好好兒麼,怎麼突然就發疙瘩了。」
    知趣摸著癩蛤蟆皮一樣臉,含糊道,「興許是過年吃太好了,火旺。」
    「可能是哦。先前你還起了一嘴燎泡呢。」林央勸知趣,「以後別吃辣了,我不吃,你也別吃。」知趣是個無辣不歡人,聽這話,雖然有些不樂意,不過,為了圓自己這突發一臉疙瘩,只得應了。
    林央看知趣悶悶不熱,牽著知趣手,極有良心地,「知趣,你放心吧,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辜負你。」
    隨著年紀增長,林央不似以前,談到感情事還害羞啥,經過幾年適應,他漸漸坦誠開來。雖不明說,已有了幾分曖昧。
    藉著這張看不清顏色臉,知趣沒說話。羅妖識海裡狠狠瞪了林央幾眼,恨不能剝了這小崽子皮!太會花顏巧語了有沒有!
    鳳鴛被小相好兒們一頓連抓帶撓帶撕咬,幾近毀容,這才剛好,知趣又生出滿臉疙瘩來,把以前那勉強三分俊俏糟蹋一分不剩。
    林央跟鳳鴛商量著要不要去抓些藥給知趣吃,鳳鴛十分有養顏經驗對林央道,「我聽人說,但凡年輕人,十五六歲發育時候,臉上都會長痘痘、變聲啥?」
    林央問,「知趣十五、還是十六?」
    鳳鴛咳一聲,「人族修士可能發育比較晚呢。」
    「謬論!」
    鳳鴛摸著自己皮光肉滑臉蛋兒,再瞧他家鳳神越發俊美形容,心中滿滿是身為妖族優越感,寬慰林央道,「少爺,你就放心吧。羅先生自己就有藥鋪呢。要吃什麼藥,他自己清楚。再者說了,這些天羅先生有些火旺,前兒那一嘴水泡,這是火氣轉移了。」
    林央道,「以後咱們還是不要吃辣椒了。」
    「那東西是對皮膚不好來著。」
    林央暗自思量:其實知趣這樣子也沒啥不好,他一點兒也不希望有別人發現知趣好處呢。
    唉,可惜羅妖一番算計,若是知道林央作此想,不知羅妖該做何想了?
    知趣頂著這麼一張臉,把歸來蘇雲殊都嚇一跳,險些誤以為知趣這是易容了呢。不過,知趣現顧不上理會蘇雲殊,他正紫金鼎裡搞建設。
    隨著知趣記憶完全恢復,他抓緊一切時間紫金鼎裡修煉。知趣是個仔細人,他漸漸發現了一件事,只要他修為略有增加,紫金鼎空間也會有所增加。把這事跟羅妖說了,羅妖道,「看來,我想沒錯,這件紫金鼎實是一件了不得寶物。」
    依羅妖身份見識,竟說出「了不得」三字。知趣顧不得因臉事情跟羅妖嘔氣了,連忙細聽究竟。羅妖為了防止別人打他家黑炭主意,使出這樣缺德手段,也知知趣心裡不高興,正想做一二事討知趣開心呢。現成機會賣好兒,羅妖半點兒不拿捏,直接道,「黑炭,你記不記得,當時這紫金鼎,羅家竟無一人識此寶。後來,就是夏春秋也只說這件寶貝,並未具體說什麼?那麼我猜,其實,他也不認得此寶,所以才會走眼,將這寶貝輕而易舉還給了你。」
    知趣被羅妖吊足胃口,心癢難耐,催促道,「說,這究竟是什麼?」
    「這是一界。」
    啊?
    知趣一時沒明白羅妖意思。
    羅妖聲音中帶著一絲藏都藏不住歡喜,「傻黑炭,你還不明白麼?這紫金鼎,是完全獨立於這個世界一界。像羅浮界、天符界、道天界、人間界一樣,只是這紫金界,現還小很,小到,沒有人發現。」
    「這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羅妖笑道,「你是去過我百花境,妖族與人族修煉方式不一樣,我才一時沒想到紫金鼎妙用。從我說吧,我自修煉始,百花境不過是星點地界兒,我修煉四十幾年,百花境一點點變大,方有了百花園規模。你想一想,你修為旦有寸進,這紫金鼎便會較先時變大一些,裡面能存儲靈氣也逐漸增多。這分明是一處還未成長起來小界啊,而紫金鼎,就是這一界容器。你想一想,這是何等難得寶物。別說整個羅家,就是羅浮界、道天境也不會有第二件了。」
    知趣本就聰明過人,羅妖一解釋,他立刻就明白了,激動直搓手,不知該說什麼好。還是羅妖道,「黑炭,你可不能糟蹋了這異寶。」
    「這,這要怎麼辦啊?」許多修道上見識,知趣並不如羅妖豐富。
    羅妖道,「你可知當初我為何把百花境放流華峰?」
    知趣十分靈光,「這還用說,流華峰上那株流華樹都有百萬年了,靈氣何等濃郁。」
    「孺子可教也。」羅妖聲音含笑,「只可惜這是凡世,黑炭,你聽我,現紫金鼎裡面已經不小了,咱們去弄些泥土,你攢下那些靈種,拿來試種,看看有什麼效果沒?」先時,蘇雲殊為了做人情,常帶些修真界瓜果來,知趣素來會過日子,瓜果吃了,種子全都留了下來,悄悄擱紫金鼎裡用靈力溫養,並不浪費。
    知趣一笑,「與其種這些靈果,不如把先時倚翠山那幾株茶樹移來,還可以不令蘇雲殊生疑。」
    羅妖道,「蘇雲殊見識有限,斷不想不到此處。要防也不是他,而是夏春秋。」
    「夏春秋那裡,我自有對策。」知趣篤定道,「只要水伯一來,夏春秋不是問題。」
    羅妖提醒知趣,「你莫把人都看得如我這般深情,夏春秋對水伯,若真是有心,怎麼會水伯少年時他一走幾十年,若不是你碰巧打破夏家那塊玉玦,夏春秋還來不了呢。再過幾年,水伯非入了土不可。夏春秋那些花言巧語,能信三成就不錯了。」
    知趣眼睛半瞇,唇角一翹,「我信是水伯。」
    水伯正式升任為林央第二任老師,相對於這個總是笑嘻嘻大叔,林央喜歡他前世戀人——知趣好不好。不過,知趣說了叫他跟著水伯學,雖然不情不願,林央也答應了。
    水伯一來,先找知趣夜談,「春秋做事,我都知道了。前幾年我閉關,以前沒做過修士,我以為閉關也就個把月,不想一下子十來年,耽誤了不少事。水生,不,知趣,你放心吧,我是站你這邊兒。春秋這事兒,不地道。」
    知趣悄聲提醒,「你小聲點兒,叫蘇兄聽到,不好。」
    「管他!」水伯如今已經完全沒有先時老騙子模樣,他氣度宏闊,笑聲爽朗,笑起來時眼睛十分明亮,「你放心,夏春秋那裡有我呢。我一日,不會叫他動你一下。」末了,水伯拍拍知趣肩,感慨道,「你以前事,我也聽說了,你是個有情義人。我這一輩子,喜歡就是有情義人。」
    知趣默然一笑,「人這一生,總有一個人是不能辜負。」
    水伯轉而與知趣說起林央教育問題,「這你就是外行了,咱自家孩子,那些啥詩啊文,學了沒啥用,認得字就夠了。武功倒是多練練沒啥不好,畢竟造反之初,得自己真刀真槍上陣,別人才能服你呢!」
    「別,阿伯啊。」知趣忙攔了水伯話頭,「我可沒說讓林央造反做皇帝啊?」
    水伯皺眉,「不做皇帝?那幹啥?去官場往上爬,封侯拜相?」不待知趣回答,水伯一擺手,「短見短見。咱孩子本事擱這兒,去朝裡做官,遇著個明君,算是運氣好吧,殊不知明君也有兔死狗烹之時呢。」興許想到自己當年,水伯哈哈一笑,並不否認,「我當年,也是這個想頭兒。再者,你以為明君就疑心小了。底下人沒本事,做皇帝視你為無能,一輩子不能出頭兒。太有本事吧,還得防著你本事過了要造反呢。」
    說了一串,水伯自倒盞溫茶喝了潤嗓子,「這要萬一倒血霉,遇著昏君,不做小人根本活不下去。知趣啊,這功名利祿場,你可是遠不如我。」
    「這世上,不論文臣武將,無不是求名求利,真正胸懷家國天下沒幾個!要說乎家國天下人只有一個,就是九五帝王。因為家國天下就是帝王自己,帝王不乎,誰乎?」水伯一笑,「那些口口聲聲百姓庶民,涉及到自己利益時,誰還記得黎民百姓是哪根蔥。你以為誰是天下大利益體,帝王麼?那你就錯了,無外乎官員耳。這天下就這麼大,東西就這麼多,皇帝一人,再加宗室,所食所用所佔所有總是有限。再者,皇帝宗室多佔一分半毫,大臣便會上諫說是皇帝與民爭利。其實這話假很,自古以來與皇帝爭利並非天下子民,而是金鑾殿那些日日站班之人哪。」
    水伯說到興處,頗有幾分神采飛揚,「這天下,除去皇帝宗室,餘下簡單分兩部分人,官員與百姓。知趣,做官是做什麼?天下東西,帝王分一塊,餘下就是官員與百姓分了,舉國能有多少官員,但是,他們所分得那巨大利益,遠超黎庶。」
    「官員,無非是行教化、統治之能而已。」
    「文官武將,無甚分別!」
    「我做皇帝時,殺了許多人,其實心裡並不覺可惜。我給他們功名利祿,他們不好好幹活,這把刀不順手,自然要換一把。」
    水伯笑呵呵,「咱孩子,何必去做人家手裡刀,而不去做持刀人呢!」
    「再者,知趣,你想想,春秋這麼痛讓我來,無非是聽蘇雲殊說,你想讓林央去做官,所以他才讓我來。」水伯擺一擺手,笑道,「春秋這人,我跟他相處幾十年,對他心思,我還是能猜得幾分。」
    「我跟你說也是實心話,與其做官,不如爭霸天下!」
    「知趣啊,凡世有凡世好處!」後幾字,水伯輕輕劃知趣掌心。
    知趣點頭,「我聽阿伯。」
《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