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簽,你入宮已一個多月了,對宮裡的生活還習慣嗎?」皇上輕拍著雪簽的小手,笑意盎然地說。
    「很習慣了,只是……」她原本燦爛的小臉忽然一暗。
    「怎麼了?」
    「宮裡的生活好單調。」雪簽實話實說。
    「怎麼會呢?那麼多宮女陪你玩,你還嫌啊?」皇上和藹地笑了笑,柔光除著她那張可愛的小臉。
    「可是她們會的東西就這麼一兩樣,不是玩球就是捉迷藏,這些我在鄉下就玩膩了,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她抓著皇阿瑪的手,不依地獗起唇。
    「可是春菊、玉兒她們可從沒玩過這些!你一來,她們可忙壞了。」皇上咧開嘴哈哈大笑。
    「真的嗎?那人生多無趣呀!」
    雪簽簡直不敢想像這世上居然有人不愛玩的,那每天能做什麼呢?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你可以看看書,向先生多習些字。」皇上勸道:「你現在已不比從前了,不能再貪玩了知道嗎?」
    「什麼!」她張大晶亮的眼,「看書習字?」我的媽呀!
    皇上仍是一派溫和的笑臉,「怎麼了?」
    「我不想唸書。」她垂下小臉,扁著嘴,因為她根本不識字,要從頭學習是很累人的。
    「身為格格之尊,不會寫字讀書成何體統!」皇上斂起笑容,板起臉色,「這事可由不得你。」
    當初他要讓她認祖歸宗可是引起老佛爺的萬般阻撓與各大臣的勸止,但他仍堅持要給她一個身份。
    也幸好她長相妍美,嘴巴又甜,一回到宮中就逗得老佛爺鳳心大悅,因此改變了老佛爺本來對她民間身份的觀感。老佛爺既然寵溺她,各大臣自然無話可說,而雪簽在宮內的身份地位也明確下來。
    只是皇上更希望她能憑真本事降服別人,而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習文得智。
    「皇阿瑪,我不會唸書,但我喜歡打架。」她一臉認真的說。
    「什麼?打架!」皇上狠狠地皺起眉頭。
    「對呀!所以我想練武,不想唸書。」雪簽對著皇上甜膩一笑,「讓我練武,以後我可以隨時保護皇阿瑪。」「不准!」皇上一張臉變得十分難看,「女人就該有婦德,哪能學男人武槍弄棍的?別給朕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為什麼女人不行,那個杜倫綦禎就可以呢?」雪簽氣得跺腳。
    「綦禎?你怎麼會提及他?」皇上倒是頗感興趣地揚起眉。
    「他……還記得那天老佛爺的壽誕嗎?」雪簽羞赧地低下頭,「我遇見了他,他還替人家撿球耶!」
    「真的?這麼看來,你好像……」皇上瞭然於心地笑了笑。
    「好像什麼?」她抬起眼看著他。
    「好像很喜歡杜倫綦禎呀!」皇上輕歎口氣,「他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年輕有為,坦白說,我的幾個阿哥沒一個比他更得朕的信任。」
    「哦?」雪簽的眼睛赫然一亮,「這麼說,皇阿瑪也是因為如此,才會封他那麼高的官位了?」
    「是啊!既是人才就必須重用。」
    雪簽點點頭。「皇阿瑪還真是個公正無私的人。」
    「你也贊同我這麼做?那真是令朕深感欣慰,因為當初我可是承受多少阿哥與大臣施予的壓力呢!」皇上撚鬚大笑。
    「只要是皇阿瑪的決定,我都會同意的。」雪簽跪坐在他腳前,將小腦袋倚在皇上腿上,多年來思念父親的孺慕之情是這般深濃。
    「那你老實告訴朕,可喜歡上綦禎那小子了?」皇上陡地笑問。
    雪簽心頭一躍,一抹紅雲罩上小臉,「我……我……」她咬咬下唇,點點頭。
    「看來這是真的!」皇上仔細端詳她的小臉,認真地說:「綦禎那小子是有妻室的人,前陣子妻子跟人跑了,他心底疙瘩仍在,你還願意?」
    「我不在乎。」她也坦然回答。
    「好!你一句話,那這件事就交給朕了。」他拍拍她的小手。「還不趕緊起身謝恩!」
    雪簽立刻開心地對皇上福了福身,臉紅耳熱地說:「謝謝皇阿瑪。」
    ***
    杜倫王爺由紫禁城快速返回慕王府,此時他的心底可有著說不出的興奮與狂喜。沒想到皇上不僅給綦禎晉封加爵,還要將十八格格許配給他。
    他不知該說這是綦禎前世修來的福氣,還是欣欣郡主走得妙,平白無故地給了綦禎這麼一個大好機會!
    娶了格格之後,綦禎便是堂堂的皇額駙,對外五旗他有著最高號令者的地位,對內三旗他亦有特別管理權,倘若當上皇額駙,更有了皇室高貴的地位,這對他們杜倫王府而言,可是再一次的水漲船高了!
    杜倫王爺一進府邸便大聲嚷嚷,「貝勒爺人呢?現在在何處?」
    「王爺,您回來了。」管家老莫聞聲,立刻從大廳奔了出來。
    「老莫,我問你,貝勒爺呢?」杜倫王爺眉一蹙,心急地問。
    「呃!爺他人在……」老莫顯然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
    「少廢話,你就回答我,他人呢?」杜倫王爺揮開老莫,快步走進廳內,卻發覺裡頭空無一人。
    「稟王爺,貝勒爺不在大廳。」老莫著急的跟了進來。
    「他既然不在這兒,那究竟在哪兒?你快說啊!」他煩躁不已,於是在廳內踱起步,「皇上可是有聖旨下來,倘若找不到他的人,那可就糟了。」
    「有聖旨?」老莫聽了也嚇了一跳,於是他決定把綦禎的交代先擱一邊,趕緊說道:「是這樣的,貝勒爺正在後面練功房裡練功,還囑咐小的千萬別讓人去打擾他。」
    「該死的,難道我是別人嗎?」說著,杜倫王爺已走出大廳,直往後面練功房而去。
    一直到練功房外,他透過窗便看見綦禎手持長劍在裡頭施展著利落身手,每一個比劃都充滿了力道,收放自如、灑脫持衡……頃刻間,綦禎突然破窗而出,在空中劃過幾道劍芒後,緩緩降至杜倫王爺跟前。他雙手抱胸,吊兒郎當地問:「阿瑪,您又罵老莫了?」
    「你說什麼?我罵了老莫?」他不解其意。
    綦禎輕撇唇角,笑得恣意,「若非您念了老莫,他怎麼會把我在這的事給招出去呢?」
    他熟知老莫向來寵他疼他,只要他交代的事,他絕對不敢違背或說一聲,不,而惟一能壞了他保證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阿瑪杜倫王爺了。
    「我可沒罵他,是他自己說的,再說,做父親的來看看自己的兒子還得找理由嗎?」
    「當然不必了,不過……還請阿瑪趕緊說明您的來意,我還有好幾招未練呢!」
    綦禎對他的偏見仍在,更是痛恨他老是喜歡以各種名目駕馭他的習慣。而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讓他把話說完,趕緊請他離開,省得自己又再一次成為他的犧牲品。
    「好吧!你既然要我說,我就說了。」一想到這件事,杜倫王爺就不自覺的扯高嘴角,「恭喜你了,你就要成為皇額駙了。」
    「您說什麼?皇額駙!」杜倫綦禎的雙拳猛然緊握,額上青筋乍現,雖然杜倫王爺沒將話挑明了說,可他已經對這整件事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八成是他這位多事的阿瑪又替他說了什麼好親事,為的只是鞏固他的勢力罷了!
    「皇上今天宣我進宮,你猜猜看為的是什麼事來著?」杜倫王爺掀起眉,笑得極度開懷,也因此他根本沒有瞧清楚綦禎臉上泛著青白交錯的顏色,還在那兒自得不已。
    「孩兒不知情。」綦禎板起臉,連聲音也變得冷硬且毫無起伏。
    「皇上特地將我宣進宮,可是為了你的親事啊!」杜倫王爺撚鬚大笑道:「是十八格格……十八格格,這麼一來你就是皇額駙,這下可好。無論對內、對外你都有了最好的籌碼。」
    「請您轉告皇上,我拒絕這門親事。」綦禎一揮手,長劍霍然入鞘。
    「你不要?」杜倫王爺當下冒出了冷汗,「你這可是抗旨,難道你不要命了?」
    「我想皇上是明理之人,絕不會以此事來要挾孩兒。」他非常篤定的說。
    「你這孩子就是這麼的傻,這種親事可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啊!況且還是十八格格親自點選你,這是何等榮耀!」
    杜倫王爺壓根沒料到綦禎會這麼挑剔,不知他是真的不喜歡格格,還是對他所說的人選都有意見,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他還有希望勸勸他。
    「阿瑪,您究竟要利用孩兒到幾時?難道我淪落到這種地步,您還嫌不夠?」綦禎蹙起一雙劍眉,鐵青的面孔直瞪著自己的父親。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一切全都是為你好啊!」杜倫王爺聞聲震住,繃緊的肌肉還微微顫抖著。
    他知道綦禎恨他,可是他卻沒料他的恨竟是如此深濃,已近乎不可理喻了!
    「阿瑪,您的「好」實在是太狹隘,不是我所能承受得起的。」他淡淡苦笑,表情幽深難測。
    淺藏在綦禎平靜表面下的是一股蓄勢待發的危險力量,如果杜倫王爺當真逼他太甚,他肯定會做出讓他心痛的事。
    「如果聖旨已下,你也要違抗嗎?」杜倫王爺咬牙切齒的問。他可以想像得出此刻的他有多激憤,若是以往,綦禎要杵逆他,他倒是無話可說,可是今天要將十八格格許配給他的是皇上,他倘若這一拒絕,可是得罪了兩個人,那該怎麼辦是好?
    「我——我寧可抗旨!」綦禎仿若是吃了秤銘鐵了心,就是不肯對杜倫王爺降服。
    「行,既然你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那就由你親自去跟皇上提吧!」杜倫王爺憤怒地揮開袂袖,迅速離開了練功房。
    綦禎則拔出長劍衝進練功房,並運行內力在裡頭狂妄地揮舞起刀光劍影,激出了數道不定的劍氣——可他的心就仿似囤積不動的水流滯礙難行,讓他覺得困惑、煩鬱極了!
    ***
    經過皇上的召喚,綦禎還真的不得不走一趟宮內,直接對皇上表明心意。
    哪知道他一來到皇上設宴的御花園時,竟乍見十八格格也坐在一旁,笑臉盈然的迎向他。
    「臣杜倫綦禎叩見皇上、十八格格。」
    「起喀,快來這裡坐啊!」
    皇上一見了他,就將他視為自己人般的熱烈招呼著,期間還不時輕拍著雪簽的小手,像是暗示她別著急。
    「謝皇上。」綦禎立刻洒然入坐,帶著一抹疑問的神情對皇上說:「不知皇上派人命臣來此,有何吩咐?」事實上,當他一看見十八格格時已瞭然於心,沒想到他阿瑪效率還真高,昨兒個才與他大吵一架,今兒個皇上已命人請他過來,這其間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瞭。
    想必這場宴席肯定會讓他食不下嚥啊!
    「綦禎,你還記得我嗎?」這時候雪簽竟然開口,對他嫣然笑說。
    「十八格格,自從那日見面至今也不過數日,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呢?那個小布球還好吧?」他邪魅地笑問,那魔性的笑容可是讓雪簽看得傻眼。
    「你……你還記得?」她開心地咧開嘴,笑得無邪又燦爛。
    「有關雪簽格格的事,在下怎敢或忘?」綦禎那張如刀鑿斧砌的俊容上咧開一抹蕩肆笑意。
    「我……」她羞赧極了,一時之間還不知如何回應。
    皇上已將這一切全看在眼中,忍不住狂聲大笑,「好!真好,看你們兩個人挺有緣分,就連說話似乎也滿搭合的,我看就這麼吧!朕就將我的十八格格許配給你,綦禎你說如何?」
    「這——」綦禎早就料到皇上會提出這個問題,遲疑片刻後便以笑回應,「皇上難道忘了,臣乃是有妻室的人了,要是娶格格進府,怎好讓她為偏呢?」
    「我說綦禎,難道你以為朕不知道欣欣郡主已……已離開你了嗎?」皇上眉頭輕攏。
    「臣既尚未休妻,便無礙欣欣依然為正室的身份,我想皇上您懂得臣的意思。」綦禎毫不避諱地說。
    雪簽眨巴著大眼望著他,笑了笑;「沒想到綦禎貝勒是如此的情深義重,讓我更佩服了。」
    「雪簽,你說呢?綦禎的妻子雖已不在,但他仍不願讓你為正,你還執意要嫁他嗎?」皇上目光瞬冷,已是龍顏薄怒!
    他真不明白綦禎這小子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明明是欣欣郡主與人私奔,他居然還要保留這個位置下來,諷不諷刺啊?
    「我是不在意這些。」她大膽地看著他,「你很愛你的妻子了?」
    綦禎目光如炬,唇畔帶著一抹冷笑,「不知雪簽格格覺得呢?我是不是個愛妻的男人?」他蓄意這麼探問,她該不會是明知故問吧?
    「我覺得——」
    「雪簽,別再說了,讓朕和綦禎好好談談。」皇上阻止他們再這麼交談下去,免得得不到任何結果。再說,綦禎這小子也太大膽了,居然敢以這種方式問他的心肝寶貝!
    「皇阿瑪……」雪簽心急的望著他。
    皇上舉起手,給她一個稍安勿燥的手勢:「我說綦禎,如果朕下旨要你娶雪簽格格呢?」
    「這……臣只好遵旨。」
    皇命不可違,他沒必要為了一個格格而丟了命,可他不瞭解的是,這位小格格究竟看上他什麼?
    「那就好,欣欣既然已棄你而去,正室自然由雪簽接替,就這麼辦了。快吃,菜都涼了。」
    皇上霸氣地下了旨意,而後指著桌上的豐盛菜餚說。
    雪簽徐徐拿起箸碗,雖然她一向天真,可也能從綦禎眼底看出他的滿心不悅。
    他是不是不喜歡她呀?
    「對了,等會兒用過餐後,綦禎你就和雪簽格格在這花園裡散散步吧!」皇上邊喝酒邊笑說。
    「不用了,皇阿瑪。」雪簽不想為難他,於是急急說道。
    「怎麼了?」
    「我……我不舒服……」她微微一笑。
    「哦!那怕是得了相思病,這下可好,見了綦禎你應該更開心才是。就這麼說定了,待會兒讓綦禎陪你四處走走。」
    就這麼的,在皇上的一聲令下,綦禎與雪簽都不敢再有意見。綦禎就在皇上邊用餐、邊詢問公事下結束了這場宴席。
    之後,綦禎便依皇命帶著雪簽在御花園內徐徐散著步。
    「綦禎貝勒,你是不是嫌我、不喜歡我呢?」她走著走著,無法適應兩人間突如其來的靜謐,於是開口問他。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他漾出一抹魅笑。
    「因為……因為我覺得你並不喜歡我,可我對你的感覺卻是發自真心,絕不是開玩笑的。」雪簽認真地對他說道。
    「哦!只見過一面,就能明白對我的心?」綦禎揚起眉,對她的話充滿了諷刺。
    「呃……」被他這冷漠的目光一望,雪簽居然愣住了。
    「嗯?怎麼了?」他瞇起笑眼。
    「我是因為——」她囁嚅著。
    「因為你希望我教你武功,才硬纏著我的是嗎?」他勾起唇,渾身展現出一股狂野脫軌的美感。
    「不是的,我只是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而我將這種感覺告訴了皇阿瑪,他便作主要替我說親……」她偷觀著他,坦白說出心底那份屬於小女兒的心事。
    「你的那份感覺只是喜歡,不是愛了?」綦禎目光灼熱的望著她。
    「愛?!」
    雪簽顯然不太能消化這個字,只是在錯愕之餘,心底還帶著點怦怦然的感覺。
    「對,所謂的愛,就是那種無怨無悔、刻骨銘心的感受,你有嗎?」他逼近她,伸手輕劃過她優美的下巴曲線,黑眸閃著犀利,流露出一抹亦邪亦正的氣質。
    「呃——」她身子一緊。
    「還是不懂?不懂就千萬別憑自己的一時喜好來駕馭控制別人的一生,你可曾想過,或許在我心底早有一份深摯的感情,是不容許任何人破壞的?」說著,他已俯下身,唇對著她的唇,將滾滾熱氣吹拂在她微啟的口中。
    「你……你放開我!」雪簽臉紅耳熱地挪動著身子閃躲。
    「怎麼?不是喜歡我嗎?」他卻更近一步接近她。
    「可……可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她緊張地說道,還不時看向外邊,看看是否有人會出現在週遭。
    「別看了,皇上既然有意讓我們相處,自然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他眼神嚴厲地一閃。
    「啊!」她的小腦袋垂得好低,就怕與他那雙銳利的眸子對視,彷彿他眼中藏著滾滾浪濤,會將她淹沒一般。
    「怎麼?不是要嫁給我了,為何又變得這麼怕我?」綦禎心想或許逗逗她、嚇嚇她,她便會自動打了退堂鼓。
    「我並不怕你……只是不習慣你這麼對我。」雪簽好小聲好小聲地說。
    「我怎麼對你了?」
    綦禎微微一笑,張嘴輕咬了下她的耳垂,還不時舔舐輕吮,那濕滑的感覺在雪簽耳洞內流竄,惹得她渾身直泛燥火。
    「呃——」她頸子一縮,身子已燥熱不已。
    「你說話啊!」綦禎將粗獷的身子貼近她的嬌軀,帶著邪惡的目光凝腺著她俏紅的小臉。
    「我不習慣你這麼靠近我。」
    「如果你要嫁給我,就必須接受我的親近。」他以一副傲世群倫的笑意,觀著她那張妍美的笑臉。
    雪簽仿似能嗅到空氣中一股危險的味道,使她神經突地繃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真不懂?」他邪魅地撇開嘴。
    雪簽緊張地點點頭。
    「那麼我乾脆教你好了。」說著,他便狂浪地欺近她,將她逼近御花園的拱門外,熱唇驀然覆上了她的。「唔……」雪簽張大眸子,露出一臉驚恐。
    「把眼睛閉上。」他笑著說,但笑眼中卻露出寒利的光芒。
    她顫抖著身子,徐緩的將眼睛閉上,可他的舌好猖狂,居然直探進她喉中,令她感到既痛苦又焚灼。
    「別急,還有這個呢!」說著,他已探手進她的衣襟內,在她雪白的頸項摸索、挑勾著。
    「呃……」她突地一聲抽息。
    「瞧你緊張的,我都還沒碰到。」綦禎勾起一抹笑,俊臉露出邪性的氣息。
    雪簽的嬌軀慢慢僵住,就連呼吸也不敢隨性,怕自己隨意深吸一口氣,那地方會碰上他邪惡的指。
    「這樣可是會悶死的。」他挑起眉,啞聲低笑,在她唇上輕吐著專屬於他的男人味。
    「綦禎……能不能!能不能放開我?」雪簽被他圈於花園的一角,眼看四下無人,御林軍也根本不可能巡視到這兒,心底的倉皇也就更深了。
    「不,我不能放,你就要成為我的新娘,我怎麼可以不教教你呢?」他勾勒出一絲從容笑意,從善如流的說。
    「綦禎——」她驚愕地瞠大眸子,對這種陌生的感觸已亂了分寸。
    她不懂為何他要這麼碰她?娘教過她男女授受不親,他不能這麼對她的。
    「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一個男人,就該付出所有。」
    「我……」她已亂了頭緒,不知該說什麼。
    「是不是感到還不夠?」他怪異的冷笑著。
    「不……不是——」她不明白綦禎究竟在她身上加注了什麼魔法,居然會烘熱她的身子,連胸口都沁出了汗珠,而現在明明是颯爽的三月天呀!
    「行,那就放過你吧!不過,光是一點前戲你就抖成這樣,如果真是洞房花燭夜,你是不是就要昏過去了?」
    綦禎佞笑起來,撤開大手,他知道他已成功的在她心中營造出自己狂妄的個性。
    「你……」雪簽緊張地趕緊回過身,顫抖的手趕緊扣攏盤扣,心中仿若萬馬奔騰而過,紛雜又零亂,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她到底該不該嫁給他?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不過,由此可知,他心底當真沒有她,否則也不會用這種惡魔般的手段對付她。
    想著想著,雪簽淚已漣漣,羞恥感悄悄滲入了她的心底,讓她的身子漸漸冷了起來。
    綦禎含笑俯視著她,兩眼閃爍著冷光,「如果格格還真的執意要嫁給在下,那麼我也只好領命,不過……你可得承受我每晚都會這麼的愛你。」他的話語裡淨是曖昧的顏色,冷銳的笑聲也隨即淹沒了她一顆企盼的心情。她只好閉上眼,任由自己的感情浮游……她不答話,只是背對著他,戰慄著身子。
    綦禎一看便知道她已受了驚嚇,於是他立刻趁勝追擊,「如果格格現在反悔的話,這一切都還來得及,而我也會將今天的事保密下來,不會讓你難做人。」他眼一瞇,又道:「格格仔細想想,在下這就告辭了。」他的聲音輕輕的,直接刺激雪簽的心。
    在她而言,從沒有一個男人的碰觸會讓她覺得如此羞赧,又令她覺得害怕,她究竟要不要放棄他呢……她已迷亂了……真的迷亂了……

《翦翦情》